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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举头望明月低头思破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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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儿,皇甫长安才算是笑够,摸了一把眼角,竟然硬生生地给笑出了一滴眼泪,身下死狐狸欲火焚身,不安分地扭动着腰肢,两条手臂交叉着挡在脸上,羞恼到了极点,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别扭着再不吭声。

    他知道,他就知道!

    一旦给皇甫长安逮住了什么把柄,她准就来了兴致,可了劲儿要往死里嘲笑你,折磨你,蹂躏你直到你哭着求饶,她才肯罢休!

    尼玛!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趣味的家伙?偏偏还在这种紧急关头“兽性大发”!

    麻麻!他要被玩儿坏了怎么破?!为什么他还那么傻,为了勾引皇甫长安,居然做出了给自己下春药这种蠢事?!甚至,在下手之前,他还为自己想到了这么绝妙的办法而洋洋得意坦白来说,其实这个办法确实很妙,要不是半路杀出来一本春宫秘籍七十二式,特么他早就吃到肉了!可是现在——

    皇甫长安拿着小册子一页一页翻着,一副顶认真的表情,求学若渴,孜孜不倦。

    “喂喂,湿父啊,这七十二式你研究得怎样了?哪一招比较好用啊?你都没试过没有?算了,看你这蠢样就知道是个苞都没开的雏儿,还说什么腿长手巧床技好,切少丢人现眼了”

    你妹!就知道说别人,搞得好像你就很有经验一样!特么你不一样是个雏,扒件衣服都能扒半天到底谁更丢人现眼?!

    宫疏影愤愤不平地在心下腹诽,然而那春药的药性也忒烈了点,他又不知深浅吞了好几颗,眼下药性一股脑儿冲了出来,把他折磨得够呛,这要一吭声那这辈子都不用再翻身了!

    瞅着宫疏影紧咬着牙关隐忍着,皇甫长安却是愈发来了兴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三分,抬手往他的身上轻轻戳了两下,口吻还是商量的语气。

    “这书的作者也太不负责了,就只画了一幅画,都没写清楚具体该怎么弄,我也不知道那种比较适合咱俩啧,这‘大鹏展翅’听起来好像蛮霸气的,要不咱就试试这个?”

    宫疏影正忍着不吭声,却不想被皇甫长安戳了两下,止不住身体轻颤,从潋滟的薄唇中溢出一声轻微的嘤咛,虽然微弱得像是幻觉,但还是没能逃过皇甫长安尖尖的耳朵皇甫长安“呵呵”轻笑了两声,斥满了阴谋得逞的奸诈,垂眸,宫疏影已然逐渐地被欲火焚烧了理智,半眯着一双桃花眼,迷迷糊糊看着她。

    绯丽的面容上尽是茫然,茫然之外则是一簇簇化不开的浓烈火焰,白日里清丽的嗓音此刻变得极度的妩媚撩人,微一出声,就叫人忍不住兽血沸腾,**大动

    吞了吞口水,皇甫长安不得不承认,她也忍得很辛苦好吗!

    可眼下难得遇上这么好的机会,不多玩弄两把怎么对得起地上那哥们儿的春药?虽然说春药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那也是花银子买的,咱不能浪费了!

    转过身,皇甫长安一扬手将本子扔到了床角,宫疏影却以为她要离开,立刻起身拦住了她,神智已然不太清醒,只感觉到一股无法遣散的狂野**,在操控着他的行动。

    “别不要走!”

    “呵呵”皇甫长安回过头来望着他,又是一声低笑。

    闪烁的烛火下,宫疏影那张雪白的脸颊此刻赧红如晚霞,馥郁而芬芳,如同一簇妖冶盛开的繁花,肆无忌惮地华丽绽放,美得惊心而动魄。

    体内的躁动越发强烈,宛若一场汹涌的暴乱,宫疏影体表的温度烫得吓人,像是置身火海般灼热,偏偏皇甫长安的肌肤那样凉爽,如同一道微冰的清泉,让他忍不住想要靠得更近

    冷不丁被宫疏影在唇瓣上偷了一口香,皇甫长安心头涌起一阵悸动。

    好风骚!好妩媚!好诱人!

