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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在台北繁华都市中的一隅。
何景聪手握方向盘捺着性子跟随着冗长的车阵后面鱼贯前进。
今天他跑了一趟桃园,去视察桃园分公司的营业状况。下午三点还要到鸿力集团总部参加一场有关产品市场开发的会议。
看了看腕表,已经两点四十了,必须在二十分钟内赶回鸿力才行。可是,现在却陷在这动弹不得的车阵中。
他百无聊赖的向车窗外望去
什么已开发地区?什么世界级的大都市?举目所及尽是丑陋的违章建筑,不协调的招牌,差劲的房屋造型,这些难看至极的建筑物,连他这个对建筑工程一窍不通的门外汉都无法接受。
还有,停满了大街小巷的车子和塞满了每一个地方的垃圾、废弃物,更是肆无忌惮的充塞在整个空间中。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横霸在骑楼上的一个个小摊子,台北的市容已经够糟糕了,而这些霸住街角、小巷、骑楼的摊贩更是破坏市容的始作俑者。
他忿忿不平的叹了口气,撇开政治上的因素和社会治安的败坏不说,光看到那么差的生活环境,什么样的好心情也要消失殆尽了。再加上懊热的天气和沉闷的空气,何景聪的精神斗志都要被这些烦人的景象给磨光。
一辆黑色的机车突然冲到他眼前,他瞪了瞪眼。虽然被那辆机车突如其来的行径吓了一跳,不过这种惊吓天天都有,他早就习以为常。
都已经是十月底了,天气为什么还是那么闷热2看来地球臭氧层的破洞是愈来愈严重了。刚想到这里,眼前马上出现一片清凉景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台湾摈榔文化已经演进到世界最先进、最有规模的境界。不管城市或乡村,槟榔摊三步一小摊、五步一大摊的密集营业方式,老早就把整个台湾侵蚀殆尽,让想买摈榔的人比到便利商店买瓶水还方便。还有,台湾人做生意的手腕真不是盖的,为了招揽客户,业者还用心良苦的招聘了许多年轻貌美的妙龄女郎,要她们身着清凉装扮,搔首弄姿的吸引顾客上门。
罢才拐到他车前的那一辆黑色摩托车就停在一摊摈榔店门口。看到他从口袋掏出钱包,想也知道他正要惠顾那摊槟榔摊的生意。
何景聪摇了摇头,有点惋惜地又叹了一口气。台湾罹患口腔癌的人数每年节节上升,看来那个机车骑士也要加人这一群“高危险俱乐部”了。
就在他轻摇着头发着满腹的牢騒时,突然,一抹青绿色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当然也喜欢看美女,可是那身穿青绿色薄纱洋装,站在摈榔摊后的年轻女孩吸引他的并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的脸,她像极了那个锁在他内心深处的情影,一个轻易牵动他心弦的女孩。
何景聪看着她伸出裸露在阳光下的雪白手臂,递过一盒摈榔给那机车骑士,霎时间,他竟有种既难过又愤怒的感频向。
“叭!叭!”
车后的喇叭声适时的将他拉回了现实。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小熙怎么可能会在路边的摈榔摊上卖摈榔,她是郁士元的女儿,鸿力企业集团董事长的独生爱女啊!鸿力企业集团的财势在商场上呼风唤雨,而他竟会错认高董事长的独生爱女在马路边卖摈榔,可笑!太可笑了!
他自嘲的骂了自己一声,马上踩下油们随着车阵移动。
下午五点半开完检讨会,他正埋首于一份关系到和日本技术合作的合约时,他的办公室突然冒出了一名不速之客。
说不速之客也许不恰当,因为“她”的出现是他梦寐以求、时刻盼望的。
郁熙门也没敲,就像一阵旋风似的卷进他的办公室里。
“阿聪,今天晚上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我已经选好要看哪一片了。”郁熙奔到他的桌前,摊开手中的报纸,指着电影介绍栏说道。
何景聪抬头望了她一眼,强收起被郁熙搅得乱七八糟的心绪回道:“我不去了,我还没有那么不识趣,我才不想当电灯泡。”
话才刚说完,郁熙就敲了他的头一下。
“没有人会把你当电灯泡,你不准说不去,除非除非你今天晚上另有约会。”郁熙转了转清澈灵活的大眼睛说道。
何景聪突然放下手中的文件,靠着椅背,以高深莫测的表情打量着她。
郁熙瞪着何景聪那一脸似乎无所不知的表情,开口问道:“你你在想什么?表情怎么那么‘诡异’?”
