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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凌乱,裙纱和鞋子都占满了污泥,脸上也是一块白一块灰。她的不修边幅与狼狈,让原本心情不爽的流云洛祺,变得更加戟指怒目。
早朝结束后,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不知不觉抵达这里,一问之下才知她跟皇兄去了果园。本也打算过去,不过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忍住。
他一直心不在焉地陪着娘亲,直到娘亲有事忙开,又是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她的人影,谁知迎接自己的竟是这么一面!
见她毫不识趣、依然一副惊讶呆愣的样子,他火气更大,叱喝而出:“离开王府几日而已,难道就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看你成什么样!别说出去,你是我流云洛祺的女人!”
楚筱菱微愕,随即垂下头,看到自己那一身脏兮兮的衣裳,内心立即涌起了丝丝懊悔,这是刚才接水果的时候不小心摔跤而造成的,早知道他在此,自己应该整理一下再进来!
“是谁准许你跟皇上在一起?你亲自要求皇上带你去的?”流云洛祺继续斥责。
“不,当然不是!是皇上昨晚亲自来约我!”楚筱菱赶忙解释。
昨晚,她昨晚也跟皇兄在一起!流云洛祺一盛怒,大掌在桌面重重一拍,噼里啪啦,引来了一阵震动。
楚筱菱顿时被吓得浑身颤抖,两手不由松开,怀里的水蜜桃马上散落了一地。她怔了怔,急忙蹲下去捡,正准备捡起溜到流云洛祺脚边的那只时,流云洛祺好像要惩罚她似的,突然抬脚,重重踩在她的手指上。
“哇,好痛!”楚筱菱反射性地哀叫出来。
“知道痛了?这是你大胆妄为的后果!!本王警告你,只要你一日是本王的女人,休想跟其他男人鬼混。说,你到底对皇兄做过什么,让他那样对你!”流云洛祺剑眉一根根竖起,脸上道道青筋清晰可见,怒火遮心的他,对她的痛苦无动于衷。
“我……臣妾哪有做过什么!是皇上他……他……”楚筱菱吞吞吐吐,考虑着要不要如实告知流云祯昨晚跟自己讲过的话,可是又怕招来他的奚落和嘲讽!
正好这时,发觉流云洛祺总算挪开了脚,她什么也不想,趁机起身,看到自己的五根手指,又红又肿,不禁对他生了一丝怒气。
真是不可理喻的男人,每次碰到他,自己总会遭殃!越是看他,她就越想起流云洛祯的好,怀念跟流云洛祯相处的时光。
见她在自己面前走神,仿佛看出她的思绪,流云洛祺腾地起身,毫不怜香惜玉地扼住她的下巴,“你最好给本王安分一点,若然再去打扰皇兄,下次痛得就不只是这几根手指!”
接到他眼中迸发而出的戾气和残暴,楚筱菱几乎魂飞魄散,她很想去反抗,却无能为力,唯有吞声忍气。
幸亏,老王妃正从里面出来,看此情形,先是一愕,随即急问:“祺儿,你怎么这样对筱菱……”又见楚筱菱那只红肿的小手,更加诧异:“筱菱,你的手……”
流云洛祺已经松开楚筱菱,兀自回到旁边坐下,俊颜深沉阴鸷不减。
老王妃的注意力继续放在楚筱菱那,语气中的关切增加不少:“筱菱,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严重吗?要不要传太医?”
“刚才……刚才在果园被桃子砸到……呃,不,是被石头砸到!没什么大碍,搽点药膏就好,不用麻烦太医了!”
老王妃半信半疑,看着她,又看看流云洛祺,最后便也放弃猜测,心疼地叮嘱她,“你这孩子,以后记得小心一点,快去搽药吧!”
楚筱菱微微颌首,并没立刻离去,而是偷偷瞄了一下流云洛祺。
“对了,祺儿今天留下一起午膳,你去换件干净的衣裳,搽过药膏后就出来,要不,母妃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是,母妃您留下陪王爷吧!”楚筱菱说罢,终于转身朝内堂走,这才轻揉发疼的手指,十指连心,他那一脚,踩得还真不轻!
