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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搞大了!但是还并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日本人本身没打算开战,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找借口进行讹诈,然后顺势的占便宜而已,真的要全面开战打起来,那就不是现在这种毫无章法的做法了,对于全面占领中国的作战计划,大本营还没有全部做出来呢,起码第一步的占领东北做不到之前,从中国腹地开战绝对不可行。
只不过,他们还是看轻了中国人敢于抵抗的精神。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不吃他们这一套的,在受到这种极其恶劣的威胁的时候,他们都会奋起反击,决不妥协,虽然大多数的人都因为实力的不足而下场悲壮惨烈,但是无可否认的,他们都代表了中国人数千年来从未消失过的血性和勇敢!
同样的事情落在山东这边,以陈晓奇为首的这帮人更多了一些东西,那就是为胜利不择手段的狡猾奸诈,和绝对不跟强盗装斯文人,甚至可以说绝对不要脸的做法,必要时他们也绝对不吝啬玩一玩。
对此,日本人这一次终于有了清楚地认识,他们可以跟中国人耍二百五,中国人未必就不能用同样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他们,跟流氓讲道理的,不是实力强到没边有所依仗,那就是脑子有毛病。而指望贪婪成性的流氓讲道义的,也只有南京政府那帮天才想得出来。
鱼雷艇一出建功,日本人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出去欺负渔船的舰船立刻撤回去,甚至连本国渔民也都收缩回港口附近,暂时不去招惹中国人的麻烦。
然后,他们的政客开始粉墨登场,就军舰被击沉一事,向南京政府提出严重抗议,并派出代表就此事进行严正交涉,一旦南京方面答复的不够理想。日本不排除武力报复的可能---这是惯例!
日本发话,南京政府立马得颠颠儿的接着,他们得罪不起这帮东洋大爷,赶紧的派出外交部相关人员对这件事进行处理交涉,尽最大可能把麻烦消弭到最低限度,能不被日本人厄到的就最好。另外,因为这件事是山东方面私自挑起来的,因此负有重大责任地山东军必须派出代表当面跟日本人解释。
此前,南京外交部才刚刚和日本方面妥协完济南事件的最后处理意见,扯来扯去的折腾了大半年,最终还是个不了了之的结果,无非是双方发表声明,互相有损伤,互相有责任。互相不追究,南京的那些外交人员不成气候,什么底线都被人家摸得透透的。又没有胆量提出索赔意见,所以被日本人一顿恐吓之后便啥都不敢要了。
而日本方面呢,若是没有被打死打伤那五千人地巨大损失,以及第六师团搞成半死不活的那份德行,加之被打沉战舰的窝囊,估计他们要价还不会太狠,但在这半年之中的山东方面巨变,令他们的如意算盘彻底打不响了,想要通过外交手段抢占山东。至少是青岛胶州湾一带当桥头堡的计划彻底失败。现在他们要么选择直接兴兵跟山东一番血战之后把这地方拿下来,要么就等着以后再来收拾。
任何时候,说话要有人听,实力都是第一位的,如果山东军顶不住去年的那两个多师团兵力的攻击,其结果就可想而知了。但是顶住之后,情形便完全不一样,日本人左算右算,原先计划地两三万人就横扫山东的作战目标不易达成。拥有十五万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正规军的山东军队,加上数百万持枪地武装百姓,特别是极其反感日本仇视日本的百姓,如果没有一次性摧垮的力量,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不那么容易。
日本人对中国人的研究非常透彻,夸张一点说,他们比中国人自己都了解中国人。每一次的讹诈胜利,并非只是军事上的,更大程度上是对中国政局民生的审时度势。制造出极其有利于他们的环境条件之后谋定而后动。他们看中国的。并非是能不能打,打不打得赢。他们判定地是中国人敢不敢打,这才是先决条件。
南京政府肯定是不敢打。因为他们打不起。也没那个胆量。但是山东方面不一样。干了就是干了。打了也就打了。摆明了就是打死不退。你们看着办吧!
对于自己地外交胜利。日本人是非常有信心地。刚刚办完了济南事件交涉地芳泽谦吉没有回日本。直接就在南京摆开阵势。准备再来一次大胜。
南京方面派出地代表。便是那位从头到尾都被日本人**于股掌之上地新外长王正廷。都是熟人好办事嘛!另外多了一方地。便是山东地代表。一个名不见经传地小人物。名叫莫风。
为了统一谈判口径。防止山东方面地二不楞子搞出别地什么麻烦来。王外长决定在谈判之间。先敲打敲打这些没有处理国际大事经验地外行人。给他们好好上上课。省地到时候给自己添麻烦。对于能够成功和平解决济南事件。没有赔出去国府一文钱。没割出去一块地。王外长自觉已经比李鸿章好太多了。这个资格。他还是有滴!
