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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为谁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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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苦苦为文学和人生而挣扎的女青年,在她三十岁的那一年,带着对人间的不平和凌辱,在一个凄凉的日子时里,悄悄地离开了她所热爱的人世。

    在她85周岁的一个闷热的夏天,我以一个文学爱好者的心情,拜访了她的故居。

    “零落成泥辗成尘,只有香如故”也许这句古老的诗词正贴切地表达了85年以后的她。当我站在这座平凡的小屋前,我知道自己已经被她所感动。

    萧红,我以一个爱好文学的心情,从几万公里以外的新疆来看你了。

    穿过热闹非凡的哈尔滨的街市,我坐着一辆公共汽车来到了呼兰县萧红的老屋前,她的老屋有五间平房,平房的前面有一尊她的塑像,孤独的萧红,她以一个女性的文弱用手托着思索的头颅,平静地凝视着滚滚而来的车流、人流,用女性自有的心灵感受着生命与阳光、感受着85年以后的世界、感受着人世间无数的沧海桑田。

    萧红是一个感性多于理性的人,她靠感觉去生活,而后写作她写的是个人生命的历程,在她年轻的生命里,她冲破了传统的囿束,然而她的命运惨遭了沉重的失败,在尝遍人间所有的酸甜苦辣和时代的陷害之后,她失去了一切。在她哭过、喊过、奋争过、用年轻的生命经历过世人悲欢离合之后,她没有逃脱过死亡的重压;她以支离破碎的灵魂幻化出了让世人夺目的闪亮,从生死场到呼兰河传。她所留下的作品并不很多,但却在中国的文学史上写下了重重的一笔;这就是萧红,当年的鲁迅先生曾大胆地预言:“她是我们女作家中最有希望的一位”但是现实让历史留下了沉沉的遗憾。

    进入萧红的精神世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萧红是苦难世界中一枝孤独而单薄的花朵,是荒野地深处的一株不被人知的小草,在她活着、死去的短短经历里,她渴望阳光却失去了飞翔的双翼,她渴望人间的温暖,却过早地进入了冰冷的世界;在她艰难的步履之下,她以一个女性的纯洁创造了美丽的精神财富,但是这个世界却对她施加了人格的污辱和不公平的摧残,从被人遗弃在举目无亲的哈尔滨一家破旧的小旅馆,到为了生存而泯灭人格的尊严,从不为日本人歌颂到为了一个烤熟的的土豆而倾其所有。她的精神造成了她的贫困与潦到,她以一个病弱的躯体背负着那个时代的民族悲剧和个人悲剧的双重沉重,她无家可归,在文学的灵魂里,她的生命得到了升华。

    在萧红住过的大炕上、在她趴过的窗台上,在她充满幻想的后园里,在她笑过哭过的磨房里,我感到了她灵魂的活动。对于今天的年轻人来说,萧红也许只是一帧久远而古老的发黄的旧像片,模糊地难以分辨,而更愿去读岑凯伦或者别的女性作者的书籍,萧红的生命太短促了,她没有来得及为这个世界留下一个清晰的记忆。

    在开满鲜花的季节里,萧红的故居前留下了多少的叹息,我没有在她的塑像前留影;黄昏的夕阳里,我慢慢地弯下头深深地悼念了一位饱经风霜的女性,尽管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看客,尽管我在这片土地上滞留的时间很短,没有更深地了解这位女性的一切,但我毕竟为现代的女性感到了一种自由的欣慰。

    花开花落两由之,香为谁飘飞?

    萧红,你的花季和香魂为谁而绽放?

    是否仍在这个充满着喧哗的世界前,以精神的冷静独立地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