望着楚筱菱消失的方向,老王妃面露欣喜,由衷感叹:“皇上对筱菱真的很独特,竟然放下身段带她去果园,陪她摘桃子,嘿,筱菱这孩子呀,就是讨人喜欢!”
老王妃说这话,本欲称赞楚筱菱,好给她带来好印象,谁知道,反而弄巧成拙。怒火压根就没熄灭过的流云洛祺,此时两只大手更是箍成拳头,瞪目切齿。
老王妃不知就里,继续自个叹息,“这几天她真的很快乐,整个人开朗了许多,假如这儿不是皇宫,娘亲还真想带她多呆一段时间,免得她回王府后又恢复沉痛苦闷的生活。”
“娘亲,可以用膳了吗?”蓦地,流云洛祺打断她,语气出奇的冷冽和淡漠。
老王妃愕然。这是他头一遭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讲话,他怎么了?瞧着他那深沉阴郁的脸色,又忆起方才的古怪情景,老王妃忍不住疑问:“祺儿,你没事吧?脸色因何这般难看?身体不适吗?”
“没事,肚子饿了而已!”流云洛祺淡淡一应,俊美的面庞仍无表情。
老王妃恍然大悟,宠溺一笑,继而拉起他的手,带他走进膳厅。
母子两人刚坐下不久,楚筱菱也快速抵达,洗过脸,头发梳理过,还换了一袭干净优雅的衣裳,整个人恢复往日的端庄和大方。
手指尽管搽过药膏,却还隐隐发疼,可又不好意思在老王妃面前表露,她只能强忍着。
流云洛祺则仿佛没事发生过似的,大口大口地咀嚼着饭菜。
面对这种沉闷安静的局面,老王妃没多加怀疑,毕竟她早就见惯了流云洛祺对楚筱菱的冷落和淡漠,不过,心中还是难免替楚筱菱感到难过。
午膳结束后,大家一起回到大厅,老王妃以为流云洛祺会辞别,却见他静静坐着,没有离去之意,还不时用眼角扫视楚筱菱。
莫非,他想留下跟筱菱相处一会?脑海一道灵光闪过,老王妃心头狂喜,决定把空间留给他们,于是找个借口退下,临走之前还吩咐楚筱菱“替”自己好生服侍流云洛祺。
随着老王妃和那些下人的退去,诺大的殿堂内只剩楚筱菱和流云洛祺。两人各自坐着,距离甚远,互不说话。
楚筱菱如坐针毯,一直低垂着头,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一会,发现流云洛祺起身走向门口。
以为他要回去了,她心中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隐约伴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惆怅。
不料,他竟是喊了一句:“还不赶紧随本王出来?”
他说什么?他在叫自己吗?楚筱菱抬眸,触到他深眸中的那股不耐烦,便赶紧起身,随他步出殿堂,来到玉兰树下。
“皇兄昨晚来找你?”他在石凳坐下,不经意地问。
“是的!”楚筱菱赶忙回答。
“他跟你讲些什么?”
楚筱菱稍怔,随即隐瞒道:“没……没什么特别事,只是一些普通的问候!”
“当真这么简单?”流云洛祺明显不信。
楚筱菱踌躇,思忖了片刻,还是如实阐述出来:“昨天中午我和母妃游园的时候,碰到了颜贵妃,发生了一些争执,大概传来皇上那里,他来跟我道歉!”
“他跟你道歉?”流云洛祺质问,语气透出浓浓的不信,眼神也是尽显嘲讽。
楚筱菱不禁撅起了小嘴,“他是为颜贵妃道歉的!”
“不管他是为谁,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皇帝!一国之君!!”
“皇帝又如何?并不是每个权高位重的人都像你这样瞧不起人……”楚筱菱羞怒,不由自顾抱怨,忽觉他面色陡然大变,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得罪了他。
“他怎样?他怎样?”流云洛祺立刻疾言厉色起来。
“王爷……”
“说!!”流云洛祺眉头再次皱起。
楚筱菱头皮愈加发麻,犹豫了半响,只好大胆道出,“他非但是个好皇帝,还是个好男人,他性格随和,和蔼可亲,没有一丝傲气,不会因为我出身低微而看低我,还跟我说……其实,皇上对我好,王爷也应感到高兴!他看重我,代表重视王爷!”
