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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派人过来督建状元府,春生拜托孟总管搁个眼睛,有什么事他做主就好,反正自己对造房子也不在行。
春生如今是太子少傅,皇上赐了名牌可以随意出入宫中。太子年方七岁,是皇后所生,自打会说话开始就由前朝状元康大人教导。春生这个少傅不能一开始就给太子讲课,先是在一边旁听。
御书房里还有畅茗公主,世子子缘也在,春生在西府见过他几次也不陌生。
康太傅不愧为前朝状元,讲解深入浅出,让春生听了也不得不折服。论学识他不服气任何人,可是论讲学的方法和经验,除了他的老师程英也只有眼前的康大人让他钦佩。
太子虽然身份尊贵,却知道尊师重道,间休的时候宫女送点心来总是请太傅先用。春生跟太傅告假,趁着间休去太医院走一遭。
子缘知道他对宫里的路不熟,自告奋勇给他带路,春生是感激不尽。
一路之上,子缘的话题都是围绕在涟儿身上。因为第二次央求繁悦给绮梦送东西,答应陪她玩三日,就被那丫头缠上了。今个儿要不是她有些感冒,肯定又追到御书房来了,害得他想要抽空去看望涟儿都没时间。
“涟姐姐托我办得事情已经办妥了,只是这几日有些忙,林大哥就帮我转告一声。”但凡是和涟儿沾亲带故的人,子缘都要高看一眼,更何况是和涟儿朝夕相对的哥哥?子缘本就喊春生一声“哥”,所以也没有改口叫什么林少傅,倒让春生听着心里舒服。
他见子缘常出入府中,再木讷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如果涟儿能嫁进王府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两个人穿过御花园,前面不远就是太医院,因为子缘同行所以也没有人阻拦。进到里面感觉很冷清,几个药童正在打盹,角落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念书。
他见到子缘忙过来见礼,瞧瞧春生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家都在议论的林少傅,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在下林世杰!”
林世杰?这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
“太医们怎么都不在?”子缘随口问道。
“哦。淳妃娘娘、二皇子,还有繁悦姑娘那里都要诊脉,另外还有位秀女生病了。太医们都去出诊,只剩下我们几个。”林世杰笑着回道。
子缘听到有秀女生病,忙问问名字,听到不是绮梦方不再打听。
春生讨了些专治扭伤的药膏,两个人刚想要离开,一位太医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个小宫女,正是在繁悦跟前侍候的。
“原来世子在这里,刚才姑娘才打发人去御书房找人呢。”小宫女是跟着来取药的,见到子缘笑着见礼说道。
子缘对繁悦避之不及,赶忙拉着春生想要回去。
小宫女竟然拦在他前面,“姑娘吩咐,谁要是见到世子一定要把您请回去。”
“呃,我还要去御书房上课。”子缘再找理由。
小宫女笑着回道:“姑娘说了,世子逃课也不是一两次,多一次也无妨。姑娘还说,世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应该听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话。”
这简直是掐着子缘的脖子,谁让他答应繁悦随叫随到的?他只好跟着小宫女走了,让春生一个人回了御书房。
他耷拉着脑袋去了慈宁宫,太后娘娘正在小憩,繁悦有些鼻塞不通气正在房里躺着。她瞧见子缘进来,不由得撅起嘴巴,“我要是不派人去请你,你就不登我的门了?”
