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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姨妈一张嘴就镇住了领头的官差,他吓得六神无主马上变了嘴脸。

    “小人不过是奉命行事,还请庞夫人见谅!”他点头哈腰的陪着笑容,“小人这就去回禀王大人,劳烦庞夫人等一会儿。”虽说他刚从地方上调上来,可是这京都几个不能得罪的姓氏他是知道的。庞家出了两位娘娘,礼部右侍郎厐正海虽然官位不高,可在皇上跟前绝对是红人。

    眼前这位自称是庞夫人的贵妇,想来就是庞大人的夫人,他知道自己可惹不起这样的人物。他带着官差撤走,马上回府衙回禀王大人。没想到刚出西府就瞧见王大人带着人马来了,他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声老狐狸。这王大人明明知道西府的背景,还让自己来碰钉子,真是够混蛋!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他赶忙上前见礼,刚想要把事情说一遍,王世充一摆手进去了。

    这西府的下人见了官兵也不敢阻拦,王世充命小丫头带路,径直往听雨轩来了。

    他见了庞姨妈和春生赶忙过去见礼,心里暗暗感叹自己倒霉。去年不知道交了什么霉运,繁悦那个小姑奶奶非要整花想容,让他左右为难,还好最后顺利解决了。昨天是大年初一,他特意去庙里拜神,祈求今年远离霉运。没想到今个儿景王爷就找上门,说自己府中的东西被人偷了,而且还跟晏子辞的失踪有关。

    偏偏这个人是徐绮涟的未婚夫,这下又有麻烦了。别看这涟姑娘年纪小,可她身后的人脉却大的无法想象。众人都知道繁悦的背后有太后撑腰,可到了最后竟然惊动了皇上,花想容在那场官司中毫发无损。王世充直到现在还有些后怕,当初若是对花想容的人太过分,恐怕自个儿会遭殃吧。

    所以当他听到王爷让他去西府拿人,就派了一个不懂其中厉害关系的人来打头阵。他随后过来,假装卖个人情,唉,这年头官也不好当!

    “下官不知道这件案子牵扯到了西府,所以来迟让众位受惊了。”他抱歉地说着。

    庞姨妈怎么听不出这场面话?这头一拨刚出府门,他后脚就赶过来,岂会不知情?况且景王爷去府衙,还不得直接找他?

    “王大人也是职责所在,我们都能理解。”庞姨妈淡淡的回着。

    “夫人能这样想下官就放心了!林大人和庞夫人都在,下官就不用特意去请罪了。”王世充无奈的说着,“想必二位也知道下官此行的目的,是景王爷把墨公子给告了。因为事关王爷公子的下落,所以下官只得前来打扰。还请涟姑娘把墨公子清出来,带上东西跟下官走一趟。请众位放心,下官一定会好生照顾墨公子,不会随意用刑。”

    “不行!”涟儿一口拒绝,“这大过年的把人带走怎么行?王大人也不能听王爷一面之词,好歹容我们申辩吧。”

    王世充听了赔着笑说道:“姑娘是明白人,下官也是走个形式。王爷告到府衙,下官不能不办事。您放心,不过是请墨公子去走个过场,说清楚事情就放回来。”

    “那我陪着他去!”涟儿不是第一次跟这个王世充打交道,对他的话有五分相信。眼下他或许能不动墨音半分,可到了府衙有景王爷在一旁施压,事情就难说了。

    “这……”王大人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要见王爷一面,我跟你们去!”墨音打里面走出来,他瞧了一眼涟儿,“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迈步走了出去。王世充见了赶忙告辞追出去,涟儿心中七上八下想要跟着。庞姨妈拦住她,“你去了也是白扯。我派人去打听着,量他王世充也不敢太过分。咱们现在只能坐等消息,看看形势再说吧。”

    涟儿知道庞姨妈说得有道理,可是心里始终不踏实,今个儿发生的一切不停地在她脑袋里回放。她在回忆墨音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反应,虽然不想要承认,可是直觉告诉她,墨音和晏子辞不是毫无关联的。

    这个结论让涟儿难以接受,她坐立不安第一次这般惊慌失措。这边派了好几拨人去府衙打听着,可是只说墨音在跟王爷密谈,至于内容就无旁人能知了。

    王爷一直在府衙等消息,听说墨音要求再跟他谈谈欣然答应了。他瞧着墨音说道:“现在说实话也不晚,本王既往不咎!”

    墨音推开窗户,谨慎的四处查看一遍,随后才关上窗户转身。他望着景王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等说话眼睛先红了。

    “父王,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他一张口,景王爷顿时愣住。

    墨音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放进嘴里咽下去。随后走到水盆旁洗了一把脸,他用毛巾擦干净,却见那张再平凡不过的脸竟发生了变化。

    景王爷紧盯着他的动作,见到熟悉的五官顿时惊呼起来,“你……你……”

    “父王莫惊慌,小心隔墙有耳!”墨音压低声音说着,“正是儿子,给父王磕头了。”说罢又跪在地上朝着王爷磕了三个响头。

    景王爷不置信得揉揉眼睛,颤巍巍走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上下左右细细打量着。半晌方相信眼前之人就是他的儿子晏子辞,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墨音少不得把事情如实道来,“父王,儿子不喜欢被软禁在宫中,况且当时涟儿危在旦夕继续赤龙果救命,所以才出此下策。如今大哥已是世子,儿子又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就用墨音这个身份活着。父王为儿子操心,为了寻找儿子劳心劳力,儿子真是不孝!”

