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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爷爷那时候心疼的对她说,“傻囡囡,不就是一个男人,这年头两条腿的男人还少吗?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咱老蒋家的人哪能这么脆弱,在哪儿跌倒的,就要在哪儿爬起来。你放心,这次爷爷给你做主找个好男人,比那什么叶怀德好上一千倍。”
再后来,老爷子经常在她面前提起一个名字顾奕阳。
“顾家那小子我瞧着还不错,顾老头就这么一个孙子,你要嫁过去,那老头得把你往心坎里疼,谁还不得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再说了,有爷爷在,那小子如果敢欺负你,爷爷把他命根子都割了。怎么样?哪天安排正是见个面?”
其实她和顾奕阳早就认识了,他们的圈子也就那么大,二哥蒋靖轩跟顾奕阳玩得不错,而蒋歆瑶打小就是两个哥哥的跟屁虫,他们的朋友她全见过。
这事老爷子在她面前提过一次之后,两家人开始可以的戳和他们。大伯总在她面前说‘顾家这小子不错,一表人才’,二哥总在她面前夸‘奕阳这小子有出息,这么年轻就整出个公司,还弄得像模像样的,跟着他以后没苦吃’。然后顾夫人三天两头开始串门,总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儿子。
最后,她和顾奕阳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把证领了,婚事给办了。
两家人那个开心,蒋老爷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结婚三年,他们两个相处得还算和平。他从不过问她的事,她也从不干涉他的私生活。两人活在同一屋檐下,却有两种生活方式。
顾奕阳有时候会说,“蒋歆瑶,如果不是我娶了你,这辈子你还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蒋家的门槛儿高,各方面能配得上你的也就我了。”
他说的很对,他是爷爷最中意的人选,如论家世背景都跟她门当户对。
当年家里人知道她跟叶怀德在一起,没少阻止。可是她犟得很,非要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老爷子说什么她都不听。老爷子稍微狠一点,她就以死相逼。最后,老爷子颇为无奈的点头同意。
只可惜她爱错了人。
和叶怀德结束以后,爷爷并没有骂她,反倒心疼她,安慰她,“我的小囡囡总要慢慢学着长大,有些人他并不值得你这般付出,还有记着,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爷爷更爱你疼你。”
经历了那些事后,蒋歆瑶的确明白了很多事,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天长地久,她再也不会相信了。只有家人才会无条件的疼惜你,爱护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情。想着想着,她忽然有些想家,想爷爷,想大伯,想大伯母,想两个哥哥。
结婚以后她回家的次数少了,因为顾奕阳总是很忙,她不能一个人回去,不能让他们担心。
顾奕阳总说她被保护得太好,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至少她学会了疼惜家人。
一整夜都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蒋歆瑶彻夜未眠。也只有这种失眠的夜晚,她才知道顾奕阳彻夜未归。
顾老爷子七十大寿果然办得低调,老爷子说了,人越老越不爱热闹,只希望一家人坐下来安安静静吃个团圆饭。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人到得很齐,可没人有胆量缺席。
说起顾家,那可是京城家喻户晓的高干家庭。顾老爷子是近年才退下来的中央军委委员,军区总司令员。老爷子膝下有二子一女,大儿子顾怀山如今已经空军上将,二女儿顾怀玲是空政文工团团长,小儿子顾怀河则是陆军上将。
说起这三个孩子,老爷子最得意的就是小儿子,不仅因为小儿子有出息,更因为顾怀河给顾家添了个孙子,那可是老爷子的独孙。顾怀山第一胎生了个女儿,老爷子当时就不高兴了,老人家可是封建得很,一心想抱孙子。接着二女儿也生了个女儿,老爷子脸更黑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顾怀河身上,方柔也真够争气的,一生生了顾奕阳,这下老爷子黑了两年的脸终于有了笑容。方柔一下子成了顾家的大功臣,老爷子大笔一挥,给她封了个厚厚的红包。