这一次,换何景聪轻轻的敲了她的头一下。
“小丫头,想骗我上当还早得很,说我表情诡异,我看心怀鬼胎的人是你,你又联合康雷要算计我了对不对?说吧,这一次你们又想帮我介绍什么样的女孩子?我求求你们两个专心谈恋爱,不要插手多管我的闲事好不好?”何景聪翻了翻白眼,求饶说。
郁熙看他那一副没有半点兴趣的表情,急忙又靠了过去,热心的又开口:“你先不要拒绝,这一次这个女孩子真的不一样。她是我学姐,年纪比你小一岁,她很了不起,又很特别,年纪轻轻已经拿到环境学硕士的学位”
郁熙还没有介绍完,何景聪就无趣的摊开了公文准备继续办公。
一看他那种兴味索然的神态,郁熙一手抢走他手上的档案,急切又焦躁的继续说道:“你先听我说嘛,别再忙这些事了,这些事情暂时不做也不会有人偷做,阿聪,你先放下工作听我说话嘛。”郁熙半要求半强迫的瞪着何景聪。
何景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小熙,就算你怕我一个人孤单寂寞,也不用急着帮我找女朋友。女朋友我又不是没交过,我之前的那些恋爱文你哪一段不清楚,我何景聪还怕会交不到女朋友吗?”他望了望郁熙又说:“我说过了,我只是目前没有心情谈恋爱,不想有感情上的羁绊。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孤单寂寞的,我只是想把重心放在事业上。”他一脸认真的看着郁熙。
郁熙轻叹了口气,她现在正甜甜蜜蜜的和康雷沉浸在爱河里,事事称心的她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为了和康雷在一起而忽略了何景聪、她自己幸福快乐,也要她的好朋友幸福快乐,为此,她才会充当红娘,一亘热心的想帮何景聪介绍女朋友。
“我知道你现在想把事业摆在第一位,可是除了工作,你不能连半点娱乐也没有吧?今天晚上我们大家可是一起去吃顿饭、看场电影,你不想交女朋友我小勉强你,可是你不能跟我说你今天不去,我已经和人家约好,不能爽约的。”郁熙口气转柔,眼光恳求地的望着他。
这一次换何景聪轻叹了一口气,他这辈子最大的致命伤,就是抗拒不了郁熙的眼泪和恳求。看到她眼中的期望,何景聪还能狠得下心拒绝吗?
“今天晚上几点?”他投降的问。
“七点。”郁熙不假思索的马上回答。“等一下康雷会过来跟我们会合,阿聪,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一次你绝对不会后悔。”郁熙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
何景聪看她那一副挺着胸,得意洋洋的可爱状,笑着轻摇了摇头。
这些魔咒要缠着他缠到什么时候?郁熙和康雷感情稳定,早已订婚不说,照目前这样发展下去,步入结婚礼堂也是迟早的事。望着郁熙那一张因为热恋而光采洋溢的脸庞,为什么他还是看不开,割舍不下?
郁熙见他一脸嘲弄的表情,瞪大了眼又叫道:“你不要不相信,等一下见了面你就知道了。我不会骗你的,筱珊学姐漂亮又聪明,能认识她算你运气好,要不是我好辛苦、好辛苦才把人约出来,你才没有那么大的福气可以认识她呢!”郁熙不满的叫着。
何景聪看她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模样,不自禁的又笑出声来。“好,我知道啦,能认识你的筱珊学姐算我运气好,能认识你这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郁熙更是我前世敲穿了八百个木鱼才修来的福气。要吃饭我们就去吃吧,你还有什么学姐、学妹的也都统统一起介绍给我,为了答谢你热心的照顾,我决定照单全收,来者不拒。”他大笑的说道。
想不到郁熙又是一掌打在在他额头上。
“谁要你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了。何景聪,我警告你喔,对筱珊学姐你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花心随便,她和你之前的那些女朋友不同,你不可以欺负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何景聪委屈的按住自己的额头道:“哇,还没认识她就被你打成这样,那认识她以后我不是更惨了。不去吃了,不去吃了,这顿根本是鸿门宴嘛!”
