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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人命!
今天他是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意了,因为他的智齿痛得他要死。
蓝紧抿着唇,暗色瞳眸下是两圈明显的黑眼圈。
真是见鬼了!好好的一趟台湾之旅被“七曜”的死魔女搞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而那号称有智慧的人才会长的牙又偏偏在这时候作怪!三天!这七十二个小时里,他的体温没低过于三十八度半,更遑论他吃不到半碗饭、睡不到六小时。
昨晚他还刻意喝烈酒配安眠葯,结果是变本加厉的肿痛。
他实在忍无可忍,再也顾不了早巳排满档的行程,硬是开溜,叫密雅开车上街寻找牙科诊所。
bmw跑车在敦化南路上行驶,他坐在驾驶座旁寻找能终结这场恶梦的场所。
开车的密雅眼尖,看见对街大楼“刘牙科”的招牌。她将车子回转,来到诊所楼下,却发现附近没有停车位。
“你在车里等。”再这样绕下去,他准没命!
进了大楼电梯,蓝按下楼层按钮二楼。
不是他懒惰,而是嘴里作怪的牙齿已经到了走路震动也会痛的高深境界,因此只要是会让牙神经抽痛的事,他都尽量避免。再说,电梯本来就是发明来给人搭乘的,有谁规定到二楼的人不能搭?
他推开擦得光亮的玻璃门,门上垂挂的风铃叮当作响。“我要拔牙!”他不耐烦的拍着无人的柜台。
一位白衣天使飞快的坐进柜台并询问“请问有预约吗?”
“没。”他绷着脸。没礼貌!她竟没看着他发问,只是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之前有没有来过?”
“没有。”抬头看一眼不就知道他有没有来过!
“麻烦你写一下资料,身份证和健保卡借我核对一下。”
“我没有。”他不爽的回话。他不住台湾也不是台湾公民,哪来那些莫名其妙的证件。
“咦?”护士小姐终于抬起头看他。
“没有那些证件不能看牙吗?”他皱眉,觉得自己的头上开始冒火。
真是没礼貌!这个一头长鬈发,戴着黑粗框老土眼镜和口罩的女人直盯着他看干嘛?
他脸上生疮啊!“啊?喔,还是可以,但是没有健保卡就要自费喔。”她如是说。
“无所谓!”只要能让他好吃好睡,多少钱他都付!
“那麻烦你填一下资料。”
啧,果真是“麻烦”!
蓝皱着眉抓起笔,在柜台一笔一画刻着他不是很熟悉的中文字。
姓名,蓝。性别,男。年龄,19。出生年月日身高,186公分。体重,72公斤。血型,o户籍地址?通讯地址?
他顿下书写动作。
懊死!他现在住的地方叫什么路啊?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写了台北市,以后全数空白。
他可没乱写,那屋子是在台北市没错啊!再来目光跟着原子笔笔尖向下看去,他差点昏倒。一堆密密麻麻的中文字,光看就让他头痛。
懊死!他低咒,却不得不写。
曾有拔牙困难的经验?没拔过,就当没吧!
吃葯会不会过敏?不会。
有无怀孕?这个就免填了吧!跳过。
受伤易血流不止?不会。
嚼食槟榔?那是什么?食物?听都没听过。
抽烟?偶尔。喝酒?也是偶尔。
对对什么葯有不良反应啊?这是什么字?
他狠瞪“麻醉”两个字,仿佛这样盯着看,它们就会乖乖说出它们是什么意思。
僵持不到三十秒,蓝很快的就向中国五千年文化精髓投降。
他输了,他放弃。“喂!这样可以了吧!”他面目狰狞的将纸张推向护士小姐。
今天写的中文字可比过去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或许是这样的态度吓着了护士小姐,她没多说什么便要他在候诊区稍等。
米白色沙发十分柔软,但此时蓝只觉得如坐针毡。
除了疼痛难耐让他不安外,候诊区温馨可爱的摆设但教他觉得不自在。
一个身高186的男人竟被一堆女孩玩意包围
“小姐,轮到我了没?”他走到柜台问。
“还没,轮到时会叫你的。”护士小姐回答。
蓝又回到满是小女孩气息的空间。
他将身边可爱的猫头鹰及鹦鹉造型抱枕移得离他远些,将报纸摊在桌上挡去碍眼的粉红色无嘴猫图案。
般这些怪玩意,这间牙科诊所只看女人不看男人?
“你看、你看,那个帅哥刚好是你喜欢的类型耶!”旁边一名女孩笑着对她的朋友说。
“哇,真的耶!好想当他的女朋友,好想坐在他身边哟!
“坐过去嘛!”“不要,人家害羞啦”
“小姐,轮到我了没?”他再次来到柜台前。
讲悄悄话不会小声点啊!叽叽喳喳烦死人!
