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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
王豆豆留校任教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他也年满 27 岁了。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不光本人要考虑,父母也会着急。
王豆豆的母亲张永丽就是如此,其实她在儿子读高中时,就看上了张永胜的女儿张芳芳。
但当时孩子们都还在上高中,张永丽觉得不便说这件事,于是就暂时搁置了。
等儿子大学毕业,张永丽想提说这件事,但又不知道张永胜是怎么看待女儿的婚事。
王豆豆考上的大学在安东市,张芳芳在另外一个城市读大学,两人不在一个城市,没有接触的条件和环境,彼此也无法深入了解。
虽然寒暑假王豆豆大部分时间都回家,但不知为何,他从来没有去过他老师家。
张永丽也不知道儿子心里有没有张芳芳这个姑娘,但她确实很喜欢张芳芳。如今王豆豆已经 27 岁了,也该到了谈女朋友的年龄了。
张永丽问王松年:“你看哪家的姑娘能给咱儿子当媳妇?”
王松年说:“儿子的事从小到大都是你在管,他找谁家的姑娘,你拿主意吧!”
张永丽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儿子不是你的儿子吗?”
王松年说:“本来就是这样嘛,儿子的事你让我管过吗?从上小学到读高中,不是你一个人大包大揽吗?再说他都 27 了,在几千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我能管吗?我能管得了吗?他愿意找谁就让他找谁去吧。”
张永丽听到王松年这样说话,心里更加生气:“你这是什么话?这是当父亲说的话吗?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你就别管了,我给儿子操持这个事情。”张永丽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决定去张永胜老师家,亲自提亲,听听家长的意见。
于是张永丽给张永胜打了电话:“张老师吗?”
张永胜听到张永丽的声音,感到意外,很吃惊地问:“哦,你是张永丽老师吗?怎么突然给我打起电话来了呢?”
张永丽说:“我退休了,现在在帮儿子的爸爸在饭店工作,有个事情想和你当面商量,你看可以吗?”
张永胜说:“什么事情还要当面商量?”
“见面再聊!”
“好嘞!”
“那我去你家行吗?”
“没问题,热烈欢迎!我家在 1 号楼 3 单元 301. ”
张永丽拾掇了一下自己,穿上一身漂亮衣服,梳妆打扮了一番,还去超市买了点儿水果,然后就来到了张永胜家。
张永胜住在一中教师楼。张永丽敲了敲门。
“谁呀?”
“我是张永丽。”张永胜打开门,张永丽提着一兜水果进了门。
张永胜说:“张老师,您太客气了,来就来了,还带啥水果?”
张永丽说:“我儿子考上大学都五年了,也没好意思来看看,实在惭愧。现在退休了,有时间了,所以就来看看你们。”
“就是,就是,工作忙,都一样。我和李老师都退休了,女儿在安东市电信局工作,和你儿子在一个市呢,听女儿说,她俩经常在一起。”李安娜说。
张永丽听李安娜这么一说,心里就有底了,趁机问了一句:“芳芳是不是和王豆豆一样大呀?”
“对,都属马。”
“那和王豆豆同岁呀。”
张永丽又问:“芳芳有婆家了吗?”
“没有呢,这丫头,我问她,她总说不用我管,她的婚姻她自己做主,也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咋想的?”李安娜说。
张永丽说,“可不是吗?每次我儿子回来,我一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找女朋友没有,他总是不耐烦地说,“不用你管,可是这是儿子的终身大事,做父母的,我们怎么能不管呢?”
