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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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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啊来找石敏,姐姐你可别想歪了,虽然听说他长得一副令人神魂颠倒的相貌,

    但我的心可已经许给了容哥,不会再变了。你知道这附近有哪一个市集,比较有多一些的新

    鲜玩意儿,姐姐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来这中原那么久了,可还没见过几个市集呢,总是来去

    匆匆,每次都看不见好玩的。听说京城的‘雪片酥’香腻滑口,我也没吃过,若是可以带上

    一盒回去给娘、大嬷吃,也许她们就不会生气了。姐姐你有吃过什么比较特别的糕饼点心,

    告诉我好不好”被了!被了!哪里来的小蛮婆,吵死人了!那该死的“闇阎王”竟留了这么一个吵死人

    的守卫,要不是被点了穴道,一定把她的嘴封起来,真是吵死人了!

    王安双眼瞪大如铜铃般,狠狠地看向那从哪个城里该有什么名品点心,到自己和“闇阎

    王”相遇说个不停的女孩,期望她能因看到自己明显的不悦而停止她自“闇阎王”离去后就

    未停过的嘴巴。

    懊死的她!浑然未觉嘴一张又叽哩呱啦倒出一堆话来。投降!投降!“闇阎王”拜托

    你赶紧回来吧!

    “所以当容哥答应和我一道时,我还高兴得睡不着觉,就怕他又诓我,自己一个人先走。要是这样,那我一定会再追到他,然后容哥!”

    咦?他他怀里抱的人是是昀姐!

    “呜呜!呃呃啊”适容未看王安一眼,迳自抱着昀玑进了内房;而刚还一直说个不停的小蛮婆,这会儿则

    是笑嘻嘻地跟着他进去。

    “王安!你”随后赶来的石敏,惊讶地趋前解救被制住的王安。

    适才他正在“涟池”亭子,劝昀玑别再因鹰翊召了歌妓回府中作乐而心伤,说到激昂处

    ,正打算将鹰翊绑到她面前谢罪时,眼一眨,昀玑已被人带走,急忙之间也无法通知鹰翊,

    便追了过来。

    好不容易被解开穴道的王安,气愤地要站起身来找“闇阎王”算帐,却因血路滞碍不顺

    软倒在石敏怀中。

    “该死,你你别乱摸!”

    眼看美人在怀,这节骨眼石敏也不免心情一松。“好好,我是君子你知道的嘛!所以只

    会用口,而不用手。”调笑的在王安气嘟嘟的脸上香了一吻,才将她扶上椅中坐好。

    “你”王安又羞又喜,要再开口骂他,却因那一吻而泛着甜味制住了。

    “容哥,你看他们多相亲相爱!我也要”后头高亢撒赖的女声唤回石敏两人的注意

    力。

    跋到内房,只见适容俯身床头,不知在对昀玑做些什么,而一旁的女孩则一脸红扑扑看

    着冲进来的两人。

    “喂!你是石敏吧?”

    石敏不去理会叫他的女孩,大步一跨就要拉开适容。

    “石敏小心!”

    “再动,我杀。”适容平板的声音传达浓重的杀意,虽背对着石敏,但一手已拿住随手

    从床头捏下的木片,顺势对准离石敏几步的王安。

    “尊驾是谁?”

    “我?你是问我吗?”一旁的女孩接过石敏的问话“我叫金离筝,是容哥的妻子。”

    王安趋近石敏小声的说:“她是来找你的。”说完眼睛便紧盯着好不容易又现身的“闇

    阎王”这次决不能再让他脱逃!心中暗誓道。

    石敏展开他最具杀伤力的笑容看着金离筝。

    “金姑娘和你这位不知如何称呼的夫婿,找石某有什么事?”

    “是我找你,又不是他找你,容哥他是来找昀玑的哦!”金离筝说完也露出不输对方亲

    切的一笑。“我啊,是送信来的,咦?信呢?”

    东摸西摸、南翻北找,金离筝在自己身上四处找不着,抬头看适容,即见他手上拿着封

    信。

    “在这儿。喏,你的。”

    石敏疑惑地接过,却不急着拆。

    “多谢金姑娘,可否告知是哪一位托你送信?”

    “欸,你看不就知道了,真啰嗦!”金离筝性子一起,不再理会两人,坐到适容身旁。

    “哇,这昀玑好美喔!容哥,你哪一天也帮我做个跟你一样的面具,我带着到街上逛,就不

    会有人认得出啊!吧什么?”