    再这样下去,她也要欲火燎原了!

    微微使力推开他,却不想被他抓得更紧,整个腰身蛇一样紧紧地缠上来,柔若无骨的双手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起来,紧接着“撕拉——”一声,衣衫在凌乱中被撕碎,宫疏影几近狂暴地吻上皇甫长安,猴急的摸样反而透着一股青涩的诱惑。

    “长安长安”

    一遍遍情动的叫唤,在静谧的夜色间,旖旎了整片幽芬的山林。

    就在宫疏影穿破了最后一道障碍,循着本能要吃上肉的时候,皇甫长安却陡然伸手制止了他——

    “等等!”

    那一刻,宫疏影呜咽了一声,险些真的哭出眼泪来!艹艹艹!不待这样的好吗!皇甫长安你这个坑爹货,再也不爱你了!

    “干嘛?”

    某狐狸泪眼汪汪,满脸哀求,仿佛天底下再没比这个更委屈的事了。

    皇甫长安呵出一口热气,平素清秀的面容此刻散发着无尽的魅然瑰丽,狭长的凤眼旖旎着挑入鬓角,又狂妄,又霸道。

    “很想要?”

    “嗯”某狐狸嘶哑着嗓音,被折磨得几近崩溃“你到底要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皇甫长安松了手,笑得那叫一个贱“就是逗你玩儿,看看你会是个什么反应”

    闻言,宫疏影蓦地一顿,气得发抖,恨不得扑上去直接咬死皇甫长安这个魂淡,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你大爷!小爷今天要是不操翻你,以后就给你当马骑!”

    皇甫长安笑得更厉害了:“来吧来吧,你要是操不翻本宫,本宫就把菊花送你玩儿”

    下一秒,宫疏影猛然翻了个身,洪水猛兽般扑倒了皇甫长安!

    再下一秒,屋子里的煤油灯一晃,一声痛呼响彻幽谧的黑夜,再接着,半空中华丽丽地划过一道黑影,某狐狸被某太子一脚踹下了床——

    “艹!好痛!尼玛!”

    宫疏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瞬间就给踹清醒了,又是紧张又是心疼:“那我轻一点?”

    “shi开!你这个没技术的蠢货,去把刀给磨好了再回来伺候劳资!”

    于是,你以为宫狐狸会乖乖地跑去磨刀吗?

    好吧他真的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宫疏影披了件外套就要粗去,皇甫长安顿时气得连说话都打结了:“次奥!他妈、妈的、的给劳资滚回来!”

    于是,你以为宫狐狸就会乖乖的滚回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好吧他真的滚回来了

    一脸狗腿地扑回到床上,宫狐狸小心翼翼地提着绮丽的眉梢觑着皇甫长安,摇着屁股后头隐形的尾巴,眸光妩媚俏丽,艳若桃李:“再让我试一下我已经掌握诀窍了,一定不会让你那么疼了”

    皇甫长安还是很怀疑,都说破瓜会很疼,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疼!

    “要是再疼怎么办?”

    “那你就接着踹我不怕”

    “好!”滚上床,宫狐狸再次化身为野兽,如狼似虎地扑倒了皇甫长安!

    咬着薄唇,皇甫长安伸手紧张地抚上他俏丽的脸庞,温热的指腹一遍一遍贴着细腻的肌肤,描绘着他的面部轮廓双颊的润红愈发的诱人,洋溢着几丝异常的潮热,口吻是前所未有的阴狠,又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述的忐忑。

    “他妈给劳资轻点!”

