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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
蜀国,靠近郊区有一座大宅子。高墙遮不住里面旖旎的风光,郁郁葱葱的树木,数不清的奇花异草,亭台楼阁游廊抄手设计巧妙美轮美奂。
“夫人,你真得不想看看信里都写了什么?”丫头、婆子规矩的立在廊下,顺着开着的窗户飘出来一句轻语。
屋子里随即响起一个毫不犹豫的声音,“看它做什么?你吩咐婆子去瞧瞧,落漓和落天出去了半晌,不知道又到哪里猴去了?”
“小姐和少爷好容易放了一天的假不用念书,夫人就由着他们乐呵乐呵。旁边有丫头、婆子跟着,只在园子里还能怎么样?”说话之人一转身,原来是春儿。她已经做妇人打扮,一身的绫罗绸缎不输大户人家的奶奶。
来蜀国的第三年,涟儿做主把她许给管前,现在国贸百货的经理,如今育有一子一女,是府中的管事妈妈。她跟在涟儿身边十一年,感情自然是亲厚,所以说话也随便。
涟儿闻言眉头轻锁,“落漓那丫头乖巧胆小,只是落天幺蛾子太多,那些丫头婆子又都挟持不住。”
“还不是因为有拓跋王爷一旁教唆!”春儿忿忿的说着,“只要他一来就跟少爷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夫人应该管管!上次奴婢竟然听见……听见他问少爷……晚上做没做过那样的梦,有什么反应。听的奴婢连面都没敢露,趁人不注意就跑了。你倒瞧瞧,竟比奴婢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要厉害。”
额?这个拓跋炎真是胡闹!虽说古代的孩子早熟,落天又越发的稳重成熟,可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啊,怎么能什么都问?下次他再来,自己真该好好说说他,别整日没个正形带坏了孩子!
春儿抬腿出来去廊下吩咐婆子,远远的瞧见自个儿的夫君来了。她迎过去小声说道:“京都那边来信了,我瞧着夫人脸上淡淡心里却在意,一会儿你说话的时候小心些,别惹得她心里不高兴。”
管前听了一楞,他和春儿是夫妻,有许多事自然是知道的。虽然春儿没有全盘托出,不过他也知道他们是从京都过来。况且这些年京都时常来信来人,从来没见春儿这般提醒,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谁来的信?”他忍不住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说话加小心就行。”春儿不想过多的说什么,有些事涟儿不说她这个做奴婢的就更加不能多言。即便她和管前是夫妻,可是一旦涉及到涟儿的利益,春儿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取舍。
屋子里,涟儿正瞧着桌子上那封还未开封的信,看上面的字迹就知道是东布亲笔写的。她在八年前收过东布的信,清晰的记得上面的每一句话,对她的字体印象也很深刻,娟秀中透着固执的味道。
八年前,她见子辞身子跟好人没什么两样,心里正犹豫该不该用第三副药下去。就在这个时候东布来了信,或许她早就猜到了涟儿的想法。就是那封信让涟儿再一次下定决心,在生与死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在重要。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已经八年了。就在涟儿把一切都放下的时候,东布又送来了一封信。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呢?如果不是极其重要的事情,估计东布不会来这封信。涟儿犹豫着伸出手,拿起那封信却停住,嘴边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她是在笑话自己,明明已经跟往事说再见,为什么眼下还要犹豫?发生天大的事情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夫人,我来了。”外面传来管前的声音,她忙把手中的信放在书里合上。
“进来吧。”她轻声吩咐着。
管前听见打外面进来,简单的见礼回道:“过十日就是端午节,我们研究了一个促销方案,还请夫人过目。”说着呈上事先准备好的材料递过去。
自打涟儿来了蜀国,先是开了花想容,因为有人手有技术,所以没费多少精力便一炮而红,如今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老字号。接下来涟儿就筹划了一个集购物、休闲、娱乐等多种功能为一体的国贸百货。经营模式和现在的商场类似,每逢节假日便会提前有促销宣传活动,开业短短一年的时间便收回了全部成本。眼下在蜀国的国都热城,百姓们都知道等着国贸搞活动再去买东西,便宜服务态度好还能无理由调换,赶上大抽奖兴许还能中个物件。
涟儿接过管前递过来的材料细细看起来,看罢她不由得点头,经过两年时间的磨练他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份计划书包括了前期的宣传,中期的操作管理以及后期的结算奖励,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应该至少会增加百分之一的利润。
“时间紧迫要赶紧着手进行,赶在端午节前三天活动。”涟儿在上面签上名字又盖了印章,这才又还给涟儿。
管前见状赶忙答应着,告退出来长出了一口气。别看屋子里这位年轻貌美的夫人说话轻轻柔柔,若是发起火来真是让人心惊胆战。记得百货刚开业,正赶上一个节令,夫人让他拿出一个对策。他只知道做生意靠吆喝,可东西全在屋子里,人不来吆喝也没有用。他只觉得涟儿是头发长见识短,不过仗着夫家留下的银子瞎折腾,什么百货之类的他根本就没听过,开不了多久就得关板!他就随便应付一个了事,没想到涟儿见了动怒,说是她那里不养闲人。
为了丰厚的工钱他只得忍下,在春儿的帮助下接连三晚上没睡觉,终于憋出个方案来。这次涟儿见了没生气,坐下来跟他讨论了半晌,最终改动一番才定下来,并在方案的后面填上了奖励措施。经理级别和员工奖励的百分比不同,不过都是跟活动期间的利润有关。一场活动下来,他竟然分到了不少银子。
从那往后他越发的兢兢业业谨小慎微,付出和收入成比例,谁犯得上跟银子过不去?他在国贸做经理两年,不仅置了房产地产,手头还有富余银子,就是一般做生意的人都比不了。眼下热城谁不羡慕他管前?他打定主意跟在涟儿身边,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他手里的方案顺利通过,要是这回活动利润高塔又有一笔银子到手,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高兴。他眉开眼笑的往外院走,见了春儿笑着说道:“上次你说喜欢陈记首饰铺里的金镯子,等过完端午我就买给你。”
“你就好好做夫人交代的事情,到时候别说金镯子,就是金屋子也买得起!”春儿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快点去忙吧。”边说边往门口送他。
春儿看着管前骑上马离去,刚想要扭身回去,却见相反方向有两匹马飞驰而来。到了近前猛地停住,打上面跳下来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细细打量竟是有七八分相像。
“范老爷来了。”她赶忙笑着上前打招呼,端详了几眼他身旁十二三岁的公子,“这位就是范老爷常挂在嘴边的公子吧?”
