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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抓我一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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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祭梵……”安以然低低的喊。

    沈祭梵扭头看她,见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底笑道:“感动了?”

    感动就对了,能让沈祭梵这么心甘情愿的做这些事的人不多,迄今就她这么一个。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嘴角勾着笑,继续搓洗。安以然见他拿起来拧了拧,赶紧转身殷勤的添着水,安静的等着。沈祭梵清了几遍,然后起身说:“夜里风大,明早上应该能干,先回屋里去吧。”

    安以然跟在他身后,进屋的时候轻声问:“沈祭梵,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是吗?”

    沈祭梵回头拉着进屋,顺手关了门,揉了下她的头发:“没有,别想太多。”

    天亮后他们终于坐船到了清盛码头,到清盛后就离清莱不远了。可当沈祭梵和安以然走在清盛街道上时,竟然看到不少武装势力。这是金三角区域,军阀拥有自己独立的武装力量很常见,可像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街上还是有些蹊跷。

    经过掩饰和伪装的,显然是在秘密执行任务。

    可据沈祭梵所知,在霍弋入驻泰北成为最大的割据势力之后,北部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在霍弋掌权之初,别的部落应该不会在这时候明目张胆的起冲突。本地域没有任何异状,这是他出发之前就已经掌握的一手情报,那么此刻潜伏在大街小巷的武装力量唯一解释就只能是他的行踪暴露了,这些人的目标是他。

    并且,这些人只能是霍弋派来的。

    沈祭梵微微低着头,手将安以然的头按了下,让埋头看路,别抬脸。

    想必霍弋已经摸清了他的动向,暗藏的人所有的目光都往两人一行的人身上打量,照这种情况,他们会很快被注意到。

    沈祭梵警惕的注意周围,心底暗暗思忖,这片刻间松开安以然的手低低交代了句“更紧我”后往前快走了几步,微微滞后一个中年男人,旁人看去,他们便是三人行。

    沈祭梵走过街道暗自合计着该怎么上车,清盛到清莱仅仅只有一百余公里路,一小时左右的车程。要能避开所有目光上车,他们就安全了。

    沈祭梵正不动声色的撤回目光时竟然看到“飞鹰”的标致,那标志是肖鹰低下“飞鹰堂”的暗号,知道飞鹰标致的人除了飞鹰堂就是沈家暗卫营的人。

    肖鹰怎么来泰国了?这趟出来特地排除了肖鹰,这女人竟然再一次脱离组织私自行动。

    沈祭梵微微侧目一扫,竟然有不少飞鹰堂的人。飞鹰堂的人能出现在清盛,显然暗卫营的人也到了,只是介于暗处的武装力量,几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沈祭梵微微拧眉,他的人是到了,可几乎同时也被潜伏的力量控制着。每一个飞鹰不远处都有两个人盯着,只要有人上前接近飞鹰的人,绝对下一刻就会被子弹射成马蜂窝。

    在这里打死人,政府可是管不了的,这些军阀控制这么强大的武装力量多半都是为了与政府抗衡的。

    安以然仅仅跟着沈祭梵,并不知道此刻已经暗流涌动。

    她穿着身上还套着丛林老人的大黑色衣服,衣摆遮住了原本的长裤。忽然衣摆被人拉住,安以然回头。

    在安以然回头的时候,沈祭梵侧目时看到了四大暗卫,正分别处在他的四个死角方位。而他们周围,至少不下于七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沈祭梵往前走了几步,很快警觉身边人不在,当即回头。

    安以然扭头看,一个长得分外可爱的小孩抓着她的衣摆,手上拿着一朵玫瑰,见她回头赶紧递给她。

    “姐姐,送你的。”

    奇怪的,声音很怪异,像是刻意伪装的,并没有童稚的感觉,而且,说的是中文。

    安以然哪想得到别的?她倒是没想要孩子的花,只是想伸手摸摸他的头。而沈祭梵回头的时候正好是安以然伸手的时候,沈祭梵怒声而出:“然然!”

