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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祭梵目光直直看着安以然,良久,重重吐了口浊气,伸手将安以然再度拉进怀里,低声问道:“乖宝,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嗯?”
“哪有发生什么事啊?没有,就是不想那么压力那么大,我每天总觉得有人盯着我一样。夫人在,我也不好窝在房间里画画。跟你母亲相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且,你知道的,我的英文并没有那么好,很多话并没有表达出我想说的意思,甚至让你母亲误会。沈祭梵,你能理解我吗?”安以然伸手去抓沈祭梵的袖口,脸轻轻贴在他胸口,声音有些软,像在乞求。
“你不愿意与她相处,那就是房间画画,这事我会跟她说,你不用觉得有压力,她也有她要做的事,所以你不用去附和她,明白吗?”沈祭梵低声道。
“沈祭梵……碍,算了,你怎么可能感同身受会理解我呢,你从来都是给别人压力,你哪里知道什么是压力啊。沈祭梵,我要回新华都,你送我去那边吧,或者,你觉得来去很麻烦,那,我自己打车过去……”安以然话没说完,沈祭梵就扯着她侧身拉开车门,把人给推了进去,再沉着脸绕过车前方进了驾驶座。
安以然转头看他,气恼的出声:“沈祭梵……”
“然然,你可以任性胡闹,但这次是自己选择过来的,我没有说任何话,你既然决定了,就需要为自己的话和选择负责。然然,你的话和决定反反复复多少次了,我不可以不追究,但是这一次,你既然是过来跟我结婚的,那我们就是把婚结了,结了婚后,你想这么折腾,都由你。”沈祭梵声音沉下去,半点不退让。
车子开了出去,安以然一直看着沈祭梵刚硬的侧脸,他一旦强势起来她是半点办法也没有。泄了气,低声说:“沈祭梵,你从来就这样,不为我想一想。”
“后悔了?”沈祭梵冷声反问,目光看着前方,稳稳的开着车。
安以然转向车窗外,头歪在一边,没出声了。有时候真觉得跟沈祭梵说话挺没劲,在他跟前,她就必须得伏低做小,他眼里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儿吧,所以她说的话,向来没什么用。他高兴了,听几句,不高兴了,懒得搭理。
伯爵夫人本以为今晚会闹点动静来,结果什么都没有,还带着人出去了。并不是她多么厌恶安以然,而是她觉得配自己儿子,就得是最优秀的女人,娅菲尔是她心中儿媳妇的不二人选。出身王室,首先地位上就能为儿子带来强大的推力。
亚赫家族二十年的家主竞选几年后又要开始了,她当然希望自己儿子能连任家主。如果娅菲尔公主能嫁进娅赫家,儿子的希望自然就更大,拥有一等公爵大人的身份,和王室的支持,亚赫家族谁能敌得过他?丈夫伯爵公大人一直在想翻盘,前一个二十年为角逐家主之位,铲除异己,没想到最后却被亲生儿子给算计,如今再一个二十年,还能有当初那次的那么容易对付?家主之位,他是势在必得。
西班牙如今依然还是君主立宪制的国家形态,作为内阁大臣的第一大家族娅赫家族的家主竞选,王室当然也有权利介入,这也是伯爵夫人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娅菲尔公主那么热切的原因。而对于儿子当初能脱颖而出成为娅赫家族之主的奇迹,伯爵夫人非常惊讶,她的打算,是在儿子四十岁时才助他争夺主位,而这一届的家主,无疑就是做足了准备的丈夫伯爵公大人所得。
然而,却令所有人都大感诧异,儿子的异军突起,成了一个奇迹。
前一次的竞选,多少人都认为是运气,伯爵公大人失策才令亲生儿子给夺了去,可下一次,竞争就不再是那么轻易了。
伯爵公失利,公爵上位,伯爵夫人在丈夫和儿子当中当然选择的是儿子,对于一个从未把她当妻子对待过的丈夫,这样的人,她凭什么倾尽所有去帮?