顾怀山看到老三一家如此得宠,心里多少有些羡慕,和媳妇再接再厉,结果二胎又生了个女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老爷子将这个独孙宠上天。
顾奕阳可是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以老爷子为首,谁敢不惯着他。从小到大,他要什么有什么,大院里谁见了他不得恭恭敬敬的喊声小皇帝。说到顾奕阳,那简直就是个祸害,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极品。上房揭瓦,下海摸鱼,聚众斗殴,放火打架,什么事没干过。可谁敢说他一句不是?老爷子后头用鞭子伺候。
起初方柔特担心,害怕儿子就这样被老爷子给宠坏了,可是随着顾奕阳渐渐长大,这孩子似乎也开始懂事了,如今也算是把自己的事业发展得很好,公司办得越来越大,效益也越来越好,最重要的是娶了个好媳妇,方柔总算是欣慰了。
一大早她就开始忙活,为了就是今晚这顿团圆饭。
自从顾奕阳结婚搬出去,这孩子便很少回来,每次喊他回来吃饭,这家伙总以工作为由拒绝。很多次她想看看儿子,还得亲自跑去公司找他。她倒是无所谓,一个女人家,没事就去公司看看儿子。可老爷子就惨了,前些年因为奕阳办公司的事闹过,老人家的想法很简单,从小就打算把这独孙培养成军人来着,可这小子向来叛逆,出国留学,读商校,学经管,回国后又自己开办了公司,样样跟老爷子对着干。老人家不高兴,可又能怪谁,怪自己,打小把他给惯坏了。退下来以后,他整天都无所事事,想看孙子,又拉不下脸去公司找他。成天在家里念叨方柔,让她把人给揪回来。
“方柔啊,奕阳和歆瑶的卧室打扫好了吗?”
这一天,老爷子已经唠叨好几遍了。
小孙女顾梓珊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闷哼道,“爷爷就是偏心,心里就只有哥哥和嫂子。”
钱艳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笑着说道,“你哥哥和你嫂子难得回家来,你爷爷能不高兴吗?赶明儿你嫁出去了,偶尔回来你爷爷也会这般高兴的。”
“我才不要嫁出去呢,我一辈子都要待在妈妈身边。”顾梓珊撒娇的说着,偎在了钱艳怀里。
老爷子忍不住皱眉,道,“小家子气,等你嫂子回来,你好好学着点。”
“哼,爷爷就是偏心。嫂子做什么都是好的,您那么疼她,也不见她常常回来看您呀。”
说曹操曹操到,蒋歆瑶挽着顾奕阳走进别墅,正巧听到这句。
“顾梓珊,皮痒了是吧?我不在家就说我坏话。”顾奕阳状似开玩笑的说,脸上的表情却不太好。
顾梓珊从沙发上跳起来,一下子跑进了顾奕阳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撒娇,“哥,你总算回来了,爷爷和婶婶都快望眼欲穿了。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了欧洲,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呀?”
顾奕阳一把将她推开,笑着打趣,“背后说我坏话,还想要礼物,你当你哥是傻子?”
顾梓珊嘟了嘟嘴,愤愤的说道,“真小气,我不就是这么一说吗!你还真记仇了,以前的哥哥可美那么小气。”
顾奕阳懒得理她,把手中的礼盒拿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虽然还没看到是什么礼物,可嘴已经要咧歪了,在他看来,只要是宝贝孙子送得礼物,不管是什么,他都喜欢。可嘴上还是仍不住抱怨,“都说了这次谁也不准浪费,就一家人吃个饭,还送什么礼物。”
“爷爷,这礼物不贵,我知道爷爷向来喜欢书法,就跟歆瑶去古物斋给您选了一套文房四宝。”
“你们两个有心了。”老爷子笑得那个灿烂,“对了,古物斋是我一个旧友开的,说起来好多年都没见了,哪天得聚聚了。”
“是啊,邓爷爷也说想您了。”蒋歆瑶走到老爷子身边,异常贴心的说道,“爷爷,等哪天周末我陪您出去转转,也陪您会会老朋友。”
“好啊,我真打算出去走走呢,每天待在家里闷都闷死了,早知道就晚点退下来了。”老爷子开心的说着,拍着蒋歆瑶的肩膀道,“还是歆瑶体贴,知道我一个人在家里很闷。改天我还想去你跟奕阳的别墅里住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