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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们或安慰或不怀好意的话语，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小。
我抬眼，从工位走出来，目光不经意扫过周扬工位，看见他正咧着嘴，阴险地笑呢。
原来他是故意的。
刚才周扬站的位置，正好能用余光瞥见门口。
梅姐今天穿的是一套米白色制服，只要一出现，就抓住人眼球。
我心下一沉，明白周扬是故意激怒我，就因为知道我会那样说，毕竟上一次我就是这样踩到了他的尾巴，他当时不就炸毛了吗？
男人就是这样卑鄙又小气，还自私地以为实习律师是为他准备的，只要他想竞争就一定能够得到。
我低低地骂了一句蠢货，面对睚眦必报的周扬，要是被辞退了，我绝对不会就这样甘心。
他能设计我出局，那我也不会让他在这里待得长久。
不过，如果没有被辞退的话，我更不会让周扬就遮掩堂而皇之待在晋阳律所里面，仅凭借着他那一颗老鼠屎，就坏了整个大组的工作氛围。
我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去了梅姐的办公室。
敲门之前，我在想，周扬这样的狗东西，既然这样心术不正，那必定有把柄会被我抓住。
而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滚出这里。
我的一次次退让，并不是为了让他变本加厉，既然周扬看不懂我的意思，我也就没有耐心再跟他周旋了。
他这么想要跟我结下梁子，那好，我也不会退缩。
安娜忽然说：“怎么了？梅姐刚刚进去，你敲门就行了。”
我回神点头敲响了门。
“进来。”
梅姐的声音传出来，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轻轻推开门进去。
办公室里面，梅姐低着头，蹙眉在看面前的文件。
我说：“梅姐，很抱歉，员工守则我确实没有仔细读，可能仔细读了，我没有记住你说不能用工作上的失误去指责同事的内容。对不起，除开你出差远程与我沟通，正式跟着你工作虽然只有三四天，但是我确实应该熟知你的规矩。”
梅姐没有抬头，语气斥责道：“不管这是不是员工守则上面的内容，是不是我的规矩，你都不应该这样说。只有最下流的律师，才会用对方的错误之处去攻击对方，你明白吗？”
我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说实话，第一次看见梅姐这样生气，我心中是会有点没底的。
即便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能在晋阳的工作会就此停住，但是我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不过，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而且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梅姐抬眼，看向我，脸上的神情缓和了很多。
在她开口之前，我说：“但是梅姐，我不觉得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也不会给周扬道歉。”
说完这一句话，我下意识扯住自己的胸牌。
梅姐应该会很不高兴，下一句话有可能就是辞退我的话了。
我咬紧牙关，等待着她愤怒的声音响起，但好半晌都听不见她说话。
我抬眼，看向她，从她那张脸上看见的只是浅浅笑意和疑惑。
她说：“你为什么要给他道歉？我说的下流的律师，晋阳律所不需要，我也不需要，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变成下流的律师。不过我知道，你不可能是下流律师，倒是周扬，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我也没有想过要让你给他道歉。”
我愣了愣，惊讶地看着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梅姐站起起来，坐去沙发上，“来，你也坐下。”
我坐在她对面，说出心中不解。“既然周扬都这个样子了，那为什么他还能够留在律所里面？你还说过的，他能力不错……”
梅姐点头，脸上笑意加深，“是，能力不错，其实是配得上‘资深律师’这么个称谓的。但是称谓资深律师不难，而且专业不错不代表人品不错。做律师这一行，人品很重要，有的时候甚至比专业能力更重要。”
我咬了咬唇，“那我可以理解为，其实你不喜欢周扬吗？”
她笑出声音，“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不喜欢他，不仅是我，大多数同事都不喜欢，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安娜也给你介绍了不少公司里面的人和事情了吧。这样说吧，整个晋阳律所，对他都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我们在开会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大律提名想要我把周扬提出团队了。”
我迟疑地点了点头，“确实是感觉到了，但是说实话，听见你这样说他，还是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梅姐看着我，“所以，你虽然能力很强，但是在我看来，你不适应办公室的生存法则，还需要磨炼。”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得知这些事情之后，脑子里面因为诧异而有些木楞。
梅姐说：“看吧，我就知道你还没反应过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么跟你说，一开始周扬接近我的时候，我也因为他的表面而信任他，让他从我这里看走了不少的律所机密。你是学法律的，应该知道我这个行为虽然够不上违法，但是绝对违规了。就算律所上层商议结果是我没有什么错，不过我不放心让周扬就这样离开晋阳律所，再将这些机密散播出去。”
我嗯了一声，“所以留着他，也算是权宜之计吗？”
梅姐说：“对，加上他的人品，你也已经见识到了，律所不敢轻易跟他闹翻，加上他手上还有好几个非常重要的案子。不管是我还是律所跟他闹翻，结果都只能是出没有人可以担待得起的大事，所以我们只能稳住他。”
我总算是捋清楚了这件事情，当下松了口气，“我都还以为……”
我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
梅姐却笑道：“你以为我会辞退你？确实，这件事情是我的雷区，但是要是是你踏上去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既然你现在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难就弄清楚，周扬是因为嫉妒你成为我的实习律师，所以才会针对你，但是你不要再像今天一样落入他的全套中去了。”
我应声，“但是实际上，整个律所里面还有不少的人都站在他的那边，这没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梅姐挑眉，“不过我跟几个大律与律所的领导都已经知晓这件事情，清楚他们在私下百分之八十的小动作。只要是无伤大雅，对律师没有实质性伤害的行为，在彻底铲除，将他们连根拔起之前，我们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有看见，因为现在实际不够成熟，还不是时候让他们滚出律所。”
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点着头看向梅姐，“还有一件事情……”
梅姐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