    安以然微愣,动作僵住,俯低的身子又直起来,不解看着沈祭梵。沈祭梵疾风而过,雪亮的刀刃破空而出,先他一步飞去,在那小孩感到情况有变忽然拔刀刺向安以然之前,飞刀“嗖”地一声插、进孩子头上,正中脑门。

    安以然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边的孩子已经撑大了眼睛倒在血泊中。当即尖叫一声:“啊”

    沈祭梵在这顷刻间已经来到她身边,铁臂一伸将她勾近身边快步退进死角。

    安以然捶打着沈祭梵,又急又怒:“你疯了,沈祭梵,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那么残忍?”

    “他比你父亲年纪还大,孩子?”沈祭梵怒气喷薄而出,紧紧箍着她不准再动,安以然拧紧眉狠狠咬着唇,用力推开他:“你杀的是人,沈祭梵,是人!”

    沈祭梵没多余的心思跟她解释,幽深的双眼满是深不见底的光,微微探出脸观察街上的动静。街上人在经过刚才的变动已经哄闹着离开,此时街道中间正空无一人。

    安以然在沈祭梵这稍微松懈的时候气恼的推开他,赌气的往外走。明明是他错了,还摆出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这让安以然很不能接受。无论怎么样,那是人命。

    沈祭梵一惊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外面已然响起枪声。

    “然然……”

    沈祭梵根本顾不得许多,想要冲出去把她拉回来却被一片密集的子弹堵在死角。

    安以然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的状况,明明宽敞的安静的街道,怎么会忽然变成人间修罗?密集的枪声冲向天际,子弹如雨点一般从她身边擦过。当即吓得她面如死灰,惨叫声连连。

    “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稍微一现身,子弹就全全扫射过去。

    “啊,啊……沈祭梵……”安以然顿时吓得抱头鼠窜,不停的喊着沈祭梵。

    “别动!然,蹲地上,别跑。”沈祭梵怒气昭然若揭,却又不得不压下怒气好声对她说。安以然依言蹲下去,手捂住耳朵,紧紧闭上眼睛,不停的自我催眠,这是古惑仔电影,不是真的。

    安以然没有被射成马蜂窝,并不是她运气好,而是对方要捉活的,用来牵制沈祭梵。能牵制沈祭梵的是一个叫娅菲尔的女人,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而如今这个被沈祭梵袒护的女人分量也不低。

    沈祭梵也猜到对方的用意,果然很快,对方的武装势力出现,端着枪一步一步接近安以然。

    安以然吓得跪坐在地上,眼泪直滚,“不要,不要……沈祭梵、沈祭梵救我……沈祭梵……”

    沈祭梵脱下身上的黑色麻衣,整件煽动,身体在这瞬间如闪电一般冲出去。子弹过隙,沈祭梵旋转着的麻衣如一张巨网张开,更如飓风一般以极快的速度转动着,疾风和布面形成一道坚硬的墙,而子弹竟然没能穿透,碰触在钢铁般的表面时全部击落在地。

    在沈祭梵冲出去的同时,暗卫营和飞鹰堂的人同时出动,在第二围快速进攻,专攻死角,攻破武装势力。魏峥和舒默在这同时从人上方一跃而起,稳稳落在武装部队前方的同时,身体当即一个三百六度的翻转,踢落前排人的枪支,在子弹停歇的空间朝沈祭梵越过去。

    沈祭梵扔掉手上的麻衣,伸手去拉安以然。然而这间不容发之时从塔楼上破空而来的子弹“嘭”地射入沈祭梵左手肩膀,因为做过消音处理,在子弹带着疾风近身时沈祭梵才有所感应,然而这时候发觉已经迟了一步,“嘭”地又是一声金属撞进血肉身躯的闷响,连中两枪,血流如注。

    “沈祭梵……”安以然抬眼望去,满眼的红色,忽然不要命的往他身边爬,哭得撕心裂肺。

    沈祭梵身形微晃,而安以然却在此时被套索套住,瞬间被拖开老远。沈祭梵往前跨步的同时,安以然已经被扣住,枪支直比在她额头。沈祭梵脚步被钉住一般停在原地,双目爆红,拳头一捏,肩膀上一股热血喷涌。