    “嗯,我会很温柔的”

    然后,下一秒,屋子里的煤油灯一晃,一声痛呼再次响彻幽谧的黑夜,紧接着,半空中华丽丽地划过一道黑影,某狐狸再次被某太子一脚踹下了床——

    “艹!还是很痛啊!魂淡!”

    宫疏影再次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又是紧张又是心疼,趴在床边嚎啕大哭了起来,看得皇甫长安一阵郁结:“痛的是劳资!该哭的也是劳资!特么劳资还没吭声!你哭什么?!”

    某狐狸哭得花枝乱颤:“我替你疼啊”皇甫长安叹了一口气,举头望明月,低头思破瓜——

    “那要怎么办?”

    “不然”宫疏影忽而眸光一烁,眼前一亮“你来?”

    “哟西!”原来这才是啪啪啪的终极奥义吗?皇甫长安闻言顿时豁然开朗“早说了应该本宫在上面!都怪你不懂装懂!害本宫吃了那么多苦头尼玛,愣着干什么!快滚上床来乖乖地给本宫躺好让本宫操啊!”“哦”某狐狸幽幽地抹了一把辛酸泪,在下面,不开森

    可要是不这么说,皇甫长安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让他上床了嘤嘤嘤,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导演你这个剧本写得太让人捉急了好吗!就不能把我这个如此美好的人物形象,设定得有技术含量一点吗魂淡?!

    眼看着皇甫长安俯身栖了上来,宫疏影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头,不由得微微偏开了脸,魅惑妖冶的眉目间勾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衬在摇曳的烛光下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

    皇甫长安的眼中闪过一刹那的惊艳,秀气的手指顺着白皙的肌肤滑入宫疏影那一席丝绸般的长发中,交结着自己凌乱垂落的发丝。

    宛如穿越千年的一枚浅吻,在这月色如洗的静谧之夜,等待已久的柔软红唇轻轻落在那幽魅狭长的眼角。

    余光瞥见了皇甫长安颊边的笑意,宫疏影很有一种被调戏被耍弄的赶脚!

    卧槽——!

    “刚才你是耍我的!”

    “呵呵”皇甫长安悠然一笑,得意洋洋,坦白得很实诚“谁让你这么好骗”

    宫疏影抿了抿嘴唇,气呼呼得瞪着她,然而在抬眸对上她视线的那一瞬,却毫无防备的骤然沉溺在了那片如水映月般的温柔之中他本该生气的,可是他居然一点都不讨厌这种被戏弄的感觉,甚至还有些喜欢难道他的属性真的是受虐狂吗?雅篾!

    皇甫长安依然笑得促狭轻佻,猥琐中透着狂傲,狂傲中又挟着脉脉温情:“不喜欢这样吗?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闻言,宫疏影心头微动,继而清澈一笑,坚定温暖一如七月之骄阳,傲然而决绝——

    “只要是跟小甜甜一起做无论怎么样,我都很喜欢!喜欢到想shi!”

    皇甫长安终是粲然一笑,提指弹出一枚银针,熄灭了摇曳不定的烛火,屋内顿然黑了七八分,徒留窗外月色如银铺在屋檐墙面,反射来一片微弱的暗光,映照着飘荡的床帏中那火热而缠绵的活色生香。

    屋外,漫山遍野依旧火光攒动,擎天崖几乎出动了整个山寨的人下山去追捕皇甫长安两人,却不知,那两枚节操掉光光的家伙,正翻滚在他屋子里的大床上,干着天底下最快活的苟且之事!

    好刺激,好狗血,好不忍直视!

