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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
之凡手捧着一杯腾腾的咖啡,独自瑟缩在沙发上。
这是今晚的第四杯咖啡了,等它凉了,圣凌大概就会回来了吧!
他们不像是一对夫妻。
虽然他们真的是,虽然她很努力假装他们是。
可是,她的心底却泛开了一股苦涩的滋味,和手中的咖啡一样令人望之却步。
结婚后的第七天圣凌才真的回到两人的家,这后的他每一天都是早出晚归,似乎有意痹篇她。
她期待了一个月,等着他软化,等着他接纳到目前唯止她所做的一切。
但她什么也没等到,他的态度依然冰冷。
她不要这样一个没有温度的婚姻。
十年来她费了多少心血,才有和他结婚的机会,她不能轻易放弃的。
开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明显。她放下咖啡杯,起身走到门前,用笑脸迎接她的‘丈夫’
“回来啦!”
“嗯!”不过是这几天才上演的戏码,但圣凌却已习以为常。习惯性的简单应对,习惯性的表情和动作。他漠视之凡的存在,自顾自地捧着设计图稿上楼,连抬头看一看她都不愿意。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凡不自觉流下眼泪。
他们夫妻每天见面不过就这么几秒钟
这真的不是她梦想中的圣凌呀!
***
汪伯的调查报告,终于到了之凡的手上。
结果也如她所料。
圣凌没有在外沾花惹草的习惯。婚前没有,婚后当然也不会有。
但是,看着他每日这般生活的纪录,却教她好心疼。
他每天早上都到淡水小镇里一个可以望着海的地方,等到天气渐渐热了,他又开车回到办公大楼。也许是设计室,也许是模特儿训练中心,他总是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人了夜,就埋首设计服饰。
日复一日相同的模式,这种日子不会很难过吗?
正在想的当口,开门声响起,她匆匆地收起那包资料,随手搁置一旁。
反正圣凌不会去注意到的。
“回来啦!
“嗯!
还是和往日一般地对话但是之凡决定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圣凌会撑不住的。
“圣凌。”她轻声唤住了他。而这有别于日常应对的呼唤,也确实让圣凌停下了脚步。
也该是时候了。圣凌心想。
这一个月来,她也该忍耐了极限了吧!
接下来她一定会对她抱怨,然后神经质地询问一些烦人的问题。她会开始否定他,然后,这场婚姻就会结束了。
之凡走近他,轻巧而温柔地拿过他手中的设计图。
“每天都忙得这么晚,你还好吗?”
圣凌愕然了,这不是他预料的呀!
“回家再设计图稿好吗?外头人了夜怎么都危险,况且家中用具一应俱全,若是缺了什么的话”
“我晚归的原因你很清楚!”他倏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知道这句话并不妥当,但还是说了。
“我知道”他的话像一把利刃刺人了胸口,之凡逃避地闭上眼睛,把酸楚和泪水咽下喉头。
再睁开眼,眼前依然是圣凌的背影,但她仍笑着温柔地说:“爸说这几天公司较忙,要我先放下婚假回去看看。而且爸这两天身体不太好”说到这里她有些硬咽。
圣凌知道这件事,却仍不回头。
“我不会麻烦你的,如果你是指这个的话。”
那张美丽的容颜之下,有着再深不过的落寞。她的语气挑动了他的心绪,可是他不会承认的。
他转过身来。“我知道了。”伸手想拿回他的设计图,没料到之凡竟抗拒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你明天会早些回来吗?”
“我明天会正常上下班时间出门及回家,你满意了吧!”
他的口气让之凡的神情沮丧了起来,但她仍然将设计图稿交还给他。
圣凌有感于自己口气不佳,放软语气又说了句“我明天六点到家。”
看到之凡欣慰的微笑之后,他转身上楼。
***
他是因为承诺才提早回来的,不是因为他心软或心疼。
那么,他又为了什么而给她承诺?
