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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楚柔难得可以见到梁克文,他总是房门深锁足不出户,她总是听不到他、看不到他,也许他是有意要痹篇她。
她觉得自己像个飘荡的游魂,在这房子里孤单的生活著,更像是遗世独立了。她感到孤独无依,更为他的自我封闭而沉痛,却也无能为力去改善。
午后,楚柔独自在客厅里织毛线衣,不知从何时开始,编织成了她打发时间的方式,她时常安静地沉浸在一个漫无目的的编织世界中,也许她也自我封闭了吧!
“你在做什么?”突然梁克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了她一大跳,但真正使她受到惊吓的是他的出现,以及客气而温和的语气。
她愣愣地看着他,他英俊的脸一扫阴霾,白色的t恤和淡蓝色的牛仔裤令他看起来很有精神。
“我我在打毛线衣。”楚柔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说起话来都结巴了。
“闷吗?要司机送你去逛逛街。”他居然这么说。
楚柔低垂眼帘,唇上有一丝淡然到不容易发现的微笑。“不,我哪儿也不去。”她摇头,她怎能独自逍遥,又怎会有那样的心情。
他的心情难得好些,她倒有个不错的提议,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意。
“我推你到院子里走走好不好?”
“也好。”
“你今天气色很好。”她对他微笑,推他在院子里走,院子围墙上紫罗兰盛开著,花坛里开著茂密的不知名的花朵,红的粉的橘的黄的都有,远远看去很是美丽。
“是吗?”
“以后每天我都推你到花园里来散步好吗?”
“散步?!”梁克文自嘲。
楚柔心一惊,她犯了大忌了!她连忙改口。“散心也好啊”梁克文没有多说什么,楚柔将他推到大树下,绕到他面前,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比她想像中的平静。
“好吗?”她十分珍惜此刻得来不易的安宁和谐。
“都好。”梁克文仔细看了楚柔一眼,发现她瘦了。
他有多久没有关怀她了
他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的缺陷,只知道愈是深爱她,愈是想痹篇她这不是爱的表现!
有时他内疚著,但自尊心令他无法对自己的行为自圆其说。
“你看那花多美。”楚柔指著花园里一丛丛耀眼的花儿。
“再美的花也比不上你的美。”梁克文说出了真心话。
楚柔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听过他的恭维了。心头一阵酸涩,眼泪盈在睫毛上。
“我去端茶和点心,我们在院子里享受阳光,好不好?”她柔柔地对他说。
“好。”他答应了。
她急忙要去张罗,他却拉住她的手。
她一回眸泪水洒了下来,他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瞅著他无法言语,泪如雨下。
“对不起。”他愧疚地将她紧拥。
她仍是摇头。
他吻去她的泪,吻住她的唇,她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任凭他吻著她她害怕他又会推拒她,令她无地自容。
楚柔的退怯却令他更怜惜地吻她,她晕眩了,情不自禁地给他含蓄的回应;而她的反应就像星火点燃了干草似的,一时风吹野火炽烈的燃烧起来。
一股炽热的暖流从热吻中的唇传递到彼此心间扩散到全身。
他激烈地吻,让她终于不再矜持也给他热情的回应。
他的手移进她的衣内,探索她细滑如丝的肌肤,往上移到她雪柔似的娇嫩酥胸。
她的唇是火烫的,心也是火烫的,但她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情愫。
“坐上来。”他大胆而热烈地撩起她的裙,在她耳畔低语。
她羞涩地瞧着四下,大树遮蔽著阳光,树干后是隐密的,可是
他笑看着她通红的小脸及红滟的唇。
她低头发现他英俊的笑脸是那么迷人,眼中充满爱意。
“我不敢。”
“这是我们家。”
他的那句“我们”说得她心窝暖烘烘的,而他双腿间男性的坚挺,更令她心慌慌的。
“可是”她的话没入他性感的、诱惑力十足的唇中。
他的手探入她的裙中,温柔的褪下她单薄的防线,修长的手指在她深幽的花园中巡礼,她的娇柔令他心悸,她的美丽令他渴望。
他强壮的臂膀分开了她的双腿,邀请她包裹住他为她心醉的疯狂。
“啊”在鼓胀的一瞬间,她发出颤抖的娇吟。
他吻上她雪白双峰上的美丽蓓蕾,轻轻吸吮,细细啃咬,品尝她雪融般令人著迷的完美。
静宁的午后,花香悠悠荡荡,绿叶婆娑,情人互诉情哀,蝶儿也翩翩起舞。
但花朵展现的无边春色,都不及爱侣共同编织的热情夏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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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天天闷在家里。”
“那我该去哪里?”