    夜半三更,宫疏影的药性终于退了下去,直把皇甫长安累得跟狗一样,连勾勾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某狐狸得了便宜自然卖得一手好乖,帮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拿手臂枕在她的脑袋下面,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哪怕手麻了也依然睡得香甜。

    那厢寨主擎天崖童鞋还在山上搜索皇甫长安的踪迹

    清晨,一抹和煦的晨光从窗口照了进来,衬着天边的那抹鱼肚白,皇甫长安抖了抖睫毛,拉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纠缠在一起的青丝一圈圈绕满了指尖,也不知道是死狐狸的长发多,还是她的头发多。

    宫疏影早就醒了过来,却是没有叫醒她,只慵懒地抬着眉,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隔着薄被搭在皇甫长安的纤腰上,看着那重重叠叠的发丝微微勾起嘴角,颊边满是餍足的笑意。

    那厢寨主擎天崖童鞋依然在山上搜索着皇甫长安的踪迹

    屋外的墙头,麻雀叽叽喳喳的吵闹着,打破了清晨的清幽,皇甫长安窝在宫疏影的怀里,懒洋洋地把玩着两人的头发,很有赖床的嫌疑。

    宫疏影拉过她的手裹在掌心,细腻柔软的手指秀美修长,指尖微微有些锋利,一如她慵懒之下暗藏的尖锐。

    有时候,皇甫长安的轻佻放浪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她的刻毒狠绝,在遇见皇甫长安之前,宫疏影从没有想过会为了谁而驻足,更不想跟朝廷乃至皇族牵扯上关系可是,这个小家伙却那么吸引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哪怕知道这么做会沦陷、会上瘾却也做不到浅尝辄止。

    玩上瘾似的,宫疏影轻轻摊开她的手掌,随即覆上自己的五指。

    她的手不算小,但也不过分长,只比他的短了大半个指节,握起手心就能完全包裹,契合得天衣无缝。

    皇甫长安任由他逗弄,没再抗拒先前戏弄归戏弄,眼下连床单都滚了,好歹对他好一些,也不枉宫狐狸死心塌地地跟了她这么久就连她这个始作俑者,看在眼里都觉得婶婶的不容易啊!

    她是个很干脆的人,不喜欢拖泥带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死狐狸这么风骚、这么撩人、这么美艳这天下第二美人都主动投怀送抱了,她又何必扭扭捏捏矫揉造作,装逼遭人劈?反正,全天下的美人儿,只要她看上了,那就都是她的!

    转过身,皇甫长安拉了拉被子,抬眸瞅了眼宫疏影,只见死狐狸微微翘起眼角,白玉般净透的面颊上掬起清媚的笑靥,一如他那蚀骨**的狐惑之声。

    “怎么样,我的技术其实还是可以的吧?”

    咳咳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皇甫长安抬手掩面,啪啪啪果真是个技术活!如果可以用百分之来衡量的话,宫狐狸容貌一百分,身材一百分,叫一床声一百分,技术五十九分!

    为什么是五十九分呢,呵呵别想得太好,意思就是不、及、格!

    掀开被子,皇甫长安噌从他身上跳了起来,青丝洋洋洒洒铺在肩头,如一袭华美的绸衣。

    “再来!”

    宫疏影眨了眨眼睛,莫名所以:“来什么?”

    皇甫长安转头把床板翻了个底朝天,尔后从两人的衣物下捡起了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春宫秘籍七十二式,滚回到床头,郑重其事地摊开在宫疏影面前,严肃道。

    “本宫觉得很有必要,把这里面的招式都练一遍,不然你别想再上本宫的床!”

    宫疏影大喜过望,抓起本子就朝皇甫长安扑了上去:“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开始练吧!”

    “啪——!”

    皇甫长安一把拍飞他:“谁说本宫要陪你练了?!”

    宫疏影愣在半空:“那我要找谁练啊?!”

    皇甫长安两手一摊,递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你自己解决吧当然,不准找别的女人!”

    宫疏影委屈至极:“你又不陪我,难不成要我找男人?”

    皇甫长安嘿嘿一笑,体贴地建议:“可以不用找男人啊比如可以借用工具神马的,唔,黄瓜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怎么用,不用本宫教你了吧?”

    “不用!”求教!

