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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狗乱吠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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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天歌的脸刷地一下黑了。

    “总是听平阳王说起夫人,可见感情之深,既然夫人来到京都,不知可有我效劳之处?”墨离笑笑说道。

    “那敢情好。”司徒景眸光一亮,“有安王相助,何愁找不到我家小夫人。”

    “不知平阳王可否告知贵夫人名姓,也好多个找寻的条件。”

    “名字?”司徒景怔了怔,脸上忽现几分不自然,“咳,这个……”

    “平阳王若是不方便说也无妨。”墨离不在意地说道。

    宁天歌蓦地笑了笑,“以微臣看,王爷并非不方便说,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夫人叫什么名字吧?”

    司徒景玉面微红,竟因她的话而一时语滞。

    “莫不是王爷口中所说的夫人还未被王爷娶进门?”宁天歌轻呼一声,再接再厉,“王爷可否说说您是怎样认识您那位夫人的?”

    “小爷的事情也是你能过问的吗?”司徒景有些恼羞成怒,转身拂袖上车,“不跟你这迂腐酸儒一般见识。”

    宁天歌强压住快要上翘的嘴角,“惶恐”地连连告罪,“哎呀呀,王爷,是小官失礼了,您莫怪罪。”

    墨离回头望着她,唇边是惯有的似笑非笑,她心里猛地打了个激灵,暗呼糟糕,光顾着打击司徒景,把最狡猾的狐狸给忘了。

    墨离却象是什么都没有觉察到,轻轻地笑了笑,“宁主簿,我便不送你了,你且自行回府吧。”

    “殿下慢走,王爷慢走。”宁天歌连忙拱手相送,笑得十分恭顺,心里却有些发毛,总觉得墨离刚才那一眼似乎别有深意。

    待马车行远,她踱到刚才药丸被击碎的地方,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一枚小小的玉珠,看着有些眼熟,再仔细一想,她不由微微笑起。

    这不正是墨离腰间玉佩的缨穗上缀着的玉珠么,她之前并没有看错,他确实出了手,而不是坐视不理。

    后面两天,宁天歌的日子就好过了些,司徒景一心想要找到他的小夫人,墨离也陪着他一块儿找,她借口身子不适,墨离好歹有点良心,没有让她继续跟着,只安排她在王府里整理一些资料,总算得了清静。

    这日傍晚,墨离与司徒景还没有回来,她正低头迈过安王府门槛准备回府,迎面却咻地一声撞来一个“弹丸”,差点将她撞翻在地。

    两边侍卫轰然上前将那只“弹丸”拖开,她“惊魂未定”地扶着门边,便听得那“弹丸”大声呵斥,“放开本公主,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将本公主拦在外面!”

    “晗月公主请息怒,我等只是听命行事,况且谁都没有随意出入王府的特权,公主来过多次,这道理应该是早就明白的。”门口的侍卫丝毫不给那“弹丸”面子,回答得不留情面。

    宁天歌斜倚着身子,万分“虚弱”地望着那名公主,有些好笑,只见她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容貌气质本应是上等,却因为这气急败坏的模样而大打了折扣。

    只是她的公主封号,还有这身上不同于东陵衣着的装扮……

    宁天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她。

    那晗月公主本欲趁众侍卫不备冲进王府,此次突袭不成,便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恰好出现在门口又恰好挡住她去路的宁天歌身上。

    “你,对,说的就是你!”她细白的手冲着宁天歌一指,“若不是你这病秧子挡着本公主,本公主早就进去了,还至于被人挡在外面么!”

    宁天歌眸色倏然变冷,她以为安王府的大门是这么好闯的么,安王府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么,而她宁天歌,又是这么好惹的么?

    “请公主注意言辞!”为首的侍卫沉了声音,“这位是皇上钦点的宁主簿,刚才本是公主硬闯,又怎能怪罪到宁主簿身上。”

    “切,不过是主簿而已,也值当你拿出来说道?”晗月公主嗤笑了一声,“看他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还想给安王当主簿,真是笑话。”

    “公主若再出言不逊,莫怪我等赶人了。”那侍卫连脸都沉了下来,众侍卫上前紧了一步,逼得她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反了你们!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敢赶本公主!”晗月公主气得面色铁青,高傲地站在那里叫道,“叫墨离出来,本公主倒要问问他是怎么管教下人的。”

    话说得越来越难听,侍卫们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谁也不愿意再跟她多说一句,但终究也无人敢真正将她驱赶,毕竟对方公主的身份在那儿,谁敢!