    “沈祭梵……”枪林弹雨中,远远只能听见安以然低低的呼喊声,沈祭梵眼中全是狂怒的烈火在燃烧。

    此刻,塔楼上再次瞄准目标,枪口精准的指在沈祭梵心脏位置。开枪,“嗖”地一声闷响子弹被推出去,而于此同时,沈祭梵微微侧目,右手一甩,带着深寒之气的钢刀在顷刻间飞出,速度极快,力道极大,破空而过时“哧”地一声与穿空而过的子弹擦身而过,火花四溅,紧跟着不过眨眼的功夫,暗藏在楼上的人惨叫一声从楼上摔下来,“嘭”地一声砸在地上,血水四溅。

    魏峥也在沈祭梵出手的同时快速上前,子弹近身时,他竟用双手去挡,手形以闪电般的速度挥动,在射入沈祭梵身体的前一秒夺手而过,子弹被他劫在手中。

    是的,沈祭梵这一届的四大暗卫都有异于常人的本事,而魏峥,就是生了一双非人类的手,单手劈砖并不是神话。

    沈祭梵在舒默近身时倒地陷入昏迷,一场严重的流血事件发生得突然消失的也极快。

    在政府武装部队闻讯赶来镇压时,街道早已经空无一人,只剩地面上来不及清理的血迹。北部割据着不少武装力量,常为争抢地盘、毒品交易等发生枪战流血事件,而像今天这样在大街上光明正大的进行的,却是极少,所以,政府对此很谨慎,很快部队包围将清盛整个包围。

    安以然看到沈祭梵晕倒,当下就抓狂了,拼命摆脱钳制她的人,结果挨了一枪板子,立马晕了。安以然以为她可能死定了,晕过去前她看得很清楚,这些人连自己人都会无情的开枪。

    她是在隔天下午醒来的,醒来的头一个想法是,她最近真的睡太多了,是不是这预示着她很快会永远睡下去?再也醒不来了?

    醒来后睁开眼睛看着装饰得极其复杂的天花板,头有些晕,有点痛。复杂的花纹看得她眼晕,忽然眼前血红一片,安以然瞬间坐起身来出声喊道:“沈祭梵……”

    安以然翻身下床,光着脚踩在松软的厚毛毯面上,要跑出去开门,然而一开门,门口两端着枪站得笔直的雄壮男人吓得她双腿一软,立马“嘭”一声赶紧摔上门,然后背靠着门直拍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这是、被软禁了吗?

    怎么办?她要怎么离开这里?她急切的想知道沈祭梵有没有事,他中了两枪啊,那么多血,他应该不会死吧,他那么厉害的人,应该不会的。

    安以然在屋里急得团团转,门却在这时候开了,她猛地转身,戒备的看着走进来的男人,眉头紧紧拧着。

    男人长得很高,面容清俊,狭长双眼被斜长额前长发挡了大半,只有些许凌厉的目光从发丝中泄露出来。

    安以然看着朝她走来的人,一时间竟然觉得熟悉。而这片刻间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怎么会跟拿着枪随便杀人的人熟悉?太荒唐了,男人缓步靠近的同时,她快步往后退,绕过床退到床的另一边,极力镇定的眼神怎么也掩饰不住心底的慌乱和无助,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男人停在床的一边,安以然总算松了口气。也仅仅是片刻,立马又提起心来,强装镇定,出声问:“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微微颤抖的声音早已泄露她紧张害怕的心,也不确定他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咬着牙,死死瞪着前面的人,企图拿眼神示威。

    霍弋挑着丝冷然的笑,双手插裤兜里,样子很是漫不经心,看着前面避他如毒物的女人,目光大喇喇的上下打量着。

    怪不得一直查不到她的行踪,原来是被沈祭梵藏了起来。啧啧,今天再见她,比他记忆中美好多了,这种女人就适合圈养在家里慢慢玩,就那小模样儿瞧着就挺令人赏心悦目的。

    安以然被男人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拳头紧紧捏着,咬牙横瞪,再出口道:“你为什么要抓我?”

    样子像极了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动物,明显也是急了。

    霍弋拉着笑,顿了下才缓缓出声道:“我们见过的,美丽的小姐,你忘了?”

    安以然眼里瞬间飘上疑惑,她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不过她倒是挺会讨巧,也不管真假,他说见过就见过吧,管他什么时候。心里心思几转,赶紧出口问:“既然我们见过那我们一定认识了,既然我们认识,能不能让我离开这里?”

