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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烙一身黑衣劲装疾步走出机场大厅,天隆苞在他身后,黑烙一反常态凝重的沉默,所以天隆也相当识趣地保持缄默。
“烙哥,我们的人。”一出机场大厅,天隆就立即向黑烙禀告,
前方不远处有十名身穿黑西装的男子,他们拿着手机频频联络,神态严肃、紧张、又恭谨。
“烙少爷!”见黑烙终于出现了,男子们齐步向前,齐声恭敬地对黑烙道。
黑烙手一挥,淡淡地道:“回帮。”
他知道他必须利用他义父尚未发现他叛盟之前救出织心,否则一旦他义父知晓他为了救织心飞来日本,肯定会断了他所有可用的资源,那么这些属下便不可能再听命于他,他的救援行动势必加倍困难。
黑烙与天隆上车之后,加长型的凯迪拉克房车直驶黑蝎盟位于效区的分舵,黑烙一心思拟救人之策,无心于风景。很快的,黑蝎盟的分舵到了,这是一栋典雅又空敞无比的日式建筑,数十名分舵的堂主在门口恭迎黑烙的驾临。
“烙少爷!”堂主们无比尊崇地喊。
黑烙漠然地扫了他们一眼,他知道当他救回织心之后,这些权势都将不再属于他,他义父不会原谅他的,对这点他早有自知之明。
进入室内之后,立即有人送来茶点及湿毛巾。
“烙少爷,方军师传真表示,您这次是奉了帮主之命,特来营救帮主挚友的掌上明珠。”总堂主莫汉道。
“嗯。”黑烙点点头,一方面也感激方硕替他圆谎,他泰然自若地询问道:“她目前人在豹集团,你有何对策?”
“豹集团?”莫汉皱了眉宇。“这个集团与我们素无交情,甚至还多次有所冲突,他们不可能卖我们面子,要救人,恐怕只能硬攻了。”
“那就硬攻。”黑烙毫不考虑地道。
“是的,您稍作休息,属下即刻去安排!”莫汉恭敬地退了出去。
室内仅余黑烙与天隆,天隆愈想愈不安,愈想愈不对劲。“烙哥,这样好吗?如此欺骗帮主,万一他发现了,那”
一想到褚黑蝎知道后有多震怒,那后果会有多可怕,天隆就忍不住要劝他主子三思而后行。
黑烙断然道:“别再说了,不计后果,我一定要救出织心。”
天隆无奈地问:“那,那人铃木直人怎么办?豹集团要的人是铃木直人不是吗?没有这个人质,他们也不会放了织心小姐。”
黑烙淡淡地道:“我已经安排人手押着他回来日本了,过程谨慎,他插翅难飞,相信随后会到。”
“烙哥,看来你是真的非救出织心小姐不可。”天隆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
情教人生死相许,这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呀,连黑烙这么绝情的人也会对爱着迷,现在那个左织心还有他的孩子,他们情比石坚,是绝对不可能分开的了。
哎哎,看来,他们的老帮主褚黑蝎,是注定孤身到老,没人相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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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织心辗转难以入眠,这两天来她均是如此,她担心着黑烙会来自投罗网,担心得夜不成眠。
铃木直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了,黑烙如果来,肯定是死路一条,她但愿他没那么傻,不要来救她;可是在心底,她又期盼着黑烙会来救她,她是不是很自私,很不该呢?
女人都是渴盼被保护的,尤其当她知道她怀了黑烙的孩子之后,她对他的依恋更深,无时无刻不想着再见黑烙,这些日子的分别已让她尝尽了相思之苦,她想见他,她真的好想见他
房门被打开了,送饭的妇人走了进来,她面无表情地把餐盘摆好,麻木不仁地道:“吃饭了。”
织心站起身,他没胃口,但她的孩子应该饿了,为了孩子,她多少得吃一点才是。
“怎么了,又在想念你的情郎了?”铃木直树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来了,看到织心的憔悴样,他似乎颇为满意。
“有什么事吗?铃木帮主?”看到这个铃木直树,她的心情就会无端往下荡,随时担心黑烙不知何时会坠入他的陷阱。
“没有任何事,我想来就来。”铃木直树大摇大摆地走进室内,耀武扬威地说道。
织心忍耐地待在原地,跟这种变态狂没什么好讲的,她知道他的目的,不过就是想羞辱她。
“帮主,不好了!”一名属下急匆匆奔进来,他涸朴谠铃木直树附耳过去,不知在讲些什么。
铃木直树皱起眉头,愈听眉头就皱得愈深。
听罢,他抬眼看着织心,冷哼一声。“你的情郎来了,我早说过,他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黑烙来了!”织心眼眸一闪,但随即那抹光彩又被阴霾给取代了,他真的来了,天主保佑,不要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才好!
