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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黄庭下提着一个食盒走向李客的帐篷,隐娘就关在那里,为了得到神仙草药丸,为了找到那种天下无敌的感觉,李客用尽了办法,但隐娘却什么没有说。两个侍卫抽着刀拦住他,喝道:“黄大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黄庭下苦笑着说道:“烦劳通报一声,就说黄庭下求见李大人。”
那侍卫冷漠的看着他,说道:“李大人说了,除非是王子殿下召见,否则他什么人都不见,您请回吧!。”李客治下极严,凡是他说出的话,手下必须遵守,决不允许出现差错。
黄庭下说道:“你不用害怕,我是给李大人送他想要的东西来了,你进去通报吧,他不会生气的,如果因为你不肯通报而让他得不到这件东西,你会没命的。”
那侍卫看他说的认真,倒是真的有些相信了,转身走了进去。
不一会,李客走了出来,冷着脸打量着黄庭下,说道:“黄先生是来会心上人的吧!”
黄庭下点点头,一点也没有受到奚落的难堪,说道:“是的,但我知道你不会让我轻易的进去,所以我跟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李客问道:“什么东西?”
黄庭下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它可以让你变成天下第一,从此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打过你。”
李客眼睛一亮,着急的说道:“神仙草药丸,原来你还有神仙草药丸,快拿来?”
黄庭下摇摇头,仍旧不紧不慢的说道:“没有了,我只偷拿了她一颗神仙草药丸,已经给了你,但是我有比神仙草药丸更厉害的东西,你一定想要。”
李客一下子急了,冲上来攥住黄庭下的胳膊,说道:“快说,是什么东西?”
黄庭下仍旧不着急,好像是在故意逗弄李客一样,慢慢的说道:“我陪在她身边呆了三年,她每次配制药丸都背着我,她始终防备着我,不愿意让我知道她的秘密,这三年的时间,我只偷到了一颗药丸。”
李客大为恼火,这颗药丸的来历黄庭下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连忽必烈都听的烦了,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况且药丸都已经被自己吃掉了。不过读书人都是一肚子的心思,黄庭下一定又是在故意卖关子,扭着他的手腕稍稍用劲,给他一点苦头尝尝,恼怒的说道:“你要是想逗我玩,可挑错时间了。”
黄庭下只觉的自己的手腕都快要被他折断了,却咬着牙硬忍住疼痛,不发出呻吟的求饶声,说道:“神仙草的药丸没有了,但我却有神仙草药丸的配方,你想要吗?”
李客一听,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喊道:“在哪里,快给我。”
黄庭下摇摇头,说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李客这才觉的有些不一样,平常黄庭下见到自己,总是一脸的笑,说话时也带着小心和谨慎,但今天却像是变了一个人,目光扫过他手上提着的食盒,说道:“好吧!如果你想在你的心上人死前见她一面,我可以成全你。”
黄庭下看看旁边的侍卫,说道:“李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李客不耐烦的摆摆手,对于黄庭下的故弄玄虚却没有一点办法,说道:“你们先退到一边。”那两个侍卫躬身一礼,退到一边。
黄庭下说道:“李大人,我快要死了,凤翔城一旦被攻破,王子殿下是不会饶了我的,在他眼里,我只是个犯上作乱而又卖主求荣的人。”
李客蔑视的看着他,说道:“你放心,王子殿下虽然不喜欢你,但也不会杀了你的,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他动手。”忽必烈让黄庭下和许老虎攻城的目的李客心中肚明,蒙古人最瞧不起就是那些胆小鬼,现在留着他们不过是想让他们当炮灰,一旦叛乱平息,这些炮灰也就没了用处,到时候即使能够活着,也一定十分的艰辛。
黄庭下说道:“王子殿下是高贵的黄金家族,他自然不能沾上我卑微的血,但艾苏哈台一定不会放过我,他会杀了我的。”
李客嘿嘿一笑,说道:“你想让我向艾苏哈台求情,让他饶了你?”
