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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伺候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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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时光荏苒,乔倩儿拿了他的银子带着孩子跑了,而他也确实早就落入了红尘。

    “不若就叫白尘吧。”东家道。

    邹承白此前绝无可能见过这小倌馆的东家,可却觉着她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耳熟。可那人早就死了,邹承白心中否定,绝无再生可能。

    还有这白字,同一个字,同一个人,却早就不同往昔了……邹承白叹道。

    “白尘好啊!”他身边几个小倌倒是纷纷叫好。

    “待白尘接客的时候,再给他穿上一袭白衣,那妥妥的翩翩公子啊!”

    “就是,那咱们这儿的生意,肯定更是火爆啊!”

    几人讨论纷纷,邹承白就听东家问道:“可接客了?”

    “我们会的都教了,学的如何,得看客人喜欢了。”

    “是吗?”紫玉面无表情,“那就送到我房里,让我看看他这伺候人的本领,学的如何了。”

    紫玉转身出门,小倌们围着邹承白,羡慕道:“能伺候东家,可是你福气。”

    伺候人,能是什么福气,邹承白哑然。

    “你是瞎子看不见,咱们东家可是美人一个,比那些客人可美多了。”

    “快去吧。若是伺候好了,以后东家捧你当个头牌,那你连客人都能自己选,日子可就好过了。”

    邹承白本想等眼睛好了,再找东家谈谈,但现在眼睛仍旧看不见,他行事不便,还不能说实情。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想着用这些小倌教的伺候人的本领,先混过去再说。

    便任人引了路,上了楼。

    ***

    门被推开了,邹承白被引到一处案几前,跪坐下来。

    引他来的人交代了两句,就关了门,轻声出去了。

    紫玉看着这个曾经的侯府贵公子,如今局促的坐在自己对面,瞎了眼睛,不安的在茶几上摸着。过往的屈辱和不甘,重新涌了上来,她的手抚在胸口,那被乔倩儿用碎瓷扎出的伤口。

    明明早就好了,可却无时无刻不在阵阵发疼。

    对面没有声音,邹承白不知东家要怎么检验?

    但他知晓,自己现在衣食皆要靠对方,伺候人不过是端茶倒水,说些可心的话,只要不是卖身,他都做的。

    他摸到茶壶和杯子,倒了一杯茶摸索着放在对面,“东家。”

    “就学了这般?”紫玉压了声线,冷声道。

    邹承白到底没伺候过人,做到这般已是放下身上所有的矜贵了。

    “伺候过人吗?”

    邹承白摇头。

    “既然做不得这般琐事,”紫玉冷声道:“就看看你当个男人行不行?”

    男人?

    邹承白身子一紧,他从未想过东家想要的是这个。

    对面没有声音,他咽了口水,指尖泛了白。

    他想解释,说自己有田产,可以给她银子。

    可自己现在只是一个瞎子,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就是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

    终,他点了头。

    摸索着向紫玉走了过去。

    纱幔曼妙,靡靡香气,邹承白极尽所能,想要东家快活。

    只有她快活了,自己才能好生留下,治好身上的病,找到明卓回去连州。

    邹承白别无选择,他什么都没了。

    他的尊严没人在乎,只要能活下去,他也可以不在乎!

    紫玉冷眼看着他,温柔至极的服侍着自己,就像从前,那个宛若抓住救命稻草的自己。

    她不语,他便更加温柔。

    邹承白的汗水,落在紫玉身上。

    他吻上去,触到她胸口的疤。

    这疤痕,邹承白又想到一个死去的人。

    “曾经有一个人……”邹承白抚上那疤痕,似在回忆。

    紫玉似不满,翻身在上,看他被轻薄的样子。

    可不知为何,紫玉心中所有浓烈的恨,似化成了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的东西。

    她眼中竟突然含了泪。

    她以为自己的过往只剩屈辱,却不想她会因被人记得,而生出这般的复杂的情绪。

    她恨永宁侯府,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切,又都留在了侯府。

    她想回到那最好的日子里。

    若他还是那温柔善良的公子,她也只是想要努力,就能得老夫人赏识的丫头……

    如若时光不变,那该多好。

    不,若她没有看到世事复杂,生了叵测人心,该多好。

    “不行,你不能进去!”屋外的侍女,突然高呼一声,“我们东家在休息。”

    “想死?”

    门前传来侍女挣扎的声音。

    是阎坝海,他不是被剿了吗?怎么回来了?

    紫玉一惊,一边穿衣服,一边对邹承白道:“躲到床下去!”

    情急之中,她未刻意压低声音。

    “紫玉?”

    邹承白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便觉得熟悉,摸到胸前的伤疤时,便更多了几分猜疑。现下听到她本来的声音,便更加确定了。“真的是你?”

    “闭嘴,不管怎样都不要发出声音!”

    邹承白躲进床下,身上衣服被紫玉扔了进去。

    邹承白看不见,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恐惧向他袭来。

    紫玉藏在自己床下的时候,也是这般恐惧吧?

    狭小的空间里,无尽的黑暗里,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也曾将这般无望,给了紫玉。

    门哗的被推开了,紫玉起身,就见浑身是血的阎坝海,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紫玉心中慌乱,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迎了上去。

    阎坝海凭着他惊人的毅力,一路翻山来了新松,还趁着人不注意走暗门进了小倌馆。

    紫玉见他重伤,忙一边打发人去请郎中,一边把他扶上床。

    郎中很快赶来,剪开阎坝海被血浸透黏在伤口上衣服,伤口化脓发出阵阵恶臭。

    阿童带阎坝海出来的时候,阎坝海凭一身蛮力,拔出两支弩箭。现下郎中清了脓肿和腐肉,上了药包扎起来。

    “腿是废了,”郎中叹了口气,又看向阎坝海胸口的伤,“胸口这处好在不是致命伤,可伤口已经腐烂了,若是再晚一点,怕是无力回天。”

    紫玉一心以为他死了,自己终于得了自由,可不想他竟然活着回来!

    她心中憋闷,只道:“那就劳烦郎中了。”

    “是,夫人。”郎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