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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自己放在了一个角落”我的一个朋友,对他的女朋友说。
“我把自己不放在角落,还放在阳光下吗?”他的女朋友,愤然而起了。
周末的阳光总是那样的好,我从楼房的温暖里背着行囊走出来,应几个约好的朋友之情,去新疆滑雪。几个月的时间里,我都在为一个剧本而忙碌着,那是一个省台的约稿,尽管要的很急,导演三番五次地、不停地电话来电话去的,但我还是非常清醒,他们是怕我这个关于城市黑社会题材的剧本落入其它电视台。也许这个本子不可能拍摄,也许这个本子拍出来后过不了贵族老爷的检查关。但是他们还是汇来了第一期的稿费,也寄来了合作协议书。
新疆是一个我没有去过的地方,听去过的几位文友说过,那是一个很阳光的地方,就是每一滴雨里,每一寸风里,都充满着阳光的气味。我喜欢他们的这种比喻,毕竟这样干净的地方真的不多了,在这个污染的世界里,找一个干净或没有被污染的地方,真的比找个对象或睡个情人还要困难。
那好吧,我在电话里立即就答应了朋友的约请。
他们这些文化传媒的职业人,个个像勇敢而敏锐的猎人一样,把发现的猎物瞄准后紧紧盯着不放,最终成为一顿让别人、让自己香味美溢的大餐。文化的事情,尽管很不重要,但是,文化却能带来不可预料的丰厚收益。我的一个哥们就有着很灵敏的嗅觉,他在一个小城里遇到了一位写本子的怪人,这个怪人写了许多故事离奇的事情,却一本也没有发表过,也可能是一个爱好吧。不仅是身边的许多人不知道他在写,就是他单位的领导看着他整日黑着眼圈,还以为他不是打麻将就是上网,关心着让他学会规律地生活,就是玩也要注意身体,把这个怪物冰冷的心灵感动过一下。这位哥们在一个吃喝玩乐的场所认识了这个怪人,在看过怪人的本子后,他觉得有一种东西打着着他,他说不清这种东西是什么,但他觉得,能打动他的,一定能打动城里许多与他一样寂寞的人,于是他掏出钱来,签订了协议书,把这个本子买了下来,并约定,怪人的本子,首先的用户权是他。
这次游玩,也是这位哥们埋单,他把我盯住了,我这个新写完的剧本就给了他,说好是利润分成,他七我三。因此,稿费的问题就被放在了一边。这次游玩新疆,看冬天的新疆,确实是一个好主意,这也是对我的一次放假,我知道在新疆时,他一定会提出新的打算。
我把自己第一次完整地放在别人的故事里时,心里非常清醒。但表面上还是装出胡里胡涂的样子,整个一个“文青”的模样。也别说,这个世界上,表现出聪明的人,实际是很快就成为一个众人的靶子,不是男人打中你,就是女人瞄准你,不是骗子盯死你,就是罪犯跟上了你,因此,我决定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呆若木鸡的“文傻”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我的那个朋友的女朋友,也成为这次出行的导游。她学习的就是这种职业,也是那位朋友想让她将来的媳妇成为阳光明媚型的一个有力的举措。我也知道,放自己出去,也是一次把交给阳光的机会。
新疆的变化是很大的,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是课本里吧,新疆总是给人一种草原千里、牧群遍地、瓜果飘香的地方,那是西域的风格吧,从史记到纪晓岗的文章里,再到林则徐的诗歌里,无不充满着远离天涯,无不流露出归乡之情。近日,看了几部反映新疆西域内容的故事片,汉武大帝、康熙大帝里,几千年的时光并没有让西域(除城市外)改变过什么,满街的骑马、骑驴人,充满着听不懂的民族语言,农村里泥巴垒起的屋子,炊烟袅袅,桦林婷婷,牛羊悠然自乐。到是小河墓地、喀什风情这几个地方,真的让我感受着一种历史的久远和记忆的模糊。
但是,到了新疆之后,在当地朋友的陪同下,忽尔数百公里,一夜间的功夫,我们已在冰雪覆盖的北疆,在雪地的吱吱作响的地面上行走,忽尔数千里,又到了充满伊斯兰风情的南疆。在北疆,尽管手脚冰冷,但心里的那种新鲜感和陌生感,而在南疆,在那些灰尘飞扬的小路上,面对着清新的阳光,却让我在一个本子上。厚厚的记下了心情的文字。那里的哈萨克人、维吾尔族人,也快与汉族人同化了,汉族人学习和接近着哈萨克族人的生活风俗习惯,少数民族也向汉民族学习和接近着,我觉得,在这样的地方,不是哪个民族先向对方学习的问题,而是有一种相互走近、相互融合的总体感受。这方面的经验,也是各国领导人,尤其是美国总统需要学习和借鉴的。