“我的悦儿姑娘,小人每天除了念书就是奉您的命令过来侍候。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动不动就生气?一日有半日见你板着脸发脾气,真是受够了!”子缘也是满腹的抱怨,这几日他简直成了繁悦的贴身小厮了。
繁悦本来就不自在,自个儿不过是发了一句牢骚,他不禁不安慰反倒还生气了。自己是女孩子嘛,总希望心上人能时时刻刻哄哄自己,说句贴心的话就这么难吗?更何况自己还在生病,他真是不懂得体贴!殊不知,子缘的心上人根本就不是她,怎么有耐心每天哄她?子缘也是每日里众星捧月般长大,骨子里有股傲气。
她见子缘站着不动没有半点服软的意思,刚想要发火,突然想起太后娘娘说过的话,“柔能克刚”。
“对不起,我难受又找不到人说话,所以……”繁悦的声音小起来,“你也知道我打小就没了父母,在这宫里又没有朋友……”说罢竟哽咽起来。
子缘见状倒气不起来了,走过去瞧瞧桌子上的药轻声说道:“生病的时候要注意情绪,药都快凉了怎么不喝?”
“喝了也是不见效,我受那个苦做什么?”她缩在床上一小团,使劲吸着鼻子还是不通气,可怜兮兮的样子全然没了往日的趾高气扬的可恶劲。
子缘见她鼻子不通气,转身出去。
“喂……”繁悦瞧着他出门,随手抄起枕头扔到地上,“太后骗人,我都说得那样可怜,他还是漠不关心!哼,冷血的家伙!”
“姑娘,您不要发脾气,这样对身子不好。”小宫女怯生生的说道。
“走开,你们都出去!”繁悦心烦意乱,她承认自己脾气不好,可是在宫里多年也学会了圆滑和事故,唯独在面对子缘的时候露出了真性情。
几个宫女面面相觑,捡起地上的枕头悄悄退出去。繁悦气呼呼的躺在床上,脸朝着墙壁,心里不住的在骂着子缘。
突然感觉有人靠近,她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喊着:“让你们都走开了,别烦我!”一翻身坐起来,瞧见子缘回来了手来还拿着一盒进贡的鼻烟。
“你不是走了吗?”她的心情顿时阴转晴了。
“悦儿姑奶奶生病我怎么敢走开?”子缘打开鼻烟盒递过去,“用指甲挑一点放在鼻子附近嗅嗅。”
繁悦顺从的接过去,用小拇指挑了些鼻烟膏放到鼻子跟前,一股辛辣的味道顿时顺着鼻腔冲到眉间的位置。
“啊嚏!啊嚏!”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子缘忙把几张草纸递过去。
她擦干净鼻涕,笑着说:“这下舒服多了。”
“鼻涕虫!”子缘夸张的皱着眉头,“小时候你就整天流着鼻涕追在我身后,长大了还是这副埋汰模样。”
“谁是鼻涕虫?谁又追在你屁股后面?小时候上树掏鸟窝,上去下不来急得哇哇大哭的人是谁?”繁悦也开始说他小时候的糗事。
两个人相互挖苦了一阵,倒是把童年重温了一遍。如果不是这一年来,繁悦人长大心思多起来,总是用生气来试探子缘,两个人会像兄妹一般相处吧。
外面进来一个小宫女,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
“谁让你进来的?”繁悦见她没有眼力见的进来做灯泡,不悦的斥责着。
“是我吩咐她们熬些姜汤,你赶紧喝下去,然后捂上被子睡一觉就好了。”子缘把姜汤接过去递到她嘴边,“那些太医我最知道,下药不敢太重,宁可无功也要无过。一点小毛病不喝个三五付中药不会见效果,依我看那些病是被吓跑的!”
繁悦被他逗笑了,接过碗一口气喝光,然后听话的扯过被子躺在床上。
宫女赶忙上前侍候,把她露在外面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又严严实实的掖好。
“子缘,你给我讲讲宫外面的新鲜事吧。”繁悦一时半会儿哪里睡得着,她用央求的眼神看着子缘。
进宫十二年,她还从未离开过这个大牢笼,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的很!