    被两人的说话声音吵醒,地上躺着的苦逼弟兄意识模糊地哼了一声,还未来得及睁眼,就又被宫疏影一道掌风劈晕在了地上妈蛋,早知道没的看活春宫,就不把春药外借了!

    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皇甫长安才猛然想起来,他们现在还在山寨里头!那个山贼头子还暗算了她!

    转头同宫疏影对了一眼,皇甫长安赶忙套上了衣服。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小公子这么急着走,是不是太不给本寨主面子了?”

    话音未落,门就被“砰”的一声撞了开,擎天崖黑着一张脸,顶着一对黑眼圈,面色十分不善的闯了进来!目光在衣衫不整的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又在狼藉不堪的床上转了一圈,顿时气急攻心,差点气晕过去!

    操他大爷!他在山下找了皇甫长安整整一夜,却没想到这一对狗男男居然在他的房间里做那种不耻之事!换成谁都会被气shi的好吗?!

    “我好歹叫了你一声大哥,你却让人灌醉我要囚禁我,难道这就是贵山寨所谓的待客之道吗?”

    皇甫长安目无畏惧,冷冷地瞪了回去尼玛,别以为你眼睛大就能装得很凶,不就是瞪眼睛嘛,小爷也会,谁怕谁啊!

    “大当家的,跟她废什么话呀!直接抓起来不就得了!”

    袒胸露乳的酒肉和尚昨晚被灌得最狠,得知自己被皇甫长安阴了一道之后,不免十分恼火,憋着一肚子气想找皇甫长安算账,把面子给挣回来!

    眼见着外面的人越聚越多,宫疏影拉着皇甫长安护在了身后,小声道:“你能对付几个?”

    皇甫长安刚刚破瓜,双腿还不是很稳当,然而强敌在前,不能先自灭了气势,便就十分豪迈地回了句:“一个!”

    “右手边的方向人数最少,你从那边应该可以走开,其他人交给我来对付,到时候在劫轿子的那个地方汇合,怎么样?”

    “没问题,就这么办!”

    擎天崖本不欲对他们动手,然而一夜未眠,火气尤甚,一下子沉不住气,即便厉喝了一声。

    “一起上!”

    霎时间,几人手执各种各样的兵器扑了过来,宫疏影拔出长剑,一把挡开了众人的攻击,皇甫长安趁势从窗口跳了出去,头戴斗笠的青衣人离她最近,见状跟着跃出窗口追了上去。

    见皇甫长安逃了开,擎天崖眸光一狠,操着五环大砍刀也要追出门,然而还不等迈出两步,就被宫疏影的剑气给逼了回来,霎时间剩下几人面面相觑,很久没有遇上这般强劲的对手,不由得都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来应付他!

    皇甫长安的轻功虽然还远远不到登峰造极的境地,然而对付寨子里的山贼却是绰绰有余,唯有那个戴着斗笠的青衣男子身手极好,速度快得惊人。皇甫长安自然不愿跟他缠斗,能跑多快就跑多块,青衣人却跟牛皮糖似的追得极紧,怎么甩也甩不掉,轻功之力更胜紫衣卫一筹!

    看出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没有杀自己的意图,只是要把自己抓起来,皇甫长安倒也不担心小命,就拼着一身的气力跟那青衣人你追我赶,不知不觉竟跑出了两个山头。

    就在他们一追一赶的时候,整座大山突然缓缓震动起来,惊飞了山林中的无数鸟雀。然而那震颤平稳而有规律,却不像是地震,也不是山洪所能引起的效果。

    那会是什么?!

    掠过又一座山头,皇甫长安抽空朝下瞥了一眼,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卧槽!那密密麻麻的影子,竟然是——军队!

    旗帜上龙翔九天的图案甚是眼熟,可不就是朝廷的地方驻军!

    “嗖”的一声,一把装饰得极为华贵的圆月弯刀骤然破空而来,从皇甫长安身后越过她的头顶,笔直袭向了青衣人——!