山东方面这次派出来地代表莫风。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地年轻人。看上去个子不是很高。但精壮结实。浑身上下硬地跟石头似地。留着半寸长地平头。嘴唇抿着。眼睛瞪着。一身地笔挺军装英武不凡。走起路来脚下生风。随处一站跟钉子似地。
这名年轻地军人肩上。挂地却是少校地军衔。山东军名义上跟中央是同一旗帜了。但实际上自家地军事武装编制乃至军服都是另类地。好歹那军徽没乱来。算是给中央留住了面子。不过看过地人都能发现。山东这帮子气质绝对不一样。比中央军强太多了!
王外长人长得很帅,自以为仪容仪态的很上台面,很注意形象,同时对别人要求也高。当莫风第一次站到他面前的时候,顿时被其身上的另类风范晃得眼前一亮。莫风来见时。一身的戎装整肃,目不斜视身子笔直“啪”的往其办公室里一戳,大声喝道:“报告!山东第五集团军少校参谋莫风奉命前来报到!”
那声音,跟铜铸的大钟一般洪亮干脆,震得王正廷耳朵眼里嗡嗡地直回音。王正廷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眯起来。仿佛遇到一阵狂风似的,被其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压的往后抽抽,好几秒钟才恢复过来!
王正廷站起身上下打量这颇有些雄壮威武地年轻军人,颔首赞道:“嗯!非常的不错!莫少校气质可嘉丫!甚好!如此人才,想必在山东方面很受重用啊!”莫风面无表情的答道:“谢谢王部长夸奖!”真是干脆,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说。
王正廷呵呵一笑,继而将脸板起来,貌似严肃的道:“莫少校来此之间,你们陈主席可都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此次谈判干系甚大。我们必须要从长计议,万不可出任何疏漏,以至酿成大祸。切记切记啊!”莫风仍是板着脸,答道:“报告王部长!我们陈主席说了,该说的一定要说,不该让的就寸土不让!总而言之,不能叫我们山东父老流血又流泪!”
“这就完了?”王正廷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有些不悦的道“这算是什么交代?事情,是你们惹出来的。日本人追究起来,你们要作何解释,如何地赔偿,相关人等如何处理,都需要先拿出一个章程来,也好让我做到心中有数!否则你们不听中央指挥任性胡为,搞得不可收拾,岂不是令中央面上无光?”
莫风忽然将目光死死盯在王正廷脸上,放低了声音淡淡的说道:“王部长。我们陈老板常说一句话,宁可被人打死不能被人吓死,日本人是什么德行您想必很清楚,我们也很清楚,甲午年他们可以从满清手里讹诈两亿两白银,造就了如今在中国家门口耀武扬威的本钱。现在他想要东西,可以,先从我们山东三千六百万同胞地尸体上跨过去再说!”
他说话的那表情,那眼神。看的王正廷浑身不自在。这家伙分明就是在鄙视蔑视自己么!我堂堂的民国外交部长,何时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看不起?!
此时。王正廷有点后悔见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了。他原先就听说,山东那边出来的人一个个邪性的很,办事老是不按规矩来,非得走自己另一路的办法,让人无论如何都爱不起来。此时对照这个狂妄地年轻人看,果然传言不虚啊。
他怫然不悦的将袖子一甩,勃然作色道:“你们如此见识,岂是谈判的态度?这件事,我看还是由外交部具体办理好了。让你们这等孟浪之辈参与进去,我实在不放心。”
莫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道:“您怎么安排都可以,不过,如果最后谈判结果不能令我们满意、信服,我们山东方面是不会承认的!”
“你们!狂悖!”王正廷拍案喝道“你们眼里还有中央的权威么?你们这简直就是军阀做派!自行其是,无组织无纪律!太不像话了!我今天不想跟你谈了,你走吧!”
如果不是念在对方是山东方面的代表,陈晓奇那等人又是出了名的有点护短,还喜欢胡来,王正廷不想闹得太难看,换作是其他地方早就将人赶出去了,哪里还跟他嗦这么些,这些兵痞,实在是太不上台面了!可恼!
莫风也不多说“啪”的给他敬了个标准地军礼,扭头就出去了,倒是干脆利索。山东方面这样的态度,令王正廷非常的不舒坦,他给蒋主席汇报此事,极力要求不许他们参加谈判的事情,省的这帮人惹出不可收拾的乱子来,就算不会做到很难看,这等态度在外交场合上,那是有伤国体啊!