    “哼嗯?我费这么大劲儿把你请来,这么容易就让你走了那我岂不是很不划算?我可是生意人,生意人都讲一个‘利’字,你觉得放你走对我有利可言吗?”霍弋平缓的叙述,目光依然肆无忌惮着。

    安以然暗暗恼怒,反驳道:“你不放我,对你又有什么利可言?你抓我来就是错的,我只是恨普通的人,什么都不是,我的家人早就抛弃我了,如果你想从我家人那得到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还是把我放了吧。”

    霍弋摇抬手食指轻轻摇着,纠正道:“怎么会呢?沈爷可是在意你在意得紧呐。”

    “你、你的目的是沈祭梵?”安以然哑然失色,可随即又连连摇头,“不不,你误会了,他那么厉害的人,不会在意我的,而且,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他的员工,他众多职员中的一个,真的,连朋友都不算,所以,你抓住我是想从沈爷那得到什么的话,那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安以然说得很诚恳,半真半假。她虽然知道沈祭梵对她可能对别人不同,可那也不表示沈祭梵能为她做任何事,这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沈祭梵并不是那种冲动的人,这点她很清楚,而且,她跟沈祭梵的关系,远没有那么好。

    霍弋挑着笑在一边坐下,边道:“会不会让我失望,这结果嘛,不是你说了算。答案在沈祭梵那,你想不想知道沈祭梵在你们两个女人中怎么选?要不要我帮你考试探下?”

    “两个、女人?”安以然愣了。

    其实她对沈祭梵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的事她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的家是什么样的。这次跟他出国名义上是出差,可到底是为什么事来泰国的她也不知道。

    霍弋看她的反应倒是来了些兴趣,笑问:“你好像还并不知道沈祭梵亲自来泰国其实是为一个女人来的吧?娅菲尔,拥有尊贵的西班牙皇室血统的公主,传闻中娅赫家族艾瑞斯公爵未来的公爵夫人……”

    “别说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安以然愤愤的打断,她不想听,也拒绝知道。

    “怎么不听了?我想沈祭梵是不会自己告诉你他跟这位娅菲尔公主的关系的,傻姑娘,你还被蒙在鼓里呢?我告诉你是为你好,别再被他骗了,不值得不是?”霍弋拨了下挡住眼睛的发丝,笑道。

    安以然忽然安静下来,意识到她好像在意得过分了,难道就因为那几天的相依为命,她就对他有所幻想希冀了吗?她应该很清楚他不会跟她这样的人在一起的啊?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装作没事的笑笑,说,“你真的误会了,我跟沈爷真的没有别的特殊关系,我只是跟着他来泰国办事的,我是公务,他只是我的老板。”

    霍弋抬眼看她,嘴角勾着笑,被掩盖头发底下的眼神隐晦不明,良久起身,说:“好了,既然你拒绝知道娅菲尔的事,那我就不说了。至于你对沈祭梵的作用嘛,还得等沈祭梵的答应。”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安以然赶紧出声道:“你等等,沈爷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传说沈爷可是九条命呢,死不了。”霍弋底笑了声离开。

    安以然眼睛盯着打开又合上的门,脑子很乱。虽说很清楚什么是她的什么不该是她,可她还是忍不住心里有些失落。

    她从小就在相对安全太平的环境下长大,那几天的经历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她就是胆小,就是笨,那几天的经历无疑给一无是处的她强加了深刻的记忆,让她对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沈祭梵有了眸中别样的依赖。

    从高中跳伞,跳水,生病时候他守着,还有、那夜他的双手给她搓洗染满血迹的裤子,一幕幕,留给她的记忆太深太深了。

    竟然从没想过,这样的好是不属于她的,她是这么一无是处的人,怎么配得到他的眷顾?

    安以然一时间觉得有些慌乱,她是不是变得自私了啊?变得贪婪了,不属于她的,怎么接受得那么理所当然?

    霍弋很快就折了回来,立在她面前,抬手拨了下挡住眼睛的头发:“乖女孩,很想离开这里是不是?我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答应,我马上送你回z国,怎么样?”

    安以然目光无波无澜,再看霍弋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茫然问道:“什么?”

