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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予没有回答她,他将手伸出窗外送银蝶离开,声音也好似和银蝶一起飞远,听不真切。
“起风了。”他说。
刹那间
春风拂过枝头,惊起一场花雨。
漫天纷飞的白色花瓣犹如在春日里下了一场雪。
姜屿连忙放下药碗,及时按住了面前的药材,没让它们被这阵风给吹乱。
刚要开口,却见有两名弟子一前一后抬着担架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让一让快让开”
其余弟子见状,纷纷散开,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欧阳师叔去哪里了”
“活络丹不够用,师叔去后山采药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有人回答道。
那两名弟子对视一眼,很快作出决策。
“那先给他止血吧,其余的等师叔回来再说。”
二人动作小心地将担架放在地上,擦了把额头的汗。
姜屿好奇望去,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看清那担架上躺着的人时,也不由震惊了好一会。
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浑身是伤,半个身子长满了像鳞片一样的东西,甚至还有继续向另外半边蔓延的趋势。
这些“鳞片”如琉璃一般剔透,像毛发一样从皮肤里长出来,密密麻麻包裹着他。
谢知予注意到她的视线,也朝担架投去一眼,而后非常热心地开口为她解惑。
“那是化琉璃。”
化琉璃。
顾名思义,便是化作琉璃。
这听上去似乎很浪漫,但实际上却是一种极其古怪的致死病症。
原文所述,上古时期天崩地陷,天地混沌不清,清气与浊气交织。盘古大帝劈开天地,使清气留存,是为“灵气”,而浊气下沉,藏于地底暗渊之中。
暗渊位于魔域深处,故又名为“魔渊”,初代魔尊在此设下封印,视为禁地,严禁任何魔族子民入内。
然,十三年前封印却无故松动破开,自渊底之中跑出许多大魔,凡因大魔受伤者,无一例外都长出了琉璃一般的鳞片,身体也变得像琉璃一样脆弱,疼痛难忍,行动受阻。
这种情况无法痊愈,只能延缓鳞片生长的速度,换句话说,只要感染了这种病症,必死无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灾厄一夜之间席卷魔域,尸横遍地,哀鸿遍野,无奈之下,魔尊只好向仙盟求助。
魔域与人界相接,倘若放任不管,灾厄迟早会蔓延至人界。
天衍宗掌门宁随风当即带领仙盟一众修士前往支援,众人合力将魔渊封印,经此一战,牺牲惨重,就连宁随风也死在了大魔手下。
魔域感念恩情,与仙盟签下和平协议,承诺百年之内人、魔两界友好往来。
然而十年未到,封印却再次松动,魔域怀疑仙盟故意为之,亲自撕毁协议,放任魔族逃至人界,四处侵扰百姓。
自此人界妖魔遍地,民不聊生。而想要结束这场浩劫,只有再次将魔渊封印。
作为修真界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到了谢知予的头上。
倘若一切顺利,他本该带领众修士剑斩妖魔,拯救苍生于水火,给人界带来期盼已久的和平,而不是为情所扰,堕入魔道。
“师姐方才说,悲悯苍生,救苦救难者是为好人。”谢知予轻声低语。
他看了眼担架上的弟子,又将视线转回姜屿身上,笑着轻飘飘地问道“倘若我现在杀了他,这算不算是好人呢”
姜屿眉心一蹙,想也没想,立即开口否定。
“自然不算。”她神色认真道,“杀人是不对的。”
“可化琉璃无法痊愈,感染之后浑身都会疼痛难忍,直到鳞片长满全身窒息而亡。”
谢知予边说着又垂下眼眸,不紧不慢地继续问她“他正在遭受这样的苦难,生不如死,我杀了他,难道不算解救了他、救苦救难吗”
姜屿“”
这要她怎么回答
直到这时,姜屿才恍然惊觉自己居然被谢知予给偷换概念套路了。
如果回答不算,那就否定了她前面说的好人的标准。
可如果回答算,岂不是又间接肯定了杀人也算做好事。
姜屿稍加思索,机智地选择转移话题,回避这个问题。
“化琉璃无法痊愈,那便应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比如将大魔封印,避免让更多人被感染,那样才算是真正的救苦救难。”
谢知予听后却笑。
他没有如愿听到想要的回答,便也不再和她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窗外适时飞来一只纸鹤,扑棱着翅膀停在谢知予右肩。
他随手取下,指尖在纸鹤脑袋上一点,也不避着姜屿,大大方方地纸鹤传信的内容展示出来。
包裹着纸鹤的灵力散开,又一点点重新汇聚,半空中漂浮着几个大字
渝州邪祟,速去。
“这是什么”姜屿问。
“一个委托罢了。”谢知予静静看了几秒,抬手一抹,将纸鹤收回。
原文好像是有这么一段剧情。
弟子考核结束后,谢知予被派去渝州完成委托,而江浸月也恰好因为私事,和宋无絮一起去了渝州。
正是这段剧情引出了男主三号出场,正在做委托的谢知予无意中撞见了江浸月和另外两位男主在一起,心中醋意暗生,为后期黑化埋下了伏笔。
姜屿顿时警铃大作,虽然她成功阻止了这两人在秘境中培养感情,但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
谁知道江浸月的女主光环会不会突然发挥作用,让谢知予跳过剧情也能对她一见钟情。
姜屿沉思一会,试探着问了一句“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虽然她知道谢知予更喜欢一个人,这个问题问出来大概又要降他的友好度,但她也实在没有办法。
本以为谢知予会拒绝,却不曾想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纸鹤沉默了一会,忽又抬起眼。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带着十足盎然的趣味和笑意,“当然可以。”
停顿几秒,目光落在那碗药上,意有所指“不过师姐”
没等他话说完,姜屿动作飞快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我没事的”她边说边往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压下苦味,“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窗外又起风了。
谢知予偏过头,微暖的日光洒落在他身上,犹如一池春水映梨花。无论是窗边的他还是那满树繁花,都是不可多得的春日丽景。
散乱的额发被风吹开,他一双黑眸疏淡如雪,重新给纸鹤输入灵力,看着它慢慢飞远。
半晌后,他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姜屿,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