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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迅速,傍晚的红霞洗染着清澈的天宇,那一轮火红的夕阳巨大无比,猖狂的火焰已然维齐不住黑暗的侵袭。
热热闹闹的膳厅迎送去了一干女眷,皆是欢喜无比的众人对那位端坐于椅上的男人福身,便乖顺地相携离去。
含笑送离这些花娇粉艳的老婆,随即眉毛一挑,朝依然坐在椅上的贝妮问道:“亲亲小可爱,明天要上朝你还不去歇吗?”
“才刚入夜。”很无聊的贝妮也学着他轻挑眉毛,坐不住地跑到他身边,搂着他的手臂嚷道:“郎君,我们出去逛逛好不好?”
只想呆在府内的阿真摇头回道:“一点都不好。”
“哼。”被拒绝的贝妮咕噜眼眸子转了几圈“郎君你忘了那一屁股的仇了吗?”
“呃!”早忘记那一屁股之仇的阿真回想起,嘴巴立即非常的阴险翘起,起身牵起这个好动的可人儿,朝一旁的总管唤道:“把能武和采烨叫来。”
“是。”
见终于令这位大老爷起身了,得逞的贝妮开心不已,紧搂着他的手臂,把他拉出膳厅,很好玩地嚷道:“郎君,咱们去报那一屁股之仇。”
“嗯嗯。”他这个人就是有仇必记,有恩一定忘。那一屁股的仇恨这么大,怎么就忘了呢。
自入城西,贝妮早把那一股屁之仇忘了一干二净了,理也不理他家郎君,自顾这个小摊逛逛,那个小摊摸摸,自得其乐的很。
知道她贪玩,不着急报仇的阿真也就随她了。
从小摊里拿出一条项饰,她开心地与他分亨道:“郎君你看,这个挂坠好看吧。”
打量她小手心里那一个小泥人,不感兴趣的阿真胡乱点头道:“还不错。”
突然见到如此美丽的少女,小摊老板早就呆愣了,头脑嗡的一声顿时空荡荡,哪里还能听闻他们在讲什么。
见郎君赞不错,贝妮开心之极,把小坠饰紧握于小掌心内,朝小摊老板问道:“大爷,多少钱?”
被唤回神的小摊老板愣看着近在眼前的美丽脸庞,不敢索要价钱地连连摇头“不不用。”
白眼一翻,阿真朝跟在一旁的李能武比划道:“算钱。”
应后,李能武那张无比冷酷,很恐怖的黑脸立即伸到小摊老板面前“老板,多少银子?”
愣看着贝妮发呆的小摊老板,瞳孔内突然放大这么一张见鬼的脸,顿时吓的一大跳,惊恐中连连后退,摇摆着四肢“不不不用。”
他这见鬼的模样,令贝妮忍俊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武能,你吓到他了。”
“给他一两银子。”
阿真一比划,冷酷的李能武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钱,毫无表面地搁在小铺上面,冷冷地跟着向前走去的少爷。这些个小老百姓每次见到各位夫人,都会愣怔地发呆,真是屡见不鲜,毫无创意可言。
信步向那摔跤那摊派走去的阿真喃喃自语:“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佛祖、观世音保佑,一定要让我报了仇。”
小手被牵,好奇的贝妮抬起小脸轻看着自言自语的郎君,安慰道:“郎君你放心吧,李能和采烨的武功很高强,一定能把摔你一屁股的人打败的。”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一个摔跤的会厉害到哪里去呀。
见她会错意了,阿真低头打量这张不担心的小脸,深叹一口气道:“妮儿,我不是担心打不赢摔跤的,只是这个摔跤的他很懒,经常无故旷班,不摆摊。”
听闻这话,贝妮也哑然,如没摆摊那还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为一屁股满城搜人吧?
挤身在热闹的城西,健步抵达小摊位的阿真,老脸大垮。愣看着空无一人的铺位,一阵微风轻轻吹过他的发梢,咬牙切齿的语句从他的齿缝里泻了出来。“该死,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见到空无一人的摊位,贝妮挑了挑眉,惊讶说道:“郎君,还真被你的乌鸦嘴说中了耶。”
白眼一翻,不死心的他拽住一位路过的陌生人,礼貌地询问道:“老大爷,你知不知道这位摆摊摔跤的去哪里了?”