铃木直树阴沉地看着她。“先别高兴得太早,他来,不代表他带得走你,要带走,得经过我铃木直树的同意才行。”
忽地,他伸手拉过织心,一下子将她双手反折扣在腰后,令她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织心大惊。
铃木直树嘿嘿一笑。“捉你去要黑烙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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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烙率领众多部属浩浩荡荡地进入豹集团,被日本喻为史上最嗜血的“豹集团”规模果然宏大。
“我要见铃木直树!”黑烙开门见山地喊。
豹集团的左右护法瞪着毫无礼数的黑烙,不满地道:“小子,我们帮主的名讳,不是你随便可以叫的。”
黑烙撇撇唇,面不改色地道:“笑话,我要怎么叫便怎么叫,叫铃木直树出来见我,否则铃木直人的命便不保。”“黑烙,你果然带种。”铃木直树缓缓由屏风后走出来,他手中押着织心,枪则抵着织心后脑勺。
“阿烙!”织心见到她思念已久的黑烙,忍不住呼叫他的名字。
“别怕,我很快会救你出去!”黑烙不舍她被铃木直树箝制着,他很快地对铃木直树交涉道。“放了她,我也会放了铃木直人。”
“有那么容易吗?黑四少爷。”铃木直树露出诡谲的笑容。“这丫头有孕在身,算起来是两条命,我把她交给你,你也要拿两条命来换才行。”
黑烙挑起眉毛。“我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很简单。”铃木直树一笑。“用她来交换铃木直人和你的人头。”
“作梦。”黑烙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
“看样子是不成交了。”铃木直树无所谓地道:“那我就对你爱莫能助了,你放不放铃木直人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那么在乎那个弟弟,倒是你的小情人,哈,我要她生下你的孩子,我会把他教养成我的孩子,只听我的命令,然后,我要左织心永远留在我身边服侍我、陪伴我,哈!哈哈,后悔了吗?烙四少,要不要和我重新交易吗?”
“我确实是后悔了。”黑烙冷漠地看了铃木直树一眼。“不过,我不是后悔没答应你的交易,而是我不想和你交易了。”
铃木直树脸色一变。“不想和我交易?你不怕我杀了她吗?”难道黑烙不爱左织心,不可能!如果不爱,他根本不会找上门来。
“不怕。”黑烙微微一笑。“因为我会先杀了你。”
忽地,他开出第一枪,那枪笔直地落在铃木直树的头顶,与他发顶擦过,虽然没打中他脑袋,不过也够教人惊心动魄了。
“向我展现你的枪法。”铃木直树忽而一笑。“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境况?”
“绝对能击败你的境况。”黑烙的枪再度对着铃木直树,他有把握杀了铃木直树而让织心毫发不伤。
“不见得。”铃木直树玩味地一笑。“你们大家告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你们还命于他们吗?”
黑烙忽地胸口一震,莫非
“我们全听于令于铃木帮主您,要将黑蝎盟这个叛徒就地正法!”在莫汉的率领下,黑蝎盟的人齐声大喊,并叫枪口都转向了黑烙。
“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天隆没力地看着情势演变成如此,再不逃命,他恐后很快会变成蜂窝。
“是我向褚黑蝎告的密,想不到吧。”铃木直树得意地一笑。“当他知道唯一仅有的义子也背叛了他的信条,居然跑来救个女人,他气疯了,也对你异常不满,并且对你下了格杀令,你的这些手下都不会再听命于你了。”
黑烙的心一痛,他的义父对他下格杀令?