李安娜说,“是的,是的,这是大事情,父母不管咋可以呢,就是说现在恋爱自由吧,但还是要看双方的家庭条件。不说门当户对吧,也得家境差不多才行啊。”
张永丽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便说了一句,“我想咱们结个亲家,不知道你看可以吗?豆豆和方方是高中同学,王豆豆读高三时,生病期间还在你们家吃了两个月的饭呢,现在他俩又在一个城市工作,我们做父母又不在跟前,找个外地人吧,将来生活习惯不一样,保不准会出现什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呢。我那儿子吧,是个闷嘴葫芦,不太说话,所以我提这个亲。”
张永胜说,“儿女的终身大事,主要看他们的意见,做父母的只能给他们提些参考意见,至于成不成还要看他们自己了。不过王豆豆这孩子,我倒是挺喜欢的,人憨厚诚实。”
张永丽见张永胜这么说,心里也就有底了。“只要你们同意,我给儿子打电话,问一下儿子,听一听他的意见吧。”
李安娜说,“就是的,儿女婚姻大事,做父母的不能包办代替,芳芳如果相中了王豆豆,我也没有意见。我觉得豆豆这孩子,性格腼腆,像个大姑娘似的,我那丫头可是嘴快,性子急。”
张永丽听了李安娜对儿子的评价,便笑着说,“这好呀,丫头嘴快,性子急,刚好我儿子不太爱讲话,性格上互补,这是一件好事情。”
该说的话说完了,张永丽一看时间不早了,便说,“张老师,李老师,那我就回去了,我给儿子打个电话问一问,听一听他的想法。”
张永丽回到家。
王松年还没有回来,他一般晚饭都是在酒店吃,回来也很晚,张永丽也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自从王豆豆上大学以后,张永丽和王松年没有时间做饭,张永丽也很少在家做饭,做饭的也是下个挂面,熬个稀饭什么的,吃得很简单。
王张永丽给王豆豆打去了电话,“儿子,妈给你报告一个消息,今天我到了你们张老师家去了。”
王豆豆听到他妈说张老师到家去了,感到很奇怪。“妈,你到人家张老师家干什么去了?这不年不节的,你有什么事情呢?”
张永丽说,“肯定是有事情呀,而且是关于你的事情。”
王豆豆吃惊地问,“关于我的事情,我有什么事情呢?”
张永丽哈哈大笑,“你有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你今年多大了?妈到张老师家,给你提亲去了。”
王豆豆听他妈这么一说,不高兴了,“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私自跑到张老师家去说这件事情,让我给张芳芳怎么解释?”
张永丽笑着说,“妈亲自给你提亲,省了让别人给你介绍,有什么不可以吗?”
王豆豆说:“老妈,你说张老师的爸妈对我印象怎么样啊?”张永丽回答:“她爸妈对你印象挺好的,就看你什么态度了。芳芳那丫头也挺喜欢你的,我们两家大人都同意了,就看你俩的意思了。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都 27 岁了,该结婚了。”
王豆豆听他妈这么一说,心里挺高兴的。他知道张芳芳父母的态度,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张芳芳开口。每次见到她,他都脸红,不知道说什么,虽然和她吃过几次饭,也一起爬过山,但是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永丽听到儿子这么说,就鼓励他:“你是小伙子,你不主动表明态度,还要让人家姑娘给你表态吗?你就大胆地说嘛!”
王豆豆说:“我一见张芳芳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嘴巴那么快,我怕碰钉子,所以就没敢说太亲热的话。”
张永丽哈哈大笑:“你咋这么腼腆,像个面瓜,见个姑娘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芳芳又不是陌生人,你和她是高中同学,又在她家里吃过饭,那就表明态度有什么关系呢?”
王豆豆说:“那好,我就试一试吧,听听张芳芳的意见,看她对我有没有那个意思。如果有那个意思,我再告诉你。”
张永丽说:“大胆点,主动点,勇敢点,热烈点,有什么害羞的呢?你又不是大姑娘,说一句我喜欢你,能丢死人吗?”
王豆豆说:“好的,我就按妈的意思,向她表明态度。””
到了周末,王豆豆给张芳芳打电话:“张芳芳,你今天休息吗?”张芳芳说:“休息。你有什么事情吗?”
王豆豆说:“那我明天早晨吃过饭找你,我们今天到清水公园划船,你看可以吗?”