“良子,这是春姑姑,还不叫人!”范谦政的语气里带着长辈的威严。
那孩子立即朝着春儿鞠了一躬,叫了声“姑姑好”,然后规规矩矩立在一旁,脸上并没有丝毫扭捏之色。
“好俊俏大方的公子哥!”春儿一边请父子二人进去,一边牵了良子的手,“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好物件送哥儿,这块事事如意的玉佩请哥儿拿去玩吧。”
看着春儿解下腰间的玉佩,良子瞧了自个的父亲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才接了回道:“多谢姑姑。”
春儿见状笑了一下,还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懂事。说话间进了内院,早有小丫头跑进去回禀,涟儿刚刚吩咐备好茶点人就进去了。
“这就是良子?”她盯着面前的孩子细细打量,“到我身边来。”
良子依言走了过去,涟儿拉住他的手上上下下的瞧,又细细的问了几岁读些什么书之类的话。她见良子言语清晰神态自若,不由得高兴,给了贵重的见面礼才吩咐小丫头带到里面去玩。
“我常听父亲说起姑姑家里的弟弟、妹妹,不知道人在哪里?”看来他是不喜欢跟丫头们在一起。
涟儿本来打算把孩子找回来再介绍,转念一想,孩子们在大人面前不免拘谨,所以就笑着命丫头、婆子带着良子去园子里找人,叮嘱她们好生侍候不可让三个孩子太顽皮、打架之类的。
“你是哥哥要对弟弟、妹妹礼让。”范谦政见了低沉说道。
“是,父亲。”良子低眉顺眼的答应着,由丫头、婆子带了下去。
春儿和小丫头也悄悄退下,屋子里只剩涟儿和范谦政二人。
“你的见面礼未免太贵重,男孩子不能太过于娇惯。”他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涟儿听了喝了一口茶回道:“这孩子也是七灾八难的,看他小时候的样子谁能想到他会有今日?听说他掉进河里险些丢了性命,醒来后竟然一片清明,我不得不迷信一把。我想是他母亲用自己的性命跟老天爷交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原来,五年前良子趁着丫头不注意跑了出去掉进河里,芬芳不顾自己不会游泳跳进去相救。没想到孩子救了上来,她却丢了性命,值得安慰的是良子醒来变正常了。不,严格来说是比平常孩子更加的优秀。范谦政把芬芳扶了正,用正室的礼节入殓,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娶继室。
涟儿在魏蜀两国都有生意,近些年跟范家多有合作,范谦政也往来于两国之间。二人是生意伙伴,是旧识,是朋友,竟比当初更加的无话不谈。
“这次我带良子过来一则是想让他见见世面,二则是想让他慢慢熟悉这边的生意,以后我也有个帮手。范家总共就这一个男孩儿,往后还要靠他支撑。”他把自己带良子过来的打算告诉了涟儿。
涟儿听了只说他不过是个孩子,不要把他逼得太紧才好。虽说古代人早熟,不过生意场上都是些成了精的老油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能不吃亏?
“不小了,想当初我十三岁的时候已经独当一面。”谦政想起了多年以前的往事,看着涟儿的眼睛闪了一下。他赶忙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瞬间的失态,瞥见涟儿似乎没有注意才放下心来。这几年来,因为生意的缘故他和涟儿有了联系,他很满足现在的状态。偶尔可以见见涟儿,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如果能够这样过完这辈子他就心满意足了。
涟儿把书架上的一叠纸递过来,“这是你来信让我帮忙收集的资料,南山发现了金矿,官府已经下令要开采。商人是插不上手的,来回对缝赚取差价利润终究有限。不过……”说道这里她瞟了谦政一眼。
“热城历来没出过金矿,这里的官员也没有开采金矿的经验,别说是专业的人就连专业的工具都没有。我已经把附近城镇开采金矿所需要的工具全部收购,只要官府要开工,恐怕就要来找我。你想想,能够开采一百年的矿藏得需要多少工具?这个买卖要是能吞下,应该是块肥肉。”
涟儿听了赞赏的点点头,能够发现旁人不注意的商机,这才是一个成功商人应该具备的素质。范谦政可以算得上是个商业奇才,让涟儿这个现代人都赞叹不已。
“我也是这样想的,看来咱们不谋而合了。”她笑着说道,“我在热城八年,因为公主的缘故也认识些权贵,如果需要帮助尽管说话就是。”
“嗯。”范谦政也不客气,他知道要做成这桩买卖少不得跟官服打交道。他虽然在魏国有生意,不过都是跟涟儿合作,论起在热城的人脉他不及涟儿。他把计划跟涟儿说明,也有请她帮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