伯爵夫人是早就开始为儿子谋划下一任家主,所以才这么介意跟儿子关系过亲近的女人。娶进门的只能是娅菲尔,别的,养多少女人,她都可以接受。再有,孩子,她绝不允许有任何居心叵测的女人生下孩子,再一个二十年后跟儿子竞争家主之位。儿子二十岁能坐上家主之位,六十岁依旧可以再坐高位。
沈祭梵紧紧拽着安以然的手大步进了别墅,进门时候沈祭梵换了鞋,安以然站着不动,心里隐隐的有些怒气翻腾。沈祭梵侧目看她,“不换鞋?”
安以然上眼睑带着纤长的睫毛缓缓在下眼睑上扣了一下,目光转向别处不看他,没说话,跟没听到似地。沈祭梵同样冷着脸,垂眼看她,好一会儿出声道:“不换就不换。”拽着她手腕直接往楼上拉,有些用力,安以然被他拽得有些踉跄。他力气太大,她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吉拉雅拉在沈祭梵的车开进别墅时候就向伯爵夫人上报了,沈祭梵扯着安以然上楼的时候伯爵夫人正好从楼上下来。走了几步慢下来,淡淡的扫了眼安以然,看着楼下怒气升腾的儿子,堆起笑意,问:“怎么了?我听下人说你们两人挺高兴的,怎么回来就不高兴了?艾瑞斯,年轻女孩子玩心重,你也别这么着急就带安小姐回来,在外面多走走,看场电影,她平时也不怎么出门。”
沈祭梵回头看了眼还在闹别扭的小东西,出声道:“今天才不声不响的出过门,怎么就没出门了?大门开着,也没拦着她。”沈祭梵大力扯着安以然上楼,在伯爵夫人身前停下,再道:“您也早点休息,她的事您不用多操心。”
伯爵夫人对沈祭梵的态度很满意,安以然被沈祭梵这么说,心里很是不高兴,可在面对他母亲的时候却不得不扬起笑脸,打招呼:“夫人。”
伯爵夫人拍拍安以然肩膀,笑道:“艾瑞斯不会哄人,要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你也别生他的气,女孩子大方一点,多理解他些。”
“是,夫人。”安以然点头,勉强笑了笑,目光至始至终没看夫人一眼。
沈祭梵对母亲点点头,拉着安以然上楼了。伯爵夫人目光一直看着儿子伟岸的身影,如果有一个女人能让儿子高兴,能哄儿子开心,她当然是很愿意这样的女人留在儿子身边,毕竟她也希望自己儿子能高兴。可安以然这样的,看着老实,可脾气却大得很。她更希望儿子身边的女人能单纯一点,养女人不是养祖宗。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进了房间,把人推进去拉上门后转身进了书房。安以然转身看着合上的门,目光暗下来,开了灯,鞋子也不脱,直接把自己给摔他床上去了。她很清楚沈祭梵有洁癖,特别是床上,没洗澡是绝对不允许上床的。她现在既没洗澡,还没脱鞋。不过,还是特意注意了下,没让鞋面蹭上被子。
沈祭梵进了伯爵夫人的房间,直接开门见山就说:“我准备这个月底办婚礼,您如果有时间,就留下来喝杯酒再走。”
伯爵夫人被他两句话给炸晕了,月底办婚礼?他真要和那女人结婚?还有,什么叫有时间就留下来喝杯酒再走?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走了?