数十年的父子之情化为云烟。经此一役,即使他有命活着也不可能再回黑蝎盟了。
“烙哥,我们逃吧,先走再从长计议”天隆急着提醒,他就怕黑烙钻牛角尖,今天非救到织心不可。
“你们插翅也难飞了!”铃木直树哈哈大笑,太痛快了,真是太痛快了,黑烙居然就这么输给他,看来黑蝎盟离灭帮之日也不远了。
“阿烙,你快逃!别管我!别管我了!”织心大叫着,她不要黑烙为了她冒险,眼前的情势对他们太不利了。
“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黑烙拿出另一枝枪,他已做好必死的准备,就算他死,他也要救出织心。
铃木直树嘲讽地一笑。“好一对鹣鲽情深!听令!不准让黑烙活着走出这里,将他送上黄泉路的,重重有赏!”
一片嘶杀声顿时飞扬,黑烙身形矫捷地躲避攻击,铃木直树押着织心退到屏风后头,准备好好观赏这场血腥的好戏,今天是他的丰收日,他太高兴了,亚洲第一黑帮已非他们豹集团莫属。
“不准动,放开左织心。”一个冷静沉稳的声音传入铃木直树耳中,他一怔,谁这么大胆敢威胁他。
“你是谁?”他的背后被抵着枪,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乖乖放了织心。
“兄弟,黑烙的兄弟。”黑炽回答了铃木直树的话,他举双枪,一枪对准铃木直树的后脑,一枪则对准心脏,只要他敢动,就铁定没命。
“你们”织心获得自由之后,看见解救的是三名高大的男子,她不认识他们。
“别怕,我们是黑烙的义兄。”黑燃很快地回答了她的疑问。
“义兄”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另外三名火男吗?一时间,她欣喜若狂。“那你们快救救他、救救黑烙,他快支持不下去了!”
黑烙与天隆并肩作战,搏杀得辛苦,纵然他技艺绝佳,但以一敌众毕竟辛苦,才没多久,他身上已有多处外伤。
“我们当然会救他。”黑灼酷劲十足地回答织心的话,他冷不防的给了铃木直树一腿,让他痛得弯下腰去。
“站起来,叫你的手下们退开!”黑灼押着铃木直树走到屏风前,为了保命,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变成如此的铃木直树也只好屈服了。
情势一下子逆转,黑灼押着铃木直树走出来,他无奈地高喊道:“把枪放下,放开黑烙。”
“灼少爷!”莫汉他们一看见黑灼也呆了。
“灼?”黑烙早已身负重伤,怀疑自己在被死神带走前是不是有幻觉,看见了他这些曾与他一道出生入死的好弟兄。
“太好了,烙哥,我们有援兵了。”天隆斑兴得大喊。为了顾及铃木直树的安全,豹集团的人均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帮主被带走。
黑炽、黑燃、织心与黑烙、天隆会合,织心紧紧扑到黑烙怀中,心疼他满身伤痕。
“你怎么样?支持得住吗?”织心急着问。
“我没事。”将她拥在怀中,黑烙总算露出一丝笑容,他轻抚她的发,情绪陡然放松了。
“走吧,车子在外头等着。”黑炽搭住黑烙的肩膀,扶住重伤的他。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黑烙蹙着眉心问,之前他对他们三人的出走相当不谅解,没想到他们还肯来帮他。
“方硕通知我们的。”黑燃回答了黑烙的疑问,看见黑烙终于找到了真爱,他们都为他感到高兴。
一部九人座休旅车停在豹集团门外,黑灼在前押着铃木直树,其余人均进入了车内,接着,黑灼将铃木直树一推,并往他腿部开了一枪,他迅速地上了车。
“啊!”铃木直树在地上翻滚,痛太痛了该死!他不会饶了这些家伙的,等他复原了,他一定要报仇。
“坐稳喽!”车厢内,黎以节回头对他们一笑,她纯熟地驾车离开这块是非这地。
窗外,是东京湾彩虹桥夜晚炫丽璀璨的景色,而车内,黑烙与织心相拥着,他们,永不会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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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花莲郊区一所基督教医院,今天的院区很特别,到处都结满了彩带,布置着鲜花,且有一股喜洋洋的气氛,不只医务人员个个笑嘻嘻的,连病人好似都动了起来,特别有精神。