圣凌在门前稍有犹豫,脑海中反覆想着这个问题,最后还是放弃。
他开门进屋。这一次,没有那个熟悉的笑容迎接他。
她呢?季之凡那飘逸的身影呢?
厨房传来的炒菜声和食物香味解除了他的疑惑,他往厨房走去,看见她正香汗淋漓地准备着晚餐。
他的心猛地震动了!
“为什么?到底为了什么原因非我不嫁?又如此百般讨好我?”他的心此时此刻正回荡着这个问题,口头上也忍不住地跟着问了出来。
而之凡正巧拿了盘子要盛莱,墓地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盘子脱了手,碎了一地。
她看了看一片狼籍的地上,又抬头看了看圣凌,那目光好深远,好沉重,也好空洞。
“你忘了吗?”
“我该记得什么?”圣凌看着她,试图从记忆中搜灵他们曾经的交集。她很耀眼出色,如果她真的在他生命中出现过,他不会忘记的。
但是真的没有!他找不出他们之间可能的交集。
他想起了又能如何?也许他会对她‘逼婚’的行为更加不屑。
“没什么,别想了。”她收回凝视的眼神,蹲下来捡拾玻璃碎片。“你先去外头等着吧!待会儿就可以开饭了。”她换了一张笑脸告诉他。
圣凌木然地来到餐桌前,面对一桌子的美食。他更匪夷所思了。
桌上的菜肴全是他爱吃的!她怎么能
此时之几端着最后一盘菜来到他身边。
“吃饭吧。”她拉着他坐下,自己却走到客厅去。
他推开椅子,也跟着到了客厅。
“你上哪儿去?”
之凡一边把小外套穿上,一边笑着说:“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我去公司看看,可能再去看看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是啊这是他想要的。
但是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是呀,我们是夫妻。”她上前拨开他额前的发丝。“别想太多了,快去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吃完饭,洗个澡,别工作得太晚,早些歇息好吗?”她的手温柔地软抚他的面颊,而他没有逃开。
他迷惑了,真的!可是,他又不知道究竟什么迷惑。
看着她开门离去,他应该为这一切感到高兴才对,怎奈他的心底除了失落,仍旧是失落
***
合上了桌上的企划书,之凡倦极了地靠向椅背闭目养神。
圣凌睡了吗?
又一个月了,他们夫妻俩掉换生活模式近一个月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藉故在公司忙得很晚,她回家时,圣凌不是不在,就是睡了。若是他已熟睡,她就可以趁着他睡着时,看一看他的容颜,告诉自己他是属于她的。而这想法已支撑了她十个年头了。
若是他仍没就寝,卧室的灯光更会透过窗户流泄出来,她于是掉转车头,直到灯光熄灭才进门。
他们是夫妻,但讽刺的是,这个月他们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来算都嫌太多。
她坐起身来,看了看表腕表。
是该回家了。
于是地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拿起皮包,搭电梯来到了公司地下楼的停车场。
停车场里灯光微弱,挺吓人的。她倒是不以为意。
习惯了,也就不怕了。
她走近自己白色宾士,皮自皮包内掏出车钥匙,此时,却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
她吓得把钥匙弄掉在地上,迅速地转头一看,是何敬华。
何敬华是季氏业的业务经理,俊朗挺拔,家世也颇为不凡。但他仍是有实力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却屈就季氏。
但是此刻的他却已不复往日的温文儒雅,反而是显得失魂落魄;更夸张的是他身上的酒味,直教人摇头叹息。
“何经理,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只是多喝了两杯,没想到会遇到你”何敬华醉眼惺松地看着之凡,一时无法对准焦距。
“喝酒容易误事,你明天还要上班,还是快点回家休息吧。”之凡好心劝说,还四处探了探。都这么晚上,何敬华又不可能这么样开车回去但是谁能送他呢?
