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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下旨赐婚,子缘却再三拒绝,惹得皇上龙颜大怒起身离去,留下子缘跪在大殿之上。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宫中。众人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这晋王爷世子仗着皇上宠爱真是胆大妄为,连抗旨的事情都做了。
晋王爷、王妃得了消息赶紧进宫请罪,皇上避而不见,她们只好又去慈宁宫找太后求情。
“抗旨是大罪,即便是哀家出面,世子一意孤行也无法让皇上消气,还要世子改变心意向皇上请罪才行!”太后的话不无道理。
晋王爷夫妇再次回到乾清宫,瞧见子缘还直直的跪在大殿之上,一脸的倔强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
王妃又气又心疼,上前骂道:“逆子,在家里顽劣也就罢了,如今在宫里也放肆起来!你知道不知道,抗旨是祸及全家的大罪!”
“儿子不孝,让母妃和父王操心!你们放心,儿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一定不会连累家里!”子缘打定主意不接受赐婚,眼下他想要见皇上表表自己对涟儿的痴心。皇上也是性情中人,应该能明白他的苦楚。
王爷见子缘执迷不悟,心中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怕是为了那徐家的四姑娘。他这个儿子哪里像他不好,偏偏在感情上的执着和他不相上下。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当年的他和王妃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才能在一起。他不想自个儿子走他的老路,而且如今皇上赐婚的圣旨已下,大局已定无法再挽回了。
“儿啊,凡事要讲缘分,不可强求!你这边豁出了性命,或许人家并不领情啊。”王爷别有深意的说道。
子缘闻言固执地回道:“儿子早已经心有所属,实在是无法接受赐婚!儿子和繁悦只有姐弟之情,并无男女之意,勉强在一起生活也不会幸福。父王和母妃伉俪情深,儿子也想着找个相爱的人白头偕老。虽说婚事大事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眼下还有皇上赐婚,可是要承受结果的人是儿子,这个结果会承受一辈子!您和母妃愿意看到儿子痛苦一辈子吗?皇上现在震怒,无非是因为儿子忤逆了皇上的意思。倘若儿子能亲自向皇上说明自个儿想法,皇上一定能够谅解!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儿子会用真诚打动皇上。父王、母妃,请你们回去歇息,儿子会跪到皇上愿意召见为止。”
“混账,你这样怎么让我和你父王安心离宫?”王妃见子缘宁死不回头,顿时有些火了。原本她心中倾向涟儿,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可如今看来红颜是祸水,还没怎么着就连累子缘要丢了性命了。她慢慢理解了老王妃的心情,没有哪一个婆婆希望自己儿媳妇像个狐狸精一样,把儿子迷得团团转!温柔乡便是英雄冢,这话一点都不假!
子缘朝着王爷、王妃郑重其事磕了三个头,“儿子不孝,从未在父王、母妃跟前尽过半点孝心。如今抗旨不遵,倘若皇上惩罚或者……杀头,你们就权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王妃见此状眼泪“刷”得一下就掉下来,抱住子缘的头痛哭起来。
晋王爷最见不得王妃掉眼泪,况且儿子现在又性命堪忧,他的心中也难受起来。如今皇上避而不见,谁都摸不清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子缘跪在这里不服软,皇上只会越来越恼,气急了下旨砍了他的脑袋也说不准。想到这里,晋王爷也跪在大殿之上,王妃见了也随着跪下来。
李德顺见状忙小跑过来,跪在晋王爷对面说道:“王爷、王妃何苦为难老奴,还是出宫去吧!”
“劳烦李公公通传一声,就说我们夫妻二人跪在这里请罪,世子年轻还望皇上网开一面。皇上能够赐婚是我们无上的荣耀,世子胆敢忤逆是不可饶恕之罪!子不教父之过,臣愿意代儿子受过,请皇上息怒!”
“父王!”子缘眼含热泪,晋王爷的举动在他意料之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任性连累了家人。
李德顺赶忙起身进去回禀,不大一会儿就出来宣子缘觐见皇上,请晋王爷、王妃到偏殿等候。
子缘随着他一路去了上书房,到了门口李德顺停住,“御书房不是老奴能进的地方,所以请世子独自进去,老奴在门口侍候着。”
子缘推开门进去,见到皇上正端坐在桌子后面,手中拿着一份奏则。他赶忙跪下,“子缘参见皇上!”
半晌,皇上才抬起眼,手中的奏则扔在他面前,“你看看!”
他捡起来,看了几行就浑身出冷汗,原来上面写着涟儿在募捐期间有中饱私囊的情况,恳请皇上派人调查予以严惩!