    “做我的女人,我满足你所有要求,而且还让你回z国住,不勉强你任何事,我不找你的时候,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不会干涉半点。”霍弋把要求降到最低。

    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很想要这个女人,而是想给沈祭梵个下马威而已,听说沈祭梵甚少接触女人,这个是这几年里唯一的一个,所以让霍弋动了这样的心思。

    沈祭梵没死,就意味着霍弋将来的麻烦不断,这跟当初肖鹰没能杀了霍弋是一样的道理。不过霍弋倒无所谓,死活不过命一条罢了。既然麻烦已经惹上了,他不介意再添点,要不了沈祭梵的命,总得让他不痛快吧。

    娅菲尔和眼前这个,霍弋当然是选眼前的安以然,毫无背景,任他摆布,可娅菲尔就不一样了,那后面有皇室不说,还跟欧洲最大的黑手党有关系,他犯得着为了让沈祭梵心里添堵而去惹上不该惹的麻烦嘛?脑子有病还差不多。

    再有,这次娅菲尔事件纯粹是那女人自己弄出来的事儿,霍弋这人再猖狂,多少也知道孰轻孰重,沈祭梵本身就不是好惹的主,犯得着费大力气招上了娅菲尔又惹怒沈祭梵吗?他打下的天下还没做几天安稳的,能自己把路给断了?

    整件事他霍弋就是颗棋子,挡箭牌,除了得知沈祭梵的踪迹后按捺不住手痒痒,调了队人出去“趁火打劫”而已,要能趁乱杀了沈祭梵更好,可事实证明,沈祭梵确实没那么容易挂掉。

    霍弋这正后悔着呢,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他要是一直按兵不动,这麻烦在沈祭梵出现后就自动了了。

    唉,那个后悔!

    霍弋向来认为女人是可怕的生物,被男人逼急了的女人是可怕之最。显然那位皇室公主是受不了沈祭梵的不冷不热,这不,以身做饵,而霍弋则是那个被选中的悲催拉线人。

    霍弋这是吞不下那口气,刚出门那一刻灵光乍现,他不痛快,他当然也要沈祭梵不痛快。怎么能让沈祭梵痛快了去?

    所以要是能说服安以然,不管她跟沈祭梵有没有那关系,撬走沈祭梵身边的人,那就等于在沈祭梵心口上捅一刀。要撬走的人还不能是别人,安以然是最好的人选,别人他犯不着动那心思,主要是这姑娘傻啊,沈祭梵身边的人这姑娘算是个奇葩了。沈家暗卫营,四大暗卫底下带的人,哪个不是精明能干的主?对他们甭想打这主意,没准儿话还没开口就已经谈崩了。

    安以然从凌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望着霍弋,愣了半晌才消化掉他的话:“你的意思是……做你的情人?”

    霍弋再度拨了拨额前的头发,点头:“怎么样,或者,你还有更想要的东西,只管开口,你说得出的,我都做得到,条件任你开。而你,以后将标榜我霍弋的女人,如何?”

    在霍弋看来,这简直是天上掉金子了,他这哪算是在养女人,完全是在供祖宗。

    安以然张口结舌,半天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荒唐,真是荒唐!”

    霍弋挑起眉来看她,怎么地?还需要矜持会儿?

    安以然气得脸色通红,冲过去,伸手很不客气的往霍弋身上推去,怒火升腾,调着声音低吼:“出去,滚出去,混蛋,流氓,变态……滚!”

    “嘭”门被摔上。

    安以然大口的喘气,气死她了,就算她什么都不是,也不能那样侮辱她!

    霍弋被推出去身形不稳,门口端着枪的大哥给扶了一把才险险站稳,霍弋刮了下鼻子哼了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脾气还不小,原来沈祭梵好这一口儿。

    门口两人偷笑,霍弋眼一横,反手“哌”一声甩了大个儿的一耳光,怒道:“笑?不想活命了?”

