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贲放即将要回边疆去,自然是有许多话要和自个女儿说。云妃遣走众人,命贴身宫女在门口守着不得闲杂人等靠近半步。
“父亲,您在皇上面前怎么会那般不守礼法?万一皇上觉得您狂妄心里动了杀机可怎么办?”云妃见四下无人,这才把心里话说出来。
贲放闻言不屑的笑起来,“他不敢!”
“父亲!”云妃听了惊出一身冷汗,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瞧见宫女在不远处站着又关上门转身回来。
“父亲手握重兵,不过进了京都却是孤身一人。皇上要是想责罚父亲,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压低了声音。
贲放喝了一口茶,“娘娘只在后宫不懂朝堂之事,虽说这皇上是说一不二,可大事还要征求大臣的意见。老臣在朝中还是有几个好朋友的,而且边疆十万大军以老臣马首是瞻。倘若老臣在京都有个一差二错,他们不日便可抵达京都。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么会因为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责罚臣?娘娘在宫里不要把心思放在相互争斗上,赶紧怀上龙胎才是正经!皇后育有太子有恃无恐,淳妃的二皇子倍受皇上喜欢。娘娘就让她们去斗个你死我活,何必给她们当枪使?你母亲又淘换了一个偏方,娘娘先吃着。”
“这两年本宫用过的药渣子都能装一皮缸了,也不见有什么效果。”一提及皇嗣云妃就万分沮丧,“告诉母亲也别再因为此事烦心,一切都听天如命吧。”
贲放听了一皱眉,“皇上是天!老臣连皇上的命都可以不从,最不信的就是听天如命!娘娘不必气馁,若真是……找个听话好掌控,家世又不好的嫔妃怀上龙种。到时候娘娘请旨带回宫里养着,跟亲生的没有什么两样!”
这个法子云妃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深得皇上宠幸多年,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低品级的嫔妃,她倒摸不准哪个是真心哪个是假意。
“娘娘的心意老臣明白。”贲放已经为云妃打算好了,“今年选秀进宫的秀女里有个叫李婉钰的姑娘,她父亲不过是个小小的六品外放的武官。后宫和朝廷上的道理一样,没有信得过的人,只有能利用的人!他全家人的性命在老臣手中一日,那李婉钰便唯娘娘是从一日,不怕她来日得宠反咬娘娘一口!”云妃听罢咬咬嘴唇。
贲放见了又说道:“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娘娘可以再吃一年半载的药,不急在一时!”
云妃生性高傲,出身名门自诩才貌双全,可唯独在皇嗣上要不了强。这一直是她内心深处最大的痛楚,身为皇帝的女人不能延绵子嗣,下场怎样她心知肚明!等到所有的荣华富贵落下帷幕,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寂寞和悲惨。她再心有不甘,如果不能尽快有喜,也只好照着自己父亲的话去做了。
“宫里面的御医都是庸才,每次诊脉过后都是那套陈年老话。什么凤体无忧,正值壮年不需担心,可这么多年连本宫的病都治不好!”云妃把火气全都撒在御医身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贲放的脑子里突然有个不好的念想,想要说什么又忍住,想了一下说道:“娘娘的母亲本来要跟老臣回边疆,因为近日有些风寒就先留下。娘娘瞧着皇上哪时高兴就请旨回去一趟,她见了娘娘这病就好的快了。”
“母亲病得严重?”云妃闻言担忧极了,慌忙放下手中的茶杯。
“不重!不然老臣也不可能放心回去。只因眼下也快过年,老臣想着亲戚都在京都,留她在京都过完年开春天气暖和再派人接回去。”
云妃听了这才放心,心里琢磨着明个儿就去跟皇上请旨。
贲将军出宫的时辰已到,他起身告退,云妃不免唏嘘。
此时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他放下手中的笔问道:“贲放那老匹夫和云妃都说了些什么?”