    “别说殿下不在府中,便是在,也不会出来听一只逮谁咬谁的。”一直在门后静立的宁天歌冷笑着缓步走了出来,“晗月公主是吧,听说西宛君主英明神武治下严明,极有大国风范,难道西宛国的公主却是这样的素质么?”

    “你说谁是母狗,谁乱吠吠?”晗月大怒,“一介小吏也敢对本公主指手划脚说三道四,还敢对本公主出言不逊,本公主看你是不想活了。”

    “本人想不想活,公主说了不算。”宁天歌唇角划过一丝讽意,负手立于阶上,淡声说道,“我只知道,公主脚下踩着的是东陵国土,口中辱骂的是东陵朝官与亲王部属,我等有礼相待,那是敬公主是客,若公主再胡搅蛮缠,便休怪我等不将公主当客人对待了。”

    “你!”晗月脸色极为难看,羞恼之下朝身后重重挥了下手,“朱秀,替本公主教训教训他,让他趴在地上给本公主磕三个响头赔罪!”

    “是!”在晗月身后身材高大的婢女早已忿忿难耐,当下捋着袖子走上前来,将宁天歌上下打量了好几遍,露出轻蔑的笑。

    那些侍卫见此立即就要拔剑围过来,宁天歌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婢子,同样轻蔑一笑,手掌一竖,发出一个制止的动作。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众侍卫却象是得了军令般立刻顿住,明明是那么单薄的一个背影,此时竟似有着慑人的气势,令人不自觉地去服从。

    那婢女脸上的笑容更大,“真是一群孬种,哈哈啊”

    还未等她笑个痛快,便听得那笑声嘎然变成一声惨叫,她一手紧捂着嘴巴,两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地上

    青石板地面上,赫然躺着两颗断裂的门牙,牙根还带着粘稠的血,而她捂嘴的指缝处,还有鲜血缓缓渗出。

    “我的牙……”她又惊又怒地瞪着宁天歌与众侍卫,“是谁,是谁干的,站出来!”

    晗月亦是满脸震惊,她就站在旁边,没有看到任何人出手,朱秀的牙突然就没了。

    而宁天歌身后的众侍卫亦很是不解,警惕地抬头巡视着屋顶,怀疑有人在上面扔了石子,否则那婢女的牙怎么没了?宁主簿根本就没有动,就算动了也没有取人门牙的能耐,肯定是另有他人。

    那婢女缺了门牙满嘴漏风,宁天歌嫌恶地皱了皱眉头,“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恕,不必我等亲自动手,就已经有人替我们解决,由此可见你有多招人烦。”

    “公主,他们竟敢动您的人,不能放过他们!”朱秀眼神凶狠,嘴角却下耷着几乎要哭出来,别的地方受伤还好说,这门牙没了,她以后可就更没人要了。

    晗月心里不比她好过,虽说在东陵非比西宛,但毕竟东陵皇帝一直对她相当客气,她在这里除了见墨离不太如意之外,其他可谓要什么有什么,也从未有人敢对她不敬,今日非但没有见到墨离,还吃了这样一个大亏,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立足。

    太阳西沉,冬日的风有着刺骨的冷冽,宁天歌袍裾翻飞,身姿笔直,嘴角噙着一丝讽刺意味,与晗月在石阶上相视而立,气氛一度陷入沉默。

    晗月暗暗捏紧了拳头,除了她同父异母的皇兄,也就是西宛现任君主简晏,她很少忌惮过什么人,然而现在,面对宁天歌,她却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一个外表孱弱脸色苍白的男子,沉静冷淡,看似构不成任何威胁,在刚刚还被她蔑视污辱过,可如今,对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无形的威慑力,竟让她再不敢存有丝毫轻视。

    她知道,今日她是输定了。

    连担任护卫职责身手还算不错的朱秀都被人无声无息地打落了门牙,她这个根本不懂武功的人又能将对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