和郁熙拉拉扯扯,嬉笑怒骂了半天,何景聪最后还是屈服的跟在邵熙和康雷身后来到了这家餐厅。
他们一行人坐下没多久,郁熙口中的筱珊学姐就出现了。
六点五十八分。何景聪俏俏的瞥了自己的腕表一眼,看来这个女孩子满守时的,倒和以前他认识的女生不太一样。
再抬眼打量她的外貌,不可否认的,她是那种人人见了都会心生好感,脸孔端庄秀丽,态度大方有教养的好女孩。
“我没有迟到吧?你们好像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她落落大方的微笑道。
“没有。”郁熙拉着她坐下来,顽皮的先朝何景聪眨了眨眼又道:“你到的准时极了,一秒都不差,快坐下来吧。”
紧接着她又马上向她介绍道:“学姐,这一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阿聪,他是我的好朋友,今年二十四岁,兴趣是爬山和听音乐。他喜欢听古典音乐,就和你一样,你们有空可以一起去听音乐会。”说到这里又向何景聪眨了眨眼,暗示何景聪开口附和。
哪知道何景聪根本就像个没有嘴的闷葫芦,一声也不出。
郁熙着急的瞪了他一眼,连忙又开口:“我跟他认识那么久,最了解他了,他这个人没什么好处,可是为人认真负责、做事努力、不抽涉、不喝酒、不打牌、不随便出去乱花天酒地”
话还没说完,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早打断了郁熙的话,众人吃惊的望向发出笑声的地方,却惊讶的发现何景聪正在咧嘴大笑着。
他们坐的是圆桌,郁熙的身旁坐着的分别是康雷和叶筱珊,何景聪坐在她对面,害她连想暗中用行动制止他的失态狂笑也做不到。
情急之下,郁熙只好伸长了脚,狠狠的,用力朝对面方向一踢。
这一下,重重的踢在何景聪的小腿上,他反应机警的叫了一声,马上闭紧了嘴巴。他的叫声吸引了其他两个人的注意,不过他们的眼睛都没放在桌底下,所以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发生i什么事情。
叶筱珊有点莫名其妙的看了同桌的其他三人一眼,她心里的疑惑还没得到解答,郁熙就又立即拉着她的手介绍道:“这一位是康雷,我的未婚夫,我也跟你提过的。”她笑指着康雷说。
看看康雷,再看看郁熙,他们两个人的相貌出众得引人侧目。
“你们在一起好相配,真是让人羡慕!”叶筱珊不由自主的发出赞叹。
郁照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康雷则是满脸爱意的握紧了她的手。
在叶筱珊的注视下,郁熙忸怩了好久才又找到话题引开她的注意力。
“阿聪,你不是说我们公司正打算要引进日本技术合作,处理有关垃圾减量和废弃物加工变成再制品的高科技技术?其实这些有关环保的事情找筱珊学姐就对了,她是环境学的硕士,对这些一定很内行。”她又找到了一件可以把何景聪和叶筱珊拉在一起的事情。
终于何景聪不再沉默,他开口回应说道:“叶小姐原来是学环境学的,那对这些有关环保的课题一定很在行,我们公司正着手计画和日本技术合作有关这方面的事宜,看来我们要请你当顾问了。”
叶筱珊笑了笑,很有自信却又态度谦虚的回答:“要我当顾问我可不敢当,不过我可以提供点意见就是了,只要你们不嫌弃我,”
她自谦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心急的郁熙就又插口道:“我们才不会嫌弃你,我可没忘记你是第一名毕业的,有你帮忙就行了,只要你点了头,我知道这一次的合作计划一定没问题。”郁熙信心满满的鼓励着叶筱珊。
她这么一说,叶筱珊可慌了手脚。“小熙,我可没那么伟大呢!我又不是日本首相,哪有我点头日本方面就一定配合的道理,你不要把那么重的担子压在我身上,我承受不起。”