    “说,石行在哪里?!”石敏一看完信,便怒气满怀地上前捉起金离筝。

    “有话用说的,别动手。”一旁,适容伸手一格一推,将石敏推离床前三步远。

    紧盯着他的王安,前一秒还满眼青衣儒袍,下一秒则惊愕的看着昀玑。

    “昀姐!她”

    石敏一听,也跟着看向床上昀玑。

    “你对昀玑做了什么?”

    “你还有话要说吗?”适容不理会呆愕的两人,低头问着金离筝。

    “喂,石敏,”金离筝等石敏注意她,才说:“石行要我告诉你,他过得很快乐,就这

    样了。”

    “他在何处?我要见他!”石敏激动地踏前一步,这信带来了失散多年兄弟的死讯,却

    没有断了石敏寻亲的念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

    娇小的身躯贴近适容。“他已经埋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了,所以你不要再问了嘛!石

    行可没说你这么烦。”金离筝烦躁地跺了跺脚。

    “告诉我在哪里,我要带他回来!”石敏固执地又问。

    金离筝白眼一翻,嘴巴一撇,抛给他一个鬼脸,脸埋进适容怀里,打定主意不再理会他。

    “话说完就走吧。”适容不待石敏再问,身影左拐右弯,已出了两人视线。

    “哪里走!”石敏和王安也迅捷地跟上。即将天明的鹰府,就见四道人影飞掠。而从“

    芳苑”步出的鹰翊见状也赶紧追上,就怕迟了一步,便要跟昀玑生离。

    ΩΩΩΩΩ

    “你是谁?”

    几日来她没睡过一次好眠,总是被恶梦惊醒,而身边少了那双抚慰的手臂,更令她不想

    沉入梦乡。昨夜靠着适容的帮助,她无梦惊扰得到休憩,一醒来,觉得扰了多时的脑袋已清

    醒了许多,尤其抚上适容卸除伪装后的左颊,昀玑的心也跟着清明起来。

    唤了锦儿准备热水浴盆,昀玑想洗去这几日的烦忧。

    将全身沉入温水中,须臾又露出头来,昀玑带着笑靠在盆边,闭眼爱抚自己肚里成长的

    小生命。

    为了他,自己必须快活起来,纵使鹰翊不会爱她,她也要将对他的爱用在孩子身上;只

    要他没出声赶她,只要还能看见他的身影,只要不遭相思苦痛啮咬,她可以留在鹰府看他对

    梅逸的专情,看他流连花丛

    她傻呵!昀玑心知,石敏、适容必定会为这事替她心忧,但适容说了,不愧于自己。是

    了,她做的决定,没有愧对自己爱鹰翊的心情。

    正视自己的爱情,知道心的归处是让自己安心,而这份爱若是有对方的回应,是双倍的

    幸福;没有,就从对方身影偷分一点幸福吧!

    轻微的男性气息袭进飘送花香的鼻间,蝶翼似的眼廉掀开,缥缈烟雾中的霸气身影,映

    入该是波纹不兴的眼中。

    但,因他声音而搅着的心,又是为何?

    “魏昀玑。”

    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张因热气红扑的脸是昀玑!不是啊,他的妻应是有着半边伤残的脸,而非这张丽质倾

    城容颜。

    在“芳苑”遭受那青衣儒士折磨与奚落,忍受急慌失去的心情,是为了这张已不再熟悉

    的脸容吗?追赶离去人影时的煎熬,与赶回时的喜乐,是为了依然冷凝的这双杏眸吗?

    那抹沉静的笑是因那人而发吗?那浸在晨光发亮的容颜是为那人吗?

    他该开口问的,猜测只会折磨自己。但要问什么?你的爱是属于别人的吗?你会毫不留

    恋地随他而去吗?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只要一点就好“是啊,魏昀玑,哈哈!好,真好,我千挑万选的,竟是四川前首富的女儿!四川龙岩

    ,魏家二姝,清艳双绝,世间倾城。日光耀曜,魏女如何,德容言功,难以为珠我早该

    想到的。”

    听鹰翊口中唸出当时休弃她的曹家所作来嘲弄她的歌,僵凝在脸上的笑转而成了灿燃的

    怒气。

    “好好,我也真有眼光,挑了个只会听信坊间流言的无耻之徒!”