“贲将军担心云妃娘娘不能生育,想要她扶持秀女李婉钰为己用,生下皇子过继到她名下抚养。”如影一五一十的回道。
皇上听了不以为然,贲放有这样的想法在他意料之中。
“贲夫人得了风寒,会留在京都过完年再回去。贲将军希望娘娘请旨回去探望,其余便没再说什么了。”
“嗯。”皇上点点头,“朕让你追查那个墨音的身份,可有消息?”
如影忙跪下,“属下动用影阁所有人之力,仅仅查出一些端倪,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说来听听!”皇上微微皱眉,以影阁的办事能力,查一个人的底细竟会如此费力。看来这个墨音不是个简单人物!
“五年前景王爷被贬离京世子失踪,一个月后墨音和翡翠轩出现。后来徐家四姑娘徐绮涟接手翡翠轩,墨音离京不知所踪,五个月后景王爷被赦,半月后世子重现回宫。徐姑娘病重需要赤龙果,世子再次消失不见,一个月后墨音重现!”
无需多说,皇上自然明白他话外之音。这晏子辞和墨音就是同一个人!皇上不禁有些气恼,好个晏子辞,竟敢这般耍弄自己!细细想来,当时沧州发大水闹时疫,朝廷拨不出救灾的银两。那蜀国竟以赦免景王爷之罪为条件,出巨资援助。难保不是晏子辞以景王妃蜀国公主的人脉去蜀国走动的结果,当时皇上就疑心,如今更加的确定了心中的疑虑。
不过他是怎么和徐家有关联的?又是怎么说服蜀国国君的呢?又为何非要装疯卖傻丢了世子名分?莫非只是为了能陪在涟儿身边?皇上怒气上涌,猛地一拍桌子,低吼道:“竖子该杀!”
如影在皇上身边多年,很少见皇上如此震怒。他轻声回道:“皇上无需震怒,想要墨音的性命是小事一桩。不管他到底是谁,生死全在皇上掌握之中。”
皇上闻言神情缓和了一些,他作为一个帝王,早已经习惯了掌控一切。墨音如此胆大妄为实属欺君往上,他有种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皇上方低声说道:“你再吩咐人去追查,务必找到真凭实据!眼下有比这更要紧的事情,等朕料理了贲放再跟他算账!他不是想要玩吗?那朕就好好陪着他玩一玩!”
“奴才遵旨!”如影赶忙答应着。
李德顺在外面轻声回道:“启禀皇上,云妃娘娘在外面求见。”
皇上摆摆手,见如影像风一般消失不见这才吩咐:“让她进来吧。”
不大一会儿,云妃打外面走进来。见礼之后皇上赐座,又问问贲将军离宫否?
“皇上,臣妾的母亲有病在身留在京都。臣妾斗胆请旨明日出宫一趟,只要能见母亲一面就立即回来。”云妃说得可怜,提及生病的母亲眼泪流出来。
皇上见了怜惜的说道:“太子年仅七岁,还知道羔羊跪乳、乌鸦反哺的道理。你一片孝心,朕怎么会不成全?”说罢命人去内务府拿些上好的补品,让云妃带回去。
云妃自然是感激不尽,回宫准备出宫的事宜。
妃嫔一旦入宫便不可轻易出去,就是家人进宫探视也是难上加难。如今皇上轻易就允了云妃出宫探母,不能不说是至高的宠幸。宫中众人私下里议论纷纷,别看这新进宫的秀女接二连三的受宠,可谁能越过云妃娘娘?人家的恩宠才是越来越盛,无人能及啊!立马就有嫔妃去飞云宫溜须拍马,不过这样的事情在后宫也属常事。
相比之下,那藕香榭就死气沉沉起来。前几日还人来人往,如今却是门可罗雀。眼下就要过年,内务府的奴才都是见风使舵惯了的。淳妃最知道他们的性子,所以亲自带着奴婢过来,还带了不少过年必用之物。
“娘娘何必送这些过来?”尺素见了说道,“该有的份例、物品,他们还不敢短缺!”她的眼睛红肿,估计是因为秋菱的死哭了好久。她们到底是主仆情深,不是万不得已,她不会舍出秋菱的性命以求自保!