    青衣人迅然防御,却是挡不住那弯刀凌厉攻势,转眼就被划伤了肩头,那弯刀像是被拴着绳子似的,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又疾速地飞了回来,看得皇甫长安一阵羡慕好腻害的武功!

    停下在枝头,皇甫长安和青衣人皆被来人的气势所震慑,不由齐齐抬头望去。

    瞧瞧瞧她见到了谁?!

    太尼玛出乎意料了好吗,前来救驾的那个家伙

    竟然是李青驰小盆友!

    顿然间,皇甫长安的心头油然而起九个大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李青驰一袭长袍,标杆般笔挺地站在树枝上,气势凌人,锐不可当,就那么威武霸气地闯入了她的眼帘,激荡起她心湖的千层白浪,腾起一股跪地求饶的冲动——大爷!以前是她有眼不识泰山,错把将军当小卒,李少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这种浅薄之人一般见识!

    李青驰居高而立,先是看了一眼皇甫长安,继而冷眼睨向青衣人,漠然开口。

    “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若是再不住手,就休怪本将军率人——踏平他的寨子!”

    哇哦!李青驰小盆友耍起威风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把“狂、帅、酷、霸、拽”五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叫人好生膜拜,羡慕嫉妒恨啊有没有!

    “哼!”青衣人捂着受伤的肩膀,冷哼一声“嗖”的原路返回。

    这厢,皇甫长安还在发花痴:“好帅好帅好帅”

    见状,李青驰不由撇了撇嘴角“切”了一声,扭开头就要走人,却听皇甫长安继续道——“好帅的刀法!小李子,酷爱来教教本宫!本宫也要装逼耍威风!”

    脚底一滑,李青驰差点就从树上栽了下去——尼玛,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太子嘴里说不出好话!

    那厢,擎天崖不曾想宫疏影这么能打,拿着五环大砍刀挥得全身火热大汗淋漓,一边追一边打,先是从屋里打到了屋外,又从山顶打到了山脚,那家伙虽说还不至于一击就能全部斩杀了他们这么多人,然而白水寨的兄弟死伤了一大片别说是血,宫疏影却是连一滴汗也没有落下。

    脚底传来一拨拨诡异的震动,擎天崖心里猛然一惊,凭着经验大致猜到有大批的人马正朝着自己这边赶来,心里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正犹豫着,忽然听见山头传来一阵细长的响声,是二当家的紧急讯号声。

    擎天崖立刻下令停止攻击,率人退回到山顶:“撤!”

    宫疏影冷冷一哼,看也不看惨死遍地的匪贼,收回长剑转身离开,鲜红的嫁衣比之汇流成河的血泊还要刺眼明亮,在炽热的阳光下反射着着一种修罗嗜血的冷锐光泽。

    但凡敢伤害小甜甜的人,都该死!

    却不想,擎天崖前一脚到了山顶,李青驰后一脚就跟了上来。

    那守山的小喽啰见到漫山遍野的兵士,一早被吓软了脚,哪里还敢拦他。

    宫疏影同样听到了那声哨响,以及山间的异动,估摸着是救兵来了,便循着声音赶了过去,恰巧碰到了上山的皇甫长安和李青驰,见着她平安无恙才松了一口气,花蝴蝶似的扑了过去,抱着她撒娇长叹。

    “亏得救兵来得早,不然我都快忍不住开杀戒了”

    李青驰走在一边,瞧见这样的场景,不由又露出了婶婶的鄙夷之色,朝这一对断袖断得十分彻底的狗男男投去的嫌恶的一瞥,只觉得十分之刺眼,心下很是不痛快尤其是见到皇甫长安笑吟吟地捧着宫疏影的脸,在光天化日之下吧唧香了一口之后就更加觉得这两货不知廉耻!简直伤风败俗!