    “我再无耻,又哪里抵得过你的!”鹰翊气极,上前捉起昀玑,触手的滑腻香柔扰动他

    内心深处的怜爱。

    金光闪耀满眼的出水芙蓉,抖颤着雪白嫩瓣诱引,其上的娇丽红蕊,更是频频招手;鹰

    翊不只以眼钦慕,更想用嘴亲嚐馥郁津露。

    热切的眼神像是锁一样禁锢昀玑的行动,来不及防备的心骤然被关进理智之中。

    “不,你回‘芳苑’去,别来扰我。”

    对上的眼除了清晰可见的欲情,还有一大半她不明了的情感。

    “错了,我们无耻对无耻,绝配。”鹰翊堵上昀玑还要抗拒的嘴,连日来的所有思念,

    毫不保留倾注。

    永远要不够似的,鹰翊翻腾着两人身上最极致的热烈情欲,双手伸进昀玑如云秀发,缠

    缠绕绕、丝丝牵扯的不只是最表象的皮相感官,还有心灵深处最渴慕的爱恋。带着昀玑的嘤

    咛,鹰翊徘徊啮吮她娆柔颈子,直至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红花开遍才放过。

    昀玑的理智早在鹰翊的热吻下软化,她没忘鹰翊怀中曾熨上别人的温度,她没忘鹰翊对

    梅逸的专情,更没忘自己对于他是何种身分;然而在这样的肌肤相亲之中,她可以暂时麻痹

    自己,沉浸在鹰翊的温暖里。她热烈地回应,将他紧拥在自己胸前,期望他能听出她激烈的

    心跳是为了他。

    胸前的黑色头颅,不仅吸闻着佳人身上特有的馨香,更听着令自己感到心安的跃动。亲

    昵地将嘴贴上饱满浑圆,悄立坚挺一经抚弄,呈现令他心荡神驰的娇艳瑰红。一口含住已然

    绽放的朱花,啜吸吮咬,一手抚上那泛着薄汗的光滑脸容,昀玑头一回学着他啜咬着指头,

    鹰翊另一手则顺着窈窕曲线游走。令人爱不释手凝脂般的柔软雪肤呵,背脊、圆臀、不盈一

    握的纤腰平坦的腹部

    孩子!昀玑有了孩子,一阵喜悦冲刷过鹰翊脑中,但之后更大的挫怒随即淹没,是我的?还是

    “好令人怜爱的身躯,有多少人像我一般沉浸在这具躯体里呢?而这孩子,又该喊谁爹

    呢?”

    游移在温热胸膛,期望得到一丝暖意的手该往何处去?低哑又轻柔的声音,为何吐露的

    不是令人心醉的情话,而是拧紧人心的指控?

    晨光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依偎的身躯却是提早感到冬季的来临。

    很慢很慢的,两人将手由对方身上抽离,每一个动作灌入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留恋。相

    望胶着的视线痴痴缠恋,放不开对对方最后一丝牵连,但又看不见对方对自己满眼情意

    “我不是梅逸,你又何必在意。”

    “这跟梅逸没关系,你是我的妻,心里却想着那个人,甚至连孩子都有了,饶是圣人都

    无法吞忍。”

    “呵呵!你连‘芳苑’都替梅逸盖了,却来说我。你说的对,我们真是绝配,一样的无

    心。”

    “我不管你从哪儿知道梅逸的事,别把她牵扯进这件事里。我说了,我会一直让你生下

    孩子,等这孩子出世,若是找不到他爹可托付,我可以收留他,但别期望冠上鹰家的姓。”

    看着鹰翊绝然的背影就要出浴间,昀玑一股气便往上冒,眼神四处张望,寻找可以泄愤

    的工具。

    “我的孩子只跟我姓,你作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透过淋漓的水珠,光线映照出的昀玑如此耀眼美艳。曾经,自己想看尽她所有的表情,

    但不是在此情此景下。手一抹脸上已变冷的水,鹰翊大踏步向前,将犹是怒气满怀的昀玑抱

    出浴盆。

    “水变凉了,会受寒的。”拿过巾子拭着,鹰翊口气虽是平淡,但动作却是无比轻柔。

    “不用浪费你的温柔,回去‘芳苑’找你的姑娘吧,别忘也请梅逸一同作乐!”昀玑扭

    身脱离,丢了另一条巾子在鹰翊头上,自己则披上衣裳。

    “我俩老是充满火葯味的对话呢,没有了练字的藉口,我们就无法心平气和的说话吗?”没有理会自身的湿漉,鹰翊看着背光的昀玑,平静地说。

    “我们的关系容许吗?如果没有继承人这个联系在,你会留我吗?”拉紧身上的衣服,

    昀玑背对着那两道目光。

    鹰翊踏前一步,想扳过她的身子将之拥入怀中,说出自己最深的期望,却突然发现举起

    的手竟然离她如此远

    “你是我的妻,当然会留。”

    “我爱着这腹中孩子的爹,很爱很爱,这样,你也留我?”