“是吗?”流云洛祺心里更加不爽,冷冷地哼,“本王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对本王好是理所当然!别说得好像本王沾了你的光!”
“臣妾不敢!”楚筱菱赶紧低头,轻咬樱唇。她嘴里虽是这么说,暗地里实则骂他自大狂,自以为是。
空气中有了片刻的寂静,忽然,他再次做声,“那以后他叫你去,你还去吗?”
“嗯!他那么好人,跟他一起真的很开心,况且,他是皇帝,我们应该听他的话!”楚筱菱想也不想便如实应答。
看着她无辜天真的模样,流云洛祺真想掐死她!她到底是真的单纯呢,还是扮猪吃老虎?这不解风情的丫头,这不知好歹的丫头,这毫不识趣的丫头!简直气死人,气死人!!!
心头酝酿着一股无名怒火,流云洛祺气咻咻地起身,准备扬长离去,却见阳光底下一道金芒闪过,发现流云洛祯那修长高大的身影慢慢朝自己走来。
楚筱菱也已看到,欠一欠身,急忙行礼:“皇上万安!”
“起来吧!”面对她,流云洛祯一如既往的温润柔和,接着转向流云洛祺,俊颜微讶,“皇弟今日真有空,是来看望兰太妃呢,或是记挂着筱菱?”
听他直唤楚筱菱的名字,流云洛祺大感不悦,深沉地沉吟了片刻,忽然吩咐楚筱菱去备茶,支开她。
“皇弟脸色似乎不大好,怎么了?谁激怒你了?”流云洛祯继续用探究的眼神盯着流云洛祺,饶有兴味。
流云洛祺不答,反而问道:“这个时候正是午休时间,皇兄怎么有兴趣来这里??”
“刚才在果园摘桃子,筱菱不小心摔了一跤,朕担心她,刚用完膳见闲着,便打算来看看她。”
“皇兄很关心她嘛!皇弟在次谢过!”流云洛祺语气中透出一股淡淡的酸味。
“呵呵,皇弟无需客气!朕应该的!”
应该的?流云洛祺内心一阵冷哼,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饱含深意地吟道:“听闻皇上昨夜与臣弟的内人在此相见,今天一早又带她去果园,皇宫后宫佳丽众多,皇弟实在想不明白,何解皇兄如此空闲和雅兴,且不顾身份,降尊纡贵?”
流云洛祯自然听出了流云洛祺的不悦,本欲跟他澄清,但转念一想,想起他曾经对楚筱菱的冷落,不禁想作弄他一下,兴味地问:“皇弟呢,不在府中陪伴颜侧妃,跑来是纯粹为了探望兰太妃,还是有那么点儿为了筱菱?”
“她是臣弟的女人,臣弟来看她也未曾不可吧?”
“呵呵,皇弟还当记得她是你的女人啊,朕还以为,你心中只有颜歆一个呢!”听到他这么说,流云洛祯决定停止戏弄,略微仰头,看了一下头顶的玉兰花,渐渐变得语重心长:“筱菱是个好女子,不管怎样,朕希望皇弟能够好好待她,最好看紧一些,免得到时被人抢走了!”
流云洛祺胸口一震,随即大胆问出:“普天下敢抢臣弟的女人,恐怕只有皇兄够格,莫非皇兄在暗示臣弟,皇兄想把她留在身边?
流云洛祯微笑,摇头:“她不适合后宫。
“倘若适合呢?”
流云洛祯继续摇头,“若然如此,那她跟其他嫔妃没有区别,朕又如何对她另眼相看!”
总算得知流云洛祯没那个心,流云洛祺紧绷的心,悄然舒缓开来,但心头那股不悦和不爽,仍在继续流窜。
流云洛祯也满面思云,静静注视着他,猛然发现,流云洛祺并非传闻中对楚筱菱毫无感觉!想到这里,他不觉替楚筱菱感到高兴,于是再道:“既然不想别人抢走她,那就好好守住她,免得将来后悔!”
