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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不去”“这是皇上的旨意,没有人可以违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
他说的每一件事我都照做了,他已经夺走了我的爹娘,现在还要夺走你?”耶律延禧哭了“傻孩子,即便我到了西夏,即便我的身子属于了别的男人,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
“可惜我不是皇帝,如果是我”女人掩住了男子的嘴。“不要再说了,这是我的命。”帐外响起了萧合达的声音,女人默默地坐起来穿好衣服。耶律延禧看着她那无助的身影,心中绞痛阵阵。
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涌起强烈的冲动。如果我是皇帝,如果我现在就成为皇帝茎原前线,熙宁寨群山,拂晓。崇山峻岭之间,数不清的西夏兵马好像黑压压的蚁群,在黑暗的笼罩下自山路上蜿蜒向南而行。
如林似海的旌旗、密密麻麻的枪丛、铿锵的铠甲、士卒那充满风霜的彪悍面孔在西北寒风之中显得一种莫名的苍凉刚毅。人和马哈出的热气使整条队伍都笼罩着一层雾气。
大队周围,还有大量的山羌骑兵纵马巡游,这些来自横山藩部的勇士最擅长在山地之间纵马奔驰,今天骤然增强的寒风让温度下降得很快,这些藩兵们似乎也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寒冷,在强劲的寒风中显得动作迟缓,不过对于西夏士卒们来说。
对于黄土高原上的这种寒冷,他们已经习惯了,身为仁多族的战士,他们的兵甲精良在西夏军中是首屈一指的,而训练严格也是闻名西夏国内的,而且现在是孤军深入宋军腹地。
而他们要去的镇戌军传说有好几万宋人大军集结,沿途宋军堡寨如熙宁寨、定川寨、高平寨都有宋兵把守,随时可能与宋兵遭遇爆发战斗。
在这种情况下,也无人敢掉以轻心。不少西夏老卒甚至确定,在四周的群山之中,一定有无数宋军哨兵潜藏在黑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左侧二里之外的一个山头之上,上百名身穿棉袄铁甲的宋兵躲藏在山石之后,偷偷的观察着西夏兵马行进的大队。冬天天亮得晚。
这时候天色还是很暗,离的又远,但是有人却能看清二里之外的夏兵踪影,却见何灌凝神注视,神箭手的超凡目力在此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而他的部下也老老实实拿着弓弩趴着,一动不动,直到天色渐明,何灌的姿势在越来越强烈的寒风中保持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慢慢蹲下,脸已经被寒风刮的红红的,冻得几乎麻木。
“仁多保忠的旗号。看来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大人,宋江那厮心机叵测,只怕”身边一名心腹部下面带犹疑。
“某知道,大家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宋江那厮只怕在西贼那边也是有勾当的,否则何以能得到如此详尽的情报。待利用完之后,便结果了他的狗命便是。”说完,又观察了一阵。
却见西夏军队连绵不绝,问道:“那几个鸟人最近有无异状?”“并无,那三个汴京来的官人老实的很,每日只在营中闷着,不曾与外人照面。”
“那三个鸟男女,大限已近了,不过到可惜了那女子,想不到汴深宫大内,竟也有如此超凡奇女子。此女若入绿林,只怕又是一个红娘子。”
正说着间,突觉的寒风猛的狂了起来,身旁林木虽已多为枯枝,但是随风剧烈摇曳,还伴随着呜的风啸声,感觉大风带来的寒冷又加剧了几分。
“今天这风好狂啊!这等大寒风,恐怕离下雪不远了。”何灌只觉得被风刮的都睁不开眼,寒意逼人,心想这等寒风之中,幸好自己和部下们都穿了棉衣,还冻的受不了,就不知那些西贼们能不能受的住了。
旁边有部下潜来回报,言红娘子已至。何灌沉吟片刻,低低一挥手,众人喝风喝了一个早上,早被冻得脸青唇白,见何灌终于看够了。
无不欣喜,以最快速度悄悄随他撤了,河东军大营,一座小帐幕内,童贯、杨烈、苏湖等三人正窝在一起对坐低声密谈。
外面的寒风呼啸,不时有冷风从幕角缝隙吹入,冷得要命。苏湖和杨烈还好些,总算是连过内功的武林高手,童贯可就不行了。
裹着大棉袄,冻的直哈手,不过总算硬撑着不叫苦。三人自平夏城夺画得手之后,其实他们的基本任务已经完成,但是童贯认为既然那批失窃的军械有了线索,那就不能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