伯爵夫人被沈祭梵的两句话给噎得,一口气差点儿没顺利上来。还没顺气又听沈祭梵道:“飞机我已经准备好了,婚礼晚上就送您回国。”
“艾瑞斯,你是不是需要再好好考虑一下?她那么……安小姐不是不好,我也挺喜欢这个女孩子,可是,艾瑞斯,她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你很清楚,一旦你娶了她,她很有可能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还有,你怎么跟娅菲尔交代?王室一直在等你的决定,这么多年了,娅菲尔为你把最美好的青春都耽误了,你如今说娶别人就娶别人了?你不怕王室震怒吗?”伯爵夫人久久才沉重出声。
“艾瑞斯,我一直为你的理智和冷静而骄傲,这次的决定,你做得太轻率了。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做,会让皇家有多震怒,艾瑞斯,下一任家主之选就快到了……”
伯爵夫人语重心长的话被沈祭梵直接截下了,高扬的声音出声道:“很抱歉夫人,我是来通知您这件事,并不是请教您的意见,您如果不肯赏脸参加我的婚礼,我也可以提前安排飞机送您回国。”侧身欲出去,顿了顿,又转身看向母亲再道:“她最近心情不太好,请夫人您高抬贵手,不要针对她。她对夫人您来说,只能算个心智不全的小女孩,所以,犯不上您用那些手段去对付。她是小傻子,自己吃了亏也不会说出口,我不会去追究这些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我请您往后见她的时候,多想想儿子我,就当是看成儿子我一生钟爱的玩具。”
话落,微微欠身,出声道:“您早点休息,晚安。”
“艾瑞斯!”伯爵夫人被沈祭梵一顿抢白,脸色瞬间涨红,却又无话可辩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转身出门。他的地方,谁动了什么手脚,他会不知道?
沈祭梵出了伯爵夫人的房间,直接进了书房,关上门。魏峥几人都在线上,沈祭梵的婚礼,当然不能对外公开,除非他想在当天招来解决不完的麻烦。不会对外公开,还得要办得盛大。可要盛大,又得封闭所有消息,这似乎,有点困难。
商议的结果是三种选择,空中,海上,高山,要远离陆地只有这几个选择。高山划去了,沈祭梵对小东西的高原反应记忆太深刻,订婚在糊里糊涂的过程中,他可不想婚礼也在糊里糊涂中度过,所以就剩空中和海上。
沈祭梵倒是偏向海上,南太平洋很多半开发的不为人知的岛屿。控制一个岛比控制一座繁华的都市要简单得多,仪式在海上完成,宴客在岛上。
沈祭梵决定后就让魏峥几人开始做两手准备,离开电脑时问了句:“时间有没有问题?”一辈子一次的事,他也愿意为小东西花这个心思。
“没有问题。”魏峥大概过了一遍,点头,严肃的确认道。
沈祭梵点头,掐了视频,那边已经彩印了几张岛屿的图片出来,拿着图片看了眼,还过得去。沈祭梵对岛屿基本上无感,他自小就被扔去了无人岛,因为父亲伯爵公大人不愿给自己留下竞争对手,又狠不下心结束他的性命,所以将他遗弃在荒芜之地。沈祭梵倒没有顺着父亲所希望那样一无是处,而是收买了看管他的所有人,以至于荒芜的岛,就成了他避开残杀精心训练的地方,反而助了他。
二十岁离开无人岛之前,沈祭梵是游历了无人岛周围的大大小小的岛屿,比南太平洋岛群美丽的也不少,见过各种各样的植物,动物,甚至,他曾经在海上从鲨口逃生,跟鳄鱼决斗,与狮王大战,亏了统领自然界的动物之王,练就了各种搏击,进攻,与防守,招式自创却是最强悍有用的。
正因为看得多,所以无感。沈祭梵看着手上的图片,瞬间有些感慨,年少时候曾有一度是没想过他会有离开无人岛,更没想过这辈子会有什么作为,还会娶妻生子,人生变数真是大,离开无人岛后命运的齿轮瞬间改了方向,运行的轨迹就像突然改了道,载他转向了另一条航线。一晃数十年,忙着适应这个变化多端的世界,忙着应付和反击来自四面八方的危机,忙着扩大自己的能力。
这么多年都悄无声息的过来了,竟忘了驻足回头看看自己的曾经。
原来,他沈祭梵也是有曾经的人,只是,他的曾经,比起任何人来更不堪一提。
沈祭梵推门进去,安以然在床上翻滚,因为太舒服,所以睡着了。鞋子还没脱,脸深深的埋进了褥子里,手是下意识抓紧了被面,都是抓沈祭梵养成的习惯。
沈祭梵立在床前,目光看着睡熟的安以然,冷戾的气息渐渐柔和下来。这么多年的血雨腥风过来了,确实希望能有一处安宁的归宿。看见她,他的心就能平静,心底有一种浓浓的归属感,让他安心,感到踏实。可要问他喜欢她什么,他是真的一点也说不上来。沈祭梵向来喜静,可她要不闹腾他却不习惯,他向来反感麻烦,可她总是麻烦不断,她要安安分分了,他倒觉得少了什么。大概就是不知道喜欢她什么,所以才找不得替代的,而一直被她吃得死死的吧。
沈祭梵本来是深陷感慨中,目光却触及她穿着鞋的脚,愣了,怒气当即上脸,这小东西!沈祭梵坐上床,一把拧起小东西拖进怀里,拍着她的脸,低声喊:“然然,然然醒醒,也不盖被子就这么睡,不怕感冒了?”