鸟语花香的花园里,楚柔席地而坐和梁克文暍著玫瑰花茶,愉快地谈天。前些日子的裂痕像是从来没发生过一般。也许生命中的不愉快常常在快乐时光中被遗忘;也许灰色的记忆敌不过鲜明的彩色。
“你可以计划计划,去参加社区活动也好啊,还是到大学选修些课程都好,而我预备写作。”梁克文鼓励楚柔,也说明自己未来的方向。
“写作?!”楚柔惊喜著,眸子闪亮。
“是啊。”梁克文啜了一口茶,将杯子握在手心。“有出版商找我出书,我预备写下这些年来的医学心得。”
“太好了,我支持你。”楚柔开心得像个小孩似的欢呼起来。
梁克文盯著楚柔开心的笑脸,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
楚柔心里甜甜的,怀念他这个亲密的举动。
一切恍若云开日栘,晴天乍现,小草活了过来,星星闪闪动人。
喜悦终归是喜悦,但喜悦的背后危机是不是不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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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饭了,太太。”女管家上楼来通知。
“好的。”楚柔应了一声。
她下楼进了餐厅,但餐厅里空荡荡的,不见克文的人影。
忽然她远远地听见梁克文的吼声。“不吃!”
接著管家愁眉苦脸地进了餐厅。
“怎么了?”楚柔问。
“我去请先生,先生说不吃,又发脾气了。”管家说。
“为什么?”
“不知道。”管家莫可奈何地道。
楚柔的心一沉,满桌的饭菜香再引不起她的食欲。
下午不是才好端端的,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楚柔左思右想,想不透。
“我去吧也许他想在房里用餐。”楚柔要管家准备一只托盘,她把饭菜和汤都准备了一人份置于托盘上,亲自为他送去。
书房的门没有上锁,楚柔也没有预先敲门,她旋开门把走了进去。
书房里竟然没有开灯,一片漆黑。在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才发现梁克文坐在书桌后头,他低著头,黑暗中她看到他头也没抬低声地说了句:“出去”
“是我,克文。”楚柔温柔地说。
才跨进一步就听到他严厉地重复道:“出去!”
她和颜悦色且低声下气的对他说:“吃饭了。”迳自朝他走去。
她把托盘放到他的面前,伸手要为他旋开桌灯。
但她的手被他强而有力的手给拦截了。“我说出去。”
“可是你该吃饭!”
“你聋了吗?”他警告的声音在黑暗中听来分外可怕。
“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使你生气?”她谦卑地询问。
她没有得到回答,只感到他握住她的手劲增强了。
他缓缓的抬起脸,暗潮中她感觉他的目光是憎怨的、悔恨的;他不言不语,但他的情绪却牵动了她的每根神经。
“原来是因为你”他射来怨愤的目光令她寒意由心底窜起。
“我”她真的弄不懂自己哪里做错了!
“我接到了一通越洋电话,澳洲警方的电话。”梁克文声音低沉得有些悲恸。
“澳洲?”楚柔怔然地重复。
“记得那个撞我们车的人吗?”
楚柔愣愣地点头。
梁克文突然把她的手一扯,将她扯近自己。
虽然没有灯光,楚柔却清楚的看见梁克文眼中的火光。
“那个人是柴大卫教唆的。”
“为为什么?”楚柔不敢相信。
“为了你!”梁克文低吼,像恨不得要掐碎她的骨头似的。“因为他得不到你。”
“而我得到了你,也得到了一双不能动的腿!”他狂吼著,甩开她的手,愤怒地挥去了桌上的餐盘,所有的饭菜撒了一地,盘子碗筷也全碎裂了。
楚柔整个头皮都发麻了,双腿开始发颤,自责撕裂了她的灵魂,她全身的细胞都椎心泣血地疼痛著。
“你怪我”
梁克文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地往桌上捶了一拳,爆怒的力量让桌上的电脑都震动了。
他没有开口说明,但他的举动说明了他绝对是怪她的
楚柔无法原谅柴大卫,却更不能原谅自己,因为没有她,他会是完美无缺的!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能,我宁可代替你!”