这件事可大可小,全京都的商贾几乎都募捐了,普通百姓也加入了募捐的行列。以翡翠轩、延寿堂和花想容为首,所捐款项都交给了官府做赈灾之用。只要皇上下旨调查这件事情,不管涟儿有没有做过,都会激起民愤!到时候唾沫星子淹死人,涟儿在京都恐怕会无立锥之地,人品受到质疑、诽谤,这比用刀子杀了她还难受。不行,一定要阻止皇上对此事的调查!
“皇上,以臣对徐姑娘的了解,她不是这样的人!况且募捐之时有不少人在场,所捐款项也都有帐可查,还请皇上明鉴!”他想要极力说服皇上。
“只要你答应赐婚,这份奏则就永远不会被其他人看到!”皇上淡淡的语气中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子缘听了一怔,抬起头迎上皇上深不见底的眼神,“皇上,本来是两件事怎么可以混为一谈。臣……”
“你错了,是三件事混为一谈!”皇上打断了他的话,“花想容的化妆品里有毒一事也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京都百姓都在翘首企盼案子最终的结果!如果这件案子花想容输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那徐姑娘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会一败涂地,再加上募捐一事,必定无容身之处。她的命运现在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你决定吧!”
子缘顿时感觉到压抑,压抑地无法呼吸!他感觉到一只大手在左右他和涟儿的命运,而她们却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他沮丧、悲痛,甚至有些怨恨,“皇上,您在臣心中一直是个明君,您就这样是非不分黑白颠倒吗?您太让臣失望了!”他的声调高起来,用指责的目光看着皇上。
皇上并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的喊道:“李德顺。”
守在门口的李德顺听到动静赶忙进来,“奴才在!”
“传顺天府府尹……”
“皇上!”还不待他吩咐完,子缘就大喊起来,“臣遵旨!遵旨!”
“嗯。朕这就责令内务府挑选好日子,一定让皇弟的婚礼办得风光。”说完,皇上吩咐李德顺把地上的奏则捡起来,“你大婚之日就是它消失之时!”
子缘眼中热泪涟涟,跪好磕头,声音颤抖地说道:“臣谢皇上赐婚!臣先告退,请皇上允许!”
“嗯,跪安吧。”
子缘站起身,脸色苍白的像纸,走路得时候身子直摇晃,似乎身体的力量全部被抽走。李德顺上前想要搀扶,他却挣扎着甩开,呆呆傻傻的出了乾清宫,分辨不出方向的乱撞起来。晋王爷和王妃已经得了消息,正在御书房谢恩。
他游魂似的出了宫,沿着大街不停的走,听到有人喊他才怔过神来。抬起头,瞥见自己站在西府门外,看门的小厮正赔着笑给他行礼。
“世子不进去吗?姑娘今个儿的气色很好,刚刚奴才见厨房派人出去买柚子,说是姑娘要吃呢。”小厮笑着说道。
子缘迟疑了一下,迈步往里面走。府中的丫头、婆子时常见到他都纷纷行礼并不阻拦。眼下西府正是多事之秋,丫头们见子缘脸色难看,都在心中猜测是不是花想容的官司输了。
他进了听雨轩,涟儿精神不错正在窗前坐着,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难得她在此时此刻还能静下心来,不是寻常人能比肩的。
“哦,来了。”涟儿放下手中的书,笑着打招呼,“还是你有口福,我刚刚教她们做柚子茶,喝了能去火。这阵子你来回奔波很辛苦,一会儿多喝一杯吧。”
子缘眼神一闪,强迫自己把满腹的哀伤隐藏,像往常一般笑着坐在涟儿对面。
“花想容的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而且是我们期待的结果,你放心好了!”他含糊的说着。
涟儿听了也笑了,“无愧于心何来的担心?生病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看《庄子》,受益颇多啊。”
子缘这才看到她刚刚翻看的正是《庄子》,只见打开的那页讲得正是庄子鼓盆而击得大道的故事。
他也看过这个故事,不由得说道:“庄子诈死试探自己的夫人,俗不知夫妻之间贵在信任二字!他夫人在他死后想要改嫁他人,这也在情理之中。为了所爱之人宁可被全天下人唾弃,也情愿劈棺取脑,我倒觉得他的夫人是个性情中人!两个人本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合,为何又要求生死相依呢?庄子自认为看透了人世间的七情六欲,依我看他却是个一辈子不懂爱的可怜人而已!”
“一百个人读庄子,就会有一百种理解,不过你的想法倒是前所未闻。”涟儿笑着回道,“世子年纪虽说对爱情的看法却很成熟,可是在涟儿看来,爱与不爱都不是生活的全部。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子缘轻声重复着,盯着涟儿的眼睛里有莫名的情感在涌动。
他所认识的涟儿不是个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她有着丰富多彩的生活,有着美好的憧憬和理想。面对范谦政的一片深情,她潇洒的选择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似乎没有谁能束缚住她。亦或许范谦政不是那个人,他也不是!他们注定是要把爱放在心里的人,注定是要站在一旁看着她的人。
想到这里他的心释然了好些,笑着说道:“这世上不自由的人多得是,反而显得自由人有些另类了,这才是真正可怜的事情。皇上已经下旨赐婚,我和繁悦马上就要成亲,到时候你人不到礼要到!”