沉默坐在一旁,一直用关爱眼神望着郁熙的康雷也终于开了口。“你不用客气了,小熙跟我提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在她的心目中,你是无所不能的。你就帮帮忙,帮阿聪搞定这一次的合作计画,你既可发挥所长,又可以让台湾的环境变得好一点,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学姐,你说你回国后就一直赋闲在家,那不是超级无聊。你在美国学了那么多,应该贡献给自己的家乡才是嘛,当初你不肯留在美国的公司,不就是因为想把这些学识用在自己的家乡吗?现在有这种机会,你说什么也不能拒绝。”郁熙又在一旁帮腔。
叶筱珊看了看郁熙,又看了看何景聪和康雷,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是啊,我本来想把所学用在自己的家乡,可是我们环境保育的观念还很差,回来之后我才知道我根本没有工作可做,既然你们大家都那么看得起我,盛情难却,只好全力以赴了。不过谈生意不是我的专才,除了所学的,我什么也不会。”她答应帮忙。
一路上,就只听见汽车音响传出西洋流行热门歌曲的轻快乐音。
实在太沉静了,终于,叶筱珊禁不住开口:“听说你也喜欢听古典音乐?你喜欢听谁的?海顿、萧邦、舒曼?还是巴哈、贝多芬、莫扎特?”
叶筱珊这么一问,何景聪愣了一下,接着诚实的接口道:“我不太清楚这些音乐家的作品,小熙吹牛吹得太大了,其实我只听流行歌曲和麦可杰克森。我二十四岁,喜欢登山和攀岩倒是真的,可是我不能承认自己不抽风不喝酒,因为我不觉得偶尔和朋友喝喝酒聊天有什么不对。不过牌我不打,我看不起沉溺在赌桌上的人。其实我这个人很平凡的,虽然没做过什么坏事,可是也不是小熙口里十全十美的有为青年。”
叶筱珊听到他那么坦白,本来也是一愣,接着才慢慢绽开笑颜。
“我叫叶筱珊,二十三岁,除了喝过点洋墨水外,我也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女孩,我也不想认识什么十全十美的有为青年。”说到这里,她突然向何景聪伸出了手。
“你愿意跟我这种平凡女孩做个朋友吗?”她一脸真诚的望定他。
吉普车这时正好到达叶筱珊住的公寓楼下,何景聪停下车子,神色惊奇的回看她。
他发现,除了外型姣好,态度大方有教养外,叶彼珊这个女孩真的跟他以前认识的其他女孩有点不一样。
他伸出手,握住口叶筱珊那修长白皙的手。
“只要你不拉我去听古典音乐的演奏会,我很乐意跟你做朋友。”他笑着回答了她的问题。
道过晚安,叶筱珊珊然地下了车。
看着她走进公寓的楼梯间,何景聪才又重新发动吉普车上路。
她的确是个满特别的女孩,除了长得清秀漂亮外,也很聪明伶俐,真可称得上是秀外慧中,和郁熙摆在一起比较,可以说是难分轩轻。
想到郁熙,他的心中就马上闪过一抹青绿色的影子,那个女孩怎么会长得那么像她?是他眼花,还是心里老牵记着郁熙?或许那个摈榔摊后的身影真的就和他心里的形影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疑问便在心头,他也不管自己再开个五分钟左右的车就可以到家,马上车头一转,折返回大马路。
到了那条街,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了,何景聪原本还担心刚才的鲁莽决定,会害自己白跑一趟,可是车子开到这条街后,他才发现原来这里是夜夜暂歌,热闹非凡。
车子还不到槟梅摊前,何景聪远远地就望见那个穿着青绿色薄纱的纤瘦身影。
他慢慢的驾拄着方向盘,打算在经过按榔摊前看清楚那女孩的长相后就离开,可是整个情况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迫使他不得不管吉普车有没有停好,马上火速的从吉普车里跳了下来,直奔摈榔摊。
因为他看见一个形貌猥琐的年轻男人从骑楼里窜了出来,动作迅速的冲上前去,似乎抢了什么东西就想跑。而那穿青绿色薄纱洋装的女孩也立即的扑上前去,和那男人激烈的拉扯着!
