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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不来坏的来,善宝万万想不到李青昭真的去找了文婉仪,这世上多了个痴情女,她暗自感慨,但不信文婉仪会配合李青昭佯装绑架,多半已经假戏真做,这可真是麻烦大了。
身边也无可商量的人,遂把信给父亲看了,寥寥数语,意思明白,言辞嚣张,善喜将带着浓艳脂粉味的洒金笺随意丢在饭桌上,很是奇怪:“青丫头好端端的怎么给文小姐绑了?”
善宝不得不说明这是自己的主意,也说明这是为了寻找萧乙。
赫氏拿着筷子的手指着她:“馊主意。”随即气得将筷子啪嗒撂在桌子上,饭也不吃了。
善喜袒护女儿,劝着妻子:“我觉着是好主意。”
赫氏盯着婆子喂蕴宝吃饭,想是天热的缘故,小女娃最近吃饭很是费尽,这让赫氏颇为担心,终究是人家的孩子,怕一个不周到让蕴宝病了瘦了,秋煜面前不好交代,头也不回对丈夫道:“你倒说说看。”
善喜怡然的抿了口酒,慢悠悠将酒盅放下,又夹了口菜吃了,还拿过身边丫头托盘中的手巾擦了擦嘴角,方慢条斯理的分析给妻子听:“文婉仪想抓青丫头不难,雷公镇总共巴掌大的地方,互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更何况文婉仪掌控着偌大的木帮,随便叫两个帮伙趁青丫头上街就可以将她抓了,所以她不会轻易加害青丫头。”
赫氏垂头想了想,是这么回事,但不明白的是:“既如此那个文小姐还抓青丫头作何?”
善喜临危不乱的继续吃酒:“好歹算个筹码,就像赌徒,手里有一文钱也是按耐不住的想往赌坊跑。”
赫氏如释重负的手抚心口:“这下我放心了。”抓起筷子继续吃饭。
善喜话锋却一转:“也不能不防文婉仪铤而走险。”
赫氏刚夹起一棵菜叶,听他一说又放了回去,叹气道:“你一会子这样一会子那样,我这心一会子高高悬起一会子噗通落下,你存心让我着急。”
善喜好脾气的呵呵一笑,继续吃酒吃菜,然后摆摆手:“你啊只管哄好燃儿和宝儿,青丫头的事你甭管了,有我和宝儿呢。”
前一个宝儿是蕴宝,后一个宝儿是善宝,这个谁都能听明白,但蕴宝人小好奇多,瞅着善喜眨着乌溜溜的大眼问:“祖父你要宝儿作何呀?”
奶声奶气的,善喜闻之笑弯了眼睛,斟酌下道:“祖父要宝儿好好吃饭,可以不可以呢?”
蕴宝很喜欢这个慈眉善目的祖父,认真的点头道:“好。”
善喜忍不住欠起身子去捏了捏蕴宝的胖脸,憧憬着善宝生下亲孙子后,自己不知该多高兴呢,侧头看看女儿,见女儿愁眉不展,他道:“吃饭,之后我们再商量救青丫头的事。”
赫氏犯愁道:“这饭还吃得下么,青丫头一旦有个差池,我们怎么对得起她爹娘呢。”
当初李青昭的父母相继过世,他爹临终前把女儿托付给了善喜,虽然李青昭不机灵又好吃还贪睡,但善喜赫氏夫妇仍旧非常疼爱她,这不仅仅是远房亲戚间那可怜兮兮的一点点血缘,这是故人的托付,但凡信守承诺之人都会尊重这托付,赫氏虽然平素厉害些,却丝毫不耽误她对李青昭的疼爱,怕只怕文婉仪对李青昭下毒手,自己百年后无颜见李青昭地下的父母,是以她担惊受怕。
善宝安慰母亲道:“您且放心吧,我没死,文婉仪不会失去表姐这个筹码的。”
一句话说得赫氏心惊肉跳,突然朝着地面呸呸几口,以示赶走不好的东西,气道:“浑说一气。”
赫氏贵为镇西王后代,并以此自勉,无论顺境逆境,从未改的是她大家闺秀的风范,这样朝地上佯装吐痰的举动她可真是少之又少的,善宝晓得母亲是担心自己,唯有嘻嘻笑着来讨好母亲。
赫氏眼睛不自觉的瞄向女儿腹部,转头叹口气:“若是公略那孩子在,我倒还不担心什么,有他在我感觉天塌了他能撑住。”
何止是她有这个想法,善宝亦然,祖公略在,她不怕天塌地陷,而今忙胡乱往嘴里扒拉着饭用以掩盖自己的不良情绪。
哪壶不开提哪壶,善喜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公略是皇上,管着天下,操心着天下苍生,咱们这点小事用不着他费神。”
善宝晓得父亲担心她,装着不以为意的笑道:“公略快回来了。”
赫氏满面惊喜:“真的?你怎么知道?”
善宝:“我做梦。”
赫氏顿时陷入新一轮的惆怅中。
一顿饭善宝吃的若然无味,既然文婉仪真的抓了李青昭,她就将计就计,派出人去,把文婉仪抓了李青昭的事迅速散播,不出三日,雷公镇大街小巷妇孺皆知了。
这三天文婉仪等的有些不耐烦,三天前李青昭大大方方的来找她,说给她十两银子麻烦她将自己绑了,然后威胁萧乙,当时文婉仪以为李青昭吃错药了,稍加迟疑最后还是同意了,迟疑是怕善宝这其中使了什么计策,后来考量李青昭在自己手中,善宝想用计策都难,她将李青昭关在风荷清月的水阁中不曾来看过一眼,因三天过去善宝那方面没任何动静,她坐不住了,让芬芳准备了马车,从文家一路晃悠来到风荷清月,没等进宅子,却在门口遇到了祖公望。
文婉仪心里骂了句阴魂不散,也不给他好脸色看,甚至不同他说话。
祖公略认识她这辆装饰得花花绿绿的马车,迎上来,天热,车帘子挑起用银钩挂着,他朝文婉仪唱了个大喏,文婉仪却连马车都没喊停,凉薄的嘴唇动了动,吩咐芬芳:“给他几十两打发了。”
祖公望从文婉仪这里捞了不少好处,在祖家,他没权没钱,又喜欢往妓院和书馆跑,抛费可不小,实在囊中羞涩就去找李姨娘软磨硬泡,李姨娘那里不给他就来找文婉仪。
不过今天他不是来要银子的,他轻佻的一笑:“咱们两个相好一场,你几十两就把我打发了,可真是薄情,枉我还有好消息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