“哦?虽然我不认为是什么喜事,但是还要说声恭喜。”涟儿也知道他对繁悦头疼的恨,眼下被赐婚也不一定高兴。
子缘早就料到了涟儿的态度,不过对她的平静反应还是有些失望,半真半假的问道:“我这样的大好青年就要娶别人,你就不嫉妒?只要你说一句‘不’之类的话,我立马就悔婚!”
“世子大婚,我一定会送一份厚礼,你就安心做新郎吧!”涟儿听惯了他的疯言疯语,并不理睬他的话茬。
子缘闻言一脸的挫败,假装心痛地捶着胸口,脚跺着地喊道:“想我晏子缘长得是风流倜傥,凡是女人大小通吃,怎么就迷惑不了你这个异类?”
知秋抱着个大柚子走进来,见到子缘这副模样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表演?世子又学了新把戏逗姑娘开心?”
原来这子缘见涟儿整日闷在家中,抽空在街上学了小把戏,在听雨轩表演过两次都搞砸了。如今知秋见到他手舞足蹈,所以才这样说道。
“马上就要成亲还像个孩子,别理他!拿过来我瞧瞧。”涟儿笑着吩咐。
知秋听到子缘要成亲一脸的错愕,这些日子她看得最清楚,这世子对姑娘是一万个用心。满心以为两个人会有好结果,世子怎么突然就成亲了?听姑娘之言,再看两个人的模样,看来世子所娶另有她人。满心的希望变成了失望,知秋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脸色也沮丧起来。
“平白无故叹什么气?快过来帮忙。”涟儿招呼她过去轻声吩咐着,“先洗干净再用盐轻轻搓表皮。削皮的时候只削薄薄一层,里面的白色会很苦。对,就这样做。”
子缘见了觉得很有意思,“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柚子也能做茶,今个倒要见识一下。”
“柚子茶可以去火止咳,最适合秋季饮用。原来我在孤儿……”涟儿轻咳了一声停住。
知秋赶忙让她去躺着,“世子又不是外人,姑娘今个儿有些劳神,还是躺着吧。”
“无妨,难得我觉得浑身有力气。”她吩咐人拿来菜板、水果刀,把柚子皮切成细丝,泡在淡盐水中去除苦味。
知秋又把果肉取出撕成碎片,和皮混合在一起命人拿到厨房去煮。里面加适量的水和冰糖,要不停的搅拌。等到变稠就盛出,放置微凉再调入蜂蜜拌匀即可。
丫头盛了几碗端进来,子缘舀了一勺放在嘴里,甜而不腻带着微苦还有一股清香,好吃!他端起来风卷残云,一会儿就喝光了一碗还大呼不过瘾。
“我已经吩咐丫头装了一些,你带回去请王妃尝尝。”
涟儿话音未落,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个小丫头,她边跑边喊着:“姑娘,不好了!知冬姐姐有被官府传去了!”
“喊什么,别惊了姑娘!”知秋呵斥着。
涟儿听了反而一脸平静,事先子缘已经透漏了一些,她心中有底!这次官府传知冬过去,应该是要结案,那就等结果吧。
果然,不出一个时辰知冬满脸笑容的回来了。
“姑娘,花想容的案子结了!”她兴奋起来,“原来是那个胖女人另外吃了其他东西,又走门路看了御医,这才有了那份证明。她胆子可真大,竟然把咱们、府尹大人、副院使大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上!现在她是自食其果,不仅要给花想容也道歉信澄清事情的真相,还要赔偿打烂东西的银子,另外还被罚款!奴婢记着姑娘说得‘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话,大人问奴婢想不想反告她,奴婢自己做主放弃了!”
“嗯,你做得很对!一个姑娘家要是做了牢,这辈子就无法抬头做人了。”涟儿闻言说道。
“姑娘,这回花想容的官司了了,你可以安心静养了。”知冬和知秋都高兴地合不拢嘴。
涟儿点点头,看着子缘说着谢谢,她怎么会相信是李如花欺骗御医的结果。堂堂御医院的副院使是什么人都能吩咐的?他又岂能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中毒就轻易下结论?这官司打的奇怪,赢得更是奇怪,应该是子缘的功劳。
很快,李如花的道歉声明就被张贴在了花想容的外面。众人很快就知道了案子的最终结果,对花想容不利的传闻总算是压了下去。因为有了林世杰出具的成分证明,众人对化妆品的使用更加放心起来,有些流失的老顾客重新回来了。花想容的生意比之前还要火爆,真是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