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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今南京)。
明朝建国后曾在此使用都城五十年,理所当然地,这里的人气之旺可想而知,商业之发达更是可想而知。
所以啰,这里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四方各地来的各形各色的商人、富豪、乞丐,也有江湖之中,各个帮派的人落脚于此,隐于大市之中的奇人异士更不用说了,因为你绝对不知道,迎面而来的人是不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反正,这里的繁华让人说之不尽就是了。
只不过,今天应天府的某一带,突然显得意外的安静。并不是那里没有人,而是一个异外的景象,让正在街道上活动的人们,剎时间全闭上了嘴,还一个个露出目瞪口呆地神情,甚至忘了自个儿还正在作生意,只顾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番奇异的景象。
那奇异的景象其实也不是真的很奇异啦!只是有一个年轻人正领着十几二十只凶恶无比的大犬,在人潮熙攘的街道上,大摇大摆地走着罢了。
说到那些大犬,正是这一带为何会突然静下来的原因。可为什么这些大犬会是这一带突然变静的原因呢?
因为啊这些大犬,没有一只是看来温驯或是畏缩的神情,反而是一只只凶光外露活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把人当猎物,便扑了上去似的。
偏偏,这些个凶光外露的恶犬,却又一只只静静地跟在那年轻人身后,让人看了不禁愕然,这么一个“瘦”不经风的年轻人,怎会有办法让这些恶犬乖成这样?
应天府城内,并不是没有养狗的人家,可是这些平民老百姓,就是没见过有哪个训狗师,能让富豪家中的狗,出门不乱吠、不乱闯的。而这么凶恶、型体大且多达二十只的大狗们,居然可以不使用绳索绑着,同时也不需人吆喝便乖乖地在街道上走着,这如何叫刚好看到这一幕的人们不感到讶异呢?
尤其是,那些大犬所跟的是一个又瘦又弱,浑身破烂的的年轻人,更是让这些人看了讶异。毕竟,很难以想象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居然可以不被咬得全身伤,还能驾驭一大群众人看了就怕的狗群。
这人不是谁,而是在华山被杨小姐虐待到待不下去,偷偷带着自己所养的狗下山地郢荷。
只见,郢荷一脸菜色呃!营养不良的神色,饿着扁扁的肚皮,脚步蹒跚地在街道上走着。
自从郢荷下山后,便三天两头饿着肚子四处流浪,就算她身后的那些狗狗们有猎到什么小动物,郢荷也是会让它们先吃饱再说,等到有多余的食物,她才会好好地填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如今,她已饿了一天一夜了,而跟在身后的狗狗们也同样饿了一整天;可是,当她们进了应天府后,就一直找不到吃食,就算想去跟人乞讨一些饭食,也没人敢给她,原因便是在她身后的那群狗,可她并不后悔。毕竟,这世上除了这群狗跟她最亲外,已经没有人可以给她一点点温暖,再说,这群狗也跟了她六七个年头了,郢荷说什么也不忍心将她们赶走,反而一一地带在身边。
“好可怕哦干嘛带了那么多狗”
“那些狗比官老爷家中的狗看来还可怕”
“那小孩怎么养那么多的狗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咬人”
街道上的人们,在诧异过后,不禁纷纷议论了起来。甚至还有人不由得猜测起郢荷究竟是哪里来的人,才会将那么多的狗带在身边。
然而,这些人的议论,并没有带给郢荷多大的迟疑,而真正让郢荷忧心的,也不是她饿了一天一夜的五脏庙,真正让她感到忧心的是,她的私自下山,不知会为她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只为郢荷知道,杨珠珠自小便对她不顺眼,尤其在八年前她和萧忆风相识的的一天起,杨珠珠更是视她为眼中钉。小小的她虽然知道事情有点蹊跷,但,她可一点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杨珠珠不只是看她不顺眼,甚至,郢荷还能隐隐地感觉到,杨珠珠对她的恨意。
那莫名而来的恨意,终于在一个月前,到达了郢荷无法忍受的界限,因此,她才会断然决定下山,寻找另一个可以让她安心的地方。
在街道上,漫无目地地走着的郢荷,突然看到─
“哈!炳!”
‘跶跶!跶跶跶’
一辆华丽且大的马车,向她奔驰而来。
充满林荫的庄院。
庄院外观简洁俐落,没有丝毫过多的装饰,庄院侧墙以白灰粉刷,墙头覆以青瓦两坡墙檐,白墙清瓦,明朗雅素。庄门有雕砖覆瓦门檐,且还讲究地附墙做出雕砖牌楼。
庄内的园林,分布约为上百亩,其囊括了水面、山岛、亭、堤、楼、台,为此园林造景,而庄内的一些厢院,便是座落于其中。厢院与厢院之中,则以长廊、拱桥相连接,其气势一点也不落于皇家的园林。
扁是看庄院内的一些建筑手法,即知这庄院的主人,如不是有财,便是有势,才能够有办法拥有如此看似朴实却又显得华丽、气势非凡的庄院。
就在这园林的一角,一座属于奴仆居住的小厢院中。
郢荷从昏睡中缓缓地清醒了过来。
“嗯”清醒过来的郢荷,才发现自己不知身在何处,还躺在自己从未睡过,且干净整洁的床铺上。
郢荷疑惑地张目四望“这里是哪?我怎会在这儿?”
