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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好躬身,“陛下宅心仁厚,初好替百姓谢陛下。”
东方珩却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阴霾。
景帝笑着,眸中却无笑意,“这事儿,就由太子来督办。”
“儿臣领旨。”东方珩躬身道。
“既如此,入了秋,你们就选个日子往北吧。”景帝道。
“是,父皇。”
“是,陛下。”
两人一起躬身,然后告辞。
东方珩走到门口处,就听身后传来景帝声音:“东方煜,快回来了吧?”
孟大监低声:“是,陛下。二皇子信上说,入冬之前回来,陪您过年。”
东方珩握了拳,父皇,还是做了选择。
***
出了御书房,林初好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
原来恩公是太子!
难怪上一世能从永宁侯府,把自己带出来。
难怪这一世能推波助澜的,帮她这么多。
东方珩知道林初好在震惊什么,走到她身边隐着笑道:“怎么?觉得太子久卧在床,性子阴晴不定,所以不敢说话了?”
“不是,我此前只是想,想宽慰电,殿下才这么说的。”林初好走在东方珩身后,轻声解释道。
“所以,那天我说的话,惹殿下不悦了?”她问。
“既然父皇把这施粥之事交于你我,你且与我去东宫走一趟,一并商议吧。”东方珩瞧见暗处,有人往他们方向看,于是便道。
林初好见他,并不想多谈,只能跟在他身后,一路来了东宫。
进了书房,东方珩褪去了在外的气度,声音柔和了下来,问道:
“你可知父皇为何要,我和你一起去施粥?”
“陛下知道大旱之下,百姓生活艰难。”
东方珩嘴角划过一抹讥笑,“即使天下百姓都没有东西吃,也不会苦了天家。”
“可百姓受居无定所,成了游民,便动摇了国本。”
“国本,”东方珩摇头,“在父皇和这满朝文武的眼里,国本根本不是百姓,而是谁来继位,谁来称帝?即便天下百姓受难,也只是动了一人的国本,之后还会有另外的人,承天子之位,建新的国本。”
“陛下这话中深意,初好倒是不懂了。”
东方珩上前一步,俯身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你只要知晓,天下动荡,对百姓许是承不住的祸,可对有的人来说,是机会。”
他以一种亲密,将她环绕在他的气场之中。
他告诉她的,是不应为人道,至少不能从他口中说出的秘密。
皇权之下,腐朽,泥沼,陷阱,他想把她送出去,景帝却要把她拽进来。
从此他便不得不,让她和自己同路。
“所有人都以为,败的人会是我。”他眼中带了冷漠,似在说别人的故事,“把你拖进来,搭一座让我走出去的桥,就是父皇给我这个太子最后的仁慈。”
“你,”林初好看他,“想要的是皇位?”
“不用这么意外,”东方珩看她小心的样子,笑了,“一个从出生就被当做储君培养的太子,怎么可能会不想要?”
林初好握了拳,朝局动荡,林家命运也如暴风雨中航行的船。她不能拿林家命运来赌,可她愿意用自己的全部能力,“你若想要,”
东方珩的指尖,轻触在林初好的唇上。
“我想要的,自己去争,去抢。”他叹了口气,“只是你本不必参与其中。”
“殿下不想让我,参与到施粥这事中来?”
“二皇子在边境连年征战,又逢大旱,你觉得景国粮库,还有到少盈余?”
“殿下的意思,”林初好愣,“是说陛下会出尔反尔?”
“那倒不会。”
可林初好分明感受到,东方珩听到景帝交代时候,身上的冷意,“那殿下担心的是什么呢?”
“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上路便能知晓了。”东方珩道。
这句话东方珩说的随意,可林初好却已经感受到了,前面的路,危机四伏。
“你要回桃源居吧?”东方珩道。
“嗯。”
“正好我要去拿些东西,顺路送你。”东方珩起身。
“我的马车等在外面的。”
被拒绝了。
东方珩点头,“哦。对,我刚好想起还有点事要处理,就让公公去取吧。”
哎,我们殿下要走的路,长着喽。
松拓心想。
林初好回了桃源居,一下马车,就看见二哥林慕风,正在和太子府上的公公说话。
“既是邻居,不妨就到屋中一聚。您帮了阿好许多,我们总该请您才是。”林慕风拉住公公,热情招呼。
“二哥。”林初好尴尬拉他,“抱歉啊,公公是来给殿下取东西的吧。”
“正是。”
“您快回吧,殿下恐等着急了。”林初好拉着林慕风让开了路。
公公颔首,告辞上了马车。
林慕风看着驶走的马车,道:“太子这般严厉,电公公确是难做啊。”
林初好赶忙上前捂二哥的嘴,“错了,全错了。”
“错了?”林慕风转头,不解的看着林初好,“难不成电公公,连顿饭食都吃不得了?”
“他不是电公公,”林初好叹气,“电公公是太子殿下,此前是我误会了。”
“电公公是太子殿下?”起夏和莺时皆惊道。
“既然是如此,那小姐和殿下……”起夏已经在脑海里,上演了八十场话本情节了。
“那那日。”莺时想到了那天小姐,在太子殿下面前对太子的评价,有些慌乱。
“翻篇了。”林初好道:“日后我们粥铺施粥的事,太子要跟着督办了。”
“这是怎么回事?”
林慕风收了笑意。
***
永宁侯府。
老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圣上会下旨,削去了嫡子邹义博的永宁侯之位,而且还将这侯位袭到了,庶出的邹志尚身上。
如此,邹承白便不能世袭侯位,那他这一生又该如何?
她跪在地上,听宫中来的孟大监宣旨,只觉头脑嗡嗡作响,渐渐听不清什么,只一头倒栽下去,没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万寿堂的床上。
“来人啊。”她叫道。
等了许久,无人应她,又喊了一声,才匆匆来了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