“织心,你真是太漂亮了!”以节一连替织心拍了几张美美的新娘照,织心今天的新娘造型,还是她情商老拍挡阿jo和小潘做的,当然完美无瑕喽。
“来,戴上项链和手链,新娘要有点金饰在身才好。”方舞将自己那盒华丽的珠宝全贡献出来了,当然,她与黑炽也打了好几条项链送给织心佩戴。
“谢谢你们!”织心感动地看着她们,离开左家、离开铁冥帮的她一无所有,若不是有她们,她的婚礼可能很寒酸,也无法将她最美的一面呈现在她母亲面前。
“谢什么谢?”以节开怀地说。“以后我们四个就可以组成一个‘驯夫委员会’,让那四个大男人主义的男人对我们服服贴贴的。”
织心与方舞都笑了,尤其是织心,她笑得最由衷,曾经以为她的一生就这么惨淡过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可以这么幸福,她要感谢老天没遗弃她,对她如此眷顾。
叩门声响起,研卿急匆匆地走进来。“好了吧,三位大美女,男士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于是,方舞牵着新娘,以节理所当然负责拍照,研卿负责导路的工作。
通过长长的走廊,织心在方舞的陪伴下走进了一间病房,里头,有新郎倌黑烙和他的三名义兄,病床上则躺着一名重病的妇人,她浑身插着管子,戴着氧气罩的她,实则已经不能言语了。
“织心,来。”黑烙挽起织心的手,两人双双走到妇人的病床前。
“妈,我是织心,我来看您了。”织心泪眼婆娑,她没想到母亲真病得如此之重,要不是左浩偷偷将她母亲的下落告诉她,她们母女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才可以相见。
“妈,我是黑烙,您的女婿。”黑烙真诚地道。“您放心把织心交给我,我会尽我的全力,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妇人或许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话吧,病了许久,她的意识早就模糊了。
“来!举行婚礼喽!”为了冲淡这哀伤的气氛,以节故意大喊,并很快地捉来神父为他们公证。
“是呀,快举行婚礼吧,大家都等不及了!”研卿也微笑附和。
神父站在黑烙与织心的面前,他清了清喉咙问道:“黑烙先生,你愿意娶左织心小姐为妻,并一生对她照顾、不离不弃吗?”
黑烙充满爱怜地看了织心一眼,他真诚地道:“我愿意!”
神父再问道:“左织心小姐,你愿意嫁黑烙先生,并一生跟随他,对他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织心毫不考虑地许下承诺。
在神父见证下,黑烙与织心交换戒指,并在满堂喝采当中,他们亲吻了对方。
“你们看,织心的母亲在微笑了!”研卿大叫着这个惊人的发现。
织心激动地上前,果然,她母亲的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露出一个动人的、慈祥的笑容。
“妈!”织心的泪水狂奔不止。
忽地,显示心跳的仪器戛然停止,在微笑之后,她与世长辞了。
“妈”织心悲痛欲绝,才见着生母,没想到这么快她们就天人永别。
圆融的方舞安慰她道:“别难过了,织心,伯母是带着安慰的心、喜悦的情走的,她走得很满足,一点痛苦都没有,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
“是呀,左小姐,你母亲其实早没有活下去的本能了,她一直撑着,可能就是在等你来,现在看你得到幸福,她也可以安心了。”护士小姐也跟着说道。
黑烙将床前泣不成声的织心扶起来,他温柔地说:“别哭了,别弄花了妆就不漂亮了,用你最美的样子送妈离开这个世界,知道吗?”
织心点点头,她懂了,她不会再哭泣了,因为她有黑烙,有未出生的小宝贝,还有她母亲的爱守护着她。
这虽然是一场致命任务,却教她赢得了真爱,人生的幸福在这里才开始,自此以后,有黑烙相伴,她再无所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