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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到公主英年早逝,”高谵站起身,走到东方珩面前跪了下来,“老奴有罪啊!若那日跟着公主去见十皇子的是我,若我能阻下那无名秘药,公主便不会死。”
他长叹一口气,叩拜在地:“我筹谋多年,就为迎殿下回安国。如今殿下未能迎回,却知公主死于非命,我高谵无颜面对公主,只就殿下允我去见一次公主,让高谵以死谢罪。”
东方珩正要拉他起身,就听见,“公公!公公!出大事了!”密室外有人低声传信:“西夜族攻打上来了!”
“西夜攻打上来了?”高谵一愣,匆匆站起身,“殿下。”
“你去吧。母后的事也是我心中疑惑,我定会解开其中原由,给你,给我,也给所有支持母后的人一个交代。”
“谢殿下!”高谵三拜,然后匆匆出去。
母后的死是高谵的心结。他一定纠集了母后的支持者,若母后的死真是安帝所为,那就是自己无意安国皇位,恐怕安帝的位置,也要坐不稳了。
北沥攻启,东方煜虽然率王军去了北境,可景国西境有邹志尚坐镇,虽本国边境是受得住的,但也无力增援他国。
而此时进攻安国,西夜真是选了个好时机啊。
***
西夜进攻安国边境的消息,传进宫中。
安帝连夜召集群臣,商讨应对之策。谁都知道安国眼下处境,景国六十万大军支援启国,分身乏术,再无力量支援安国。西夜族也定是看中了此间时机。
抗西夜已成定局,好在朝中将士皆无退缩,纷纷表示可以带兵抗西夜。
最后安帝定下,大将诸葛侯带兵去抗击西夜。
“父皇,儿臣愿随诸葛将军,去边境作战。”崔槐序走进来,跪在堂下。如此时机竟然自愿请战,朝中众臣看向七皇子的目光,不由多了好感。
安帝知自己这个儿子并无威望,若日后想要坐稳皇位,随兵出征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西夜凶悍,此行必有风险。可若想走上帝王之路,这般风险自是要亲自承过,才能抗的起日后更多的阻力,更大的风险。
“好!”安帝道:“朕就准你随诸葛侯大将军,一同出征!”
“谢父皇!”崔槐序跪拜道。
这整日,安帝在宣德殿不断地传召朝臣,将士们说的是用兵用人,户部说的是钱和粮。奏折若雪花般,送了进来,崔槐序一直跟在安帝身后,似默默学习。安帝深感欣慰,七皇子终于长大了。
这晚众人离去,安帝留七皇子崔槐序陪他用膳。他们就像寻常的父子,从边境谈到朝堂,从朝堂谈到家室,然后难免的谈到了神医族,和神医秘药。
“父皇,真有神医族能控制我们的命运吗?”
安帝见崔槐序对秘药之事似有兴趣,也许是因他今日表现格外好,让安帝有了说话的兴致。
他了点头,对崔槐序解释道:“神医族得可怕之处,在于他可以扮成宫中的任何人,毫无阻碍的畅通出入皇宫,他可能扮成皇帝或皇后,赐不能称帝的皇子或皇女一盒神医秘药。”
安帝无奈笑笑,当年赐药给自己的,不过是先帝身边的公公。
“秘药有两颗,一颗叫无名,能让人身子康健,强健体魄,药力消散,便回归如常,并无损害。一颗叫有名,亦能让人拥有超出本身的能量,甚至超过无名,能让人有力量做出留下功名的大事,
只是有名索命。可若有人尝试了无名带给人的力量,便会对有名更大的力量跃跃欲试,没有人能抵抗无名带给他的力量……”连皇姐也不能,安帝深吸一口气。
崔槐序到底是安帝宠爱的儿子,听的说多了难免疑问,便直接开口问道:“父皇,到现在为止关于神医族和秘药,儿臣都是听说。不会这都是谣传,根本没有此事吧?”
安帝知他这个儿子,是怀疑自己是哄他上进,可他怎么能改变女儿的命运,只为激励他呢?安帝带崔槐序进了后殿。
高谵遣了宫婢和内侍,只留殿中两人,安帝看了他一眼,高谵也躬身退了下去。
安帝开了层层落锁的柜子,拿出了一个多宝盒。
崔槐序探头看过去,安帝开了多宝盒的锁,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大小的梨花木盒子。盒子雕刻十分精致,一条巨龙从空中俯瞰,一条鲤鱼高高跃起,可它跳的再努力,都无法跃过那道龙门。
“只有真龙才可俯瞰万物,鲤鱼是跃不上龙门的。”安帝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个盒子,如今拿给崔槐序,倒是多了很多感慨。他打开盒子,“这便是神医秘药。”
崔槐序看见盒子里面,还有一颗蜜蜡封着的药丸,上面得凸起能看到两个字:有名。
“当年离宫的本应是我,所以我还留有这秘药。”安帝把盒子递给崔槐序。
崔槐序接过盒子,看的仔细:“这有名能有什么神奇?”
“为战,一人或可抵千军万马。”安帝道:“患病,将死之人可如常人般,无恙的活上几年。可不管为了什么目的,吃下这无名,最后便都是死路。”
安帝收起盒子,从前他不知这有名无名之中的详细,这一切都是皇姐用命换来的。
他沉在自己心思,并未注意催槐序听闻那句:
为战,一人或可抵千军万马时,脸上一亮。
***
那晚楚宁晚的一番话,让慧嘉思索了许久。
她渴望能成为安国女帝,守护她的百姓黎民,可若代价是槐序为此失了性命……慧嘉叹了口气,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那个,整日想要跟着自己的弟弟去死。
“槐序本性善良,若是承位定会爱护百姓。”
“治国掌政,都可慢慢学起……有太傅在身前教导,父皇和母后也不会再让他随性的。”
而且,而且自己走了,槐序再无依靠也就会长大吧?
长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长成一个能被朝臣信任,被百姓爱戴,……能被国家依靠的真正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