    见到朝廷率了军队过来,山寨一行人虽面露敌意,却也不敢造次。

    毕竟,这不是普通的官兵,而是整编的军队!要是硬碰硬跟他们打起来,这山寨就真的要给踏平了!

    有李青驰在后面跟着,皇甫长安不由得意气风发,胸膛挺得更大了,下巴抬得更高了,步子也迈得更阔了,那般狐假虎威的模样瞧在众人眼里,就很有把她一脚踢下山头的冲动,尽管她的官儿确实比李青驰更大。

    走到寨子里,皇甫长安拉过一张凳子坐下,俊俏的面色依旧是笑呵呵的表情,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昨日看着她这笑还觉得亲切,今天一看,擎天崖就觉得她特别的笑里藏刀!

    “二当家的身手本宫见识过了,大哥说你们曾经参过军吧,按这身功夫来看,军衔应该不小。”

    听到皇甫长安在这种时候还尊自己叫一声“大哥”擎天崖不禁心头一动,腾起一股异样的感受,继而又稍稍送了一口气,既然她还肯叫自己“大哥”就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

    “不错,老子是上过战场,可是那又怎么样?!反正老子早就不干了,落到你们手里算老子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刀疤壮汉却是个直肠子,昨夜喝酒的时候,他还挺喜欢皇甫长安的,可转眼丫就带了人来要踏平他们的寨子,才有的一点好感就瞬间转化成了更大的怨怒,只觉得这朝廷里的人,更没一个是好东西!

    官场上排挤打压司空见惯,军队里的尔虞我诈一样很多,在他参军的时候,上层的高位一早就被分了个干净,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一穷二白的平民百姓?所以他们就索性退伍不干了,占个山头当霸王,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见他态度强硬,皇甫长安不由得收敛笑意,换上了郑重的语气。

    “如果本宫想要收编你们入伍,成立一个单独的雇佣军团,你们愿不愿意为本宫卖力?”她加重了卖力两个字,而不是卖命。

    “哼!朝廷的人都一样,什么雇佣军团,不过是变着法子哄人罢了!”酒肉和尚跟着应和,满是不屑。

    “现在的兵役制度确实不尽如人意,征兵纳税,赔钱又赔命,也难怪你们不愿干”皇甫长安叹了一口气,并不介意他们的排斥“不过,本宫可以保证,本宫所建立的这个雇佣军团但凡参军之人,全家都可以免去徭役赋税,还可以赐给土地房屋本宫想,在这里的人不少都还有家室吧,只是有家不能回?”

    一个瘦高的男人闻言略有松动,但却不信她:“就凭你一面之辞,怎么可能让我们相信?!”

    “若是不相信太子,那么相信这个又如何?”

    李青驰听着皇甫长安的规劝,觉得有点儿意思,便从袖中取出了一块令牌放到桌上,赫然是李家军的“李”字号令牌!

    “这是”刀疤男见状,不禁回头同众人对了几眼,一行人皆露震撼之色“你又是什么人?”

    见他们略有松动,皇甫长安继续狐假虎威,拍了拍李青驰的肩头笑着道:“李府四公子!狼牙骑统领少将是也怎么样,要不要先膜拜一下?”

    没想到李青驰会在这个时候出言帮自己,皇甫长安有些小感动,虽说是借着李家军的威名而非皇族,但只要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她并不在乎,这李家军和破云军乃是朝廷的两股大军,在夜郎王朝的威信极高,很多人都想加入其主战军团,但由于招募条件严苛,十有**都被拒之门外。

    眼下,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太子自然是无法取信于人,然而若是能有李家军做保,说服这群山贼的概率就会大很多。

    见众人沉默,皇甫长安暗自揣摩了一番他们之所以弃兵逃役的原因,接着游说。

    “原先的奖惩制度也是个鸡肋,本宫建立这个雇佣军团,就是为了肃清那些陈旧的制度。斩敌人一枚首级,赐爵一级,俸禄五十石;斩敌人两个首级,赐爵二级,俸禄百石,依此类推没有军功,就取缔那些尸位素餐的将领的特权和爵位,所有军官的田宅、侍从、衣服的规格,都必须依据军功、爵位来设定,而不是出身。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还愿意复位参军吗?”