“你现在不是得宠的时候,好用的东西轮不到你,差得又太委屈你!”淳妃命奴婢放下东西全都出去候着。
她瞧了尺素一眼,突然厉声说道:“跪下!”
尺素一惊,不由自主的跪下。
“你如实跟本宫说,怎么安排秋菱家人的?又是哪个御医胆敢这样帮你?”她沉着脸逼问着。
尺素闻言一怔,下意识想要撒谎,可转念一想,淳妃既然这样问了必然是知道的差不多了。她是自己的亲姑姑,想要再获盛宠还要倚仗她,不如就实话实说。
“是素儿错了,姑姑还要救我!”想到这里,她忙服软,“秋菱的父母、哥哥已经被送出京都,这辈子她们都衣食无忧了。这件事以秋菱的死画上了句号,大伙都认为那东西是从宫外进来的,李山梁不会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拦的。”
淳妃听了皱眉,低声骂道:“糊涂!云妃兴师动众不过就是想要扳倒咱们姑侄女,她岂会这样就放弃?只要刘山梁活着一天,你就不能高枕无忧!”
“那该怎么办?”她手足无措起来。
“别慌,交给本宫处理!”淳妃淡淡的说着,“想要在这个宫里生存下来,不光要靠美貌,更要有智慧,最重要的是够狠心,最好是把心都丢掉!你的手上已经沾上了秋菱的血,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尺素闻言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秋菱死时的惨状一直在她眼前晃荡,昨个儿夜里更是整宿未免。一闭上眼睛就是秋菱满身是血的样子,吓得她瞪着眼睛一直到天明。如今听了淳妃的话,她心中惶恐不安,以后她就要过这样的日子?
“你到底是涉世未深,这样鲁莽肆意而为,哪一天即便是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害得!那件事就权当是个教训,禁足的这三个月要好好思过。你毕竟还年轻,机会有的是。皇上不许你出藕香榭,有什么事就派人回禀本宫一声。”淳妃知道她被吓到了,不过这宫里的日子便是如此。她要学会适应,旁人帮不上忙。这点挫折要是就能令她一蹶不振,那么她在宫里也待不长!
淳妃没有多坐就起身,“有的时候你想活命,就得有人去死!秋菱的事本宫也很惋惜,不过你做得很好,她能为你这个主子尽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说罢离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云妃就带着宫女、太监出宫去了。这一趟算不上省亲,因此也没有太多的规矩。云妃回到京都的家里,她母亲抱病出来迎接,合府上下都在外面跪拜。
“全都免礼,进去再说。”云妃心疼母亲,又碍于礼法不得不受这一拜。进了内室,把左右人等都屏退,云妃方拉住母亲的手询问病情。
“让娘娘挂心了,臣妾并无风寒。”贲夫人笑着回道。
云妃闻听一愣,不是父亲亲口对她说的吗?再细细打量母亲的脸色,虽说有些清瘦,却也不见病态。
“老爷听娘娘说起宫中的御医全是庸才,特意设计使娘娘出宫一趟。臣妾早已经请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就在里面候着。一会儿就命他给娘娘诊脉,听听他怎么说。”贲夫人笑着回道。
云妃听罢点点头,“本宫不过是一说,宫里的御医怎样都比那些不入流的大夫强。不过既然是父亲一片好意,本宫就让他瞧瞧吧。”
“娘娘还请先换件家常衣服,不要让外人知道您的身份才是。”贲夫人办事一向很小心,况且将军走之前也特别嘱咐,必须要秘密行事。
云妃顺从母亲的意思,换了一套衣服,坐在床上把幔帐放下,这才命人把大夫请进来。
只见外面进来一个年纪在十七八左右的年轻大夫,五官端正眉眼间一股正气,竟是李靖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