“住口!”梁克文嘶吼。“走。”他二话不说地下逐客令。
楚柔怔愕的泪流满面,狂颤的腿举步艰难。
她想说些什么,但她知道他不想听也听不进,她悲伤的转身奔出他的书房,漫无目的地跑到老树下,趴在树干上痛哭失声。
她是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她从来没有一丝一毫伤害他的念头,没想到他一生中受到最大的创伤,竟是她间接造成的!
谁来救赎她无助的心啊!她是个罪人,她没有想到她的爱会造成这无法弥补的伤害。
她恍恍然的看了眼白天风光明媚的院子,他们曾在这里共度了一个美好的下午,可是一转眼什么都消逝了!
如果是她她也不肯轻易原谅使自己生命失去阳光的人!
“对不起,克文”她呜咽的在茫然无措中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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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大卫被判了终生监禁!
楚柔从古绮霞的来电中得知。
“你过得好吗?”古绮霞关怀地问。
“我过得很好,有时和新朋友出去喝茶聊天、逛街,日子过得悠闲,天天睡到自然醒,俨然的少奶奶生活,妈,你和爸都不必担心我。”
“克文呢?”
“他忙著写书呢。”
“你们的生活一切都好吧!”
“我们很好,他对我也很温柔体贴,无微不至。”
“那我就放心了。”
电话收了线,楚柔把脸埋进双手里,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她对妈妈说的,都是虚有的事
她的日子过得十分惨澹,克文根本对她不曾好言相向过。他的情绪化一天比一天严重,她因他的阴晴不定日子过得胆战心惊,心力交瘁。
但她不要远在澳洲的家人为她担忧,因为她该赎的罪,她必须一个人承担。
她仍是梁克文的小草,仍是梁克文的星星
只不过,如果她是一株小草,那么她就是一株受了强烈日晒即将干枯的小草,如果她是一颗星星,那么她就是一颗放射著可怜的、微弱光芒的星星。
若不是因为有爱,她更不知日子要如何支撑下去,但他对她的爱仍然存在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楚柔!水没了,你跑去哪儿了?”梁克文狂暴的怒吼从书房里传出。
楚柔赶紧擦干眼泪,跑过去才晚了一步,杯子就已砸到地上,在她的眼前碎了一地。
“对不起,克文”她蹲下去一一拾起碎片。
“最好不要让我等。”梁克文暴躁的瞪视她战战兢兢收拾残局的模样。
“我会的。”楚柔点头,像个卑微的奴婢,她收拾妥碎片扔到垃圾桶,马上到厨房拿了新杯子倒了水为他端来。
“水来了。”她双手奉上。
“你很委屈。”他并没有接过来,刁难地问。
“没有。”她摇头,一脸无辜。
“我说有。”他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让她整个人倒栽进他的怀里,她一个不稳杯子里的水泼了出来,洒了她一身,他幸灾乐祸笑得邪气。
“那就有吧!”她难过地低下头附和。
“你说什么?”他暗沈的语气在她耳畔响起。
“我说什么都不对。”楚柔虚弱地说。
他扣住她的下巴令她回过头来。他紧盯她憔悴的小脸,戏谑地对她说:“你倒有自知之明。”
楚柔瞥著他紧蹙的眉,深不见底的眼,毫无怨尤地点头。“放开我。”
“如果我不放呢?”
“那我就不能再去倒水了。”
他森沈且蛮不讲理,无视于她的努力及包容。“为什么你要这么顺服?”
“因为我是你的。”
“不,你只是想得到我的宽恕。”
“你会吗?”