    简陋的木屋里一阵寂然,屋外蝉鸣不断,微风吹进细缝,带来微微的凉意。

    李青驰坐在一边若有所思,皇甫长安说的这些,一听之下设想很大胆很狂妄,但细细琢磨,却叫人忍不住点头称赞。

    这样做不仅能激励寻常百姓参军,同时也能逼迫贵族建功立业,还能在潜移默化收拢地方势力集权中央,可谓是一石三鸟。只是在兵权分立的情况下,这种变革的可行性还有待商榷。

    见大家都沉默不语,皇甫长安轻轻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遗憾,语气微冷。

    “当然了,倘若你们一心求死,本宫也不介意成全你们。一天,本宫给最多给你们一天时间,觉得本宫够意思,就跟本宫走,不然你们不喜欢本宫,本宫也不喜欢你们,小李子带来的士兵还在山下守着,就等着本宫号令一下,剿了这个山窝建功立业呢!本宫觉得吧你们应该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

    留下一句话,皇甫长安也不再跟他们啰嗦,拍拍屁股就下了山。

    擎天崖抬眸,瞧着那个小家伙叼着根狗尾巴草,左一下挑逗宫疏影,右一下挑拨李青驰,眸光明灭他不能否认,刚才她说的那些,确实很让人心动。

    莫娘上前两步,并肩立在他身边,循着他的视线看向皇甫长安。

    良久,笑着摇头:“谁说我大夜郎的太子是废物了,依我看,她比狐狸还要精明!”

    “若她说的都是真的”戴着斗笠的青衣人站在了擎天崖的另一边,淡然道“我倒愿意试一试。”

    下了山,皇甫长安才突然回过神来,转向李青驰。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还带了这么多人?看起来好嚣张的样子啊!”“这些是寒阳守城的军队,再往东就是紫宸国,所以这边的军团也不少。”

    李青驰侧脸望向东方,没说他为了赶来救皇甫长安,连着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不太喜欢她,可却不想她那么早就被人弄死了。

    皇甫长安点点头,站在半山腰上,顺着李青驰的目光看着太阳缓缓升起,一瞬间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着争霸天下统领九州,那种把太阳都踩在脚底下的感觉,确实让人着迷沉溺,无可自拔啊!

    “本宫要你救的人,弄出来了吗?”

    “嗯,已经出了紫宸,在护送到皇城的路上了。”

    “呵呵”皇甫长安悠然一笑,吐掉了嘴里的狗尾巴草,眸中寒光乍现!

    “憋屈了那么多年,是时候给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了艾玛,好想看到他们后悔得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抱着本宫的腿求饶的样子啊那样的话,本宫就可以狠狠地,使劲地,一脚踹翻他们了!啊哈哈哈,光想着就觉得爽爆了有没有!”

    “”李青驰侧过头,瞅着皇甫长安阴险的诡笑,突然间生出一股胆寒太子殿下的恶趣味,实在是令人无法恭维!

    然而,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看起来吊儿郎当假不正经,却是没人可以轻易欺负得了她。

    尤其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情,一旦招惹上了,下场不要太惨烈!

    “喂,小李子你不会跟本宫作对吧?”

    冷不丁的,皇甫长安冒了这么一句。

    “不敢”

    李青驰应了一声,尔后猛然回过神,额头一片冷汗操!这小子阴他!

    要是他刚才回了别的不中听的话,后果绝对不堪设想!自从她给他看到了“火药”的威力之后,他就不敢再小瞧她了而如今,越发觉得这家伙心机之深,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