那里的官员对于外来的文化人有着一种天然的好感,以我们的身份来说,其实是不够他们那种隆重的仪式的。他们想把自己宣传出去,让这里的风光旖旎和民族风情,成为一种经济的、旅游的优势,进而就是他们永远不说我们也知道的工作政绩了。看来,北方人最注重的仍是官位和权力,这一点南方人已有所改变。北方人把官位与权力当成一生的事业,因此他们做事、做人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如履薄冰,不得不在上司的面前谨小慎微。而南方人却有了新的认识,每个人的背后,都已有自己的雄厚的家族产业,因此,并没有把做官当成一生的事情来经营,也不值得把自己的人格放低些,做人做事差不多就行了。因此,对比之下,南方人在做事的方面比较比北方人要开放的多、潇洒的多,南方人在做官中,能做些事,就多做些事,没有想着从这些事里得到过多的经济利益。如果做的不好,或因为得罪什么权贵,大不了回家经营自己的产业,也一样过得好,过得自由自在的,不必发愁生活,更不用操心菜煤油面的生计。而北方的官员,却没有这么样的依靠,他们把一生都押在官位上,没有想到经济是做人的后盾。
在新疆的南疆,我更多的感受和深刻的印象,是来自那里的浓郁的民俗风情。在边城阿勒泰,你可以上任何一家哈萨克家里做客,吃着抓肉,喝着白酒,端着奶茶;在喀什的大街上,许多上了年纪或其它原因的维吾尔族女人,她们仍然蒙着或白或黑、长至脚趾的面纱,提着刚买的商品,踽踽独行在用泥土夯实的小路上,从背影细看,她们的身材绝不逊于内地的服装模特,她们与路边的一排排果树一样,在风沙的干涸之中潮湿鲜嫩而婀娜多姿,并一次次以获奖主形式出现在许多摄影师的镜头里。在阿图什那个接近太阳的地方,盘腿坐在用泥巴垒起来的居民家里,我必须要适应喝清茶(在北疆是喝着奶茶)吃烤馕的习惯,可以看出来,这里的生活水准比北疆要低,这也与当地的自然条件和水资源程度有一定的关系。
在乌鲁木齐和阿勒泰,有许多可以滑雪的地方,而且消费的价格也不高,这可能是新疆吸引外地人来旅游的一个因素吧,但是,不能不提的是新疆的旅游业中,利益最丰厚的还是交通或民航行业。因为,一个个互不相联的景点,总是以乌鲁木齐为中心,来来回回,一夜就是数千里之外,交通上的消费就占到新疆总旅游价格的一大半以上,但是这里风景与风情却很值得来看一看。在机场时,看到的人并不很多,但在客车站,我看到的人却很多,如果新疆的民航价格降低一些,可能来的人会更多些,乘坐飞机的人一多,民航部门也一样会收益不菲的。只是,这是我的单方面意愿,至于民航方面是否同意,那就不得而知了,据说民航工作人员的工资都非常高,有的地方高出当地公务员的2—3倍。因此,不放弃最后的降价,也是民航业保护自己蛋糕的一个最笨的办法吧。
在新疆的每个日子里,阳光总是那相的明媚如洗,就像一个不施粉黛的女孩子。不论是北疆的阿勒泰,还是南疆的喀什、帕米尔高原,那种透蓝的天空上,总会在让人一眼望去后,就能产生无尽遐想的激情。陪同的人说,在旅游的淡季里这里的平静生活是很难被打乱的,整整七个月的冬天,人们品味的是人情的往来,东家吃羊肉,西家喝白酒,南家斗地主(纸牌的一种玩法),北家谝串子(闲聊)。而一到旅游季节,真的很忙碌,祖国各地的朋友都来这里消闲度假,中央的许多领导都来过我们这里了。
幸福有时不是个人的,而是共同的。他的脸上流露着骄傲的神情。
可以说,在新疆的每一个日子里,都有一种我们在家时的周末感受,闲散适意,没有时间的催促,也没有事情的逼迫。我们自由地起床,自由地洗漱,自由地选择吃饭的时间,自由地行走于各种语言和不同的还着笑容的面孔之中。我的那位朋友的女友,不知为什么,整天都是乐哈哈,每时每刻都见她抱着电话打给男朋友,短时间内变得温柔甜蜜,再也没有在家里时的那种尖锐苛薄劲头。她每次通话的时候,总是有意在避开我们这一大群人。我不知道,我的那位朋友是不是大受宠爱、感恩戴德了。
有一次,我对一伙的几个家伙说,如果我有女朋友了,在生气或感情冷淡的时候,一定要带到新疆来,这样会迅速改变我们的关系。他们快速地反应了我:在新疆给你找个哈萨克古丽吧?
接着,我们都笑了起来。
周末的阳光不是每天都有的,在我不得不走上飞机回去的时候,在我坐在机仓时,面对着乌鲁木齐机场的宽阔地带,俯视着机翼下无边的空旷,不知为什么,深深地一声叹息。
就像周末的阳光,每隔几天光临我的生活一样,我也将把自己从故事或情节的寂静里,牵出一种心情的花朵来,让这些新疆古丽一样的花朵,站在新鲜的空气中,把快乐的细节丰富起来。
把自己放在一个有阳光的角落,其实也是一种幸福的故事。
因为,除了你的母亲之外,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多少人,会衷心惦记另一个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