拍着安以然的脸,把人摇醒,安以然睁开眼,看他,沈祭梵抱着人下床,坐进单人沙发,伸手把她的鞋子给脱了。他能不知道小东西这是在跟他宣战?
安以然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望着他,低声喊:“沈祭梵,你干什么去了?”
她以为他出去了,以为他又生气了,原来没走啊。看到他还在,又安心了。
沈祭梵埋头在她脸上亲了下,低声道:“怎么,怕我走了?”
安以然点头,低声说:“我今天让你很生气,我知道。可是,沈祭梵,我保证我没有胡闹,我们都这样了,难道我还能反悔吗?我也知道你对我很失望,你别生气好吗?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什么都不在乎,一会儿一个主意,我不是那样的。我也有好好考虑过,沈祭梵,你可不可以再对我好一点?”
沈祭梵轻轻摸着她的脸,低声问:“要我怎么对你好?你说,可以的我都答应。”
“我想回新华都住一段时间,可以吗?我可以多一点点自由吗?我不是说你限制我什么,我是说,我可以要求,你别在让人跟着我吗?”安以然小声的出声,不断的抬眼偷偷看着他的脸色,看他没生气才松口气。
“他们并没有影响你任何事,也有关系吗?”沈祭梵倒是对他派人跟着她的事直言不讳,这事,本来没什么好隐瞒的。以前没告诉她,只是觉得不值一提。
安以然听沈祭梵的话有些小不高兴,难道他认为让人跟踪她就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吗?他们?也就是不止一个了?安以然抿了下唇,望着他,低声说:“今天我去见孙烙了,你的人,让我觉得很尴尬。孙烙以为他们都是来监视我的,还带我神神秘秘躲了大半天。都后来他才告诉我是因为有人在跟踪我。他一说我就想到你了,沈祭梵,我没有犯错,没有做错什么,让人跟踪我,很不好。”
沈祭梵耐心解释道:“乖宝,这不是跟踪,是保护,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也不能时时刻刻带着你,我只能让人时刻跟着你,这让我才安心。”
“那你以为这样有用吗?”安以然反问,她就知道这话一问出来他就会翻脸,果然他脸色不好看了。微微沉着脸看她,安以然笑笑说:“你忘了我才不久才被人冤枉吗?如果,你的人有用,我还能被关那么久吗?没用的,只会让我很尴尬。”
沈祭梵面色微微沉了几分,眼神隐晦不明的看着她,并没出声解释。低声道:“好,我会看着办。”他一出声,安以然就伸手去碰他的脸,说:“沈祭梵,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你再也别派人跟着我了。”
“小东西。”沈祭梵但笑不语,这事他自有主张,轻轻捏了下她的脸。伸手拿着搁在一边的几张图片,给她看:“美吗,喜欢这里吗?”