“哈哈哈”他突然粗鲁的掳住她的唇,用那种摄走灵魂的力量吻她,他扯下她的衣服,抚遍她的寸寸肌肤,他的唇移到她洁白的颈,直下她纤白的背,粗暴地烙下一个个疼痛却令人快慰的吻。
蓦然他惊见她半闭的眼眸中含著晶亮的泪,他心头一阵抽痛,猛然地推开她,别开脸去。
她受伤地敛眉低头,抚平自己凌乱的衣衫,从房里逃出。
梁克文默默地盯著楚柔柔弱的背影,心中无限懊悔。
他离开书房,进入阳台,阳台上吹著风,风吹落了盆景上枯黄的叶片,吹落了脆弱的花蕾,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矛盾!
他是矛盾的对她。
他知道她没有错,却无法不迁怒于她。
不怪她?却是因为她。
天知道,他对她的爱没有减少分毫,但是自暴自弃和愤世嫉俗占领了他所有的情绪,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对她发泄!
每次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百般忍让的温柔都扯得他心疼。但他该怎么做才能放过她,也让自己走出这地狱般煎熬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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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僵局就这么持续著,转眼间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一年
楚柔以为日子永远就要这么绝望地过下去,没想到有一天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太太,门外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管家道。
“朋友?”楚柔很惊讶,因为她在这里没有朋友,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社区活动都不曾参加,她哪来的朋友?
她觉得奇怪,将手上即将编好的白色毛线衣放在篮子里,才满腹疑问的走出沉闷的大屋。
宽广的院子充满亮白的阳光,走在阳光下,楚柔才发现原来世界还是明亮的,一双鸟儿在天空飞越追逐,这和死气沉沉的屋子是多么强烈的差异。
她打开半掩的大门,吃惊地看着立在门外那个有著一头长发、一身白色背心裙,身材曼妙的女人。
“颜沁?!”楚柔万万没想到,找她的人居然是颜沁!好多年没见了,颜沁细瘦的模样没有变,唯一不同的是她变得成视邙典雅,且多了女人味。
时空改变了,人也会改变,而楚柔是人和心都变了样。
“吓了你一跳吧!”颜沁见到楚柔喜气洋洋地笑着,她知道自己出其不意的来找她,一定会造成惊喜的效果。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楚柔问,脑海里的时光计时器在急速倒退中,倒退回旧时年少的记忆。
“我消息灵通啊!可惜我空手到,什么也没带。”颜沁还是那么幽默,和以前一样,但是楚柔笑不出来,也许她早已忘了什么是笑!
颜沁还没有发现楚柔的异样,因为她是喜悦的,刚从澳洲度完蜜月,她沉浸在幸福的新婚生活中。
“其实我是去澳洲找你,楚伯父才告诉我你出嫁了!天啊,原来你嫁给了‘天空’!而且我就要成为你的邻居了,今后我们这对失散已久的姐妹淘又可以天天见面了。”颜沁滔滔不绝地说著,从大门往里头看。“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克文拒绝家里有访客,楚柔有口难言地看着颜沁,颜沁终于发现了楚柔为难的眼神,接著她仔细的打量了她,这才发觉她的眉间、眼底都有一些和以往不相同的地方
以前的楚柔像个用梦编织出来的娃娃,善良多情,纯真无邪,眼中总写满秋天的诗,春天的歌,冬天的雪,夏天的梦虽是梦幻却是那么可爱。
可是如今,她看不见那些属于她特有的气质!
现在的她像是有些悲哀,有些空洞,有些虚弱,全身上下都罩著淡淡的哀愁,她清瘦了些,这让她看来更加弱不禁风,像风一来就会把她吹散了似的。
颜沁不安了起来。
“怎么了?dr.梁欺侮你了吗?”颜沁清楚地瞧见楚柔眼色暗淡了下来。
“告诉我怎么回事。”颜沁正色地道,直觉事情有异。
许久许久楚柔才缓慢的摇头,她拉起颜沁的双手,见到颜沁,就如同见到亲姐妹一般。“告诉我你怎么会来美国的?”
“你先别管我,告诉我,你快乐吗?”颜沁关心地问。
楚柔又摇头,悲从中来。
“一定有事!到我家来,我要知道,而且楚伯母托我带了些东西来给你呢!”颜沁拉著楚柔转身就要走,但楚柔扯住了颜沁。
颜沁一回眸惊见楚柔竟是一脸担忧及惧色。
颜沁放开了她的手。“怎么了?”