张芳芳一听王豆豆要带她到清水公园划船,当然高兴,因为上一次到清水公园是他们认识的开始。现在他和王豆豆相处了几年,虽然没有明确的恋爱关系,但彼此都有好印象,只是没有把这张纸捅破而已。
张芳芳在这个城市工作了 4 年,也不打算回到父母身边,更不可能在那里生活。
她不想找一个外地人,因为将来结婚成家,还要彼此适应,那样会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一旦成为一家人,父母与亲家的关系也要重新适应,所以她还是想在当地找个同学。
张芳芳来安东市工作后,电信局有许多小伙子表示过爱慕,但她都婉转地回绝了。可是王豆豆就是不明确态度,和她的关系黏黏糊糊,有时候让她看了也生气。张芳芳想,我是一个姑娘,我怎么能跟你说我爱你这样的话呢。说我爱你这个话,应该是男的主动讲的。
张芳芳心里想着,王豆豆这小子还算有良心,今天要是他还不说点软话,她就一直耗着他,反正她是女孩子,条件也不比他差。
这不,电信局给职工买房,只要是本科以上学历的员工,就能享受内部价,每平米比外面便宜 1000 元呢!这样一来,她首付有 10 万元,就能买一套 120 平米的房子,到时候把父母接过来住,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她也有房子了,那她和王豆豆就扯平了,她住他的房子,必要时候他过来也是可以的。想到这里,张芳芳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王豆豆按照约定,来到了电信局大楼门口,给张芳芳打了个电话:“张芳芳,我已经到了电信局大楼大门前,你下来吧。”
张芳芳回答:“好的,我马上下来。”
今天的张芳芳身穿一袭红色连衣裙,脚蹬象牙色高跟皮鞋,一头乌黑长发披在双肩,修剪整齐的眉毛镶在额头,额头下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涂了一层唇膏,双耳还带了一对装饰耳坠,显得既有气质又漂亮。
王豆豆平时没有注意过张芳芳的穿着打扮,今天看到她这身打扮,心里不禁有些惊喜。
豆豆心里想着,芳芳今天确实很漂亮啊,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难道是因为今天要确定关系,她才特意打扮的?豆豆呆呆地看了芳芳几秒,说:“芳芳,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像个仙女一样好看啊。”
芳芳妩媚地笑了笑:“是吗?我不是一直这样的吗?只是你没有注意罢了。谁知道你的眼睛长在哪里,和你处了这么多年,你都没看出来吗?真不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
王豆豆挠了挠头,‘嘿嘿’地笑着说:“不是,我这人心粗,不太注意观察女生,见了你就脸红,也不好意思多看嘛。”
张芳芳故意地说:“你怎么今天就不脸红了呢,怎么今天就关注我了呢,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豆豆脸色发窘:“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错怪我,我真的不是这样想的。”
芳芳抿着嘴说:“算了,算了,赶紧走吧,到清水公园,在游船上再表示吧。”
正说着话,过来了一辆出租车。
王豆豆拦下一辆出租车,礼貌地打开后车门,示意:“你先上车吧。”
等芳芳坐到车上,王豆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对出租车司机说:“直接开到清水公园。”
“好嘞!”出租车司机应了一声。没几分钟,车就开到了清水公园。
下车后,王豆豆要挽着张芳芳的手臂,张芳芳笑着说:“哟,今天你怎么这么主动啦?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挽过我的手臂,今天你可是破天荒了。”王豆豆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哎呀,你别说了,多不好意思啊!”
“你还知道害羞啊?害羞你还叫我来清水公园?来清水公园你就不害羞啦?”张芳芳不依不饶地问。
王豆豆求饶道:“我的姑奶奶,你就别再说了,这是在大街上,小心让别人看见!”
张芳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呀,真是个书呆子!读了那么多书,都白读了吗?还是学文学专业的呢,连哄女孩子的话都不会说!”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王豆豆几乎是在求饶了。
张芳芳却更开心了:“你这个书呆子,整天就知道读书读书,根本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说着,两人已经走进了公园。王豆豆在游船窗口买了一张快艇游船票,张芳芳惊讶地看着他:“呀,你这次胆子够大的啊,居然还要开快艇,你也不害怕了?”
张芳芳说,“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怕不怕”的,还“豁出去”,这是要干嘛呀?哦,原来是要去开快艇啊!”
王豆豆和张芳芳穿上救生衣,豆豆手握方向盘,芳芳也坐稳了。
王豆豆告诉张芳芳:“抓好啦,我要加速了!”
张芳芳笑着说:“你别吓我哦,可别把船开到湖底下去了,那就惨啦!”
王豆豆沉稳地抓住方向盘,看着张芳芳说:“今天我就拼了,就算把快艇开翻了,我们也有救生衣保护,不会有事的!”