安以然看着如同幻世一般的图片,眼前一亮,那么蓝的天,那么绿的树,那么宽的海,那么艳的花,每一种事物都充满着生机盎然,一张张画如同人间仙境。
“喜欢……”顿了下,忽然意识什么,目光从图片上移开,抬眼望着沈祭梵问:“我们是要去这里旅游吗?沈祭梵,你不用配合我,我没那么想出去,真的。”
沈祭梵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埋头在她额上亲了下,他到底是要给她个惊喜先瞒着还是现在告诉她?沈祭梵想了想,咬着她耳朵低声道:“乖宝,我们去这里度蜜月,好吗?这里没人能打扰到我们,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说好吗?”
安以然睁大着眼睛,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直到她都从他眼里看到她圆溜溜的眼珠子才出声问:“我们都还没有结婚呢,就想着度蜜月,会不会太早了呀?再说,这个,这个都没决定的,我觉得,说这个有点早了。”
“不早,快了。”沈祭梵有些欣慰的笑出声,目光微合,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埋头再吻了她的脸,道:“乖宝,不想早点嫁给我吗?”
安以然有些语塞,她本来过来就是答应结婚的,可是,他母亲那,他母亲无疑是不会答应的,他们难道真的要这样不管不顾就准备结婚了吗?抛开他的母亲,抛开他那个复杂得令人恐惧的大家族,他们这样就准备私定终身了?
以前,她是真的想过努力靠近他和他的家庭。可是她完全没想到,他的家族,会是那样的,那样的贵族,她根本就无法靠近。西班牙内阁大臣中最有权利的娅赫家族,她再是不了解某些国家的政治形态,对于西班牙的君主立宪制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君主守着内阁大臣约束,超过一定的权利就必须通过内阁一致决定后才能行使,无论对国民的政策,还是国与国的邦交,都必须经过经过内阁。
这在Z国古代来说,这就是亲王摄政王一样的权利,是真正的皇室贵族。
安以然从孙烙那回来就一直在想,她真的可以嫁给沈祭梵吗?沈祭梵在她眼里本来就是高不可攀的了,如今再得知他的身份,她还真厚得下脸皮嫁他吗?
一般的豪门家庭的生活就已经很令人唏嘘了,如今她在孤助无援的情况下坚持嫁给沈祭梵,嫁进那样的贵族里,那她将会陷入怎样的水深火热?
她总算明白沈祭梵为什么一开始就避免向她提他的家族,每每提到都是三言两语避过,因为他了解她,她如果知道这些,无疑会被吓退。就连他母亲来了京城都不告诉她,就是不愿意让她出现在他的家族面前。
好像,一切还没开始呢,她就已经开始害怕了。她从来都是胆小的,她怕死。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前,她也曾下过决心要为他闯一闯龙潭虎穴,再深的豪门,她也敢进去走一遭。可是,王室,贵族,她不敢。身为内阁,是有权决定人的生死的,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她还没活够。
“沈祭梵,现在结婚,会不会有点,不是时候?”安以然小声的反问。
搭下的睫毛将眼里的犹豫全全盖住,是有点怕,但不是后悔了,是,还没做好接受那样的事实。她一个命如草芥的丫头,又是为人不齿的私生女,本身还无一处可取的,伯爵夫人看得上她才怪,只是在汤里下药已经算客气了。
“然然,你想说什么?”沈祭梵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反问的声音冷了几分。
一听她这样不确定的话,他就猜到她心里又有什么想法了,沈祭梵怕的就是她这反反复复的性子,所以才那么急的想要结婚,那么急的想要孩子。把婚一结,把孩子一生,他才能彻底松口气。有了孩子就有牵盼,他没本事让她记挂着,她自己生的总该舍不得,那时候她在反复闹着出走,他手里捏着王牌也是不怕了。
“没有呢,那就,蜜月去这里吧,不过,至少也到明年呢,嗯,那先就这样吧。反正,我的意见也总是白说而已,你决定就好。”安以然勉强笑笑,回应说。
沈祭梵轻轻拍了下她的脸,点头,明年去?不,他这个月就去。
抱着安以然轻轻的摇晃着,低低说着岛上将有些什么东西和那些她从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玩意,沈祭梵毕竟在无人岛和周边的群岛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只要是提及海上和岛上的东西他都能信手拈来,因为太熟悉了。
安以然因为没见过,也没接触过,所以对他说那些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的语言少,描述一点不形象。安以然听得没趣,倒是把心思飞走了,神游太空呢,他还在不断的说着。本来嘛,她是一直在陆地上生活的,连海边都没去过,哪里能多形象的想象到他说的。沈祭梵大概也感觉到小东西的心不在焉,推推她的脸:“乖宝,想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沈祭梵对她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很不高兴,推推她的脸,又捏捏她的脸,低声而出:“好好听我说话,嗯?”