蒋主席想得就比较多了,陈晓奇是什么人,现在他也摸到了几分脾性,从各方面的表现来看,这个人在政治上是不可能成为自己对手的,而且也不是那种图谋天下霸业的大枭之材。跟冯玉祥阎锡山之类地根本不是一路人。
但是这个年轻人地个性又太强,受不起屈辱,提别是对日本和列强的一些做法根本不懂得妥协,这样地人在政治上是走不远的,自然也就没有太高的成就,因此从国家高度来看。如此人倒可以利用一番,比如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多发生几次也无妨,反正只要找到替罪羊就好了。
按照他的全盘布局,东北方面有张学良,京津一代有阎锡山,这山东地处要冲,乃是兵家必争之地,陈晓奇塞在这里是不是的刺激日本人地眼眶子一把。却是免去了蒋主席心中的担忧,更替他挡去了不少的麻烦,这样的人。你得把他当顺毛驴来安抚,切不可跟他呛着茬子来,否则他急了咬你一口,那是非常不好受的。
这一次的事情,他也是有些意外的,陈晓奇貌似一点都不能忍也不想忍,连日来的风潮闹得到处沸沸扬扬,陈晓奇咧开大嘴将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一遍,这不是诚心挖坑把自己往里埋么?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他们地手段到底能做到什么份上,只要不影响自己的统一大计,由他去!
所以,王正廷的要求被他驳回,并言辞申明,此事谈判之中不可急于表明态度,切不可答应些山东方面拒绝承认地条件,若因此弄得他们跟中央不合作,那就犯了大错误。小心谨慎那!
王正廷领会到老大的意思之后,便有些无奈了。这样的要求这样的条件,去跟日本人谈判,那岂不是摆明了要出乱子的么!若日本人怪罪起来,他堂堂的外交部长面子往哪里搁?
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蒋主席日理万机,没空给他上课。结果不用说,在谈判到来的时候,场上的阵容就不一样了。因为山东方面地存在。王正廷也不敢把这国家大事搬到烟馆去谈了,更不敢往自家里去搞。堂而皇之的找了个官面儿的地方拉开架势谈判!
芳泽谦吉跟王正廷两人谈成的上一个协议,两国人民都是不高兴地,都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了,所以在媒体上也是颇多责难。这一次事情又出来了,芳泽认为这是一个扳回一局的大好机会,抖擞精神准备给中国人来一下狠得,对于山东派出一个军官当代表,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谈判一开场,芳泽谦吉先声夺人,拿着架子大声呼喝:“王部长!你们中**队这次的行为极其恶劣,已经引起我大日本帝国上下的极大愤怒,此时若没有一个足够满意的答复,则中日之间一场战争不可避免!”
王正廷此人,在中国人面前装装样子,发表一些慷慨陈词那是可以的,但是在外交场上,面对发飙地日本人,他是毫无成就可言!一听“战争”二字,当即便要慌了神,连忙赔笑说:“公使先生不要着急!这事情总是要先弄明白前因后果才好下结论!这战端不可轻开,否则将是中日两国亿兆百姓的大大不幸啊!”还不错,他没忘了先把责任搞明白,如果按照日本人的意思,那他也就没法混了。
芳泽谦吉冷哼一声道:“事情是明摆着的,你们中**队化妆成渔民伺机偷袭我大日本帝国海军舰艇,造成天龙号战舰爆炸沉没,帝国海军士兵玉碎三百人之重大事件!这还有什么可调查的!”
王正廷额头冒汗的辩解道:“可是,是你们日本的军舰先轰炸我们中国的渔民,造成十八艘机动渔船沉没,六十余人死伤的惨重事件,山东军队才反击地呀!”
芳泽谦吉大怒,拍着桌子喝道:“胡说!分明是你们蓄谋已久地行为!试问哪有带着鱼雷伪装成渔船打鱼的?你们就是早有计划地袭击帝**舰!这个事实,无需争议!”
日本人不讲理,王正廷除了冒汗着急之外拿不出他所谓的“政治家”、“外交家”的本事,否则上一次的谈判也不至于搞成那样的结果。但是莫风在一旁却不能沉默,他当即反诘道:“果然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你们日本军舰无故侵入我国领海在先,又肆意轰杀我无辜渔民在后,肆无忌惮侵犯我国主权尊严,此种行径换做任何一个国家也不可能漠视不管!我们反击是出于正义,你们被炸,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芳泽谦吉大声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这样的场合信口雌黄!你能代表中国政府的态度么?你们中国就是打算这样谈判吗?”
王正廷慌忙斥责莫风:“莫少校!慎言!国之大事,不可信口开河!”
转过头,再陪着笑跟芳泽说:“公使先生!年轻人不懂事,您不要见怪。您看事情是不是这样,这日本军舰炸沉中国渔船、炸死中国渔民的事情,这个大概是确凿无疑的吧!当然,我们也承认日本军舰的沉没与此有关,对不对?”
芳泽谦吉抬着眼皮傲然道:“大日本海军面对威胁,当然不能听任不管!我们怎么知道那些铁船上面是不是装载有鱼雷大炮?如此被打沉,那是咎由自取!但是,你们蓄谋击沉我帝**舰,这是确凿无疑的!此事必须严惩,否则,帝国一亿国民绝不肯善罢甘休!”
莫风“腾”的站起来,大声说道:“说来说去,你们日本人打我们便是活该,我们反击便是不对!这样的强盗逻辑,还有什么好讲的!你们不肯善罢甘休又怎样?想要打仗么?来吧!我们接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