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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强求
“他们怎么还没醒过来呀?”永宁有些焦急地看着被搬来搬去,还是沉睡如故的晋阳公主和席君买,求救似地目光投在了顶着救星光环的老头儿身上。
“我带他们出来的时候,好像过了一片毒瘴,会不会是中毒了?”老头捋着胡子想了半天,结果给了永宁这样一个答案,气得永宁脸都快绿了。
“那现在怎么办?”永宁几乎是用吼得问了这句话,如果不是考虑着实力的差距,她真的会冲过去拎着这倒霉老头儿使劲儿晃荡。
“解毒呗”老头儿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永宁一眼,然后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一层一层的打开后,中间放着十几颗花椒大小的褐色小药丸,老头儿一脸心疼地往晋阳公主和席君买嘴里一人塞了一颗,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念叨着些什么,大概左右也就是些心疼的话吧?
永宁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一些,强扯了个笑脸,跟着老头儿陪了个不是,然后又下足了工夫新熬了一锅腊肉粥,伺候着老头儿吃得眉开眼笑的,刚才的那点心疼也被丢在了脑后。
那药似乎不怎么对症,但应该也算是有效,服药足有三个时辰以后,席君买先醒了过来,紧接着晋阳公主才清醒。永宁见他们两个脸色憔悴的样子,想来这些天是受了不少的苦,于是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两碗粥端过去,有了食物垫底,这俩人的气色才算是缓和了下来不少。
老头儿见救回来的两个人都醒了,一脸的得色,不停地在永宁他们三个眼前晃来晃去的,永宁对于此老头儿的顽童性格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于是趁着晋阳公主和席君买吃饭的工夫,称赞感谢的话噼里啪啦地往老头儿身上砸,夸赞到最后,突然问了句:“前辈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却还没请教前辈的高姓大名,实在是失礼之至”
老头儿早被永宁夸晕了头,忘记了一早给自己订下的救完人就赶快走人的章程,笑得见眉不见眼地说道:“老夫的高姓大名就不用说了,不过其实要说起来,咱们也不算外人,你叫老夫声师叔祖正合适你师傅袁天罡那小子当年初入门的时候,还跟老夫学过三年拳脚呢”
永宁的脸色整个黑了下来,昨天晚上害得她哭成了那样,这会儿居然又论起了师门,合着她是白白地担心受怕了这么长时间呀?
“那么,‘师叔祖’,”永宁咬牙切齿地叫出了“师叔祖”三个字,成功地打断了老头儿的笑容:“能不能请您详细跟弟子说说,掳走他们二人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现在又是个什么状况?如果我们现在回去白岩城的话,还会不会遇上危险?”
“这个嘛”老头儿抬头望天,很无辜地说道:“这个老夫还真没注意,但是老夫昨晚并未伤人,想来如果老夫不在你们身边了,他们再下手的话,应该还是易如反掌的吧?”
晋阳公主听见老头儿的话,不由自主地往席君买身边瑟缩了一下,这个动作正好让永宁看见,她悄悄地冲着席君买眨了眨眼睛,谁知居然看见席君买的耳朵尖一点点地红了起来,顿觉这应该是场两情相悦的爱情喜剧才对
虽然永宁更喜欢逗着晋阳公主和席君买玩,可是眼下更重要的却还是安全问题。一声声的“师叔祖”叫了出来,她死拽着老头儿的衣摆不撒手,非让老头儿想出个十全十美的对策出来不可。
把老头儿愁得呀,他平时也就是四处闲逛凑热闹,有事没事跟人打打架的主儿,哪里动过什么脑子呀“要不,我去把他们都打晕了,然后你或是这个小子,去把那些人都给杀了?”老头儿拖着永宁转磨磨,好容易想出了一个办法,可是刚说出口,便让他自己给驳了回去:“不,不行,杀人不好,这杀孽造得也太大了,不行,还得再想个办法”
修行中人对于造杀孽,总是有这样或是那样的忌讳,永宁倒也能理解,她扭头给席君买使了个眼色,既然机会就在眼前,那么这样防不胜防的敌人,自然是能杀多少就杀多少,能杀得一个不剩才是最好
席君买会意地点了点头,一挑眉,说道:“前辈,晚辈这种沙场中打滚的人,从来都不忌讳杀孽太重的,还忘前辈施以援手,放心,这杀孽晚辈一人抗了”笑话,立马横枪,对决沙场,谁在乎过杀人的事?