放眼四周,面对这个小混混当街打劫,整条街上竟然没有半个人愿意伸出援手来帮助那个女孩,反而个个袖手旁观、睁大眼腈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何景聪生气的昨骂了一声后就拉开车们冲了出去。太过分了!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人冷漠自保,就连在街上看见弱女子被欺负也不在乎。
拉住那男人的衣领,他义愤填膺的就是狠狠一拳。
那小混混模样的年轻人下巴重重挨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向后跌去。
他正要转头看看那个女孩有没有受伤,想不到站在他身后的女孩却不客气的用力推开他,然后捉了一张高脚椅,奔到那小混混面前护着他叫道:“你干嘛打他?我哥哥会还钱的,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何景聪会意不过来的怔在当场。他以为那年轻男人是个趁乱打劫的小流氓,可是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他他是你哥哥?”他笨拙的开口问道。
话才一出口,那女孩就竖起眉,语气凶恶的大声道:“我哥哥又怎么样?他是欠了你们很多钱,可是我们又不是不还,你凭什么讨债追到这里?你凭什么打他打得那么重。”说着,还一脸凶悍的抓紧了高脚椅背,气势汹汹和何景聪对峙。
何景聪傻住了,他怔怔的愣在原地,看来他好像误会了那个年轻人,不但打错人不说,他还被那女孩当成追债的打手。
“我我不是来讨债的”他解释道:“这这是一场误会,我在车上看见你哥哥抢你的东西,以为以为他是当街当街打劫的小流氓”他口齿不清、断断续续的说着。
他话还没有解释清楚,跌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就像疯狗一样的扑了过来。
何景聪吓了一跳,正要出拳防御那男人的攻击之时,却见那个女孩子适时的拉住了也。
“哥,你想干什么?”她扯住那疯狗一般的男人手臂叫道。
那年轻人先是骂了好几句不堪入耳的三字经,扭曲着丑恶的嘴脸想挣脱那女孩的拉扯大吼:“主八蛋!你敢打我,我要杀了你,敢惹我,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他嚎叫得就像一头没有人性的野兽,龇牙咧嘴的想挣开锁链,扑上来咬人喉咙。
何景聪并不是怕他真的会扑上来,只是看到他脸上那种丑陋邪气的表情,使他情不自禁的后退半步。
那流氓一样的男人嘴里又不干不净的大骂了何景聪好几句,何景聪生气的时候虽然也会说粗话,可是从那男人嘴里骂出来的脏话却连他都觉得不堪入耳。
“够了,你骂够了没?”他再也忍耐不住的大吼一声。
“你想按我是不是?来啊,你不是想杀人吗?过来啊,过来杀我啊!”何景聪摆出了姿势,挥着手在街上大喊。看见摈榔摊位上放着一只玻璃啤酒罐,他想也不想的就学电影,抓起了啤酒瓶,敲碎瓶身前端当防身武器。
那像疯狗一样的流氓本来还满口脏话的想冲上来找何景聪拚命,可是一看到他发狠,态度却反而软化下来,不再张狂乱吠。
“臭小子,算你有种,你以为我不敢过去是不是?你以为我怕你吗?”他也不甘示弱的对何景聪吼了回去,不过语气已经没那么狠毒,音量也减弱了不少。
扯着他手臂的女孩此时在他旁边叫道:“哥,你别闹了好不好?我上一个工作就是这样被你闹没的,这一次你又要害我被老板开除是不是?我没工作,没薪水赚钱养家你就高兴了吗?”那女孩说着说着,突然也歇斯底里的尖声吼起来。
听到自己的妹妹开始变脸生气,那混混一样的年轻人似乎更心虚了。
他挥着手臂,装出满脸的凶狠对妹妹说道:“谁敢开除你?要是你们老板敢叫你走路,我就砍死他。谁敢得罪我陈嘉成的妹妹,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眼神恶狠狠的诅咒叫道。
何景聪冷眼的斜睨着他,才几分钟,他就看穿这个男人只是无胆的混混小瘪三。碰到老实人唬唬还可以,可是遇上狠角色,他就只有抱头鼠窜、跪地求饶的份了。
想必他的妹妹更了解自己兄长的为人,她生气的推开他吼道:“你要砍人?你要砍人你去砍啊,只在这里大嚷大叫有什么用,你有种就去找黑狗他们拚命啊,跟我要威风,只会抢自己妹妹的钱,你有种,你有什么种?”