再摸摸自己身子上的被子及床铺,郢荷一时间感动不已。她从不曾摸过这样的被子、睡过这么舒适的床。以前她自己所拥有的被子,一向是人家用过且破得不能再破的被子,而床铺更是用杂草随便铺成的。她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有这么一天,可以盖如此完好的被子,睡这种不会扎人且舒服的床铺,所以她不由得感动了起来,感动到几乎不想下床。
可是身处异处的不安,不容郢荷为了被子、床铺感动太久。
郢荷小心翼翼地下床,在屋子内四处寻视了一番后,她发觉这间房间,跟她们华山派招待客人的房间大同小异,所有的器具都是完好无缺的,只是屋子的大小,就比华山派小了一点。
就在她四处寻看时。
‘噫呀’
房门忽然被推了开来。
只见一个老妇走了进来,一脸笑意地道:“小姑娘你醒啦?”
郢荷愕然地看着老妇走进来,接着紧张又惶恐地道:“我我没有乱碰东西我只是看看而已”她一点也不会忘记自己,以前在华山时,曾经因为在客房不小心打破了花瓶时,而被杨珠珠又打又骂的,还直骂她是个小偷,想在客房内偷东西出去卖;那一次,她不只是双手双脚被打得处处瘀青,就连藏在衣服底下的背部,也不例外。自从那一次之后,她就绝不肯轻易踏入客房一带,纵使是被招待的客人要她进去拿东西或是搬东西,她都会另找别人帮她去做。
老妇亲切和蔼地笑道:“没关系,这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四处看看无妨。”
听老妇这么一说,郢荷更是愕然地望着她“没关系?”郢荷简直就是不敢相信地问。
老妇将她所端来的一些食物放在桌子上,笑道:“小姑娘,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肚子一定饿了,来,把这些东西吃了,哦对了,来帮你看诊的大夫说,你营养不良,要你醒来后多吃一点,身子才有办法恢复健康快来吃吧!”
郢荷张口结舌地看着老妇,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碰上了好运?还是仍在梦中?才会平白地吃到食物,还要她多吃一点。
但她依然不忘要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望着食物直吞着口水,说真的,她真的是饿极了。
老妇见郢荷不敢一下子便靠近,于是干脆自己出手,将郢荷拉到椅子上坐下“吃吧!别客气,不然你就只是饿到自己的肚子罢了,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实际情形我并不清楚,只是听总管说,再街上,我们家少爷的行车差点撞上你,虽然没有真的撞到,可等我们的人去询视你的状况时,你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所以我们家少爷便命人将你带了回来,并交待我们一定要让你恢复,以补偿你所受到的惊吓。”
这么一说郢荷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一辆马车突然迎面而来,她想躲也不及躲,就这样向她冲了过来,随后她就不知了,大概就是老妇所说的昏迷吧!郢荷如此地暗想。
突然,她又想起一直跟着她的那群狗狗们,连忙拉着老妇问:“我我的狗呢?它们它们现在在哪儿?”
“狗呀它们现在正在后院的栅栏里”
“栅栏?”郢荷惊问,跟她相依为命的狗狗们现在居然被关了起来?这叫她如何不感到惊讶、气忿和愧咎呢?
只听那老妇一边整理屋子,边道:“你那群狗真是凶呀!我们庄院里的狗都没你的狗来得凶,总管见无法让它们乖乖的听话,只好命人将它们关了起来,要是不关起来,现在这间房间里,站的就不只是我们俩,还有呀!听长工阿全说,帮忙抓狗的人,有不少人受伤吶!其中还有好几个是我们庄院的护卫耶!真不知那些狗怎么会那么凶”
“啊?”郢荷一脸愧咎地低着头道:“对不起我的狗伤了你们的人”她的心中不由得幻起了自己将被赶出大门,然后再继续她那毫无目标地流浪的景象。
老妇笑道:“唉呀!那没什么关系啦!”
