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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独不想怀疑的人
沈棠吓了一跳,忙上了前去,拿开她的手一看,立即就见她手臂上的衣衫破了,连着里头的皮肉也被划拉出一条偌大的口子来,正汩汩的冒着血。
“怎么回事?”她将眉一皱,立即爬上牛车,要去找药。
她记得来时,为防着路上磕着碰着,或是出什么意外,她是买了药带上的。
但路上一直也没出什么事,药就一直没用,这会子也不知收到哪里去了。
常言垂着眼,重新捂住伤处,语气不明道:“方才没留意,自他们手里跑出来时,叫他们伤着了。问题不大,小伤……”
话还没说完,就叫邹氏拍了一巴掌。
她也吓得不轻,这会子脸上还挂着泪,见了常言那伤,更是心疼不已,想抱她一抱又怕碰着伤口不敢动手。
“还说小伤!这血都要流尽了!”她喊着,又去催沈棠,“你不是大夫吗?瞎忙什么呢,还不赶紧来给她瞧瞧!”
沈棠听了这话,心里头也是起了一股子怒火,趁着找药的空隙回头瞪了邹氏一眼:“我要瞎忙,我方才就不会过来瞧你们一眼!”
邹氏瞪圆了眼,一张嘴才要说话,就听沈棠斥道:“住嘴!再吭哧一句,我再不管她死活?!”
听了这话,邹氏这才将脖子一梗,不服气的闭了嘴。
常言捂着手,侧目看了她一眼,勉强解释道:“你别说她,她在帮我找药呢。她也不是神仙,没药怎么止血?”
邹氏顿时就尴尬了,才明白过来自己误会了人。
等沈棠从一堆物品里找出一小包药来,再跳下牛车要给常言包扎时,她又凑上去想说句软话:“小棠……”
谁知才开了口,就被沈棠冷冷怼了回来:“闭嘴,不爱听!”
邹氏哽了一下,但到底是自己理亏,冤枉了人,不好再开口,只好闭了嘴,瞧着她拿过水壶倒了些水出来将手帕打湿后,一点一点帮常言清理伤口上的污渍。
“条件有限,你且忍一忍,等到了下一个地方,我再替你好生处理。”沈棠说着,替她上了药,然后撕了邹氏的衣摆胡乱给伤口包扎好。
无端被撕了衣摆,邹氏心疼不已,想骂又不敢,只能憋屈的哼哼两声。
那边常应正与章平津说话。
那些劫匪不过是家将,虽是练家子,但没什么规矩,也没见过什么市面,嘴松的很,方才叫章平津底下的人一吓唬,有些受不住的,立即就交代了。
章平津要笑不笑:“倒是有些奇怪,他好容易才被捞出来,怎就没忍住在交州地界动你们?到底是年纪大了,犯了蠢。”
常应闻言,只将头摇了摇,道:“出了交州,若是叫人抓着了,没人能保他。”
章平津听出他话中之意,立即将眉一蹙,沉声道:“怎么,你怀疑保他的是我交州地界的人?”
“难说。”常应说得含糊,又转开话题,“不用我们再跑一趟吧?”
章平津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半响后才摇了摇头。
常应也不在多言,与边上一言不发的陶老板道了谢,便告辞要走。
陶老板看了章平津一眼,忽然道:“此去保重,往后有什么难处只管写信来告知我,我能帮你办妥的定会帮你办妥。”
说罢,他在胸口一拍,又看向沈棠那边,道:“你三姐这次吓得不轻,回家后,怕是要好好修养一阵了。”
常应闻言一顿,跟着他的目光也看了常言一眼,半响才应了声“是”。
自打知道吴长池出来后,常应就猜这老东西咽不下这口气,定会寻了机会在他们出城时,寻机会报复的。
但原本也是猜测,并不确定他真会动手。
毕竟这老东西瞧着也不像是个蠢的,明知才被放出来,若是再进去了,就算人不废剩下的日子也毁了。
要因此惹恼了他背后的人,只怕更讨不着好。
但他还是来了。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叫人挑唆了。
安顿好沈棠他们,常应赶着牛车重新走上官道,心里边想着的却是临行前,陶老板与他说的那些话。
他提了常言,又说了“办妥”二字。
这话只有他们两人才懂,意思是常应昨日交代的事情,他已经办妥了,确实同常言有关。
而昨日他离开陶家时,曾与陶老板提过,让他找人暗中盯着吴家那边,若没人去过吴家就当无事发生,若有人去了,定要想法子告诉他。
但常言去了。
常应怀疑过好很多人,这一世与他有仇的,上一世与他有仇的都想过。
独独没想过会是常言。
他心中虽对小时候的事情有些疙瘩,但还是不大愿意去怀疑家里人,尤其是这人与他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这时,常应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听呼吸应是沈棠。
他不想将这些糟心事压在她心上,便缓缓吐出口气,将皱着的眉也松开了:“出来做什么?”
沈棠摇摇头,没出声。
就在常应以为她是不想与邹氏同常言待在一处时,身后的人就做了一个叫他激动不已,差点将牛车赶进沟里的动作!
只见沈棠在常应身后盘腿坐下,随后一倾身,将头抵在了他背上,然后伸出手慢慢在他背上画了起来……
常应手一抖,牛车也跟着抖了一下。
他正心神乱荡呢,就察觉出些不对劲来——
沈棠竟是在他背上写字!
常应凝神一面稳稳赶着牛车,一面细细感知着她手指划过背脊的痕迹。
只写了一句话:陶夫人提醒我小心你三姐,是什么意思?
常应神色一凝,也没出声,侧目看了沈棠一眼。
沈棠抬起头与他对视一眼,随后又将头抵在他背上,借着身体的遮挡,继续在他背上写——
她说陈归明被烧死的那晚,她看见常言抱着孩子出现在街上,那孩子像没了生气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常应。
常言在交州没什么人脉,认识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陈归明死的那天晚上是谁帮她出陈家的?
又是谁在她放火时,帮她摘得干干净净的?半点都未曾引起陈家两口子的怀疑?
常应就是个阴谋论者,可不信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妇道人家能做到杀人放火后,还不留证据!
现在,他怀疑是吴长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