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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重返大理皇宫
蒙灵云沿着大道追赶,转过一个山岗看见段誉等人的马匹停在西首的柳树丛旁,心里终于塌实下来“好在赶上了!”
他看在树林小道露出一角黄墙,奔到近处,见那黄墙原来是所寺观,匾额上写着“玉虚观”三字。转眼间黑玫瑰奔到观前,正巧段誉正一脸焦急的挽着一个容貌秀丽的道姑走出观来。
段誉瞧见蒙灵云立时转忧为喜,奔上前来“二哥,你没事吧,那俩个恶人呢?”
蒙灵云下得马来,道:“无事,他们已经被我打跑了。”
段誉又道:“二哥安然无恙,好极,我还担心二哥寡不敌众,准备请我妈妈前去援手呢!”
不等段誉介绍,蒙灵云已经猜出面前这位道姑自然便是段誉的母亲,所以先行行礼道:“灵云见过伯母,安好。”
那道姑手持拂尘,微笑道:“你既是誉儿结义兄弟,那就是一家人,无须多礼,我已经出嫁为尼,称呼我玉虚散人就好。”
“是,玉虚道人安好。”蒙灵云改了称呼,又作了一揖。
木婉清看着爱马黑玫瑰,想起蒙灵云对自己也曾多次相救,刚才形势危急,自己却只顾着段誉一人安危,心有愧疚,本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默默的站在段誉身后。
朱丹臣自知武功不济,若不是蒙灵云出手相救,恐怕难有命在。先前情况紧急,才匆匆告别,未曾拜谢,此时危机已去,于是躬身向蒙凌云拜倒,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丹臣今日险些性命难保,多蒙蒙公子相救,感激不尽。”
蒙灵云连忙将他扶住,道:“朱四哥,文武双全,灵云实在不敢受此一拜,快快请起。”
朱丹臣还想强拜下去,谁知蒙灵云轻轻一扶,顿时便将他扶起,连发力的时间都没给他留下,心中更加佩服蒙灵云内力了得,只得拱了拱手已示敬意,最后才向玉虚道人躬身道:“四大恶人武功深不可测,微臣听得消息,他四人齐来大理恐怕是要对我段氏王室不利,请王请玉虚散人还是到王府中暂避一时,待料理了这四个恶人之后再做打算。”
虚散人脸色微变,愠道:“我还到王府中去干什么?四大恶人齐来,我敌不过,死了也就是了。”
朱丹臣不敢再说,向段誉连使眼色,要他出言相求。段誉会意,拉住玉虚散人拂尘,撒娇道:“妈,这四个恶人委实凶恶得紧,你既不愿回家,我陪你去伯父那里。”
玉虚散人摇头道:“我不去。”眼圈一红,似乎便要掉下泪来。
段誉道:“好,你不去,我就在这儿陪你。”转头向朱丹臣道:“朱四哥,烦你去禀报我伯父和爹爹,说我母子俩在这儿合力抵挡四大恶人。”
玉虚散人笑了出来,道:“亏你不怕羞,你有什么本事,跟我合力抵挡四大恶人?”蒙灵云瞧她虽给儿子引得笑了出来,但先前存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还是流下脸颊,她背转了身,举袖抹拭眼泪。
几人说话之间,忽听得柳林外马蹄声响,远处有人呼叫:“四弟,公子爷无恙么?”
朱丹臣叫道:“公子爷在这儿,平安大吉。”
片刻之间,三乘马驰到观前停住,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三人下马走近,拜倒在地,向玉虚散人行礼。
蒙灵云见这四人全是武官打扮,并且武功个个不弱,见了这道姑竟然也恭恭敬敬,想必那段玉在这大理国中必是皇亲国戚,位高权重之人。
木婉清自幼在山野之中长大,见这些人礼数罗嗦,颇感厌烦,心想:“这几个人武功都很高明,却怎地见人便拜?”
玉虚散人见这三人情状狼狈,傅思归脸上受了兵刃之伤,半张脸裹在白布之中,古笃诚身上血迹斑斑,褚万里那根长长的铁杆子只剩下了半截,忙问:“怎么?敌人很强么?思归的伤怎样?”
傅思归听她问起,又勾起了满腔怒火,大声道:“思归学艺不精,惭愧得紧,倒劳王妃挂怀了。”
玉虚散人幽幽的道:“你还叫我什么王妃?你记心须得好一点才是。”
傅思归低下了头,说道:“是!请王妃恕罪。”他说的仍是‘王妃’,当是以往叫得惯了,不易改口。
听俩人这样一问一答,蒙灵云顿时释然,走到段誉身边细声问道:“贤弟,你可别再瞒着二哥了,你是大理段氏子弟是也不是?”
段誉没弄清蒙灵云所说的“大理段氏子弟”是何意思,道:“二哥,小弟姓段,自然是段氏子弟啊。”
蒙灵云伸出一指,道:“我是说会‘一阳指’的大理段氏,你会吧?”