杨烈对此无所谓,苏湖也不反对,于是三人便一直窝在何灌身边扮作亲兵,一直来到熙宁寨这荒野之地,一呆就是十余天。童贯觉得何灌已经被他拉拢,而自己不可能单凭人力去搬那些军械,要起出那批军械也需要大量人手,故此对何灌交了底儿。
何灌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过说自己所部身负军令,不能擅自移防,此时调不出人手。要等待时机,最好是夏兵入侵,他才可利用紧急情况下临机专断之权。
童贯曾经暗示他设法掩人耳目偷偷调兵,但是何灌说章相公就在镇戌军,此公在军中威信极高,自己在他的眼皮底下着实不敢触犯他的军令,一旦有个万一便是掉头之罪,在此情况下,三人只能每日在这里苦忍。
而且因为三张生面孔,还有个女人,为了不露相,每天还得尽量少在外露面。有时候何灌出营去巡哨,他们也不能跟着,不过何灌倒是没有亏待他们,每日的吃食倒是比普通士卒要好得多,是按照武官的标准给他们准备的。
“鬼天气,这风不知要刮多久。”童贯喝着热气搓手,他虽是太监,但终究还是颇有股子狠劲,便在这苦寒之地军旅中吃苦,也能坚持下来。
“却不知那何灌这些天究竟在作何勾当,却是瞒着我等,只怕这人信不过。”杨烈在这里窝了这些天,早不耐烦。
他是蔡京的手下,与此事是无关的,童贯想要建立功勋,对他来说却没有任何利益,相对汴京的繁华,在这鬼地方喝西北风实在情非所愿。
“不会,何灌此人乃是名利中人,再说乃是边地无权无势一小官,能有何见识?京中的相公们动动嘴,就灭了他。
咱们诱之以利,找回这批军械功劳有他一份,他凭什么不动心?再说他出卖咱们有何好处?他和咱们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咱们犯事了他也跑不掉。”
童贯此时利欲熏心,只想立功。“若他想独吞功劳呢?”杨烈沉声嘟囔,这个念头早就转过无数遍。
“他也配,地图在咱们手上,他知道那批东西在哪?”童贯打心眼儿里不觉得何灌能玩什么花样,区区一个巡检官,他算得什么?自己身为京师来的人,只是这个身份就能让他大气都不敢喘。
“地图可以抢。”杨烈裹着酱菜啃了一口干粮,这东西的味道实在难以下咽,虽然他以前做江洋大盗被官府通缉之时吃过更差的。但是自打投入蔡相公门下,苦日子早就离他远去了,现在忆苦思甜,着实令他难受。
“他不敢,这幅画哼哼,他若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只有身死族灭。他是个聪明人,与咱们合作对他有利无害,既能得功劳,又搭上京师的线,对他的前程大有好处,这是个野心勃勃之辈,懂得轻重利害。”出乎意料,苏湖竟然支持童贯的说法。
三人中虽然这个女人话最少,但是实际上这一趟旅程是以这个女人为首的。她代表着刘妃,童贯和杨烈背后的郝随、蔡京只是协助者的身份。
甚至这二位大官都没有资格知道这女人手中画卷的真实内情,唯一明白实情如何的大概只有当今宰相章惇。这幅画卷的内容,对于那些不应该知道的人来说,和催命符无异。苏湖如此有信心,童贯和杨烈自然也是相信的,但是杨烈不懂的是苏湖为何对此事也如此热衷。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只需要静静等着这场战役结束,随何灌的军队回到河东,待到一切风平浪静到那时再神不知鬼不觉返回汴京,这一场差事便算是功德圆满。
她没事掺和这批军械的事情干啥?但是他没有问,也许这女人身上还背负着别的某些秘密使命。总之自己的任务是协助她,她便是想上天上摘星星,自己大概也得跟着。
既然在这件事上她跟童贯保持一致,那是否刘妃和郝随这两个内宫的大人物私下达成了某些协定?总之这不是自己该问的。几人正在说着,突然外面有人传话说何灌要召见他们。他们三人还只是亲兵的身份,赶紧整理衣服钻出帐幕。
外面的风很大,冷得要命,简直是那种把寒冰刺骨的冷风。三人在寒风中起鸡皮疙瘩,自有人将他们带入中军帐。何灌在帐内让中军旗牌等将吏退下,外面的亲兵放下帐帘。
三人对视一眼,按照军中规矩,主将议事是不能隔绝中外的,以防密谋造反。这是太祖时立下的军规。
当然经过这么多年早没人把这件规矩当回事,不过大面上都还过得去。何灌如此举动,显然是有秘密事情要商议,莫非“三位上差,某家有礼了。”
何灌从威严变为笑容可掬,主动施了一礼。“何大人不必多礼,洒家只是想问问何大人有何要事?莫非事情有变?究竟还要等过久?”
童贯心中急切,看见何灌便迫不及待。“上差不必心急,某家此次便是有好消息相告,明日我军便要开拔。到时候某家自有调派兵马之权。”何灌微笑着,好像胸有成竹。
“啊?!这么快?”童贯一愣,好消息来的太突然,让他没心理准备。“是啊,西贼数万兵马已入镇戌军境内,过的便是熙宁寨。既自我军防区内过,我军岂能坐视避战?于此事某家有临机专断之权,文书已关白帅司,不必等回文便可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