郢荷闻言,不解地抬头望向老妇。她的狗狗们咬伤了人,还没关系?这种超乎她理解能力地的说法,让郢荷想不通为何人家会不在意。
老妇笑着解释道:“我们家少爷看了那些狗,可心喜的很吶!直说着这些狗调教得很好,听阿全说,你昏迷的时候,那些狗一只只将你围住,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你,要不是我们少爷身边有一个功夫很不错的沙护卫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把你带回来,还有阿全又说,当时,沙护卫将你带回来的一路上,那些狗紧跟着他的身后,一直跟回庄院,虽然,它们花了比较长的时间。”
听着老妇所说的经过,郢荷忍不住靶到无比的骄傲。
在华山时,她经常偷偷去看那些华山弟子们的练功,虽然她并没有学到很多,可是她所学到的那些招式,十招里面有八招拿狗狗们试招,试久了,狗狗们的反应自然比普通的狗来的灵敏,再加上她所训养的狗狗们,本就比普通的野狗来的聪明。因此普通人根本就拿它们没办法,就连华山那些经常欺负她的门人,也只能闷着声瞪它们,就是不敢轻易地接进狗狗们的势范围之内。
“别担心,我们老爷跟少爷人都很好,庄里面的人也不会怪你的狗咬伤人的,快点吃吧!”老妇拍拍郢荷的肩膀,好心地说。
一抹希冀的神彩浮上了郢荷那双显得有点大的眼眸“真的?”
“当然!快点吃吧!你现在一定很想快一点去看狗吧?想去看你的狗就赶紧把这些饭菜吃完。”
放心之余,郢荷终于灿出一抹笑容,
“好!”经人指点,郢荷终于来到了后院关狗狗们的栅栏处。
一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郢荷马上兴奋地冲了过去“大黑、小黄、小花”她忍不住笑着叫唤自己心爱的狗的名字。
狈狗们一听到自己的主人的叫唤声,本来烦躁忿怒的它们,立时转变成兴奋雀跃地神态,一只只摇着它们细长的尾巴,望着栅栏外郢荷所在的方向。
“汪汪汪!汪汪”
将近二十只的狗,轻快愉悦的叫声此起彼落,顿时行成一股吵杂难以入耳的噪音。可这些噪音,听在郢荷耳里简直就有如天籁那般地悦耳。
“哈哈哈你们还好吧!”郢荷高兴地抚摩着栅栏内争相让她抚摩的狗狗们。
正为见到狗狗们而兴奋的郢荷,一点也没看见栅栏的另一边,尚还站着一个人。
只见那个男人,修长的身材包里着一席浅绿色的华服,静静地站在栅栏的另一头,就如静止不动的大树。黝黑的肤色,将那男人方正刚毅的轮廓,衬得有如高高在上的天神,尤其是他那双冰冷的双眼,就好似会放光一般地闪动着,令人一看便不由自主地矮了一大截,彷佛天下最大、最令人畏惧的人,就非他莫属。
不知经过多久,看着人狗愉悦叫笑的男人,终于开口道:“你叫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郢荷一清二楚地听见。一时的惊吓,不禁让郢荷愣愣地呆住栅栏边。
男人再次问道:“你叫什么?”“我”郢荷只觉得对方的目光,让她感到背脊发凉,再加上对方的服饰让她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在这个庄里地位较高的人物,因而不由得犹豫豫着自己,该不该回答对方的问题。
男人似乎发觉了郢荷的骇怕,可他脸上的人情依然没有放缓,只是绕过了栅栏,往郢荷这边走了过来。
“你这些狗是怎么训练的?”他站在郢荷面前问。
“啊?”郢荷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在无意间做错了什么事,害得她一时惊疑不定,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第二句就问她狗是怎么训练的。“这个我:”
男人只是微抬右眉,沉默地等着郢荷的回答。
郢荷带着有些不安的情绪,慢慢地说:“我叫郢荷,这些狗是从小苞着我长大的,所以它们很听话,我教什么它们就学什么听说,它们咬伤了人它们呃!我很抱歉”
男人一听郢荷的名字,脸上的神情便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只见,他眼神奇异地看着郢荷“郢和?”
他似乎把郢荷当成男的,才又说:“我很中意你这些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和这些狗能够留下来,你帮我训练其它的狗,而这些狗则帮我守庄院,月饷五分银,如何?这些代价应该是够了吧!”
郢荷又是一惊,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口结舌地问:“五五分银?”这份量可比她在华山一年所拿到的铜子儿还要多吶!郢荷不由得心动了起来。
“那那我可以住在这里吗?”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更棒了。郢荷心中如此地暗想着。
男人眼中露出了笑意,脸上却依然不为所动“可以,只要你将庄内所有的狗,都训练得有如你这些狗这般地忠心、敏捷、警戒心高,那就随你爱住在庄里多久都行。”
“真的?”这对郢荷来讲,简直就是老天爷突然降临,给她带来鸿运一般地幸运。当然,郢荷免不了好奇起眼前这男人的身份,究竟他在庄里的地位有多高,才有那个能力和权力决定让她留下来,还给予工作和月饷五分银。
“真的?”这对郢荷来讲,简直就是老天爷突然降临,给她带来鸿运一般地幸运。当然,郢荷免不了好奇起眼前这男人的身份,究竟他在庄里的地位有多高,才有那个能力和权力决定让她留下来,还给予工作和月饷五分银。
还真是好运呀
显然她已然忘了十年前,自己曾经见过一个也叫萧忆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