“我不能离开。”楚柔双肩瑟缩。
“为什么?”颜沁弄不懂。
“克文他随时需要我帮忙,我不能外出。”楚柔顾忌著。
“什么意思?”颜沁一头雾水,楚柔不请她进去坐,也不去她家,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不,他不能外出。”
“哪有这回事,他不外出,你也不能外出啦?”颜沁的无心之言却一语剌痛楚柔的心!
楚柔先是一怔,然后无言地低著头,垂下双肩,不让好友看见她的伤心,但她的模样却是悲伤的。
“不是这样的,这说来话长,给我电话,我打电话跟你说。”
颜沁错愕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她忍耐著,念了一串号码。
“马上打哦!”颜沁交代。
楚柔悠悠地点头应允。
颜沁很快地回家等楚柔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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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他的附属品,你太善良了,楚柔,你该开拓自己的人生,为自己而活。”颜沁得知了所有的事,在电话里激动地大声疾呼。“梁克文算什么,我老公我都不怕了,改天我帮你揍他两拳,一拳为你抱不平,另一拳消我心头之气!”颜沁气概不减当年。
“今晚你就来我家,别死守著他了。”颜沁出了个主意。
“这不好。”
“没什么不好,如果你再不自救,那我怎么救你?!”
楚柔心里很感激,却没有立即答应。“让我想想好吗?”这些日子以来,她只知道必须尽心尽力照顾克文,从来没想过自己,或许是消沉已久的心,也无力去向外探索了。
“别那么傻了,一心待在他身边想补偿什么,错的人是柴大卫,绝不是你!”颜沁就事论事,彻底想解救楚柔要命的死心场地。
这通电话讲了足足三个小时才结束,但没有结论。
“和谁讲电话?”
楚柔刚挂上电话,粱克文就出现在客厅质疑地问。
“一个朋友。”楚柔坐在沙发上心余力绌地答,感到身体有些不适。
“谁?”
“你不认识的,她是我以前的同学,她也嫁到美国来,就住我们这一区。”
“噢!”梁克文停顿了下,俊美的脸讽刺地笑着。“有了朋友,可以有伴儿到处去玩了。”
“不,我哪儿也不去。”楚柔摇头。
梁克文古怪又不尽人情的嘲讽。“你的腿又没瘫。”
楚柔的脸刷地惨白,一阵突来的晕眩向她袭来,她拚命地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往悲伤底沈去。
耳边忽地响起颜沁说过的话。她屏息,颤抖的唇微启,对他说:“既然如此,今晚我想去找她。”
话一出口,她清晰的见到梁克文诧异的表情,以及眸中来不及隐藏的受伤。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
“那就去吧!”他冷冷地说,旋即推著轮椅离去。
楚柔心颤著,她的双眼教盈眶的泪水给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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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梁克文独坐在书房阳台外,他漠然地看着楚柔出门去。
其实他每晚都期待著她柔顺地来和他道晚安,虽然平日他总是用最不在意的语气打发她。
但今晚他没等到,期待无情地破灭。
她预备不再逆来顺受了吗?
她预备离他远去了吗?
他突然有种失去她的惶恐!忽地,他放声大笑,懊丧且痛苦地大笑,风中他的笑声是凄凉悲苦的。
在所有的光荣岁月从他的生命消逝之后,连楚柔都要抛下他了!
失去了双腿的功能,他也失去了所有,他的生命到底还剩下什么?还有什么意义!
挫败、焦躁和绝望不断的刺痛他,对他而言其实生命只是苟延残喘,令他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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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柔一踏进颜沁以米白色调精心装潢的家,就被一室的温暖欢笑给包围住。
“这是我老公,诺斯。在台湾对我们而言他是老外,但现在我在他的地盘上,换我成了老外!”楚柔一进门,颜沁就拉著她帅气十足的老公介绍。
诺斯是美国人,紫眸皓齿,笑容充满阳光的气息。
“原来你就是贱内的同窗好友,幸会幸会!”诺斯说著很残破的中国话,严重的英文腔听来滑稽透顶。
颜沁鼓起腮帮子,俏皮地用手肘戳了他的胸膛。“什么贱内,你才贱外,中国话说得‘语不轮转’还爱说。”
“让人家练习练习嘛!”诺斯揉揉胸口,调皮的对楚柔说:“贱内就是这么粗鲁,但她现在好多了,刚见到她时,比现在更spicegirl。”
颜沁对诺斯做了个鬼脸。“臭老外,中国话说得不好还敢告状!”