    如霍弋所想,娅菲尔这女人果真是不好伺候的,一听说沈祭梵受伤,差点没把霍弋的公馆给掀了。也庆幸这次出击的除了他的人还有桑吉旧部,这才勉强把祸端推出去。

    沈祭梵受伤,娅菲尔是再也等不了,只能自己现身,她担心沈祭梵的伤势,情急之下也不管她是“人质”的事实,发了一通火气后直奔医院。

    沈祭梵身中两枪,子弹上啐了药,所以沈祭梵在中枪后不久就陷入了深度昏迷。

    手术是在事发当下做的,直到手术做完,沈祭梵也没醒。

    四大暗卫以及沈家暗卫营的人全程守护,医院戒备森严。病房外四大暗卫分立两边,站得笔直,一动不动,气氛隐约中透着肃杀。

    沈祭梵受伤的事还得对外封严实,沈祭梵这样的人早已经代表的不是他本人。他的名字就是一群人的信仰,就是一个家族的代表。如果沈祭梵受伤被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祭梵控制着太多的东西,也代表着太多东西,所以说他是娅赫家族的神话,可拥有这样崇高的身份,却是连病都生不起。

    娅菲尔出现的时候四大暗卫都愣了一瞬,下一刻统一的单膝跪地,行着欧洲皇室中古老的礼仪:“公主!”

    “艾瑞斯在哪?我要见他!”娅菲尔白皙的下巴微微上扬,声音依旧清傲无比,不愿看见这些支配活在阴暗里的人。

    “非常抱歉,公主,爷还没醒,请公主稍安。”魏峥上前微微欠身,头低垂着恭敬回应。

    尽管暗卫营的人不属王室管,可他们也不能公然与王室对立。

    娅菲尔大怒,抬手挥了魏峥一耳光,怒道:“你是什么身份?敢拦本公主?”

    魏峥挨了一耳光依然纹丝不动,低声再道:“请公主先回去,医生嘱咐过,我们公爵需要静养,恭送公主!”

    娅菲尔气得咬牙,扬手推开魏峥,“我要进去!”

    魏峥被推开,倒是肖鹰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挡在娅菲尔身前:“公主,请回!”

    魏峥要上前,提醒肖鹰不要冲撞娅菲尔,然而舒默、顾问同时挡了他一下:女人还是交给女人对付。

    “你也配跟我说话?”娅菲尔傲慢抬眼,怒视着肖鹰,目光是满满的鄙夷。

    肖鹰冷艳的脸上表情依然没有半丝波动,娅菲尔要硬闯,肖鹰“噌”地一声亮出刀刃,眼神冰冷阴狠。

    娅菲尔脸色一僵,继而怒道:“放肆,你个卑贱的女人竟然敢对拿刀对我?”侧身命令魏峥等人:“给本公主把她抓起来,即刻!”

    三人无动于衷,舒默多少是怕沈祭梵醒来后娅菲尔会在沈爷面前哭诉,到时候他们四人可就惨了。于是在拂了娅菲尔面子的时候出声道:“美丽的公主,请消消气,您也是关心公爵,可医生千万强调过不能进去,您看,我们四人都只能在外面守着。还请公主看在我们公爵的份上,体谅体谅。”

    娅菲尔微微皱眉,她当然清楚这些暗卫是不可能听她的命令,顺着舒默给的台阶道:“那本公主等艾瑞斯醒了再过来。”等艾瑞斯醒了再跟你们算账!

    “多谢公主体谅,公主请。”四人统一微微俯身,等着娅菲尔离开。

    娅菲尔离开后,顾问侧脸看向其他三人说:“你们怎么看?”

    几人没说话,顿了顿,魏峥才出声:“爷也说过,霍弋不可能做这么没脑子的事,看来正如爷所料。”

    一切,都在爷的掌握中,只是、算漏了安姑娘那一茬,以至于受了重伤。

    沈祭梵昏迷了三天,醒来后意识还不太清醒。治疗沈祭梵的都是从沈家调过来的,医术绝对不输于任何享誉国际的医师,沈祭梵对魏峥动了动口型,魏峥微微点头,立马离开。

    魏峥刚上车,肖鹰也跟着上了车:“爷要见那个女人,我猜得没错是吧?”

    魏峥并没出声回应,肖鹰转动着匕首,道:“你有什么把握霍弋会把那女人让你带走?”