被拽住身的老大爷愣看着眼前这位俊雅的年青人,讶异反问道:“这里有人摆摊摔跤吗?”
“没有吗?”阿真大愣,难道是他做梦被人摔了一屁股?
“没有。”老大爷非常肯定。
“不可能。”很坚定的阿真不认为那一屁股是做梦被人摔的。
可是老大爷比他更肯定回道:“小老儿住在这条街近一辈子了,也从来没看到过这里有摔跤,如你要找摔跤,该去城东才对。”
见这位老大爷信誓但但,阿真的头脑迷茫了,难道他真的是做梦被摔的?可是想想不对呀,当时盈盈也在场呀。
正当他想不通时,一名老婆婆急步朝他们奔来,看都没看阿真一眼,紧拉着那老大爷嚷道:“老头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快随我回去吧。”
听到这句气急败坏的话语,阿真和贝妮面面相觑“呃!这位老婆婆,你这是?”老大爷看上去也才五六十岁,身体健朗的很,傍晚出来走动走动,须要这么着急吗?
急步而至的老婆婆转身打量着前的俊男美女,手抚身躬拜道:“让几位大爷费心了,老婆子着实过意不去。”
见这老婆婆莫名其妙的道歉,所有人头上冒出无数问号。
“呃!”不知所云的阿真头脑打结了,现在是上演那出?指着前面的老婆婆问道:“老婆婆你这是?”看着眼前这两位老人,任他再聪明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认聪明的贝妮也一愣一愣的,发现她那颗很聪明的脑瓜子其实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般聪明。
“哎”深叹了一口气,老婆婆才说道:“两年前老头子生病,病好了,人却糊涂了,经常偷偷溜出房子,然后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原然如此。”恍然大悟的阿真看了一眼自老婆婆来时就沉默的老大爷,感觉自己像一头驴一样。
也感觉自己被耍的贝妮理也不理得了老年痴呆症的老爷子,赶紧朝老婆婆问道:“老婆婆,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一摊摔跤的?”
“当然知道了。”
汗
什么在这里住了近一辈子都不曾见过这条街有摔跤的,好大的谎言啊。
得知原来自己不是做梦被摔了一屁股,阿真刻不容缓询问道:“那为何今天没有摆摊。”
“不是今天,是很多天都没摆了。”老婆婆如是说道。
“原来如此。”了然的阿真点了点头,难怪上次和这次来都没看见,原来是没摆摊了。看来他那一屁股之仇是报不了了。
贝妮见郎君无法报仇了,有礼的向老婆婆抚身谢道:“多谢老婆婆。”
“姑娘勿客气。”摆着手,老婆婆不再言语,拉着她那得了老年痴呆症的丈夫挤身进人群里。
贝妮耸了耸望,抬起睫眸失落道:“郎君,你那一屁股之仇怕是此生难报了。”
“真是太好了。”无奈跟着耸望的阿真失望之极,拉着她的小手也向熙攘涌了进去。
被痴缠到河边的阿真,观看着河流上的青娥画舫,闻着阵阵飘散在空气里脂粉香,无奈地看着旁边那位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吃的开心的贝妮。
到这里来是很好,也很妙。可是——,跟着她,那情况就完全相反了。探看着伫立于河畔边的红莺绿燕们,看着这群莺燕们骚姿扭腰,体似玉酥,他的*就情不自禁紧紧崩着。可是,天杀的,真是一种折磨啊。
开心吃着冰糖葫芦,看着河上的荷灯画舫,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琴乐,晚晚冰风轻轻吹拂,心情很好的贝妮轻抬起手中那一串冰糖葫芦,凑到身边这个男人嘴角问道:“郎君,很好吃,你要不要也吃一颗?”
“我们回去吧。”看着那些溥纱的姐儿们,再不走,他会死的。
抬起明亮的睫眼看着自家郎君,感受那只搂在她腰间的手掌灼热,轻笑的贝妮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两旁的勾院“郎君何不吟诗呢?”