“你们是怎么相识的啊?”楚柔不自主地笑了起来。
“他是个工程师,不过他花名在外,爱泡美眉,到台湾参与某项工程建设时,因为双眼不老实盯著一个美眉看,不幸受了伤,但他很幸运地成为我的头号病人,在我的‘细心’照顾下康复了,也在我的调教下‘从良’。”
“从良是什么?”诺斯怀疑地问颜沁。
“从良啊,就是从前在中国有个叫张良的”颜沁天花乱坠地胡说。
“喔,那你是比喻我就是那个张良喽?”没想到诺斯还真信了。
“是啊、是啊!”颜沁煞有介事。
“那张良是做什么的?”诺斯很感兴趣。
“哦,这你得去问张良了,我很久没跟他连络了。”颜沁耸肩,憋著一肚子的笑。
楚柔看着颜沁作弄她国文程度奇差的老公,禁不住噗哧一笑。
诺斯发现不对头,愣了一愣才不怀好意地看了顽皮的妻子一眼。“又耍我!”
“没办法,秀才遇到兵,随便说你都信,你还不是常说让我弄不懂的英文!”颜沁不甘示弱。
“你们”楚柔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你们俩恋爱是怎么谈的啊?不会是一个人说中文、一个人说英文吧?”
“他是会说一点中文啦,一个华裔的高中同学教他的,但他学得不精,一开始的时候,他说的我都听不太懂,我说的他也听不太懂,于是”帅哥美女互看一眼,从实招来。
“她会空手道。”诺斯指著颜沁。
“他会柔道。”颜沁指著诺斯。
两人看着对方,爱意在眼中流转,异口同声地说:“其实我们是不打不相识。”
“啊!”楚柔讶异,也很好奇。
“不过谁要她用厨艺来诱惑我,于是我只好牺牲了。”诺斯装作无可奈何。
“你牺牲了什么,是你自己好吃罢了。”颜沁对心爱的老公吐了吐舌头。
“老婆,别让楚柔久等了,你不是准备很多好吃的中式点心招待她吗,我们开动吧。”诺斯对颜沁撒娇。
“嗯,走吧,楚柔我们去露天花园里边吃边聊,有你爱吃的饺子哦,我们异地重逢,千里相会,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番。”颜沁聪明地不提梁克文,有意的要楚柔遗忘,她知道楚柔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会出门来,她希望自己的存在若不能为她挽回什么,至少做到令她快乐。
花园里不时传出三人的笑语声。
轻松愉快中楚柔居然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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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到这里就好了,谢谢你们了。”楚柔向陪著她一路走回家的颜沁及诺斯道晚安,提进了一小箱妈妈托颜沁带来的旧物。
楚柔关上大门,也关上一晚上的愉悦心情,穿越庭院走向大屋。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感到快乐,克文并不快乐,那么这个家仍是没有幸福可言。留下克文一个人在家,她总觉得对不起他。
她一恍惚,开门时一不小心钥匙掉了,掉在云石地板上,在安静的夜晚像是一声清脆的巨响。
她拾起穿进钥匙孔开了门,小心翼翼地进了森苑,走到书房,克文总是九点就寝,但她仍想探视他。
她入内,见他安稳入睡了,才安心地悄悄退了出来,上楼去。
梁克文睁开眼睛,他没睡,楚柔的外出及晚归根本令他无法入睡。
他在阳台上吹了一夜的冷风,直到刚才听见大门外钥匙串落地的声音,才匆匆进房来。
他等了她一个晚上,但他不要她知道。他猜忌却也担心放出去的鸟儿会不会飞回来他深陷在矛盾的情绪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