    “他没有别的选择。”魏峥冷冷出了声。

    车子很快到了霍弋的公馆,魏峥下车时肖鹰也跟着下车,魏峥回头看她,有些不耐烦的对她挥手,让她坐回去:“你别进去,霍弋那厮心小,要看到你指不定又会扯出什么乱子来。车上等着,我马上出来。”

    肖鹰想了下,二话没说又坐了回去。

    魏峥果然把安以然带出来了,看安姑娘脸色不大好,这几天被软禁在这里看来没少担惊受怕。魏峥拍拍她肩膀,低声安慰了句:“没事了,哥哥在呢,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安以然轻轻点头,这几天她基本上已经想通了。不明不白的住在沈祭梵家里,他说的什么帮佣根本就是个不成立的借口,他们哪里是雇用关系?根本就是同居,而她,因为无处可去,下意识的默认了这种方式。

    再不愿承认,这也是事实。魏峥说沈祭梵睡不好,可抱着她的时候他总能很快入睡,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把她带回去。接着是一次又一次的情不自禁,让她逐渐沉沦,由抗拒到接受到喜欢。

    她记得钱丽以前总说不爱陈楠,只是喜欢罢了。可后来却爱得那么深,那么痛。钱丽说,有一种男人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上瘾,到你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因为那时候你已经无法自拔了。

    她只能庆幸,对沈祭梵,她还没有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上车的时候安以然安静的坐在车后座,肖鹰抬眼在后视镜里仔细的打量安以然。抛开女人对女人的成见,想用一种客观的态度审视。她是真的太想知道,这个女人身上,到底哪点让沈爷着迷?

    不大的瓜子脸,眼睛是亮点,这点肖鹰不可否认,脸色过于惨白,面无血色。身材勉强过得去,她不是男人,所以并不清楚男人的喜好,有些男人喜欢高挑美艳型的,或许有些男人就喜欢安以然这种小个子娇弱型呢,比如沈祭梵。

    打量了半天肖鹰依然无法得知真相,魏峥微微侧目几次,都看到肖鹰盯着上面发呆,微微叹口气。

    为情所困,大概就是这样吧,这次并没有出声,因为安姑娘在后面坐着。

    安以然抬眼看前面,不下心对上镜面的直直看她的肖鹰,当即勉强的笑了下,点头示好。肖鹰并没有任何反应,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把目光撇向窗外。

    安以然有些尴尬,顿了下,出声问:“沈爷没有大碍吧?”

    肖鹰在听到她这话时当即一声冷哼,魏峥侧目警告的横了她一眼,继而笑着回应:“没大碍了,爷的身体向来强过常人。安小姐,你用太担心。”

    肖鹰嘴角勾起嘲弄的笑容,她那样子跟死鱼差不多,哪像在担心?

    安以然淡淡的笑着,只要没事就好,不然她会愧疚死的。沈祭梵受伤,全是因为她,所以肖鹰对她的态度她很能理解。

    安以然一个人走进去,沈祭梵已经坐了起来,后面靠着厚厚的垫子,脸色很苍白,眼神有些倦怠,看她进来,目光直直看过去。

    安以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脸上是已经摆好了的笑容,坐在他床边,主动伸手拉着他的手:“沈祭梵,还能见到你,真好。”

    这是劫后余生庆幸,他安好,她才能放心。本来欠他挺多了,可千万不能欠他一条命啊。

    “你没事吧?”沈祭梵低低问了句,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漂出来的。

    安以然摇头,扬起大大的笑容,开心的说:“我没事碍,沈祭梵,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那天、你流了好血……”

    她的声音哽了下,眼里的笑意有些涩,微微低头,调整好了呼吸然后再抬起头来,脸上依然是灿烂的笑。

    “不过还好,你醒过来了,沈祭梵,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我们是不是都是有后福的人?”

    沈祭梵微微点头,见到她是安全的后就松懈了,低声说:“然然,帮我下,我想睡会儿。”

    “好好。”安以然把床降下来,然后轻轻取出后面的靠垫。沈祭梵再道:“你上来,躺在我身边。”

    安以然皱眉,轻轻的说着顾虑:“沈祭梵,可能不行碍,我身上都是细菌,我怕感染你。你就这样睡,我守在这里好不好?”

    沈祭梵大抵是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声音轻轻飘在喉咙,实在是感觉到疲累之极,就再度没了意识。

    安以然握着沈祭梵的手,一直守在床边。

    沈祭梵病情稳定后,一行人即刻回到国内,京城的医疗设施设备相对于在泰北的条件都要好上许多,这沈祭梵的康复又很大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