“还没!你旁边坐一下好吗?”啧了一声,他又坐回去。
还好,旁边两只麻雀安静了点。
才这么想。蓝就感受到四道火辣辣的视线不断打量着他。
真是够了!不爽的转头看过去,岂知两只麻雀对上他内眼,脸色马上涨红,又是一阵兴奋的吱喳。
被了!真是他猛地拍桌。“我要现在看!马上!”
再待下去,他会克制不了拿枪扫射的冲动。
“先生,刘医师还在看诊,况且两位小姐有预约”
“没关系!先让他看好了,我们不赶时间。”有帅哥可看,本来要紧的事也变得不要紧啦!
“可是”护土小姐有些犹疑。
蓝气得再次拍桌。“你烦不烦啊!”预约的人愿意让他先看,她还不照办?
他正要发飙,却被甜甜的声音给打断。
“哎呀,这不是蓝吗?”静凌满脸灿烂笑意地走到他面前。
“你!”她怎么会在这?他就是不想让这魔女知道,才刻意跑得远远的来看牙
“喔,来看医生呀?”清亮双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不怀好意的唇微微弯起。“你牙痛啊?蓝。”呵呵呵,看他面部扭曲真是好玩!
“关你屁事!”他不客气的吼回去。他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嘲弄。
“怎么这么说呢,我是关心你耶。”她笑得无辜。“你一声不响跷掉九点的会议,我担心你在台湾人生地不熟,会被人欺负,特地出来找你啊。”
蓝是她“七曜”的同伴土的宝贝弟弟,冲着这层关系,她当然要多多捉弄不,是关照他。
“担心?哼!”蓝自鼻孔喷出不屑。她别捉弄他,他就很感激了!
在他和静凌唇枪舌剑之际,一名患者走出诊疗室。
“蓝先生,换你了。”护土小姐有些不甘愿地请他人内,擦身而过之际还瞪了他两眼。
他坐上诊疗椅,眼角却瞥见静凌一把抓住护士小姐,不知说了什么,随即奸笑离去。
她又在搞什么鬼啧!管她!反正人都走了,想必也不能作怪了。
“呼。”想到将要脱离牙痛之苦,他就不禁松了口气。
一双白嫩纤手为他围上纸围巾,摆上了纸杯,跟着轻,轻握住他的手。
“不要怕,蓝先生,刘医师的技术很好,拔牙不会痛的,不要怕喔!”
他俊脸发青。妈的,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
宰了静凌那死女人!
一早到诊所的第一件事是打卡。许亭芳持续保持早到三十分钟的纪录。
每天,她总是会提早来诊所打扫环境。开灯、开冷气、换工作服、开机台电源暖机、扫地、拖地、整理书籍、擦玻璃、清点零用金
事情忙完,也差不多九点,要开业了,医师夫妇也在这时抵达诊所。
“刘医师、刘太太早。”她微笑地打招呼,将门上挂着的塑胶牌翻面营业中。
今日预约九点的患者准时到来,她也开始忙碌的一天。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到了十一点。
“啊,忘了洗片子!”这时她想起下午医师要用的片子还未冲洗,她趁着空档躲到小棒间冲洗.x光片。
此时,门被粗鲁的推开,门上垂挂的风铃叮当作响。
“我要拔牙!”男声大吼。她闻言冲了冲手,疾奔回柜台。“请问有预约吗?”糟糕,约诊簿沾到水,字迹都晕开了。
“没。”男声有那么点不悦。
“之前有没有来过?”呼,好险,字不足很模糊。
“没有。”
“麻烦你写一下资料,身分证和健保卡借我核对一下。”她递上原子笔和病历表要他填写。
“我没有。”男声颇不悦。
“咦?”没有?难道他是大陆偷渡客?
许亭芳不禁抬起头,这一看就调不回视线。
好个帅气的男孩!
眉清目秀,搭上一件白衬衫,全身散发着年轻气息。一头不羁短发染成金色,墨黑粗眉略向上扬,鼻子高挺,肤色健康,薄唇紧抿着
“没有那些证件不能看牙吗?”男声极度不悦,俊眉甚至攒起。“咦?喔,还是可以,但是没有健保卡就要自负喔。”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
丢脸呀!她竟然会看男人看到出神!
“无所谓!”
“那麻烦你填一下资料。”许亭芳坐在柜台内,忍不住盯着他看。
她可没抱什么不良企图,只是好奇嘛!任谁看到俊男美女,都会想多了解他们一点嘛!