她气愤的痛骂自己哥哥。气极了,还一把抓过刚才她哥哥抢着就想跑的绿色手提包,奋力的甩到她哥哥脸上。
“你要抢,你要抢就拿去啊!反正我什么东西也被你拿光了,你要就拿走。”女孩一脸怒容,胸口急剧起伏的喊着。
那叫陈嘉成的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歪种,他妹妹当街那样臭骂他,他竟然一点羞耻心也没有,他妹妹气极了才会把手提包甩在他脸上,可是他眼见手提包丢了过来,竟是真的顺手抓了里面的钞票转身就跑。
“过两天我会把钱还你,我先走了。”随便交代了两句话,陈嘉成一溜烟的就消失在人群里。
那女孩来不及阻止,等她同过神时她哥哥老早就不见踪影。
她又气又急,追了上去大叫:“哥,你回来!那些钱是要缴房租的。哥,你不能把那些钱拿走!”她又悔又恨的追了好几步路,可是陈嘉成已经隐没在人群甲,再也叫不回来。
何景聪愣在当场看着她无助又纤瘦的身影,真的很像郁熙的眼睛和眉毛,还有生气时昂起的下巴和挺直小巧的翘鼻子;除了她比郁熙高一点,比她瘦一点,她整个人简直就像是郁熙的翻版。
他走到那女孩身后开口问道:“你有困难是不是?我我可以帮你。”
那女孩吃了—惊,立即转过身来,何景聪这时才清楚的看仔细那女孩。
脸上明显的画着浓妆,高高的小鼻子比郁熙挺,搽着红色口红的嘴唇也比较厚,比较性感、两道眉毛修得又细又长,看起来也不若郁熙自然,差别最大的却是那一双同样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郁熙毫无心机,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写在眼睛里。可是那女孩,何景聪分析不出他在她眼里看见什么,有愤怒、有伤心、有无可奈何、有疑惧、还有许多许多何景聪根本形容不出的复杂情绪。
“你说什么?”女孩表情复杂、一脸防备怀疑的瞪着他。
“我说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忙。”他又再次重复说道。
他这么一说,那女孩眼中的怀疑和不信任更明显了。她竖直了细眉,警戒不友善的直视他。盗书者自宫
“你想怎么样?你有什么企图?”她不客气的问道。
“我我有什么企图?”何景聪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句。
“我只是想帮你,看到别人有困难,每个人都会伸出援手帮忙的。”他又加上一句。
那女孩却像看到傻瓜一样的斜脱着他。
“神经病!”她口气不善的骂了一句后就退自走回摈榔摊。
何景聪有点尴尬又有点可笑的望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想帮忙,难道热心助人也错了吗?看那女孩的表情,他好像被人家当成疯子了。
他正想冲上前去向女孩解释,可是一回头却刚好看见自己的吉普车旁站了一个交通警察。
看那交通警察手上拿了笔就要开罚单,何景聪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警察先生,这车是我的,我只是暂时”他高叫道。
话未解释完,交通警察就口气严厉的教训起他来。“停车?每个人要是都随便暂时停车,那台北市的交通不是要瘫痪了;快把车开走,否则我马上叫吊车来拖。”那交通警察不耐烦的挥着手训斥他。
何景聪知道是自己不对,随便乱停车、当下只好二话不说的赶紧坐进车里,将吉普车开离摈榔摊。
临去前,他又向那女孩瞥了一眼,她仍是那一脸漠然冷淡的神色,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未来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期待盼望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