    “咱们家出事的那几年你哪里去了?”景王爷心里有着太多的疑问。

    既然事情已经瞒不住,墨音索性就全都说出来了。

    “当时御林军进府抄家,儿子趁乱逃走。可是那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在后面紧追不舍。儿子受伤跳进一个大户人家的后院,被那家的夫人发现藏起来才得以逃脱。后来,儿子就留下来养伤,痊愈后得那位夫人帮助能够改变面貌,这才敢在京都露面。那几年,儿子知道父王每日都在边疆受罪,可是却半点办法都没有。我原想要去边疆救父亲,可是又想到自己势单力薄,搭救父王不成反把自己搭进去,咱们家才算是没有任何希望了。所以我忍了下来,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沧州连降暴雨,洪水和瘟疫让千万百姓丧命。皇上想要赈灾重建沧州,却苦于没有银子。我拿出府中的金银财宝远赴蜀国,以大量的钱财做交换,使得蜀国国君派出使臣出使魏国。他们答应可以出银子帮助魏国,条件就是赦免父王的罪过。父王获得了赦免从边疆返回,虽说手中没有实权也没有太多的自由,可毕竟能够颐养天年。我不想在宫里面过束缚的生活,所以才想出装疯的办法。皇上下旨改换世子正和我意,身上没有了家族的担子,我就放心的离开了。父王,请恕儿子不能在膝下尽孝!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景王爷听了半晌,总算是把事情的经过捋顺当了。他想了一下说道:“那个救你的夫人就是徐绮涟的母亲吧?你是为了报恩才留在她身边?”

    “不,我真心爱她!”墨音毫不犹豫的说着,“父王,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求您当我死掉,不要再找晏子辞了。往后这世上只有墨音,一个普通百姓!”

    景王爷闻言叹口气,“虽说皇上赦免了我的罪过,可把咱们一家都留在宫里,其意图不言而喻。你现在回去也属实没有什么好处,况且你是疯癫的时候走失,如今好好的回去皇上必定生疑。皇上会追查当年之事,救你之人也会受到牵连,那涟儿姑娘恐怕也保不住。只是我担心你瞒不了一世,这事情早晚都会暴露。你可有万全之策?”

    “皇上的心思缜密,今日之事恐怕已经传到宫里。只是眼下有贲旺一案未决,他也无暇分身顾及太多。知道儿子秘密的人只有父王一人,拿不住真凭实据皇上不会贸然行动,且能安稳一段日子。”墨音想了一下说道,“儿子装疯卖傻只为保个平安,父王在宫里谨小慎微,大哥平庸万事不出头,皇上应该不会步步紧逼。日后若此事露陷,儿子自能保全父王和大哥等人。”

    “父王相信你!若不是有你谋划,父王此刻已经病死在边疆。不过父王要的不仅仅是保全我和家人,还有你的安全啊!”景王爷担忧的说着。

    墨音一阵动容,“父王放心,儿子还想要和涟儿白头偕老,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只是今日儿子不能完好无损的出这个府衙的门,不然会让众人起疑。”

    景王爷闻言面露犹豫,他怎么忍心伤害儿子呢?可是为了保全他,必须要做个决定。看着墨音渐渐变回去的脸,王爷一咬牙,推开门走出去。

    他招呼王世充过来吩咐道:“他已经把东西的来路交代清楚,是从个小偷手中买回来的。你速派人去抓一个叫王五的小偷,他必定知道吾儿的下落!另外打墨音二十大板,押他回去把东西给本王找回来,不给他点儿教训不足以正法纪!”

    “下官遵命!”王世充赶忙吩咐人把墨音架走。

    这二十大板是打了,不过王世充留了个心眼,吩咐执行之人偷偷放水。若是把这位爷打坏了,西府那边没法交代。另外他派人去找景王爷口中的王五,同名同姓的抓了好几个,却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想来不过就是王爷杜撰出来的人物,哪里能找得到呢?

    官差押着挨完打的墨音回了西府,又把东西带走,这件事就算是完了。涟儿见墨音挨打,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忙找景鹏过来瞧。

    虽说打的时候手上有分寸,可毕竟是二十大板。墨音的屁股一片红肿,上过药盖着棉布趴在床上休息。庞姨妈见事情了了,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坐了一会儿回府去了。春生等人很识趣,陆续离去只留下涟儿一个。

    “涟儿,我……”墨音见屋子里没有旁人,这才张嘴说话。

    “不要多说话,你现在需要休养。”涟儿打断了他的话,“咱们有的是功夫,等你好下了再说。”

    墨音闻言拽住涟儿的手,想要坐起来屁股却一阵疼痛。

    “别乱动!”涟儿忙说着,瞧见盖在他屁股上的棉布滑落不免害羞。刚刚众人都在屋里,她担心墨音的伤势,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眼下只剩下孤男寡女,涟儿脸发烧起来。

    她把棉布盖在墨音屁股上,皱着眉头说道:“这个王爷也忒不讲理,东西已经还回去还打人!”

    “涟儿,你听我说,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墨音紧紧攥着她的手,郑重其事的说着,“这件事不能再往后拖,我必须马上让你知道,而且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让我答应什么事?”涟儿淡淡的笑着,看到墨音没事她就心安了。至于那什么古画之类的东西她本就不稀罕,虽说墨音在来路的说法上前后不一,但是她也不准备现在这个时候追究。人没有什么大事是最主要的!

    “我发誓我从来没想要欺骗你,而且对你的感情也从来没有变过。”他紧张的看着涟儿,“你要答应我,一会儿听完我说得话,你可以生我的气却不可以不理睬我!而且咱们已经订过婚了,没有了四彩礼你也是我的未婚妻,这一点不能变!”

    涟儿闻言笑了,“傻瓜,我会在意那些俗物吗?我相信你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伤天害理的事你不会干。你说吧,我答应你!”

    墨音听了满脸的汗颜,他对一个这样信任自己的爱人,隐瞒了天大的秘密,他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