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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对选秀本就不太热衷,加上前几日宫里宴会时也都恍惚有些印象,觉得并没有特别惊艳的姑娘。如今太后在场,他索性就请太后做主了。
“选妃虽说是皇家的家务事,却也是国事马虎不得。哀家老了,眼神也不济,还是让皇后几个参谋一下,再由皇上拍板好了。”太后此行是为了子缘而来,自然不想掺和选秀的事情。
说话间,选秀的时辰已到。太监在门口高呼,六个秀女排成一排走进来,她们款款行礼齐声请安,莺声燕语甚是好听。
“依次报上名字和父亲的官职姓名!”太监高声唱道。
秀女们听了从左往右依次上前,短短两句话足以改变她们的命运。
“奴婢……奴婢……”第一个秀女张口就磕巴起来,她感觉到无数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紧张的满脑袋冒汗。
皇上见状顿时一皱眉,这是哪家的千金连点世面都见不得?他不耐烦的摆摆手,一旁的太监立即喊下一个。
她见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踢出局,立马精神萎靡的瘫坐在地上,上前两个太监把她架了下去。
剩下的三个人也不过是姿色平庸,皇上只管喝茶扭头跟太后小声的说话,皇后吩咐太监这三人不必留牌。
不留牌就意味着不能成为小主,等待她们的就是在宫里当宫女的命运。第一组全军覆没,外面候着的秀女不免战战兢兢。良美兰却一脸的泰然,她有云妃做靠山又自持才貌双全自然是胸有成竹。
轮到她进去,她虽不敢抬眼皮乱看,却把腰挺得溜直。云妃见她鹤立鸡群一般,顿时暗自摇头。这个良美兰看着机灵其实愚蠢之极,不懂得适当的表现,总是妄想要一鸣惊人反倒让人不舒服。
云妃瞥了一眼皇上,见他不怎么留心,陪着笑脸低声和皇后说道:“妹妹瞧着良姑娘不错,还请姐姐留心瞧瞧。”
“妹妹眼光一向独到,既然妹妹都说好那就留下吧。”皇后也笑着回道。
云妃闻言赶忙回道:“姐姐替皇上选秀女,选好了是份内之事,选差了是心存妒忌。妹妹不过是替姐姐搁个眼睛,倘若连良姑娘这让的佳丽都不能留牌,岂不落人口实?”
“嗯,妹妹想的周到。”皇后和她挨着坐,俯在她耳边说着,外人见了只以为她们在说悄悄话,“皇上子嗣稀少,是该找些年轻貌美的嫔妃侍候皇上,明年多生几个皇子、公主,这宫里就热闹了。”
云妃听了脸色刷得一边,她在皇上身边也有七八年的光景,自从滑过一次胎以后就再也没有怀过身孕。太医诊脉无数次,都说要精心休养,药渣子攒到一起都能装成一小釭了,可肚子就是没有动静。
没能给皇上生出个一男半女始终是她心中的憾事,眼下听见皇后提及此事,心里能好受吗?
好个皇后,这么多年一直假装温顺淡泊,原来也会说刻薄话!看样子她是被二皇子给刺激到了,以后怕是有热闹看了。好啊,这后宫死气沉沉太没有意思,她就是要趁乱争取到最大利益,让她们鹬蚌相争去吧。
想到这里,云妃的脸色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姐姐不愧是后宫之首,没有半点拈酸吃醋的样子。原先皇上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还去坤宁宫过夜,自打有了这二皇子倒一心都在他身上,这老祖宗的规矩也不管不顾了。”
宫里有规矩,每个月的初一、十五,皇上必须去坤宁宫留宿。上个月初一,二皇子偶然风寒,皇上放心不下过去陪了一晚上。明个是十五,正是二皇子满月的日子,看样子皇上又去不了了。云妃在这上面做文章,自然是暗示皇后不要处处针对自己,淳妃才是她最大的敌人!
皇上见她们两个人谈得投机,不由得暗自点头。皇后处事有度量,从来不和其他嫔妃争风吃醋,所以后宫到处一片和谐。云妃自恃甚高,一般妃子入不了她的眼睛,她却能和皇后如此谈笑,不得不说是皇后胸襟宽广能海纳百川啊。
“你们在聊什么,大点声也让朕和母后听听。”皇上笑着问道。
云妃听了抢着回道:“臣妾和姐姐瞧着这些秀女都觉得自个老了,只怕皇上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皇上岂是贪图女色之流?”太后微微皱眉,明明知道她话里玩笑的成分居多,却还是心里不自在。或许这是所有做母亲的心理,容不得旁人说儿子半句坏话。要不是她父亲帮着皇上除掉了几个把持朝政的大臣,太后岂能容她在后宫放肆?