在心里说服自己后,她坐直身看着他填写个人基本资料。
姓名,蓝。他叫做蓝呀?单一字蓝?他应该是外国人吧?虽然黄皮肤黑眼睛,但仔细看他的轮廓,的确是比台湾人深刻立体。
性别,男。年龄19。哇塞,足足小她四岁哪!不过他才十九就长得这么高呀?对了,来看看他多高。身高,186公分。体重,72公斤。高她快二十公分啦!
户籍地址,通讯地址台北市耶?只写这样?许亭芳觉得好笑,正想纠正他,却被那恶狠狠的表情吓了一跳。
糟糕,被发现她在偷看?
呃,他好像不是在瞪她,而是在在瞪着病历表上头的字?
他中文不好吧?看他写的字就知道。
他的字迹像孩子,有些歪七扭八
“喂!这样可以了吧!”看他一脸强硬,许亭芳也不敢再多说,便请他在候诊区稍等。
不到两分钟“小姐,轮到我了没?”
“还没,轮到时会叫你的。”她笑笑回答。真的痛成这样呀?一定是痛很久才来看吧,真是可怜。
不到两分钟“小姐,轮到我了没?”
“还没!你旁边坐一下好吗?”她还是笑着回答,心里暗暗嘀咕。
这么急!屁股都没坐热就跑来问。不到两分钟
“我要现在看!马上!”他狂吼还加上拍桌。想恐吓她?哼,偏偏她吃软不吃硬!
“先生,刘医师还在看诊,况且两位小姐有预约”她话说到一半就被预约患者打断。
“没关系!先让他看好了,我们不赶时间。”
“可是”可是她不想对这种恶霸让步啊!
“你烦不烦啊!”他又拍桌。
这恶劣的死猪头把桌子当鼓敲啊!
许亭芳气得正想卯足劲和他杠上,一句悦耳的女声化解了她的怒气。
“哎呀,这不是蓝吗?”
好软、好甜的嗓音,出自好美、好艳的女孩口中。
许亭芳看傻眼。
她约莫十八、九岁吧!飘逸秀发柔柔亮亮,虽是艳光四射,却又令人感到清丽脱俗。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你!”看他一脸惊讶,很讶异她的出现?
“喔,来看牙医呀?你牙痛啊?蓝。”
她好像很关心他
“关你屁事!”
他怎么对女孩子口出恶言呢?
许亭芳皱眉摇头。原来这个叫蓝的家伙空有外在,没有内涵。
“怎么这么说呢,我是关心你耶。你一声不响跷掉九点的会议,我担心你在台湾人生地不熟,会被人欺负””担心?哼!”看着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怎地,她有些异样感觉。
心湖起了騒动,冒出小小酸泡
她竟然有些吃味?此时,一名患者走出诊疗室。
“蓝先生,换你了。”与他擦身而过之际,许亭芳偷偷瞟他几眼。他是真的涸啤俏,但自己没必要为他大吃无聊干醋吧?
“护士小姐!”静凌轻声唤她。
“咦?”“蓝不是故意对你大吼的,我代他跟你道歉。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很怕痛
“抱歉!”她双手合十,向许亭芳致歉,而后便转身离开。
原来是这样啊!许亭芳点点头。有些怕痛或是怕看牙医的患者,到了迫不得已必须来看诊时,态度和心情会变得不是很好“呼。”瞧!他正做深呼吸来压抑紧张害怕的心情呢!
她做好事前准备工作后,轻轻握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掌,温柔的说:“不要怕,蓝先生,刘医师的技术很好,拔牙不会痛的,不要怕喔!”
“嘴里的棉花咬半小时,血止住后就先吃葯。”许亭芳拿着葯袋解说“红色这颗是止痛葯,蓝色是消炎葯。三餐饭后睡前吃。”
蓝仍是冷着一张脸,现在他只想快快回去找人扒皮算帐。“多少钱?”他掏出皮夹。
“啊,不能说话啦。”她指责。
“多少钱?”是要不要让他付钱?
“蓝先生,现在不能说”
“多少钱?”
“我说过不能说话”许亭芳踮起脚尖想捂住他的嘴,脚下一滑,竟一掌打在他脸上。
还是刚拔完牙的那一侧。不用说,当然是血流如注,蓝当场被送回椅上塞止血棉急救。
等他再次走出诊疗室,已是十分钟后的事。
这次不等他询问,她便自动开口报价“挂号费一百五,再加上拔牙自费八百五,一共是一千元。”
他抽出千元钞往柜台上一丢,转身就离去。
“啊!蓝先生!”许亭芳不忘尽责地提醒“你的伤口比较深,最好一个礼拜后回诊检查一下喔。”
他坐上跑车,砰地摔上车门,将她的话丢到脑后,也将一肚子鸟气全出在车上。
神经病才会回这间诊所复诊!要是再回来,他就不叫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