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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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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怎的,我儿实在是过来的少,得亏春娘是个心宽的,也不怪嫌于他。”

    春娘总是那和风细雨的笑盈盈模样:“相公才是个忙的哩,自有许多的大事情要做,怎能再给相公平添许多乱子的呐”

    “果然是个善解心意的可人儿,怨不得我兄弟最是宠爱春娘,孤军征战西夏便是为的春娘了吧。”耶律玉容笑道:“说不准也有好事的把这事情写成戏文儿,春娘还是要留芳千古的哩!”

    妻妾三人当中,春娘确实是最为李二所宠,此点亦为春娘最是骄傲满足之处。春娘也是个懂得事理的,越是受宠越是谦卑温良,博得上下一片喝彩之声,无论是母亲还是下人,便不曾有说春娘不是的。

    “春娘便是个寻常的女子,又不曾有甚的丰伟之事,怎能够留名于后世?想是殿下取笑了的”

    “寻常女子才是真真的不易哩,家务琐碎也不比那英雄壮举更易一些,若得把每一件寻常的事情做的好,便是大大的不寻常。”李二挑竹帘子进来:“原是四公主也在的哩,稀客呐!”“怎还是叫甚的劳什子公主,不是称为姊的么?”母亲拉了李二坐在自家身旁。

    耶律玉容顺了母亲的话头笑道:“兄弟还是这般见外,都是自家人的”

    李二呵呵一笑不语,低声的和春娘说了三两句的闲话。

    “兄弟与春娘念叨的甚话儿?若不是体己的话儿说出来也就我与母亲大人知晓的吧。”

    春娘面色红润,很有些底气的说道:“也不算是甚的体己,相公且与我说地便是一句。”

    “甚话的哩?春娘如此开怀?”

    “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是有个好女人!”春娘虽是声音不大,依旧能够听得她话语之中是很有底气的:“这便是相公之言,春娘仔细想来真个是有道理的。”

    “说的好哩,硬是有这般的道理。”母亲大赞,抚掌而笑。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尧舜与桀纣身后都是有女人地影子,所不同者便是身后的女人大为不同。尧舜何以为尧舜?桀纣何以为桀纣?除却其自身的因素,考校的便是身后女子的端庄娴熟还是狐媚祸主耶律玉容同样是微微一笑:“兄弟说地极好,然女子一定是要在男人身后的么?世间之事从不曾有过甚的定法,说不准哪天女子便是要站在男子之前的”

    “四公四姊之言也不无道理,男女之间本是平等,却要强分尊卑高下。哎想来以后男女终究是要并肩的。从来便不缺少巾帼胜须眉地事情,女子若要有所成就,却是要付出更多心血更多代价。便是有大成也难为世人所认,不见得唐时候则天皇帝的无字之碑么?”

    耶律玉容实在想不到李二对女子竟然有如此高的评价,竟然说出“男女”平等这般地话儿来。真个是语惊四座的。尤其是李二之言“做好每一件寻常之事般是不寻常”和“女子若有所成就便要付出更多”这两句,将有名亦或是无名的世间女子一言而概,对女子的心酸苦楚表述的最是清楚明白,耶律玉容甚至是要怀疑李二是不是曾经做过女人的!

    “大赞。驸兄弟之言千古未闻,最是有道理的,这般话语若是旁的人说出。我便只当他是发了癫狂;如今兄弟说了出来绝对是有莫大道理地。”耶律玉容闻得“男女平等”的说辞极是快意:“寻常日我便是常叹不曾生为男儿之身,许多的事情也不好做更做不得,闻得兄弟之言,却晓得男女一致,哈哈,男女一致的。”

    春娘微微皱眉,却不言语,心底却是不认同耶律玉容说的道理:自古男为乾女是坤。上下尊卑早就分地清楚,男女怎能是一致的哩?

    “方才兄弟你也说了地,女子若有所成就必要付出更多心血,足见女子行走世间之艰难”

    “你是堂堂的辽国公主,锦衣玉食不说驸马也是才情绝世的人物。还有甚的艰难?”春娘心中暗暗的思想了这个念头,实在想不明白耶律玉容这般的女子还有甚的艰难之处。

    耶律玉容自然有耶律玉容的难处。春娘与其非是一路之人,自然不能明白耶律玉容的艰难。

    “有朝一日,若是到了哪个时候,兄弟莫忘咱的姐弟之情,还是要帮我一帮的,想这世间之人虽众,也只有兄弟才能帮我一帮,兄弟你说是也不是?”

