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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华和端木慧突听此言,两人都不禁一怔。
这几句刺人的话声,是打由石阵外面传来的,音虽不重,但却非常清晰,可见人家已在怪石之外不远。
端木慧在刹那间作了个周全的想法,忙冲着圣华一呶嘴,那意思是要他此刻往阵内窜进。
在端木慧想,这石阵神妙离奇,外人要想闯进,是要费一番周折的。
如果和她和圣华窜进阵内,来人无法跟踪,纵让他进了阵,也是被困阵中,进出不得。
那时,和圣华露面戳杀也好,让他自生自灭也好,再有人到,就从而无法获知两人的行动,在安全上说,委实是为上上之策。
但圣华不大愿意。他素来行为是光明磊落,讲究的是硬碰硬。
因而,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端木慧最了解圣华,翠眉紧皱,道:“就是要杀人,进入阵内同样的可以动手,何必在这个最暴露的阵口?快走吧!”
她不管圣华愿不愿意,倏地晃肩疾进,伸手拉着圣华就走。
这是个突如其来的势子,圣华却被她带得猛向前倾,恰好一头栽到她的胸前。
姑娘玉面娇红,羞答答的也随着退后两步。
圣华也学会调皮,就势伸手将端木慧柳腰一搂,那张英俊的脸,却紧贴在她的酥胸上。
他露出满脸的顽皮样,天真稚气得嘻嘻而笑。
从眼前的情形看去,谁见了他,也会喜爱三分,断难知他竟是杀孽深重的直言居士。
端木慧的确是舍不得推开他,但又不能让他这样下去,否则,他准会毛手毛脚。
于是,她嗯了一声,一扬手中的丹心旗,娇羞薄嗔的叱道:“小鬼该打!”
“姐姐打我是应该的嘛,我喜欢你打我!”
“小鬼!还不走开!哎哟嘻”当她刚叱声“走开”之际,圣华却故意地在她酥胸上轻轻的揉动两下
痒酥酥的,使姑娘经受不住,哎哟一声接着又忍不住嘻嘻而笑。
这一来,圣华可得了理了。
他得寸进尽的将她搂得更紧,那张脸也越更起劲的柔动起来,她也笑得喘不过气来。
“哎呀!放手呀!圣华!”
端木慧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金莲一跺,才说出这两句话。
圣华真怕她着恼,扬脸笑道:“放手是可以,不过”
“小鬼坏得要死,不过什么嘛?”
“我要吻”
“不要脸,不行!”
圣华轻轻一笑,接道:“不答应我就不放。”
他说完了话,俊脸又贴上她的酥胸,又揉弄着,同时笑道:“答不答应?”
“嘻嘻嘻哎哟我答应啦”
圣华一挺胸,昂起了头,笑嘻嘻的说道:“我知道姐姐会答应的”
话说到这儿,低头一看,端木慧并未扭脸抬头,却羞得玉面绯红,似喜似爱的没有动作。
他有些迫不及待,催道:“来呀!”
她仍旧没有动作,脸上红霞更浓,愈加姣媚。
他越看越爱,越有些乐陶陶,又道:“快嘛!你答应我的”
端木慧究竟是个女孩子,她没有男孩子那么厚皮,虽然她和他已成为一个整体。
但,要她自动的凑上来亲吻,毕竟是有些难以为情。
她的确是爱他他再三的催促,她不忍心了,秋波微闭,非常勉强的,缓慢的,扬起了粉颈。
圣华见她那种不胜娇羞,楚楚动人之态,真有些心猿意马。
他好生心喜,存着几分怜惜,道:“姐姐,你真好”渐渐地,他快接上了她的香唇
突地——石阵外有人咆哮的大骂道:“臭小子!仗着这些鬼门道,就能挡住大爷,我们俩要杀进去瞧瞧!”
端木慧芳心突震,她生怕被别人看见这幕缠绵的镜头,卜通卜通的乱跳。
圣华也是红透了耳根,心头也是一震。
他扭脸一看,未见有人闪进,不由将满腔热情,一变而为万般杀机。
却见他剑眉倒竖,满脸冷霜,那条搂紧端木慧的铁臂,倏地松下。
他顺手入怀,就想取出毙手金刀
端木慧这刻秋波闪动,微微一笑,一转身,牵着圣华探怀之手,往里飞奔。
圣华是一千个不愿意,可是他扭不过端木慧,只好怒哼一声,跟着往里闯去。
两人走到石阵的中间,圣华实在蹩不住了,大声问道:“这群该死的东西,留着他们也是祸害,我们终于躲不过他们追踪的呀!”
“那为什么不出去将他们杀光”
“傻瓜!在石阵之前杀他们,不正好替后来的人,留下了进出之路么?”
“你的意思是”
“只要他们进得阵来,我们就要手下绝情,不留活口,半点痕迹不露,我们不就很安稳的寻找玄碧奇篆埋藏之处么?”