“吟诗?”他现在只想*荡,还吟诗呢。
“对呀,所谓心清自然凉,郎君才学深如湖海,趁兴不如吟首诗。”
河畔两侧皆是青楼勾栏,连河中也是酒绿灯红,除了*外,还能吟什么?
“采烨,以妓为诗,作一首如何?”
跟在身后的锦采烨,满脸不自在,想了想便吟道:“陇上巢空岁月惊,忍看回首自梳翎。开笼若放雪衣女,长念观音般若经。”
诗句刚落,好奇的贝妮打量他问道:“采烨文采真是风流,是否身有感触呢?”
“不曾。”不卑不吭的锦采烨抱拳躬身,想他寒窗多年,为一餐饱饭已是奔波之极,哪里会有那些闲钱去戏雪逐花。
知他过的清贫的阿真,牵着贝妮的手说道:“妮儿,你也作一首如何?”
“好呀。”欣然应答,看着河流上的点点画舫吟道:“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念到这里收回搁在河中的瞳眸,轻抬小脸埋怨看了自家郎君一眼,才低声念道:“又那得、工夫咒你。”
收到她那幽怨的眼眸,吟笑的阿真挑了挑眉,把这具紧幽香的酥体紧搂在怀中,看着河上的凌波画舫吟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析枝。”
“好一个,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闻诗后的贝妮不高兴地仰看着他吟道:“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酒筵哥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何不怜取眼前人。”
搂着小小肩膀的手臂一紧,陪笑说道:“亲亲小可爱,虽然我看似风流,其实我很专情的。”
“真的吗?”一双小眼诚直地凝看着他,很是怀疑。
被秋水之眸凝看,阿真心虚不已,讷讷搭笑地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说道:“咱们回去吧。”
“好吧。”知道他性情的贝妮无奈地叹息,她这个郎君什么都好,就是那颗不安份的心不好。
大手牵着小手,举步离开河畔不久,他们就见到拥挤的人群大动,不知为何如潮水的人群,惧怕里左右退开,张着惊恐的眼眸站在旁边观看街道中大摇大摆的那一群狗仗势之人。
悠闲游走的阿真见到街前人群分开,一大群手持棍棒的大汉怒气匆匆向他们急奔而来。
自认没干什么的他满脸木讷,应该不是来找他的吧。可是吐蕃正在大清肃,这一大群人手持凶物,满脸逞凶斗狠,也太大胆了吧。
李能武和锦采烨见到越来越近的这一群人凶神恶煞,飞速窜到阿真和贝妮的前面,双双刷的一声把后背的刀剑持在手中,冷着脸等待这群人到来。
“黄爷,就是他。”刚到的人群,一声惧怕的娇喝响起。
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好奇万分的阿真拔开李能武和锦采烨,定眼一眼,原来是前些日子被他吓的屁滚尿流的妓院老鸨,这下好了。
自三名龟奴被杀,巡城司满城都搜不到人,原本动静很大的巡城司却不知为何,搜了二个时辰就突然收队,直至最后连问都不再过问。
虽然不知道大哥为什么雷声大雨点小,可黄仁贵哪里肯罢休,暗暗寻探了许久,也找不到这群人的身影。这些人,杀了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人知道去向,问大哥,大哥只是很慎重的警告他忘了这件事,然后把他关在府里几天都不让他出府。
今天刚解禁的他,一出来就见到老鸨匆忙来禀,杀人后消失的人又再度出现河畔了。听闻这消失,如泥牛入海到处找不到人的他,立即召集人马,飞速的赶来。此仇不报,他黄仁贵还如何在城西站得住脚?
顺着老鸨的手指看去,黄仁贵很快就在两位煞星的背后见到一名俊雅非常的年青爷哥,这一见他心头大跳,暗暗赞道,好一个贵气缠身的大爷。
“大爷,你杀了我的人,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
听到这话,阿真朝老鸨身边的年青人看去,顿时他乐了。
只见这名年青小伙子长着一张如驴子一样长的脸,宽大的额头好像被人用捶子敲出来一般,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说有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不待阿真发笑,一边的贝妮早就忍俊不住,噗哧一声哈哈狂笑了出来。
见贝妮笑的如此三八,阿真也乐不可支地大裂着嘴巴哄堂大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张驴脸,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