    李二心里明白耶律玉容所说的“帮忙”必然是极其重要之大事,绝对不敢胡乱的应承,一时无语。

    耶律玉容早就料到李二不会相帮自己,有这般的反应也很正常:“呵呵,看来兄弟还是记挂了我的短处,也罢,兄弟不帮便是不帮的,只要你我二人不为敌手也就是了,也不枉你我姐弟一场”

    如李二这般重情重意之人,容貌绝世智谋无双的的耶律玉容自认可轻易的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奈何上回“李二事件”中流露出了太多的功利之心,寒了李二的心思

    一念及上回的事情,耶律玉容般是悔的顿足捶胸,肠子都要青了的。

    李二想的便是这个:耶律玉容可不是个简单的,前番在辽驿之中的种种足见其为人,如今却是大言姐弟之情谊!天晓得她会生出甚的事端,所以抱定了心思,任她说的舌绽莲花也不答应。看李二依旧是不言不语,耶律玉容亦是感觉尴尬,顿住不言。

    母亲笑着来打圆场,分别牵了耶律玉容与李二的手掌合在自己掌心:“我儿莫做小家子模样,容儿虽不是与你一样都是从我肠子里爬处来的,却是叫了娘的,仅此一桩便是无有说不开的事情。但教容儿之事不违良心道义,我儿定然帮忙”

    耶律玉容弄出这般多的说辞本也没有指望李二能够应承下帮忙之事。其真正的目标便是母亲。毕竟母亲是个寻常的农家老妇,要容易对付地多了!然母亲真是如此这般的不堪么?

    无人知晓!

    二人的手掌在母亲手心合在一处,母亲重重的捏了:“我便视你们二人一般的模样,永生永世不得为敌,哪个若是违了我今日之言,为娘的却不依他”

    耶律玉容急急的言道:“容儿谨记母亲之言,永不敢或忘。”

    李二稍一犹豫。仔细地思量母亲的话语之后:“孩儿谨记母亲之言!”

    对于李二来说母亲的话语便是金口玉言,从不曾违抗。耶律玉容深知这一点,如今终于得到母亲的保证,实在比李二本人的承诺还要管用,不由得心花怒放。

    想到以后便可以大展拳脚做一番千秋事业出来。耶律玉容愈发地容光焕发,拉扯了一个多时辰的闲话,将淳朴的母亲哄的极是开怀,这才礼数周全的离去。

    “耶律玉容终究是个母亲不该应她地”

    母亲微微一笑:“也算不得甚,容儿虽是心思多了些。终究还是个孩子”

    李二愕然,仔细的打量母亲,一向朴实的母亲难道晓得耶律玉容地本质?

    母亲看李二的目光。伸掌轻拍其头:“看的甚哩?想的甚哩?人心呐,总是要回来的”

    闻得母亲如此言语,李二猛然想起句很有意思的话来“做的久了,终究是要还的。”

    “也该还回来地了,”神宗皇帝兴奋的甚了,那张猪腰子脸红彤彤的如同吃了许多的酒食,猛然将最新的战报重重摔在桌上:“小小契丹安敢犯我大宋天威,以前地种种朕是要全数讨回来的”

    大宋几十万兵马分三路进军。俱是大有斩获。尤其是东路军进展最是迅捷神速,闪电般收复河间之后,会和了顺安军之后声势更大,一路挥师北上,接连克莫州(任丘)下雄州。打地契丹人接连败退。如今的东路军已经到了南易水河畔,东路军上下已经被自家如此神速的进展所震慑。不敢贪功冒进,特意的以六百里加急文书请示朝廷,是不是继续北进,一路度过南易水河。

    众人皆为宋军的勇猛神速所鼓舞:“此为我大宋再逞军威时候,定打到白沟”

    “三军用命,朝廷决断俱到周全,不如打过白沟,渡拒马河北上”

    看主战的大臣俱为宋军的神勇所惑,要大动兵戈,甚至要过了拒马国境,直接打到辽国境内,司马光深感不妥:“穷寇莫追,如今我军已经占据了优势,辽人窃取之地已是悉数在我掌握,军威正盛时候不若抓紧和谈,确立我大宋的优势”

    神宗皇帝对司马光的言语很不以为然,大宋立国以来,在对外战争中,从来就是宋军吃亏的。难得有如此这般的强盛时候,正要奋发图强一鼓作气,再振大宋雄风,如何能够停住?

    “朕以为当越境打击契丹狂徒,好叫契丹人知道我大宋素不动兵戈非不敢,乃不愿多做杀伤也,我大宋是奉行圣人仁义之道,若是契丹人冥顽不化,便以雷霆之势惊醒之”

    “契丹人武力胜极一时,如今虽有女真之乱,也不当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当留意是辽人的奸计”

    众人心头俱是惊醒:按说大辽以军立国,如今辽国虽是腹背受敌,亦有应一定的战斗力。莫非辽军的一路退却是早就预谋的奸计不成?”

    神宗皇帝虽是急功近利,却兵不混用,虽说非是兵道大家,对于北方的局面还算是有情形的认识。奈何不愿这般的放弃军事上的大好局面突然就就和辽人和谈:“朕意将战果再行扩大,无论如何我大宋不能主动很谈,定要打的辽人求和才是。为防辽人奸计,东路军至多进展到新城归义一线,给辽人以震慑也就是了。和谈之后我军主动撤回到拒马南岸,以显我朝之仁义,诸位臣工以为如何?”

    王安石慎重的说道:“仅是东路已足可震慑辽人,为防有变,不若将中军与东路靠拢,互为奥援”

    看众人默认了王安石谨慎的意见,神宗皇帝意气风发的大声道:“便是如此,传旨于中军并永宁军,往雄州方向靠拢,东路军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