老头儿瞪大了眼睛,上下左右地仔细打量了席君买一番,然后皱着眉说道:“奇怪了,依你的面相来看,你这绝对是早死的命呀,怎么就能过了生死关的?唉,真是的,杀孽造得太多,连小命都搭上去一回了,若非遇上贵人,你现在都不知道埋在哪个乱葬岗去了,居然到现在都还杀气这么重,真是个不怕死的”
席君买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瞟了永宁一眼,本能地认为永宁便是他命中的贵人,毕竟当初如果不是遇上了永宁,他跟他姐夫两个这会儿估计还真就没命了。“既然晚辈命中有贵人扶持,那么想来晚辈的贵人也不会看着晚辈出事的,前辈大可不必担心”他宽慰似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再度诚恳地拜托起老头儿。
老头儿只一个劲地摇头,把永宁气得青筋直冒,咬着牙说道:“师叔祖,其实像弟子这么温良谦和的人,一听见什么杀孽的东西就想打哆嗦,而且弟子与席兄相交一场,也实在不忍心他再因为杀孽造得多了,而出现什么生命危险,所以,您能想个不用杀人也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吗?当然,如果您没有其他办法的话,那么想来席兄也是绝对不介意牺牲他一个,幸福全大唐的”
老头儿哭丧着脸,继续摇着头,说道:“不行坚决不行如果让掌门师兄知道我做下了这等事来,那他非把我关于地牢里反省不可”
永宁深吸了口气,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然后脸上硬撑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当晚辈的也不能硬逼着师叔祖往坑里跳,可是反过来想想,想必师叔祖也必定不会忍让弟子天天置身于,生命安全完全没有保障的环境里吧?”
老头儿不太明白永宁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地认为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大有一言不慎,便立即开溜的意思。
永宁这会儿的笑容已经自然多了,甚至连原本紧抓在手里的老头儿的衣摆都给放开了,温和地说道:“既然师叔祖不忍心将那些坏人赶尽杀绝,那弟子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也只好天天紧跟在师叔祖的左右了,想来有师叔祖在,那些坏人是没胆子来找麻烦的吧?”
老头儿听了永宁的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他生性自由惯了,甚至为了自在二字,这么多年来,连个徒弟都不曾收过,如果真被永宁给缠上了,他还不得郁闷死呀?
永宁见老头儿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立即不紧不慢地开始添火:“当然,师叔祖功力高深,弟子又不得师叔祖欢心,师叔祖就是不管弟子死活,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师叔祖请放心,弟子写遗书的时候,一定会跟师傅说明情况的,不是师叔祖对弟子见死不救,实在是弟子太得寸进尺了,所以不恤同门的罪名是绝对扣不到师叔祖的头上的”
当初刚离开长安的时候,她曾经非常郁闷地被连钰压迫着,将星衍宗的门规从头到尾的背了下来,不成想居然在今天这样一个情况下,让她活学活用得这么精彩。
老头儿的脸彻底的青了,他万没想到居然就因为一时得意,说出了身份,会给自己招来这么大个麻烦。永宁给他摆出来了两条路,要么把敌人都干掉,要么就随身保护威慑敌人,他是哪一条都不愿意选,但是他想不到永宁的胆子居然这么大,竟敢当面威胁于他,而且还干脆利落地把一个“不恤同门”的罪名给他套在了头上,这个罪名要是被坐实了,估计他这辈再想见天日,就得等着他真能把地牢坐穿了
永宁其实心里也觉得对不起这老头儿的,要不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她也不愿意这么欺负人。说到底,她是被老头儿的能耐给结结实实地吓住了,生怕对手之中也有这样的高手,那可就真的没她的活路了
但是对这老头儿还真不好太过强势相逼,于是狠话撂完之后,她便陪着笑脸,蹭到了老头儿身边,用商量地口吻说道:“其实吧,弟子也知道,让师叔祖一直陪在弟子等人身边,实在是太委屈师叔祖了,要不然这样,算是弟子拜托您,您就委屈几天,帮弟子照看一下弟子立刻快马去见师傅,请师傅派人过来解决这个问题您看可好?”
听了这话,老头儿的气儿倒是顺多了,虽然少回宗门,却也知道宗门为了维护道教正统,在皇室身上下了多少工夫,这次既然让他碰上了,还真不好撒手不管,既然永宁说了要回去请人,他也就是暂代几天,那么倒也不是不能忍受于是,虽然依旧黑着脸,师叔祖老头儿最终还是答应了永宁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