“原来二哥是说这个,我爹爹和伯父到是懂这‘一阳指’的功夫,小我就半点不知,半点不会了。”
“那你爹爹和伯父又是大理国什么人呢?难道是?”蒙灵云说到这,迎面驰来一小队骑兵。褚万里快步抢在头里,向那队长说了几句话。那队长一声号令,众骑兵一齐跃下马背,拜伏在地。
段誉挥了挥手,笑道:“不必多礼。”
蒙灵云会心一笑,心想:“原来三弟弟真是大理国王子,难怪气质不凡。”
那队长下令让出三匹马来,给褚万里等乘坐,自己率领骑兵,当先开路。铁蹄铮铮,向大道上驰去。
这声势却将那木婉清下了一跳,料知段誉必非常人,忽生忧虑:“我还道他只是个落魄江湖的书生,因此上要嫁便嫁。瞧这小子的排场不小,倘若他是什么皇亲国戚,或是朝中大官,说不定瞧我不起这山野女子。师父言道,男人越富贵,越没良心,娶妻子要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哼哼,他好好娶我便罢,倘若三心两意,推三阻四,我不砍他几剑才怪。我才不理他是多大的来头呢?”一想到这事,心里再也藏不住,纵马驰到段誉身边,问道:“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咱们在山顶上说过的话,算数不算?”
段誉见马前马后都是人,她忽然直截了当的问起婚姻大事,不禁止颇为尴尬,笑到:“到了大理城内,我慢慢跟你说。”
木婉清道:“你若是负负心我我”说了两个“我”字,终于说不下去了。
段誉见她胀红了粉脸,眼中泪水盈盈,更增娇艳,心中爱念大盛,低声道:“我是求之不得,你放心,我妈妈也很喜欢你呢。”
木婉清破涕为笑,低声道:“你妈妈喜不喜欢我,我又理她作甚?”言下之意自是说“只要你喜欢我,那就成了。”
段誉心中一荡,眼光转处,只见母亲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两人,不由得大窘。
傍晚时分,离大理城沿有二三十里,迎面尘头大起,成千名骑兵列队驰来,两面杏黄旗迎风招展,一面旗上乡着“镇南”两个红字,另一面旗上乡着“保国”两个黑字。
蒙灵云初到大理,不知大理国情,可看那旗号便知来人必是王爷之类的皇家重臣。
段誉叫道:“妈,爹爹亲自迎接你来啦。”
朱丹臣等一干人一齐下马,让在道旁。段誉纵马上前,蒙灵云下马而立,远远便看到一个紫色锦袍的男子骑着一匹大白马迎面奔来,喝道:“誉儿,你当真胡闹之极,累得高叔叔身受重伤,瞧我不打断你的两腿。”
那紫袍人一张国字脸,神态威猛,浓眉大眼,肃然有王者之相,见到儿子无恙归来,三分怒色之外,倒有七分喜欢。蒙灵云心道:“这王爷的容貌果然英武,三弟面容秀气,倒像他母亲。”
段誉纵马上前,笑道:“爹爹,你老人家身子安好。”
那紫袍人佯怒道:“好什么?总算没给你气死。”
段誉笑道:“这趟若不是儿子出去,也接不到娘回来。儿子所立的这场马功劳,着实了不起。咱们就将功折罪,爹,你别生气吧。”
紫袍子人哼了一声,道:“就算我不揍你,你伯父也饶你不过。”双腿一挟,白马行走如飞,向玉虚散人奔去。
蒙灵云随朱丹臣几人同行而前,那木婉清一名女子杂在他们中间,显得很是孤单。见那队骑兵身披锦衣,甲胄鲜明,兵器擦得闪闪生光,前面二十人手执仪仗,一面朱漆片上写着“大理镇南王段”六字,另一面虎头牌上写着“保国大将军段”六字。她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儿,见了这等威仪排场,心下也不禁肃然,紧紧追到段誉身边,小声问道:“喂,这镇南王,保国大将军,就是你爹爹吗?”
段誉笑着点头,低声道:“那就是你公公了。”
木婉清勒马呆立,霎时间心中一片茫然。她呆了半晌,纵马又向段誉身边驰去。大道上前后左右都是人,她心中突然只觉说不出的孤寂,须得靠近段誉,才稍觉平安。
蒙灵云在北沙就见惯了金戈铁马,大理国的滇马并不如女真族中的北马高大,一队队骑兵华丽十足,却有失威猛。
随后段誉向镇南王介绍蒙灵云和木婉清俩人,一行人进了大理城南门。
大理城内人烟稠密,大街上青石平铺,市肆繁华,处处灯火阑珊。过得几条街道,眼前笔直一条大石路,大路尽头耸立着无数黄瓦宫殿,夕阳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辉煌,令人目为之眩。一行人来到一座牌坊之前,一齐下马。
蒙灵云见牌坊上写着四个大金字:“圣道广慈”心想:“这定是大理国的皇宫了。听闻大理国于五代后晋天福二年建国,比之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还早了廿三年,不知这当朝的大理国皇帝是何等模样。”
进了皇宫,蒙灵云等人立时被那大理国皇帝安排到镇南王府见驾,蒙灵云不明所以,那段誉却是拍手笑道:“妙极,妙极!”
玉虚散人横他一眼,嗔道:“妙什么?我在皇宫中等候娘娘便是。”
那通报的太监又道:“娘娘吩咐,务请王妃即时朝见,娘娘有要紧事和王妃商量。”
玉虚散人低声道:“有什么要紧事了?诡计多端。”
段誉知道这是皇后故意安排,料到他母亲不肯回自己王府,是以先到镇南王府中去相候,实是撮合他父母和好的一番美意,心下甚喜。一行人出牌坊后上马,折而向东,行了约莫两里路,来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门前两面大旗,旗上分别绣的是“镇南”、“保国”两字,府额上写的是“镇南王府”
蒙灵云总算是松了口气“三弟总算是回到家里了,说不定自己也要小住几日,这样也好,有机会指点下三弟我逍遥派武功,若将来他再偷跑出去,也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