又见流云洛祺默不作声,只是表情呈现不屑,流云洛祯无奈苦笑,这个皇弟,永远都是这么倨傲不羁,看来还是让他自己去发觉,或者让他碰碰壁,吸取一次教训,好知道楚筱菱的珍贵!
嘴唇微微地扯了扯,流云洛祯忽然迈动两步,在桌面捡起一片叶子,放到嘴边吹奏起来。
一听这久违独特的曲子,流云洛祺回神,再次陷入惊讶,心怀猜疑地道:“臣弟跟随皇兄这么多年,竟然不知皇兄会这玩意。”
“朕也是今天才学的,在果园的时候,筱菱教朕的!”
果然是她!!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蒙着自己偷偷做了这么多事,根本不问自己意见,不经自己允许!!!该死,真是欠揍!心烦气躁,怒气填胸,流云洛祺暗里不知对楚筱菱斥责痛骂了多少遍。
正好这时,楚筱菱端着热茶从屋里出来,靠近之后,分别给兄弟两倒了一杯。
流云洛祯笑着接过,轻啜了几口,最后,对她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瞥,随即辞去。
目送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楚筱菱甚感纳闷,在想着他离开之前递给自己的那抹猜不透的笑意。他的笑,与平日不同,似高兴,又似兴味,还带着一点点神秘。
楚筱菱就那样困惑地愣着,殊不知她此举又引发了流云洛祺的怒气:“不舍得他走?那何不跟去?”
楚筱菱迅速回神,反射性地低垂下头。
“本王再次警告你,皇上毕竟是皇上,故你不得乱来。剩下的几天,你没什么事就留在养心殿陪母妃,就算皇兄邀请你也不准去!!做人要有主见,不要别人说什么就听!知不道?笨女人!”
“哦!”楚筱菱低低地应了一句。
流云洛祺这才满意,再次端起杯子,一口气饮尽杯中的茶水,一声不吭,高大伟岸的身影,迅速消失于大门口之外。
楚筱菱的视线跟随了过去,怔怔看着,久久无法回神……
不知是“怕了”流云洛祺呢,或是因为国事繁忙,接下来的几天,流云洛祯不再来找楚筱菱。楚筱菱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他,另一方面又担心再次惹上颜贵妃,故她一直呆在养生殿。
这日,是斋戒的最后一天,午膳过后,老王妃带她拜别流云洛祯和太后等人,正式离宫,归到王府。
一回翠凝阁,琴儿马上拉住她,迫不及待地诉说相思之苦:“筱菱姐,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留在宫中,这几天你不在,我都闷死了!”
楚筱菱在她俏丽的鼻尖轻轻刮了几下,微笑着道:“我也想死你了!这事是皇上临时决定,我也是当时才知道!那些包袱还是老王妃命人带去的呢!”
“对了,皇宫是不是好漂亮,御花园是不是很大很美?”
“嗯,比我们王府的花园大好几倍,各个宫殿更是金碧辉煌,雄伟壮观!”楚筱菱兴致勃勃,将自己这段时间在皇宫的见闻经历都告诉她,还提到了和流云洛祯的相处。
琴儿听后,由衷替她感到高兴:“看来,皇上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嘛!”
“当然,且还很和蔼可亲,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非常亲切!”说起流云洛祯,楚筱菱俏脸逐渐溢出会心的笑。
琴儿瞧着,不禁打趣道:“筱菱姐,瞧你甜蜜模样,莫非是看中皇上了?”
楚筱菱愕然,随即掩住她的嘴,轻呵:“你这丫头,乱讲!先别说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再说皇上身份何等高贵,岂是我能高攀!”
“如果你能高攀了?”琴儿陡然变得严肃起来,“据你所说,他并没看不起你,反而当你知己,诚恳待你!!”
楚筱菱听罢,不觉又是一怔,脑海开始闪现出流云洛祯那对充满柔情的眼眸,还有他对自己说过的某些话!!不过很快的,她赶紧从中醒来,转开了话题,“对了,这几天颜歆没来找你们麻烦吧?”
“你不在,她也懒得来了!!况且,她有时间的话,也会想着怎么讨回王爷的欢心!”
“嗯?怎么回事?”