安以然忽然抬眼看她,出声道,“沈祭梵,公爵是你们王室最高的官了吧?”
沈祭梵忽然目光沉了下去,大掌轻轻卡在她脖子上,没出声,听着她后面的话:“沈祭梵,你是王室啊,我是草根呢。你的身份,为什么在最初要我当你小女友的时候不告诉我呢?要是早知道你是王室,呵呵,不对,王子呢,要早知道你的身份,我怎么可能会那么糊里糊涂就答应你了呢?”
轻轻往他怀里靠去,抓着他的袖口一松一紧的攥着,声音轻轻软软的,继续道:“要是早知道你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我也不会再继续靠近你,还任由我自己那么没用的喜欢你,沈祭梵,你说,该怎么办呢,我不想没有你啊,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可是,你觉得,我适合给你做妻子吗?”
“我怕我做不好,我在想,不如,我们一辈子这样好了。我没有任何压力,沈祭梵,我好怕呀,你说我这是不是婚前恐惧症?”安以然抬眼望着他,眼里一片水光潋滟,直直的望着他,眼里闪动的目光令人看着很是心疼。
沈祭梵轻轻抚摸着她的幼嫩的脸,眸光由最初的暗沉转为平静,等她终于说完,才缓缓出声:“都知道了?孙烙说的?”见她如实点头,沈祭梵才低声笑笑,怪不得她会突然说要搬走,原来是被吓到了。轻轻摸摸她的脸,低声而出:“所以,我一直不带你去西班牙那边,现在明白我的用意了?”
安以然依旧点头,沈祭梵无奈的笑笑,看着她,可现在她就算不想去,也不得不过去一次。这个消磨人精啊,他这辈子找到她,就是来还债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你不用怕,就当那些不存在,你要嫁的只是我,我曾经说过,我的任何事,我的族人都无权干涉。今后,我们的家,是在京城,不是西班牙,你跟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所以,还怕什么呢?”沈祭梵低声说道,再埋头轻轻吻了下她的脸,“我母亲喜欢不喜欢你,不重要,你讨得了她的欢心,讨得了全族人的欢心吗?既然,这是既定的事实,那就各不相干,相敬如宾,就可以了。我以前说过,你不用去努力做什么,因为不需要,明白吗?”
良久,安以然才微微点了头。沈祭梵埋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磨蹭了几下,底笑出声:“你这个小磨人精,有什么事,也开始不说了。无条件相信我,不是要你想什么憋着不说,你想什么都要告诉我,不要让我去猜。”
“我说了你还是不会听呀。”安以然小小声抗议,她都说了多少次,他还不是自动忽略了,沈祭梵垂眼看她,冷睨了她一眼,哼声至鼻间传出:“嗯?”
“别不承认,我说我想回新华都,你就是不肯答应,是我的错嘛?”安以然撇撇嘴哼哼道。
沈祭梵底笑出声,这记仇的小东西,没再跟她掰扯。兜着人进了浴室,抱她,那都成了习惯,只要她不是生理期,这就是每天的必修课。不管她乐意不乐意,他是必须要来一次的,沈祭梵那话说,不做一次,他睡不着觉。他要睡不着,安以然也会心疼呀,就给抱呗,除了他完事儿后依然呆在里面不出来,这个最近的养成的毛病外,她并不是那么排斥。
沈祭梵抱着大汗淋漓的人,轻轻给她顺着气,安以然推推他,低声说:“沈祭梵,你让他出来吧,别在里面了,我有点不舒服。”她这段时间是不可能怀孕的,他再努力,都没用。
“再过一阵习惯了就舒服了。”沈祭梵很坚持,安以然无奈,听听他说的话,强势得过分,像这样的时候,她怎么可能反抗得了他呀?
