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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命人把涟儿抬进里面,又宣了御医火速过来。
春儿见状哭着笑起来,看着皇上一直陪在涟儿身边,她心里始终堵在胸口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原来皇上还是在乎姑娘的,或许之前有些生气,可在见到她晕倒在自己面前还是忍不住怜惜。难怪姑娘固执的要亲自见皇上,素贵人说情和这个效果是没法比的。
涟儿很快就醒过来,见到皇上忙想要下床见礼。皇上一把扶住她,“拖着带病的身子还倔强的跪在外面,你是不要自己的命了?”
“民女想问皇上一句话,若是不问出来就算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涟儿虚弱的说着,一句话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皇上见状眼神一闪,命屋子里的人都退出去。
“你想知道子辞的消息?”他低声问着,“上次你不顾性命绝食也是为了他,有红颜如此难怪他无所求了。”
涟儿忍住咳嗽,用担忧急切又忐忑不安的眼睛看着他,“皇上可有他的消息?”
“没有。”
她顿时有些失望,又有些不能置信,“不管是什么样的消息,民女都有心理准备,还望皇上据实相告。”说到这里她的心揪紧了。
“没有结果之前是不会有任何消息的。”皇上回着,“眼下他才走半年,短短时日不会成事,还是没有消息的好。”
涟儿闻言默然,皇上说得有道理,此时若是有消息传来,那么十有八九是坏消息。
“你不要担心,相信子辞的能力,相信朕没有看错人,相信高僧的预言!”皇上终是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他看着涟儿的脸,忍不住问道:“把你扔在冷宫不管不问,你可曾埋怨过朕?”
“不敢。”她平静的回着,“民女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不曾与皇上见面,不曾有保险一事,或许现在民女正在宫外和心爱的人过无忧无虑的小日子。”
皇上听了眼神变得幽深,“你说得是‘不敢’,不是‘不曾’。你心里是怨恨朕的!朕在你眼中是个无情的君王,是个不懂得感恩的人。你为国为民无私的付出,朕却一再的利用你,变相的折磨你,换做谁都不会理解。今日若不是为了子辞的安危,即便是你受了再大的委屈,你都不会来求朕吧?”
“皇上是个好帝王,却不是个好朋友!”涟儿直言不讳的回着。
他没料想到涟儿会这样说,顿时语塞,继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瞧了涟儿一眼,想要再说点儿什么,终是没说出口迈步走了出去。
涟儿在乾清宫门口晕倒,皇上十分关心的话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太后听了震怒,亲自来御书房见皇上。
“皇上,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宫中的规矩?她本是待罪之身,没有皇命偷出冷宫论律当斩!”太后对涟儿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可算是逮住了她的把柄,自然要揪着不放。
“母后,她不过是个被朕利用的弱女子,您非要逼得她无路可退吗?”皇上第一次用质问的语气跟太后说话,让太后顿觉一怔。
继而,她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盯着皇上说道:“云贵妃不是更可怜?难道皇上给她留了后路吗?”
皇上眼神一闪,错尅太后的眼神,“她们不可以相提并论!”
“她们是不一样!一个在恨与不恨之间徘徊痛苦,一个却根本就不屑去恨。为了这江山社稷,皇上可以伤爱你的女人,为何对一个眼里根本没有你的女人心软?皇上,自古多情空余恨,一个帝王什么都可以拥有,就是不能有丰富的感情。想当年哀家为了帮助皇上握住皇权,不惜双手沾满了鲜血。后来皇上亲政,哀家把许多当年的肱骨之臣拉下马。他们都说哀家是个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女人,可谁又知道哀家心中的无奈、抱歉和悲痛!敌人的头好砍,自己的手足难断啊!可是为了扫清皇上的障碍,哀家只有忍住切肤之痛。想到以后会和他们黄泉相见,哀家真是没有脸!不过哀家没有愧对先皇,没有愧对祖宗,百年之后位列宗祠心安理得。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你一统天下的雄心,请把那个女人送出宫并下旨永不召回!”
皇上听了眼神越发的深邃,他沉默了半晌方微微点头,“母后回慈宁宫休息吧,皇儿知道该怎么做了。您放心,祖宗的基业不但不会毁在皇儿手中,还要发扬光大!皇儿会听从母后的话,马上派人把涟儿送到红叶居,皇儿保证母后不会再在宫里见到她!”