黄庭下摇摇头,说道:“不,我要你对天起誓,保护我活着离开这里,即使是艾苏哈台说服了王子殿下要杀我,你也不能让我死。”
李客一下子愤怒了,这不是逗自己玩吗?如果忽必烈想要杀他,那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只觉的自己就是个被他戏弄的傻子,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腕,内力一吐,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没有人敢这样戏弄我,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如果你不交出神仙草药丸的配方,我就让你嚐尽这世界上所有的痛苦,就算你有铁打的筋骨,我也要把它敲碎。”
黄庭下根本就不会武功,李客的内力从他的手腕像极细的钢针一样钻入手臂,扎在他的骨头上,突然又变成一块块巨石,紧紧的包围着他的骨头挤压,那种噬骨剜心的疼痛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疼的他整个人都似乎要扭曲起来。
但他咬牙忍着了,不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心里很明白,李客越是用急不可耐的用这样的方法折磨自己,就越说明他对自己无计可施,同时也说明神仙草药丸的配发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他会不顾一切的得到它。
看着黄庭下扭曲在一起痛苦的五官,李客也有些吃惊,这个一向文弱的书生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表现出如此的坚韧,缓缓收起内力,松开手,冷冰冰的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喜欢这样的折磨的,还是乖乖的交出来的好。”
黄庭下软软的跌倒在地上,喘息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身体太软弱了,根本就熬不过这样的折磨,也许还没等你用尽那些手段,我就死了。”努力的撑起身体,缓缓的站起来,直视着李客的目光说道:“我不想死,这是我保命的最后东西了,只能拿命去换,否则,就让它跟我一起死掉。”
黄庭下突然表现出来的勇气让李客措手不及,气势竟然有些软了,说道:“你的要求太过份了,如果是艾苏哈台要杀你,我或许还能救你,但如果是王子殿下想要让你死,那就没有任何人能救你了。”
黄庭下说道:“不,你能救我,即使是王子殿下想要杀我,你也可以救我。”
李客一愣,他是忽必烈的侍卫,虽然忽必烈对他礼遇有加,但侍卫就是侍卫,怎么能违抗忽必烈的命令。
黄庭下说道:“艾苏哈台不过是个勇敢的莽夫,像他这样的人,王子殿下可以找到很多,但你却是唯一的,没有人能替代,你的武功越高,他就越需要你,只有你肯为我求情,他一定会饶了我,在王子殿下的眼里,我不过是个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活着或者死了他都不会在意的。”
这样的话李客喜欢听,并且这话充满了理性的分析,让他不由得不相信,蒙古人的军中有太多勇敢的将领,甚至那些士兵都不畏生死,但有谁能够在隐娘这样的高手面前保护忽必烈的安全呢?只有自己,再无他人。但忽必烈真的肯为了自己而更改心中的想法吗?李客犹豫着,这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他还有些不敢确定。
黄庭下看着他,仔细的看着他犹豫的眼神,李客不是铁佛,他没有铁佛那么坚定的意志,他只是一个想成为天下第一的武痴,为了这个梦想他会尝试的。说道:“想想看吧!一旦你有了神仙草的力量,这世界上还有谁是你的对手,天下第一,金刀相赠又算什么,你将成为一个巅峰,一个无人能够企及的巅峰,不论是你的师傅金刀圣,还是那个什么韩非远,都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你将是一千年来,以及一千年后的武林传说。”
这种蛊惑人心的手段是黄庭下的拿手好戏,李客果然受不了这样的诱惑,咬着牙说道:“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黄庭下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这样的东西对于我根本就没有用,只要你能带着我离开这里,我就会把它交给你。”
李客说道:“不行,我可以对天起誓,但你必须把它现在就交给我。”
黄庭下沉默着扭过脸去,仿佛不屑于去看李客一样,他已经看穿了李客的心,知道他绝对不会放弃神仙草药丸的配方,他就像是一头蛮牛,被自己牵在了手上。
黄庭下的不屑让李客感到了羞辱,离天下第一只有一步之遥了,这个文弱的书生却让他无计可施,李客恶狠狠的看着黄庭下,突然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入帐篷中。
帐篷里,两根一人多高的立柱上绑着一根粗大的横木,隐娘被拉直了手臂用牛筋绳索牢牢的绑在横木上,两只脚上各吊着一块百十斤重的石块,身上还有被鞭挞的痕迹,黄庭下只看了一眼,眼泪立刻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