“三日前,王爷与那颜歆吵架!都好几天没去雅歆阁,也不命人召唤颜歆!”琴儿一边冷哼,边露出一抹幸灾乐祸。
三日前?那天不正是流云洛祺进宫找自己吗?他回府后就跟颜歆闹别扭了?莫非跟自己有关?楚筱菱心头骤然窜起一个念头,但很快又否决,暗骂自己的自作多情。正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人家的争吵,非但不会带来什么影响,还会增加感情呢!
甩开那烦人苦闷的莫名思绪,正好透过窗户发现已近黄昏,楚筱菱于是吩咐琴儿去安排晚膳,自己也随她步出寝房,走向膳厅……
入夜,凉气阵阵,整个王府恢复了安宁静谧。楚筱菱的寝房内,点着两根蜡烛,柔和的光线洒满各个角落,一室温馨。
她长发披散,直身坐于梳妆台前,手里拿着流云洛祯赏赐的那对水晶耳环,仔细端详和欣赏。越看它们,她越是喜欢,同时再次想起流云洛祯的好,还有那段与他无拘无束相处的美好时光。
与他见面次数不是很多,却因为他的随和与亲切,自己变得不由自主,还大胆跟他成了朋友。
不错,自己对他确实存有一种感觉,但并非琴儿开玩笑的那种男女之情。自己不会胡思乱想,只纯纯地希望这份友谊能长存下去,毕竟,找个知己不容易,特别是像他那么优秀善良的知己!
今日分别时,他还小声跟自己说,过几天会带自己出去玩,虽不知道会去哪儿,但她敢肯定,那又会是一个惊喜,值得自己期待!反正只要跟他一起,她就觉得快乐、自在。
嘴角挂着欣然憧憬的笑,她拿起耳环小心翼翼地挂在两边耳垂上,圆润小巧的耳垂,因为它们而变得更加美丽,光彩动人。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楚筱菱的笑容更浓更甜蜜,可惜很快,笑容顿然僵住了,只因她发现,镜子里面除了自己,忽然多出一个人,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下意识地揉搓了一下水眸,她继续仔细看,确定那不是幻影后,迅速起身,回头,终彻底确认,身后的人,真的是他,实实在在的他,比镜子里的神色更加森冷和骇人。
“臣……臣妾叩见王爷!”她急忙向他行礼。
流云洛祺没有作答,对她伸出手。
望着他那大大摊开、布满剑茧的手掌,楚筱菱一时困惑,渐渐恍然大悟,取下耳环放到他的大掌中。
出乎意料,他看也没看,而是直接收掌,垂下腰际。
他……他不是要看耳环吗?怎么……楚筱菱恢复疑惑,忍不住细声说道:“王爷,这对耳环……”
“皇上赐给的东西,珍贵稀罕,你,不配用!”他冷冷解释。
楚筱菱一听,俏脸一怒,“可那是皇上亲自赐给我的!”
“皇上何等高贵,岂是你能接受!”
高不高贵与他何干,他凭什么把它们抢走!楚筱菱怒从心起,怨恨瞪他。
流云洛祺压根不当她一回事,继续斥责着,“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回府也不来跟本王请安!”
请安?拜托,他从来不要自己跟他请安的!现在这么说,又是哪种无须有的罪!!发现他忽然往自己的床榻走,楚筱菱既恼怒,又诧异,不由跟了上去,继续不死心地恳求,“王爷,请把耳环还给我!”
流云洛祺先是沉吟片刻,睨视着她,随即将耳环收在口袋里,“这对耳环,本王没收了!”
“你……”
“怎样?又想顶撞本王?别忘了,本王是你的夫君,你对本王,应该惟命是从!!”
惟命是从?我呸!!楚筱菱怒火逐渐加大,整个脸庞和脖子都涨红了!
房内陡然安静下来,楚筱菱还在生着闷气,流云洛祺则时不时地冷光扫她,一会,蓦然命令:“过来服侍本王脱衣!”
