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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一边说,一边哀戚地擦掉老泪,赢得众人的恻隐之心,很快地众人的矛头又指向少年,眼神不善。
有个大叔看着洛洛说道:“姑娘,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是这个小伙子欺负一个老人家!”
洛洛沉静了片刻,思考着,视线集中于钱袋上,脑子飞快地思考着。
她回想少年跟老伯的说辞,目光不漏地端详过少年跟老伯。
忽然,她看到老伯双手油亮,顿生一计,她微微笑着安慰老伯说——
“老人家,不必太担忧,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说着,她对上少年射过来的愤怒眼光,笑眯眯地对他眨眨眼。
少年轻哼一声撇开头,认定她是帮凶了。
对于少年的冷眼,洛洛的笑容更加灿烂。
就在众人以为洛洛也偏向老伯那一边的时候,她又突然说话了——
“不过……为了让事情更加明了,不让任何人蒙受不白之冤,也让大家心服口服,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证明这钱是谁的。”
闻言,少年猛地转回头看她,目光中有些惊讶。
群众窃窃私语,都很赞同要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但是要怎么做?众人皆疑惑地望着洛洛,等着她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
少年皱了皱眉,目光又转成怀疑了。
他有些谨慎地望着洛洛,不知道她现在是想要怎么样,是想要耍什么诡计来陷害他吗?
老伯听到姑娘的话,身躯暗暗颤抖了一下。
即使他的震动很细微,但是洛洛却敏锐地看到了。
她不动声色地保持着微笑。
老伯暗自镇定了下来。
他保持神色不变,反正只要他一口咬定,就不信这姑娘能有什么办法,钱是死的,不会说话,于是他胸有成竹地跟着众人也似模似样地点头表示赞同。
“好,就请姑娘说说是什么办法。”
洛洛见众人都不反对了,而且还一脸期待。
她忽视少年谨慎跟怀疑的眼神,接着说出自己的法子——
“大家都看到,这位老人家是卖油的,手上自然会沾上油迹,那么当老人家接过客人的银两时,按照常理,都会或多或少会把银两给抹上一点油,大家现在看看老人家的手也是布满油渍,所以,只要是老人家卖油赚来的银两,那上面一定残留着油,要想辨别这钱包是谁的,我们只需将里面的银两放进水里,如果水面浮上油层,那么就证明这钱是老伯的。”
“哈哈,姑娘果然是读书人,聪明聪明,这真是好办法!”
那位大叔一拍大腿,呵呵笑着称赞道。
众人也频频点头,赞叹洛洛的好计策,心底对她的信服更加深了。
这方法不仅让人一目了然而且真相也会在众人面前大白,那么任何人都不会被冤枉了,真假小偷马上可辨。
其中热心的群众早有人马上就端来一盆清水来到洛洛面前,等着洛洛把银两倒进去。
老伯心中一紧,抓着钱包的手抖了一下,他不敢放开,但是在众人的眼光下,他只好期待奇迹发生。
少年屏息凝神地望着水盆。
当所有的银两都倒进水盆里的时候,清水还是清水,根本就没有一滴油。
群众不敢置信地看着水盆里的银两,望着那依然清澈透底的清水,不见一点油渍,干干净净。
他们悻悻然又恼怒地看向老伯:“原来小偷是你!真是的,竟然骗我们大家。”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这位老伯才是栽赃嫁祸的人,而且连累众人是非不分。
一下子,声讨的言语跟眼神齐齐聚集在老伯身上。
洛洛望了望少年,对他挑挑眉。
其实她早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小偷,因为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方才她就观察到少年的眼神坦荡无畏,而老伯则是尽量避免跟众人对上眼神,是为心虚也。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原来自己误会她了。
随之,洛洛转眸向老伯,看到众人对老伯指指点点,老伯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他脸上的皱纹很深,看起来很是可怜。
洛洛有些于心不忍,她仔细一看,看到老伯眼角有泪光,神情有哀戚,也有悔意。
紧接着让她更加吃惊的是,老伯突然噗通跪下来对着众人磕头不停道歉——
“对不起,是我老糊涂,让大家为了蒙受是非不分的罪名,真的对不起,是我老糊涂……”
群众终于沸腾了,尤其是那位大叔深觉面子挂不住,他怒骂道——
“你这老头太过分了,居然这样糊弄我们,把我们当傻子,大家把他送到衙门去!”
“是!把这骗人又偷钱的老头送到衙门去!太过分了!”人声齐齐,都是怨气冲天。
“且慢。”洛洛忍不住出声。
“怎么了?”众人对于洛洛的阻止感到不解。
洛洛将众人安抚下来。
她走到老伯面前,将他扶起来,询问道:“老人家,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老伯听言,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位美丽无双的姑娘,他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众人那般的责备,只有聪慧,像是能够看穿人的心灵深处。
他一时忍不住悲伤,不禁再次流下眼泪。
他一边流泪一边羞愧地又低下头,不胜悲伤。
“姑娘如此敏锐过人,老夫惭愧。实不相瞒,我家中有一个儿子,只是从小瘫痪不能干活,我的老伴日前因为天气酷寒不幸病倒,一家子的生活费全部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本来我是在城门那边开油铺的,但是前几天城门那边却出了乱子,我精心磨炼了好几个月的香油全部被毁之一旦,现在是冬日,家中没了花生,老伴跟儿子需要生活,我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才……”
说到羞愧的地方,他更加低垂了头,本就佝偻的身腰更加矮弯,满头花白的发在蓝天下,落魄而苍凉。
听到他的话,众人都沉默了。
“啪啪啪……”
就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苍月流云的拍掌声引来众人回头看。
大家看到他不凡的气质,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
他举步走进人群中去,在洛洛的面前站定。
“小洛洛,你真聪明。”他毫不吝啬地称赞她。
“你来干什么?”
洛洛眼神略微带着防备,态度非常疏离。
“我刚好经过,看到熟人,所以就前来打一下招呼,并且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
苍月流云依旧脸上带笑,说得很中肯。
虚伪。
洛洛在心里暗暗不屑。
表面上,她笑眯眯地婉拒:“事情已经解决了,没有地方需要你帮忙的。”
苍月流云只是别有用意地深深看她一眼。
随之,他稍稍侧脸朝身边的若凡使了一个眼色。
若凡立即意会,速度很快地把一包银两放到老伯的手中。
“老伯,这是我们璟王爷给你的。”
“璟王爷?”众人有些吃惊,纷纷以一种新的目光注视于苍月流云。
老伯立即跪下:“谢谢璟王爷大恩大德,谢谢,谢谢……”
洛洛看了看众人的神色,轻易地看出他们眼中产生出赞美。
她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唇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