太后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她丝毫没有觉察出皇上话里的语病。若是涟儿在宫里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亦或是她百年之后看不着的时候,那么涟儿就能待在后宫了?
皇上并没有把涟儿藏在宫里,而是派人秘密送往城外的红叶居,一同前往的还有春儿。后宫之中从此没有徐绮涟这个人物,众人也都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慢慢地,涟儿淡出了众人的视线,后宫似乎又陷入了平静之中。
红叶居在城外的高山之间,是皇家别院,平日里就有侍卫把守。涟儿去了之后,皇上只是限制她外出,并没有完全断绝她和外界的来往。她的吃穿用度皆有专人从宫里送过来,一切都不必烦心,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那里有宫女、嬷嬷还有两个小太监,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春儿再亲自动手。皇上派她在涟儿身边好生侍候,还除了她在后宫里的奴籍。眼下涟儿每个月都给她发月钱,还告诉她什么时候想要离开都可以,往后的路怎么走也由她自己决定。她早就铁了心跟着涟儿,当初在冷宫时都不曾离去,眼下就更不会走了。
半个月左右涟儿就能见到知春等人一面,心情自然比在宫里时好得多。可是她经常心神不宁,晚上总是做噩梦,常常从梦中惊醒便不能再入睡。
到了深冬,山上的冰雪一个月都不见化,涟儿整日嗦在曛笼上裹着被子还觉得冷。每日早上起床都要先咳嗽一阵,晚上醒了又要咳一阵。靖鹏过来给她看过,主要是思虑过重加上风寒没好彻底,光是吃药解决不了多大的问题,心病还得心药医。
“奴婢不知道姑娘有什么心事,总觉得姑娘有时在笑,可心里还是哀伤的。李大夫不是说姑娘要开心才能好病吗?知春几位姐姐来一次就宽慰姑娘一次,姑娘怎么就想不开呢?”春儿见她咳嗽,忍不住又劝慰起来。
涟儿咳嗽的肺子都快出来,好容易忍住才回道:“我也想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在乎,可偏偏放不下丢不开。”她望着窗外远处的雪峰,心里惦记着子辞人在哪里?这样冷的冬天可有保暖的衣物?
她从宫里出来,除了贴身衣物带出来的只有写给子辞的二百来封信。每天只要写信的时候,她才会感觉到微微的幸福,好像子辞就在跟前听她罗里啰嗦个没完。这个时候的涟儿是不许有人打扰,春儿知道她这个习惯,也知道那一盒子的折成纸鹤的书信是她的宝贝。
“你去把我的盒子拿来。”涟儿吩咐着。
春儿知道她又要数纸鹤的只数了,唉,其实何必做无用功呢?每封信的上面都写着日期,况且每放进去一只,涟儿都会念叨一遍个数,连她都清楚的记得里面是多少了。
涟儿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把那些纸鹤从头到尾数一遍,春儿知道她是在挂念收信的那个人。可是为什么不送出去呢?涟儿没有解释她也不问,毕竟她只是个奴婢,主子的事情不能过问太多。不过她能感受到涟儿心里住着个男人,这些不送出去的信就是写给那个人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让涟儿如此牵肠挂肚呢?
看着涟儿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纸鹤,按照上面的日期一只只摆弄起来。春儿轻轻出去,这个时候的涟儿是需要独处的。
转眼到了年底,涟儿在红叶居不能回西府过年,春生等人竟然赶了过来。那里的侍卫习惯了春生等人出出进进,加上涟儿脾气好出手大方,从来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为难他们。所以在涟儿不外出的情况下,他们也就不多加约束,由着春生众人过来过年。
知夏的肚子已经隆起,一脸的福气让涟儿感觉很宽慰。倒是先成亲的知春没有动静,看见她瞧着知夏的肚子满眼的羡慕,涟儿小心的避过孩子的话题不想给她太多的压力。
一样的放鞭炮,包饺子,守夜,样样都和去年一般,只是少了一个人。涟儿心里难受,脸上却还要装出笑容,这个年过的累心劳神。初二,春生等人回去,涟儿竟病歪歪起来。这场病来得缓慢,时好时坏,一直到三四月间天气变暖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