脱衣?他……他想干嘛?楚筱菱清眸倏然瞪大。
见她一个劲地愣着,流云洛祺大不耐烦,长臂一挥,将她扯近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低头摄住她微微颤动的樱唇。
楚筱菱脑子嗡的一声响,本能反抗,不料嘴一张开,正好让他舌头侵内,还迅猛卷住她的丁香小舌。
他的熟稔,他的霸道,让她有了瞬间的迷惑,几乎无法抗拒,只能任他粗鲁狂野的蹂躏着自己口中的每一寸地方。渐渐的,她感觉到,他开始侵犯到她的身上来。
这次,她不再犹豫,不再陶醉,迅速举起双手顶住他,奈何她那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他推倒于柔软舒适的床褥上,身上的睡袍也被他轻易解除。
楚筱菱羞恼交加,奋力大吼,“放开我!”
她越是反抗,流云洛祺的欲火愈加增强,长腿压住她的两只玉腿,一手稳住她的两只手臂,另一只手,迅猛地袭向她的胸前,整个身躯跟着压下,邪魅地宣示:“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有需要,自然有权向你索求,你最好别动,乖乖满足本王。”
说吧,开始吻住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外加舔弄摩挲。
承受着他所带来的一波波酥麻和激荡,楚筱菱脑子一片空白,简直不知所措。在想继续反抗呢,还是由他侵犯下去。
就在她意志逐渐变得薄弱,准备妥协之际,脑海猛然闪出一个画面——那个他曾经无情羞辱自己的画面!!
痛心疾首,让她不再踌躇,决然喊出,“那王爷现在可否说明,是您需要臣妾,并非臣妾勾引你?麻烦王爷明天这样跟颜侧妃说!”
她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不但淋灭了流云洛祺的欲火,还引出了他的怒气。
不管三七二十一,楚筱菱趁此机会,赶紧推开他,迅速退到床角落,拉起丝被盖住自己半裸的娇躯。
而流云洛祺,现在不但生气,简直想杀人,他想不到这丫头片子会在这种情况下提出极煞风景的话语,更想不到,她会耿耿于怀,用他讲过的话反击他!
“王爷还是请回吧,免得颜侧妃难过和伤心,到时追究下来,恐怕又是臣妾的错了!另外,臣妾时刻谨记王爷的教诲,颜侧妃才是王爷用心疼爱之人,所以,王爷赶紧回去跟颜侧妃灵肉结合吧!”楚筱菱分明豁了出去。
流云洛祺被说得额暴青筋,牙齿咬得兹兹作响。
实际上,楚筱菱内心已经惶恐万分,但她表面依然极力佯装镇定,暗暗祈祷他尽快离开。
终于,只见他腾地下床,一边整理好略微凌乱的衣袍,一边疾风似地奔出房外,临转身之际,还留下了一个凶狠恐怖的怒瞪!
房内总算恢复了寂静,楚筱菱大大送了一口气,继续窝在角落那,惊魂未定。良久,她才下床,过去把门关上,下了拴。
由于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情景,她再次着床躺下之后,心情无法平复,呆望着头顶的蚊帐,好一阵子也勉强进入梦乡。
昨晚很迟才睡,且又睡得不安稳,以致第二天,她差不多9点钟才起床,刚梳洗完毕便听下人说颜歆到访。
“那女人真是可恶兼无聊,你才回来她就迫不及待地上门找渣!”琴儿边替楚筱菱穿衣,边忿忿不平地痛诉:“筱菱姐,要不你装作身体不适,不见她!”
“不用!”楚筱菱平静应了一句。假如她没猜错,颜歆应该是为昨晚流云洛祺光顾自己寝房的事而来,自己避而不见的话,颜歆必定不会罢休,说不定还会给殿里的下人带来伤害。
在琴儿为自己系上最后一个纽扣后,她便缓缓起身,带着琴儿离开寝房,出到大厅时,发现那里除了颜歆,还有菲菲等几位“爪牙”。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颜歆,见楚筱菱总算出现,立刻从椅上站起,语气非常不悦地道:“我说姐姐,你也太懒了吧,现在都日上三竿了你才起床?敢情昨晚做了什么偷鸡摸狗之事?”
楚筱菱不理她,只是冷瞥她一眼,径直在另一张大椅坐下,同时毫不客气地打了一个呵欠。
见她呵欠连连,又对自己不理不睬,颜歆可气坏了,艳丽妩媚的容颜陡然变青,朝林菲菲打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