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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扩大直逼眼前的大货车......红彤彤的房间,抢回来的......沁雪的头脑被这几个问题纠结不清,纷乱如麻团,挥之不去,纠缠得她神志不清,浑浑噩噩。
嘴唇上一阵刺痛,沁雪痛得全身一个激凌,艰难地睁开眼睛。
坐在床边的老大夫周老先生和周妈都同时轻舒一口气,这昏迷的人儿终于苏醒过来了。
黑白分明的瞳仁无力地转动,沁雪以为自己仍沉浸在梦中没有苏醒,因为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镂有各种花饰的大木床上,淡青的丝质帐子无声地低垂,这精美的屏风,珍贵的器皿,没有一样是在现实中应该出现的,却又真真实实地呈现在眼前。
那可怕的大货车,那奇异的红彤彤,恍若梦中奇遇。
“小姐,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在身旁,寻声望去,沁雪看到了一个须发飘飘的老人,瘦长的脸,满脸带笑,是这样的和蔼可亲,那目光中的慈爱像阳春三月的阳光般温暖,如和风轻拂柳梢的温柔,而流露出的这种坦荡,叫人对他油然而生出一种信任与敬佩。
“小姐,把你的手伸出来。”这声音带有一种魔力,叫人不能抗拒。
沁雪将手乖乖地伸到周先生的眼前。周先生伸出瘦长的手指,点按在沁雪的手腕上,双目微闭,暗自沉吟。沁雪意外地发现,坐在床前的周先生一头长发缠在头顶上,身上穿一件柔软的绸缎长袍,这装扮这神色,十足是九天外的老神仙降临。
自己死后升天了?沁雪很快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暗中啐了一口,疑惑的打量给自己把脉的周先生。
“小姐,别乱动,让周先生给你把脉,他可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大夫。”站在床这的周妈见到沁雪不安分地扭动身体,坐到床边,轻轻摁住沁雪,低低地说些宽慰的话语。
沁雪将目光移到周妈的身上,看到她高耸的发髻长长的衣裙,又是一身古装打扮,叫沁雪如坠雾中。沁雪看得出,这两个人绝非演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沁雪调动自己的聪明才智,冥思苦想。
“没有什么大碍,这点皮外伤,敷十几天的草药就好了。”周先生向沁雪安慰地说,接下来又说了一大通放宽心胸,不要总往坏处想等等劝慰的话。
沁雪是听得满头的浓雾,试想自己并没有做想不开的糊涂事,只不过是不幸遇了车祸而已,薄薄的小嘴唇嚅动,要对误解自己的人说我没有想不开,一看到这两个陌生的身影,又抿紧了小嘴,向陌生人有什么好辩解的。
周先生站立身体,冲周妈使个眼色,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间。
“这孩子的外伤倒没有什么,一天给她换三次药,十几天就可望痊愈了,再有在这段时间里多给她进补就是了。她的病重在心里,心中郁结不解,倘若再有什么想不开的......好好看住她,过几天带她出来走动,别老闷在房门里。”周先生给周妈一大把草药,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屋内,沁雪躺在床上,沮丧地下结论:自己穿越了!
悲愤!想自己前世过得好好的,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两情相悦的未婚夫,还有一间自己精心打理生意蒸蒸日上的大超市。不幸穿越到这里,糊里糊涂地用了这具身体,只从原身主人撞得头破血流死去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吃香的角色。
沁雪暗暗思忖,曾经在一个红彤彤的房子里,有人说自己是抢来的,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过,还是自己浑浑噩噩时的幻觉?现在居住的地方,是否就是自己的家?
在生意场上历炼过的沁雪,在没有摸清状况之前,避免露陷,决定来个以静制动、沉默是金。要是让人发现原来的小姐已经归西,现在这个假冒伪劣的小姐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沁雪正在床上思考着应对之策,周妈又进来了,端来一个粗碗,里面盛有一团绿油油粘稠的物体。不理解,这是什么东东?沁雪瞄着粗碗里的物品,心里在嘀咕,小嘴却是闭得紧紧的,小心祸从口出。
“小姐,这是周先生给的草药,让奴婢给你敷到伤口上。”周妈见到沁雪紧瞟住碗里的东西看,就轻轻地解释,把这些草药敷到沁雪的伤口处,缠上一条新的布条。
沁雪静静地躺在床上,任凭周妈摆弄,心中在搜寻周妈话中的有用信息。奴婢?这么说她是自己的下人了。只是自己应该叫她为什么好?以前这原身和她是否要好?沁雪盯住周妈看,想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周妈看沁雪一直疑惑地看自己,回想一会,恍然大悟,坐在床边温和地对沁雪说:“小姐,这里是周家村的别院,奴婢是专门在这别院里侍候的周妈。小姐来到这里,就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好好保养身体。这身体好了,日子才会有盼头。”
沁雪望周妈,不动声色地眨眨眼,心中得意,她又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并牢牢地记在心上。
周妈看沁雪病态恹恹地躺在床上,黯然不语,心中感慨万端,这个年轻清丽的小姐,长得花容月貌的人见人爱,却不知为何弄得头破血流,毫无生气。
“娘,鸡汤沌好了。”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响亮的男中音,让不提防的沁雪吓一大跳,隔着门板看外面。
