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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香闺论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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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午饭,绮涟睡了一大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丫头们进来侍候她洗漱,却不见知春。

    “我睡觉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轻声问着,“怎么不见知春?”

    话音刚落,知春推开门走进来,“姑娘醒了。”

    “醒了就找你一个人,我们都是不中用的。”知夏玩笑着。

    绮涟微笑着漱口,她对这四个丫头是越来越喜欢。知夏虽说脾气暴一点,不过敢打敢杀,指桑骂槐、借刀杀人之类的伎俩是炉火纯青。知春心思缜密,遇事沉着可堪大任。知秋沉静,是必不可少的润滑剂。知冬内敛,心悬明镜,正应了那句话“咬人的狗不叫”。

    知春也不搭理她,把六嫂子和王婆子的事情学了一遍。

    “大奶奶苛责了她们几句,每人扣了一个月的月钱。小菊倒是扣了三个月的,还交待奴婢别让她跑道学舌,只干些粗活就行了。”她笑着说,“大太太赏来的丫头不好随便使唤,又不方便让她们近身侍候姑娘。这下借大奶奶的手支开一个,剩下的往后慢慢寻不是。王婆子气得不行,牙疼得更厉害,从大奶奶那回来就回房躺着了。”

    绮涟听了点点头,“姨妈送过来的鲍鱼粥没动,一会儿让厨房热热,我亲自送过去瞧瞧。”

    “姑娘,姨太太送过来的是极品鲍鱼,用野鸡、山兔、鸽子、扇贝等加汤熬制而成,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又切碎放进贡米中小火慢熬,至少需两个时辰才可食用。本来是想给姑娘补身子,王婆子那里还是送些别的吧。”知秋笑着说。

    “因为鸡蛋糕而起,我就送极品鲍鱼,反正我又不喜欢吃。”

    说罢,绮涟带着丫头去了王婆子房里。少不得说些关切、安慰的话,又留下鲍鱼嘱咐她好生休养。

    王婆子感慨万分,拉住绮涟的手说道:“真是不经事不知人,还是姑娘对老奴上心!自打老奴来的这两天,听雨轩上下对老奴礼遇,老奴自当尽全力教引姑娘。”

    绮涟又说了几句知心话才起身,刚走出来便见太太身边彩云来了,身后跟着小丫头。

    “给姑娘请安!”彩云笑着说,“大太太有件衣裳找不到了,奴婢想似乎是王婆婆收起来的,所以特意过来问问。”

    “嗯。那快进去吧。”不过是摸着了风声过来打探虚实,绮涟岂能不明白?别看刚刚王婆子对她掏心掏肺,她的小恩小惠怎么能抵得上大太太的恩泽?

    回了房间,绮涟写了一张拜帖让小厮送到庞府,准备三日后登府造访。

    不一会儿,绮云带着丫头、婆子来串门了。

    “想去嫂子那里坐坐,走到门口瞧见大哥回来,不想妨碍他们夫妻说话就拐到这了。没有打扰你休息吧?”云儿知道绮涟身子不好,生怕累着她。

    绮涟笑眯眯的说道:“我正想出去走走,又不知道你们可方便,可巧你就来了。我是个害怕冷清的人,往后咱们常走动。”说着命人上茶和点心。

    两个人遣走了众奴婢,轻声说起悄悄话来。女孩子本就极容易亲近,两个人年纪又差不多。不一会儿便掏心掏肺了。

    “我听说姐姐已经订了婚,不知道夫家是谁?准姐夫长得如何?”绮涟调皮的问着。

    绮云闻言满脸通红,羞得无地自容,手指不停的揉搓手中的丝帕。

    “这又没有别人,说说嘛。”绮涟撒娇似的说着。

    却见绮云支吾了半晌方小声说道:“城西的刘府,听说是嫡出二公子。至于长相,我只有等到……以后才能知道。”

    “真是陋习!连面都不曾见就能成亲,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脾气秉性,可合得来?这样的婚事对男女双方都是不人道的。”

    “陋习?人道?”她破天荒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不由诧异的看着绮涟,“古来不就如此吗?”

    “哼!”绮涟冷笑着,“女人都以为原本如此,人人如此,加之这套压迫女人、荼毒女人的理论从小听到大,自然就觉得理所应当!细想一下,这造人的女娲不是女人?十月怀胎诞下后嗣的不是女人?古来就有花木兰替父从军,武则天本是木材商的女儿最后不也成为一代女皇?她手下的女官上官婉儿,虽无丞相之名却又丞相之实,堪为女性典范!还有长孙皇后,刘邦的皇后吕雉,下嫁番邦的文成公主,牺牲自己成就复国大业的西施……古往今来,此等女子比比皆是,哪个男子不挑大拇指?诸多事实证明,巾帼不让须眉!甚至在有些领域比男人还有优势。世俗的眼光本就在女人身上加上诸多的桎梏,男人可以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路,在酒馆肆无忌惮的喝酒,在妓院无法无天的享乐。可是家里的妻妾就要一副贤淑的样子,大门不出二门不入,举止稍微不当便被称为‘淫妇’。这公平吗?男人总以为自己力气大、学问多,是支撑家庭、国家的支柱。那是他们没给女人机会!古时不是也有母系氏族时期吗?女人当家作主,成为社会的主要劳动力,一样天下太平!女人不是依附男人的菟丝草,只要离开男人的庇护就会枯萎死亡。女人可以管家、经商、做官,甚至是皇上也做的!”

    绮涟一想到这个社会对女人的不公待遇就火冒三丈,义愤填膺的一口气说着,一抬头看到绮云张大嘴巴正吃惊的看着自己。忽然想到她被这封建思想灌输了十五年,应该对自己的话接受不了。

    “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发昏的话?”绮云惊呼,“姑娘家竟然把‘男人’、‘妓院’、‘淫……’挂在嘴边,真是该打!你在我面前说了也就罢了,切不可再说!”

    绮涟见她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笑了,“你就当我发烧糊涂了,往后你便知道我今日不是信口开河。”说罢喝了一口茶。

    “你往后的日子自然是强过我!”绮云听了回道。

    呃?这是什么话?绮涟有些不解。

    “妹妹打小就和范家指腹为婚,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