“你对你老公也是这么说话的吗?”何敬华的口气有些轻挑,却另有一番苦涩意味。
这句话像把利刃,在之凡心中激起了阵阵涟漪。
“我想,这是我的家务事,何先生管不着吧。”语毕,她蹲下身子捡起钥匙,才起身,却教何敬华给压在车引擎盖上,动弹不得。
“何敬华,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恐惧渐渐弥漫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并不是个喜欢对人颐指气使的人,但是以她的身分而言,她还不会曾受形式所迫过。这种感觉,教她顿然失措。
“我看着你好久了,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一心只想拿出最好的一面让你心动。只可借你这冰山美人对我视若无睹”何敬华失意地说。
“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何经理。”之几试着冷静下来和他沟通。
从他的言语之中,她得知他并无恶意的。
但何敬华却激动了。
“我不甘心,就是这一点我不甘心!他凭什么可以得到你?而他甚至不喜欢珍惜你!我这么梦寐以求的,他却弃之如敝展!”
“你从哪儿知道他不珍惜我?”
“你的快乐悲伤,我一直都看在眼底。记得吗?我一直都看着你,好久好久了”他还没说完就倒在之凡身上。
之凡一时愣住了,几秒钟以后才回过神来。她
试着去推开他,可惜总不成功。
“何经理!何经理”她叫着何敬华。他人不坏,也没什么恶意,只好好言相劝,他应该会知难而退。
他不会是站着睡着了吧?
才在这么想的当口,她就感觉到何敬华在她的颈边微微蠢动。
她反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的双臂越收越紧,他的唇越来越放肆,由咬啮到吻吮,她浑身上下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
“何敬华,你清醒一点!”她不想撕破脸,让大家都难看。
但何敬华似乎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地开始拉扯着之凡的衣服。
之凡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她只能扯开嗓门求救。
“救”她的声音还喊出来呢,就被何敬华的手给捂住了嘴。
“这么晚了,没有人的。”何敬华‘好心’地说。“我注意了你多久,你知道吗?我为你做了多少,你知道吗?可是你看也不看我一眼,连一点机会也不给我,你有没有心?有没有心哪”何敬华悲切地说出他的心情。
他的话让之凡为之动容,却不是为了何敬华的深情,而她和何敬华竟都得不到所爱的人老天爷真是捉弄人哪!
“我有心的可是我早把心给了别人了
她轻声地说着。
何敬华似乎听到了,他不再有任何狎亵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之凡,正要挪开子的时候,一根大棍子就这么不偏不倚地向他敲了下来。他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这欠可能真的‘会周公’去了。
之凡仔细瞧了瞧,是个女孩子。
“你还好吗7”
“谢谢你的帮忙。我没事。”之凡仍旧心有余悸,她低头看了看何敬华。“他会没事吧?”
“我想是吧!我也不过轻轻敲了一下而已。”女孩伸手探了探何敬华的鼻息。“还活着哪!还好、还好!”她拍拍胸脯,庆幸自己没有下手过重。
“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可能就”
“别这么说,咱们都是女性同胞,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留在公司?”
“我有特别的原因你呢?”
“我?我是企划部门的,刚刚在想一个案子,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那女孩吐了吐舌头,挺俏皮的。
“还没请问你贵姓大名?”
“我叫邵依岚,依是小鸟依人的依,岚是山岚的岚。那你的名字是”
“季之凡。”
“哦!季之凡你是季总经理?”邵依岚的脸色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她不过是个基层中的基层分子,啥时跟这些高阶层的人打过交道?一时之间,她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叫我之凡就好,当我是朋友,不要当我是上司好吗?就像你说的,大家都是女同胞,不是吗?
“我觉得很难不过我尽量。这个男的呢?
“他是业务部的人我们把他扶到警卫那儿好了,看他不省人事的”
“你太好心了,这种人应该放他在这受寒受冻,活该他要受罪!”邵依岚不屑地说,但她仍是扶起了邵依岚,和之凡一起把他拖到了警卫室去。
这一晚,总算还不算太糟。
之凡有了一个新朋友
***
他已经有一个月没看到之凡了,她好吗?