    我能再说爱你吗?昀玑,你的心已不在了,我的情能否再铸成一颗心,放进这具我已不

    熟悉的躯壳里,还是该放手吗?

    原来,生离才会让人发狂。以往的死别,是想见而不能见,现在则是能见却见不了。

    “南方的通货路线我很久没去视察了你安心吧就此保重了。”

    最后的话语落在晨光之中,那样的轻、那样的淡,让急转过身的昀玑还来不及捉住就已

    经消逝。

    别走!我有话还没说啊!别走。

    焦急的步伐跨出房门外,要追回曾经带给她抚慰的广阔胸膛,却只接着一身的金光。该

    是温暖宜人,昀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只听前方的竹林沙哑低唤,早已遁去的主人背影

    ΩΩΩΩΩ

    瑞雪轻飘,今年的初雪下得早,好似要淹没自鹰府离去的主人脚印一般,让对他的思念

    不再那么深刻,能被轻冷的雪花抚平伤痛。

    倾耳听着雪花落在屋瓦的叮咚乐音,和着盼誉的朗诗声,成了昀玑在冬季中的最好消遣。

    而这一点点的小满足,很快地也要享受不到了,还得再耐心等上一年,到时又该是怎样

    的心情呢?

    屋外消融的雪水被正下着的雪花覆盖,以致于鞋底会沾着泥浆污水,鹰忠不敢将脏污的

    脚踏进屋内,站在门外恭敬的唤着:

    “夫人,老爷捎来一封信和一个包裹。”

    鹰翊离去时未照鹰忠所望而行,让他一度对昀玑更加怨恨;然而经石敏、王安和金离筝

    去北方之前又捉弄又解释,才察觉一切全是自己的错。原是要离开鹰府谢罪,昀玑却拉着盼

    誉一同将他留下,鹰忠的心在那一刻也就完全被收服了。

    昀玑先叫锦儿拿些干草束给鹰忠抹净鞋底,自己则倒了杯热茶等着。

    “忠伯,先坐下喝杯热茶去去寒。”

    “盼誉,来看看你爹信上说些什么。”又倒上一杯热茶搁在一旁,昀玑唤来原在一旁念

    书的儿子。

    盼誉挨在娘亲身旁读信,厚厚的五张信纸,记述了鹰翊在异乡的过年趣事,还有他接下

    去的旅程将前往何处,最后写上要给他们母子俩的小玩意,他是在何处所买。

    “归期呢?少爷没记上吗?”

    “忠爷爷,爹他定是忙到忘了。”盼誉摺好信纸放回信封。“忠爷爷,你有没有什么事

    要跟爹说,我帮你写上。”

    “不,没什么事,我去做事了。”鹰忠站起身挥挥手,原要出门的身子又回过头说:“

    誉少爷,你跟少爷说,”看了眼一旁不说话、抚着信封轻笑的昀玑“夫人约在端午前后临

    盆,请他一定要赶回来。”