“奴婢庞尺素参见皇上、太后、皇后、云妃娘娘。”一个清脆的声音把众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
皇上定睛一看,觉得有些面熟,细细打量才想起她就是淳妃的侄女,先前在御花园见过一面。她的懵懂、单纯、漂亮给皇上留下了印象。
“原来是你啊。”皇上此言一出,皇后和云妃心中俱是一惊,难不成皇上早就见过她?
“庞姑娘是淳妃的内侄女,说起来也不是外人。”云妃见皇上对尺素有几分兴趣,赶忙顺水推舟,“听闻庞姑娘琴艺高超,上次宫里举行宴会却没有听到,以后可有机会一饱耳福了。”
“上次奴婢身子不舒服,如果娘娘想要听奴婢随时可以弹。”尺素落落大方,在皇上等人面前半点都不扭捏,脸上却也没有半点显摆的意思。
皇后见状点点头,吩咐太监留牌。这自然在尺素意料之中,她谢恩退下。
绮梦在最后一组里,在外面等了半晌才轮到她们。皇上等人已经有些乏了,都想要快点结束好回去休息,对她们也不怎么上心。
她瞥一眼上面的皇上,紧握的手悄悄松开,只听见一阵珠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皇上顺着声音一看,一颗佛珠刚好滚到他的脚下。他弯腰捡起来,却见上面刻满了福字,顿时有些纳闷。
“奴婢该死!”绮梦赶忙跪下,身子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里充满了战战兢兢听着有些可怜。
“抬起头回话。”皇上轻声吩咐着。
“奴婢遵旨!”绮梦慢慢抬起头,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细看发现她的眼睛微肿显然是昨晚上哭过了。
太后见了不喜,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故意不施粉黛,难不成是想要以此魅惑皇上?”
“奴婢不敢!”绮梦诚惶诚恐的回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轻咬着嘴唇似乎在拼命忍耐。
云妃早就听说绮梦去投靠皇后被打一顿撵出来的事情,她见状笑着说道:“太后娘娘容禀,臣妾猜这位姑娘必定是有原因。谁不想打扮的漂漂亮亮出现在皇上面前?还是给她机会解释一下。”
绮梦一进来,繁悦就觑着子缘的表情,见他面色如常连头都没抬,心里略微舒服一些。
“悦儿和徐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她确实不是哗众取宠之人。太后娘娘还是听她说明原因,再下定论也不迟。”她竟然主动帮着绮梦说好话,不过这纯粹是私心。要是绮梦成了皇上的嫔妃,她就彻底安心了!
太后见繁悦也这样说,又见皇上拿着那个佛珠看,所以就命绮梦解释。
“回太后娘娘,奴婢进宫之日正赶上母亲身体不适。一想到身为女儿不能在床前侍奉汤药,奴婢就觉得难过。奴婢想要为母亲祈福,所以用绣花针在佛珠上刻满了福字,每日对着它念《平安经》。一准眼奴婢进宫已经一个多月了,家里却半点消息都没有。昨晚上奴婢想到今日要钦点,就早早睡觉想要有个好气色。不料梦到母亲……竟然病重……”
说到此处,绮梦有些哽咽,“奴婢哭醒就再也无法入睡,对这佛珠念经直到天亮才睡着。谁知道睡过了时辰,所以就没来得及化妆。奴婢容颜不整冒犯了龙颜,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年龄渐高,越来越喜欢佛学,平日里无事便抄抄经书。她听见绮梦既孝顺又懂念经,顿时有了几分好感。
皇上看着手中的佛珠点头说道:“小小的珠子上面刻满了上百个福字,光是这份心意就十分难得。世人若都是如此孝顺,哪里还会有老无所依的情况?”
“嗯。”太后也点头,“这位徐姑娘就留牌吧,往后也多个陪哀家礼佛念经的人。”
云妃听了瞥一眼皇后,见她一脸平静不由得暗自轻哼。这个绮梦可以成为她拉拢的对象,虽说模样在尺素之下,不过很有智谋。她才不会相信什么为母亲祈福的鬼话!她在这宫里摸爬打滚了好几年,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什么办法没用过?这些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留牌的秀女成了小主,剩下的归内务府分配,应该是调到各宫做宫女。皇上虽然没怎么说话,不过眼睛却是雪亮,他看出安子宁对礼部尚书的女儿史雨荷有好感,当即就下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