“哪里有那么多新鲜事?不过是老百姓过日子,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子缘突然想起涟儿给他讲过的《白雪公主》的故事。
繁悦听得入迷,直到故事结束还深陷其中。
“七个小矮人太可怜了!”她叹口气说道。
呃?子缘闻言一怔,他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满心想的都是白雪公主的善良、可怜,还有她和王子之间的爱情,从来没想过七个小矮人的感受。
“他们为了白雪公主付出了所有的真心,最后却只能看着王子把他们心爱的公主带走。这个结局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繁悦突然联想到了自己,假若子缘娶了别人,她绝不会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公平?”子缘淡淡的回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尤其是感情!大家都认为付出没有得到回报的那个人可怜,可那个人不会这样想,毕竟所有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他竟然觉得自己就是故事中的小矮人,假若有位王子把涟儿接走,他也会同小矮人一样带着祝福把她送走吧。
他喜欢涟儿,想要看到她幸福的样子。但是如果能给她幸福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他会默默的退到角落,看着她幸福就好了。
“心甘情愿?”繁悦轻声念叨着,眼睛慢慢闭上。不一会儿,她睡了过去。
子缘轻声叮嘱宫女,看着她不要蹬被子,然后走了出去。
折腾了这么半晌,御书房那边早已经下课,春生也出宫去了。
他回了西府,想派丫头把药膏送过去,想想还是亲自去了。
绮云正在听雨轩和涟儿聊天,瞧见药膏笑着说道:“这林大哥一做了太子少傅,竟然连太医院的药膏都拿回府里用了。如今咱们家也算是宫里面有人了。”
“不过是沾了世子的光,而且那个林世杰也好说话而已。”春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此言一出,绮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咬着嘴唇不说话。
一旁的知秋笑着说道:“少爷也有不厚道的一面!”
呃?春生被她的话搞糊涂了,他怎么就不厚道了?绮云又为什么一副害羞的样子?
“哥哥哪有那些弯弯道,他是不知道林世杰是谁吧!”涟儿觑着绮云说道。
绮云闻言起身要离开,涟儿一把抓住她的手,“这里没有外人,谁会取笑你?快点给我老实坐下,好容易我才有空跟你聊天的。”
一旁的小丫头早已经把林世杰是何许人也告诉了春生,他这才想起林世杰是绮云未婚夫的事情。
“哥哥,那个林世杰是长的、扁的,说话行事如何?”涟儿感兴趣的问起来。
春生诚实的回道:“他五官端正眉眼间带着一股正气,说话行事不浮夸,应该是个不错的人。至于其他的,我们没有深交所以也不敢妄言!”
涟儿点点头,她知道春生的话里一点水分都没有,看样子林世杰的人品还算可以。她稍微放下心来,等到绮云嫁过去应该会生活的很和谐吧。
绮云红着脸听完春生的话,心里也喜滋滋的,悬了好久的石头落地了。她真得害怕遇到像曹进宝那样的夫君。二妹妹有亲生母亲在,遭受虐待还是不敢讲出来,更何况是她这种情况?
虽然涟儿没有详细说绮贞是怎样被虐待的,可是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绮云还是能听出些端倪。也不知道二妹妹现在的日子过得怎么样,绮云还真是替她担心。
下个月是大太太生辰,听说她的身子已经将养的差不多,准备招呼亲戚热闹一下,到时候一定要请婶子把二妹妹接回来。
三个人正在说话,小丫头打外面匆匆忙忙走进来,嘴里还嚷着:“姑娘,有大消息!”
“什么消息让你慌里慌张的?”涟儿不在乎的问着。
小丫头喘了口气回道:“奴婢上街买针头线脑,听到大伙都在议论一件大事,匆忙买了东西就回来禀告了。”
“啰嗦了半晌还是没说清楚。”涟儿笑着,天塌了头个高的人顶着她倒是不急。
“景王爷一家回京都了!”小丫头赶忙回着,“不过晏子辞始终是没有消息,皇上已经派人寻找,一切都既往不咎只要他回来就行!大街小巷还张贴了他的画像,奴婢撕下来一张。”说罢把手里的画像递过去。
涟儿接过去展开,画像上的人跟子缘有三分相似,不过眼神更犀利些。咦?这双眼睛怎么看着这样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