    “我知道了,忠爷爷。”盼誉向鹰忠点了头,佝偻身影离去。

    “娘,爹他很有心呢,上次我在信里跟他提了您最近害喜害得厉害,他便马上采买了一

    些南方特有的干果蜜饯给您呢。”偎进母亲怀里,盼誉小手抚着他未来的弟弟或妹妹。

    “是啊,夫人您看,老爷还怕吃一种会腻,还多捡了好几种口味呢!”锦儿在一旁将包

    秉内容物取出,捡了几色果子放置在盘中。

    “嗯,锦儿,你将每一种捡一半出来,待会拿去分给大家。”昀玑拿了一颗蜜渍果给盼

    誉,一颗蜜梅给自己。

    锦儿带着笑谢过夫人后,转过身去忙别的事。

    酸中带甜的滋味,很像她思念他时的感觉。

    分离的距离不管多远,只要心认定是他,便一心等着他。当初,她不懂镯云何以痴傻守

    着门只是等着,每天、每天现在她懂了。

    只要回忆中有那么一点甜味,再苦的等待都会化成心甘情愿的守候。这一段时间之中,

    回忆着鹰翊那温和暖柔的眼神,越来越深刻印在自己脑海。那一天,望着镜中的自己,才发

    觉那一双眼竟重叠上自己的。

    一样的相思,一样的爱恋

    于是她知道了,自己的等待将会摘得最甜的果子。

    但是她不会写信给他,再多的纸张都无法承载她心里的情话,她想亲口对他说,偎在他

    怀中喃喃道着一辈子的爱语

    ΩΩΩΩΩ

    “哇啊!哇!”婴儿的啼哭声解了鹰翊惶惶不安的心。

    原是随昀玑哀叫而绷着的心,又从石敏口中得知昀玑是头一胎及其妹是难产而亡,便倏

    然提着无法放下;而一双自从远方归来便未閤过的红眼,这会竟是充斥着泪水。

    “鹰老爷,恭喜恭喜!昀玑生了个小鲍子呢!”来帮忙的刘大婶抱着布巾包好的孩子来

    到三人面前。

    只是低头望了眼,紧眨着不让泪水掉落,鹰翊便伸手要推开刘大婶进产房。“昀玑呢?

    我要见她!”

    端着一盆子污水的张妈挡在鹰翊面前。

    “老爷,夫人很好,只不过累了这一天一夜,身子很虚弱疲倦,现在齐大娘正忙着清理

    ,待会儿夫人洗净身子,再看她也不迟。”

    张妈说完,将鹰翊推到门外,让刘大婶把婴儿交给鹰翊,又叫锦儿换了干净热水进房,

    便又关起房门,隔绝了鹰翊期盼的目光。

    “喂,老爷,木头有什么好看?快看你儿子啊!”石敏手一推,将鹰翊对着房门的眼睛

    推向怀中的襁褓。“看,眼睛像昀玑,脸蛋像你,咦?奇了,这鼻子跟我好像啊,适容快看

    ,这嘴巴”

    鹰翊心情虽松懈下来,但可不接受这样的玩笑,身子一转,将儿子护在自己胸前,把两

    蚌大男人隔在自己背后,这才细细审视起小小的身躯。

    “太过分了,鹰翊刚还紧捉着我不放呢,这会儿有了儿子,竟抛弃友人了。”石敏靠在

    鹰翊身旁,一边哀怜自叹,一边看着好友脸上混杂的情绪。

    适容不像石敏那般吵闹,不过也是倾过身来看孩子。“这孩子长得像昀玑,很好。”言

    下之意却也是欺负意味。鹰翊心中不由得怪起自己,为什么会惹上这两个人。一个不慎交往

    已久的朋友倒还可接受,另一个分明完全是替昀玑出气来的,他还真需不时提醒自己才忍得

    住哪。

    “说得好啊,不然小小年纪就一副苦瓜脸,将来怎么会有女人喜欢。”石敏赞同地倒向

    适容一边。

    鹰翊恶狠狠瞪向两人,却敌不过一脸讪笑的石敏,和一脸无谓的适容。

    “名字取好了吗?”

    鹰翊听了适容的问话,正要回说没有时,抬头一看屋外晨光出现,晴空一片,绵延万里

    的清朗,便开口道:“曜光映九霄,鸿鹰乘翱翔;一朝展雄志,功成延万里。鹰霄,这孩儿

    懊是遨游天际的猛禽。”

    鹰翊怀抱着他和昀玑的希望,祝祷两人之后的生活也如同今日一般晴空朗朗。

    ΩΩΩΩΩ

    昀玑睁开了眼睛,昏暗光线中熟悉的气息,让她得知自己是在“竹轩”的房里;转动酸

    疼的身子,才记起自己为什么感觉如此疲累以及不对劲。

    挺着将近七个月的肚子,现在不见了还真有点不习惯。慢慢的撑起身子,眼睛寻着四周

    围,除了发现孩子没在身边,还见到想念已久的身影正趴伏在桌上沉睡。

    慢慢的下了床,昀玑举起的手轻轻碰着鹰翊的发,真实的触感令她心中泛过一股甜蜜。

    “鹰,我的鹰,你回来了。”低喃的声音原是惊不起已经好几日未眠的鹰翊,但串串落

    下的泪,令鹰翊的瞌睡虫一古脑儿全数跑走了。

    “昀玑。”鹰翊一把抱住娇小的身躯,抱起她往床上移动。“你该叫我的!要喝水吗?