她是他的妻子,可是日子与从前单身时相比,还是没有两样。
他每日夫规律的上班、下班、回家。而所有的一切,之凡都打理得妥稳当,他要做什么,之凡似乎都一清二楚,反倒是他自己迷糊了。
他的生活改变得更好了。
因为之凡。
一个月没见面,今晚他突萌奇想地想等等她。
凌晨一点,她还没回来。这和平常没什么,他可以等。他随手拿了本流行杂志靠着枕头翻阅。
凌晨两点,她还没回来。应该是快了,再晚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吧?手上的书已换成纸和笔,他快速画下刚刚想到的晚宴服款式。
凌晨三点,两个小时,天色也差不多亮了,但是之凡仍上不见踪影。她不回来了吗?
凌晨四点,之凡仍然没有回来。圣凌真的很累了,倒在枕头上沉沉睡去,任纸、笑和画籍散落着。
半梦半醒之间,他想到一个月前,之凡夜夜等门的滋味
***
引擎的声响进驻这寂静的清晨,开门之后是之凡既轻又小心的脚步声。
她走进房内,关了床头灯,收拾散落在床上的东西,然后小心的替圣凌调了调枕头,并拉妥被子。
她有一身的疲累和一颗倦极了的心,但只要看见圣凌,一切便都可以暂置一旁。
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细声说着她的心情。
“你今天过得好吗?你可知道今天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七十七天了?luckeven,愿你今天事事顺心,样样如意。你快不快乐?如果我问了,你会给我答案吗?我好想知道你的答案,怕你仍旧不快乐,那我该如何是好?”
“都这么年了,这许多年来,你终究还是忘了,但我没有。想想,那时若是没有你,今天的我会是个怎么样的人?也许仍旧只会逃避,只会隐藏,只会冷漠面对一切。那样的生活,很没有意义,对不对?”
“你忘了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不曾影响你什么?但我的迷恋却深好深哪!深得教我自己的心都发疼。你可知道,这段婚姻的开始也许并不好,但是我会继续努力,你愿不愿意等?你可不可以给我机会?我心底这么多的话和感受,要到何时才能跟你说?我好怕,圣凌,我真的好怕,怕自己会是另一个何敬华,怕自己永远也得不到季之凡的心。圣凌,你的心呢?你的心呢”
她牵起圣凌的手,轻巧地贴着她的脸颊,眼角落下的泪在另一边颊上留下了一道晶亮的痕迹
***
早晨,当圣凌醒来,看到睡在床边的之几时,他因惊讶而忘了一切的动作,包括抽回他那只早被压得麻木的手。
熟睡中的她,益发纯真得如天使一般。
一个收起羽翼正在休息的天使。
在之凡颊下的手已经慢慢褪去了麻木,但取而代之的是回复知觉必须经历的刺痛,但他不在乎。
之凡是个任何人看到都会想把她捧在手心呵护的女子,也许换一个环境、换一种方式让他们相遇,她真的会让他怦然心动。
可惜这一切仍是现实的,而他对之凡也‘不能’有所软化。他不要这椿婚姻,所以才会如此‘善待’她。
但她毕竟是他的妻子,不管以后会不会改变,她现在仍是。虽然这椿婚姻有朝一日会走人历史,成为记忆,但他真要让这段日子全是伤害和冷漠吗?
也许他应该,才脑旗些让之凡主动提出离婚;也许他不应该,那不应该的理由呢?
他矛盾了。
随着自己的一时心软,圣凌轻轻地下了床,抱起熟睡的之凡,动作或许很轻,但之凡也可能是太累了,并没有被惊醒。
出门之前,他在之凡可以看见的地方,留了个纸条。
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字,却令之后匆匆忙忙走着回公司的之凡停下了一切动作,只是着那张纸条感动万分地哭泣
早点回家,别累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