“门外是奴婢的儿子靖宇,奴婢叫他帮忙杀鸡沌汤给小姐补身子。他没有见过世面,惊扰了小姐,请小姐莫怪。”周妈向沁雪深深地行礼。
小嘴动了动,没关系这三个字差点就要冲口而出,幸好被及时咽了回去,从沉默是金的考虑出发,沁雪改为轻轻摇手表示自己的不介意。
几天过去了,沁雪一直都躺在床上装木头,进出照料的周妈只从那双眨动的大眼睛中,知道这床上躺的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周妈又端来鸡汤给沁雪喝。喝完了,周妈妈说歹说,又哄又劝地,终于说服沁雪到房间外活动。
走出外面,沁雪的眼前一亮。房间外的房檐很宽,外边还设有坐椅。在这间房间的两边都有三间房子,沁雪居住的这间是最正中的房子。房子的前面是一个大院子,足有七八个篮球场这么大,院子的东面是一排瓦屋,西面是一堵高墙,正面是一些高大的青砖房屋,屋顶露出大片翠绿的叶子。
叫沁雪惊喜不已的是,在西面高墙的下面,居然有一个圆形的水池,有三个球场宽,清凌凌的水在高墙的高处流入,汇入水池后,又在高墙低矮的地方流出去。
沁雪站地水池边,看到水池中自己的倒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沁雪在水中看到的自己居然是一个只有十多岁尚未发育成熟的小姑娘,长得倒是挺俏丽,瓜子脸柳叶眉,皮肤白白嫩嫩的。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倒回到十多岁再重新生长发育,好在这个社会女子应该不用时时为考试煎熬,要不叫完成了考试重任的沁雪再重温一次挑灯拼搏的辛苦,她宁愿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周妈看到小姐呆呆痴痴地看水中,警觉地靠近,继而周妈的心里纳闷儿,这水里除了两个倒影就是几条小鱼,小姐痴迷地看什么,挺耐人寻味的。
沁雪感觉到身旁射来的探究目光,心里是一惊,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向四周看看,寂然无声没有一点人的声息。在正中屋顶的翠绿丛中,隐隐传来鸟鸣声,就顺着这声音走出去。
转过两个拱门,又看到一个大院子,院子偏向东边的地方有一棵大榕树。榕树下有两个男子,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这两个人见到沁雪都向她作揖行礼。
沁雪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向他们回礼才是正确的,生怕一不小心露出马脚,听到头上传来小鸟的鸣叫声,机灵一动,一脸好奇地仰面看榕树上的小鸟,不理会面前的两个男子。
这两个人一个是周妈的丈夫李总管,一个是周妈的儿子李靖宇,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沁雪,从周妈的口中两个人知道沁雪一直不开口说话,对沁雪不理睬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对一个伤心欲绝的女子,你能要求人家什么。
李总管拿起帐本离开,男人授受不亲,何况还是一个女主子。李靖宇跟随在父亲后面走了两步,看清来人是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精致的小脸上笼罩着淡淡的忧伤,好奇地站在一旁偷偷地看沁雪。
周妈看到儿子不住地看沁雪,心中着急,使眼色叫儿子离开。李靖宇没有留意到母亲的眼色。
榕树上有许多小鸟,沁雪真的被这些可爱的小鸟吸引住了,看得津津有味,她可是第一看到这样多的小鸟,在树枝上跳跃、鸣叫。
又飞来一只翠绿的小鸟,长长的尾巴轻轻地一摇一摆的,叫声比其他的小鸟更婉转悠然。
“啾——啾——啾啾——唧啾——”
沁雪听这新来小鸟长一声短一声的呢喃,竟像是一位小姑娘娇滴滴的软语,听得痴呆了。
“啾——啾——唧啾——唧啾——”树下传来一声柔柔的响应。
沁雪吃惊地回望树下,原来是李靖宇坐在一个长椅子上,嘴唇拢成一个圆,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鸟鸣,几乎可以假乱真。
“啾——啾——唧啾——”
“啾——啾——唧啾——啾——”
......
这树上树下两种鸟鸣互相响应,呢喃不止,缠mian悱恻,极似情人间绵绵的倾诉。
沁雪听得如疾如醉,头一直仰看榕树上的鸟儿,手碰触到一把椅子上,就在上面坐下来了,鸟儿的欢呼雀跃叫她看到得入神,听得痴迷,脸上荡起微微的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看到沁雪一直愁闷的脸上首次露出笑,周妈开心地笑了,不再驱赶儿子离开。
李靖宇瞥见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如月笑靥如花,他从来没有与年轻女子近距离接触过,何况还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小姐,让他的心中有些慌乱,这口中发出的鸣叫就走了调,不得不停止下来。
榕树上的小鸟没有听到回应,小脑瓜转来转去,似乎地说:哪去了,怎么没有人理我了?
“快呀,那小鸟要飞了。”沁雪听得忘乎所以,看小鸟准备要飞了,忘记了顾忌,连声催李靖宇。
李靖宇看到如月与自己搭话,心中有些高兴,偷偷看如月,她仰看树上,娇美如花的脸上现出灿烂的笑,映得周围的一切暗淡无光,李靖宇口中发出的鸟鸣声老是变调。
小鸟飞走了。沁雪失望地收回目光,看到李靖宇在看自己,冲他淡淡一笑。
李靖宇看那精致的小脸上露出淡淡的小酒窝,有些失神。
周妈干咳几声,吸引了两个年轻人的目光。
“小姐,这大榕树每年春天都吸引来很多小鸟,有许多小鸟在这树上做窝。你看,这树上已经有小鸟做窝了。”
在周妈的指点下,如月果然在树叶丛中发现了两个鸟窝。这对于一直生活在都市中的如月,对榕树上的鸟窝充满了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