安以然有时候又确实是个挺执着的人,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准备回新华都了。
等了半天才打到车,结果,到了新华都时候才发现,原先自己放在包包里的钥匙不见了,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一一翻找,没有。
可怎么会没有呢?她走的时候分明记得把钥匙特意装在包里的,为了怕弄丢,而特地放在了红色的钱包里。可是找遍了就是没有,蹲在家门口苦思冥想良久,依然想不起来钥匙在哪里弄丢了。想到最后,她也不确定中间有没有突然抽疯把钥匙从里面拿出来放别地儿去了。
安以然那个气啊,拖着箱子大老远从别墅过来,难道她这是又要拖着箱子回去吗?有没有搞错?用力敲了下自己的头,她就没做对过一件事。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对门开了。“哐”一声大响,门大开,里面人扔了只大箱子出来,踢在门口,转身时候立在安以然面前。
安以然看见面前两只脚,缓缓往上看,一双纤细笔直的双腿,颇高的身量,再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安以然吸了口气,扶着墙站起来,笑道:“霍弋,你怎么会在这里?”问这话的时候眼神那个亮啊,她正准备去开房,把行李箱找个地儿寄存,因为她想着可能钥匙被她不小心搁在别墅里了,她这是要准备过去找呢。可这回过去,肯定不会带口大箱子过去呀,她又不傻。
“破产了,只能暂时在这小屋子里避难。”霍弋挑着眉眼,上下打量着安以然,“啧啧,气色不错啊,这么久没见,果然又漂亮了不少,那位爷倒是挺会养人的嘛。兔子,看在咱们当初的革命友谊,借点钱来花花呗。”
安以然话还没开口呢,就被霍弋给将了一军。一听他要钱,小脸子立马就垮了下来,脱口而出:“我没钱,我都没当老板了,你看我,还不是跟你一样住这样的房子。霍弋,你别找我借钱,我很穷的,你要借钱,找沈祭梵借去,他钱多。”
霍弋登时满脸黑线,不过立马又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牙笑起来,原来这丫头不是白兔而是白眼儿狼啊,到现在那位爷还没养家呢。说道:“齐风病了这大半年了,为了给他治病,我可是倾家荡产了都,可依旧没半点效果。听说你跟齐风也有点交情,他当初还请你喝过酒是吧。这么着吧,兔子,好歹我弟当初那十几杯酒也不能白请了,今儿就用你的名义帮我们向沈爷借个数儿出来,我们也不谋财害命,只是给齐风治病,等我生意松动了就还上,行不行?”
“我……”安以然微微眯合着眼珠子,仰着头打量霍弋,霍弋在她眼里就是个狐狸精变的,而且说话也从来没个准儿,哼哼声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齐风得了什么病能花那么多钱?你那么有钱,还能倾家荡产吗?别骗我了,我才不信。再说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沈祭梵也不一定会借钱你啊,如果你跟他借不到钱,我代你跟他借,同样也借不到。还有,霍弋,你不觉得对于很久没见面的朋友,一见面就开口说借钱,这样好吗?”
霍弋挑了条眉,“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先去喝一杯乐呵乐呵,之后再谈这事儿?”
安以然撑开了些眉,说:“没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霍弋,我把箱子放你屋里一下吧,我马上就回来。”
霍弋双手插腰,一扭腰一甩头,冷哼:“哟,这么说很久没见面的朋友,一见面就麻烦人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了?”
安以然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霍弋,你是男人碍,男人怎么能你这么自私?”
“行,我答应帮你放那口破箱子,不过,你跟我去见见齐风,怎么样?”霍弋风姿绰约的撩了下头发道。
安以然吸了口气,死狐狸精,一点也不肯吃亏:“好啊,那你先帮我拖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