    要吃一点补品吗?还是要先擦脸?还是”

    一双手制住忙着将她塞进被窝的鹰翊。

    昀玑的眼神在昏暗房里显得特别光莹,嘴一张,泪也跟着掉下一颗。

    “我要你,我要你抱着我,我要你唸文章给我听,我要你带着我认识所有的马匹,我要

    你一直让我生下孩子,我”

    “我要你,昀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鹰翊截断昀玑的话,因为她的泪落个不停哪,

    他心疼极了。吻进所有的泪珠,将她温柔拥入怀中,两人终于在对方眼中看到彼此相拥的心。

    “你把我的话抢去了。”昀玑笑着抱怨,一边将自己的手缠上鹰翊的身子。“我要自己

    将心全数交给你,我要自己这一生只对你忠实,我要自己对你说一辈子的情话,我要自己每

    逃卩爱你一点鹰,我也要听你说。”

    轻点朱唇,鹰翊让两人舒服地躺在床上,准备说一说这分离时该说的情话。“你都说完

    了,我还能说什么?”昀玑不依地扯了鹰翊头发“呵!好凶,怪不得鹰府每个人都被你管

    得服服贴贴的。”抓起她的一丝乌发缠上手,两人的青丝再也纠葛不清。

    “我求你原谅我对你的不信任,我求你原谅我新婚夜对你那样粗鲁,我求你原谅我让你

    梦魇缠身,我求你原谅我没有对你说任何有关梅逸的事,我求你原谅我在心里暗笑你的字丑

    ,噢!”没有抚上昀玑咬了一口的手指,鹰翊倾前偷香“昀玑,我求你和我自首到老。”

    “嗯!到时,我会记得赏给你一块大骨头的,老狗丈夫。”倾身覆住鹰翊的唇,昀玑许

    下相守一生的承诺。

    鹰翊牢固地拥住怀中的昀玑,他没想到自己的懦弱出走还能得到她的爱!是上天赐福也

    罢,是前世修来也罢,这一生他定会将她视若珍宝疼爱。“到时,我会匍匐在你脚下,求你

    的一丝怜爱。”

    拥住等待已久的幸福,两人喁喁絮语,直至一阵婴儿啼哭声传入。

    “啊,儿子!”昀玑一听哭声,慌张地想爬起身来。适才心里只顾着鹰翊,却忘了自己

    才生产完,连儿子的脸都还没仔细瞧过呢。

    “欸,等等昀玑,我们的头发还缠扯在一起。”鹰翊急忙拉住要下床的昀玑,心里纳闷

    她怎么不疼啊?

    望着鹰翊笨拙的动着手指,昀玑伸手按下。“别忙了,鹰,抱我过去好吗?”一双藕臂

    绕上颈子,柔美的小脸请求着,鹰翊哪会说不呢。

    健臂轻柔地抱起昀玑,正打算往房门移动时,门外却已传来吃吃笑声。

    “啊,受不了,你们夫妻再这样恩爱下去,霄儿准会饿晕了过去。”石敏打趣地说,轻

    推开门让抱着孩子的张妈进入。

    “老爷,夫人,喂哺完再叫一声。”将孩子放入昀玑怀中,张妈赶紧掩着嘴退出门外。

    不待门关上,便张着嗓子对“竹轩”外的仆奴婢女们说着她探听到的最新消息。

    “叫外边的人安静一些,吵死了!”鹰翊大声指示还站在门外探头的石敏。

    “嘿嘿!真是大快人心!就说嘛,你们夫妻真是好玩哪!嘻!对了,还有一个呢。”拉

    饼站在门旁的盼誉推进门。“喏,一家和乐喽!”

    门外,石敏呼喝着众人离去。

    门内,就像石敏所说,四人并躺在床上,演着一家和乐的戏。

    “不准看。”鹰翊大手一摀,遮住盼誉的眼睛。

    “咦?为什么我不准看?爹欺负我。”盼誉小手用力扳着粗壮的手指头。

    “你娘的身体只有爹能看。”

    “乱讲!霄弟正在看,而且还吃呢!”盼誉的抗议令鹰翊心中的酸味弥漫开来。

    “那是他小,需要你娘喂他,不然哼哼!”“不公平,娘,爹欺负我。”盼誉抗议不成,转而向昀玑哭诉。

    “你们爷俩别闹了。鹰,你过来一点。”昀玑无奈地笑着,没想到幸福的生活竟会转了

    人的性格,什么时候鹰翊和盼誉都变得这么爱闹呢?

    咦?那么好吃吗?

    藉着昀玑的调虎离山,盼誉终于看到哺婴情景,但就那么一眼,很快地就又一片漆黑,

    快得让他想打个主意都来不及。

    哼!看一眼算便宜你了。

    眼露着满足笑意,鹰翊欢愉地陷入昀玑红唇计策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