芳芳笑着回答:“胆小鬼王豆豆都不怕,我怕什么呢?大不了就当一次潜水运动员,我才不怕呢!”
王豆豆又说了一句:“那你就抓紧抓好,我加速咯!”
张芳芳还是笑着说:“你就加速吧,我不害怕!”
王豆豆把快艇开到最高档,快艇一下子就飞了起来。
两边的湖水刷刷地响着,快艇就像一颗鱼雷一样,在湖面上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张芳芳兴奋地尖叫着:“哇,太刺激了!太刺激了!我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王豆豆你太厉害了!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胆小鬼,没想到你今天这么勇敢!”
王豆豆专注地盯着前方,大声对张芳芳说:“今天我可是舍命陪君子啊!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张芳芳听了,开心地笑了。
在张芳芳眼里,王豆豆一直是个懦弱的知识分子。
没想到今天他的表现让她大为意外,原来知识分子也不像书上说的那么胆小。
今天豆豆开快艇的样子,真的很有男子汉气概!王豆豆开着快艇在湖面上飞跑了一个多小时,让芳芳玩得非常开心。
张芳芳大声地说:“豆豆你真厉害,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我都一直没有看出来呀,今天是让我开了眼界。”
“是吗?你没有看出来的事情还多着呢。”王豆豆也大声地说。
他们按照预定的时间,把快艇停在了岸边。救生衣上喷满了水珠,头上也是一头水珠。芳芳开心地笑了。
今天真是我最最开心的一天啦!张芳芳兴奋地说。
王豆豆回过神来,问道:“那我们是坐车回去呢,还是走回去?”
张芳芳晃着脑袋,调皮地说:“时间还早着呢,要不我们去树林子里坐坐吧?”
王豆豆抬手看了看表,分针才刚刚走到一半,便欣然答应:“好呀,我们正好可以去公园小吃部那里吃点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张芳芳连连点头:“可以呀,今天你怎么安排,我都没意见!”
王豆豆找了一张空桌子,要了两碗螺蛳粉,几串烤香肠,两罐酸奶,和张芳芳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过午饭,王豆豆提议道:“那我们就到凉亭里坐一坐吧。”
张芳芳欣然同意,两人便来到了凉亭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张芳芳迫不及待地问王豆豆:“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讲吗?”
王豆豆怯怯地说:“我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提到咱俩的事。”
张芳芳笑着说:“你都这么大了,还‘你妈说,你妈说’的,你自己是什么想法,你不知道啊?”
王豆豆说:“我什么想法,你还不知道啊?我都和你好这么多年了。”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想法啊,我从来没听你明确说过。”张芳芳捂着嘴说。王豆豆一咬牙,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张芳芳哈哈大笑:“你这个书呆子,总算是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我本来就不会说话嘛。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但一见你,我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王豆豆说。
“那你是真心喜欢我啊?”张芳芳故意问。
王豆豆说:“喜欢还有真假啊?我喜欢你肯定是真心的啊。”、
张芳芳故意说:“真喜欢,那你也表示表示啊。”
王豆豆羞涩地说:“什么表示啊,我不明白。”
“你就装吧,什么表示,还需要我教你啊?”张芳芳哈哈大笑。
王豆豆鼓起勇气走过去,紧紧地抱住张芳芳,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张芳芳等这个吻等了好久,虽然姗姗来迟,但总算是开了个好头。
王豆豆地回到学校,进到宿舍。给张永丽打电话,“妈,我今天给张芳芳说了,她答应当我的朋友了。我这个城市有家乡的亲人了。”
张永丽说,“那太好了,那明天就给张老师和李老师说这件事情了,看一看什么时候把你们的时间确定下来。”
第二天下行,张永丽去了张永胜的家里。
张永胜和李安娜听说王豆豆和自己的女儿在清水公园游玩,心里就有数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有两个孩子愿意,作为大人我们就没有意见。”张永胜说。
张永丽格外高兴。因为儿子27岁了,一直没有女朋友,她愁得都睡不着觉了,没有想到,儿子现在有了女朋友,而且是张老师的女儿,因为这是她满意的儿媳,能不开心吗?
张永丽压在心头的一件事情就算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