圣华明白了,他笑啦!默点头,对端木慧这番用心,衷心赞佩,忙道:“要不要在此处等他们?”
“不必了,咱们往里闯,我想下面的机关布置,比现在说不定还要厉害,走!”
“那不就杀不了他们么?”
“有的是机会,他们不会死心的。”
手牵手,继续往石阵里奔去。
这石阵对端木慧来说,倒是轻车熟路,她懂得这些易理变化,又是去而复返,所以无什阻拦。
不大工夫,就快走出这座古阵。
这里距离出石阵不过半里之遥,四周都是怪石嵯峨,看起来却非常的不规则叠叠着。
然而,这都是制人死命的机关。
不明生克之道的人,只错进一步,就别想原样退出,久而久之,不是被制而亡,就是时久饿毙。
怪石叠垒,进了一层,就不易瞧看前面,或是后端,其左右面倒是相当宽敞。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蓦听石后有人说话:“只怕那小子已走了石阵,咱们快追。”
紧接着另一人又说道:“他们前脚走,我们后脚追,不会差这样远,莫非走错了路?”
“放心!人家孤海四铃专玩这些鬼门道,方向决错不了,走吧!”
那人没有再说话,脚声又起,往里追来。
圣华杀机蓦张,端木慧怒焰突起
两人都不期然的停止住,端木慧轻声很快的道:“我们一人一个,可不能放他们逃走。”
圣华点了点头,取出毙手金刀,往左地石后闪避。
端木慧手捧丹心旗,忙往右面怪石后奶去。
两人的动作够快的,但追赶的人也不慢,晃眼就冲过了两座怪石。
端木慧闪出身形,冲着圣华一呶嘴,又指了指前面走的那人。
她的意思是叫圣华收拾前面的一个,她收拾后面走的那人。
圣华一点头,飕的一声,白影暴射,早越过后面那人,只飞射过去。
端木慧在他同时疾射中,也猛可里冲出,人未到,丹心旗迎空掠动,突地向那家伙背心点去。
这动作快得如同电光一闪,辛辣极了。
那家伙做梦也末想到有比骤变,待他发觉不对,已经是晚了一步。
劲力早到,只听他一声闷哼,口喷鲜血,当时就倒地而亡。
前面那人蓦听后面人哼声不对,心中骇然,转身要看这当口,恰好圣华扑到,金光闪动,那人一声惨嗅,两只眼睛,血淋淋的变成两个血洞。
双目失去,痛澈心肺,倒地只打滚,惨叫连声,不忍目睹。
要知圣华早就蹩着满肚子火,要不是端木慧压住,早就爆炸了。
这刻端木慧叫下毒手,他那会客气,所以,他用了狄门毙手金刀的杀人手法,挖去双目。
端木慧一见,急得大叫道:“别叫他乱嚷,杀死他!”
圣华心里正在开心哩,听端木慧一叫,这才照那家伙狠狠一脚踢出两丈远。
叭!砸在怪石之上,血肉横飞,死于非命。
这两人也是黑道有名的凶狠人物,平日作恶太多,那晓得今天就这样糊糊涂涂的被人杀死,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罪有应得,谁要他作恶多端
圣华踢飞那人,回头一看地上躺着的那家伙,也不过四十上下,横肉满生,死得啮牙列嘴,忙问道:“你是怎样杀死他的?连哼都没听见?”
“丹心旗重打他灵台大穴,哼声不大。”
“你的身法手法好快啊!”“你也不慢嘛!”她娇媚一笑,接道:“本来这种杀人的手法,有违光明正大之旨,但今日的情况不同,真是被他们抢住脚,我们吃就得吃亏。”
圣华哼了一声,接道:“难道还会怕他们?”
“不是怕,而是被他们纠缠住了,在时间上对我们的影响太大。”
“我们该走了吧?”
“不走你还有什么打算”
她说到这儿,突又想起了时才的那幕缠绵的镜头,不禁红霞陡升,急道:“我不和你说啦!走”
端木慧身形飘动,闪出丈许,回头一看,却见圣华在那儿楞楞出神,不由又叫道:“小鬼?走啊!”圣华是在回味端木慧临走的那种风姿和表情,是以未动。
端木慧这一娇呼,却将他惊醒。
他不慌不忙呵呵一笑,再才拔步飞跃过去。
两人很快的出这座石阵,眼前景物突变,使人有股子清新之感。
原来这儿是山青水明,翠竹苍松,奇花异草,满布在石阵外的山野之区。
出石阵的两旁,全是高人云表的山壁,形成一道宽敞的天然的大道。
不过,大路之上,却是满铺柔草,偏布奇花。
前进不远,靠左面的石壁夹缝,却是一道瀑布,滚滚流水,排出淙淙之声,颇为壮观。
两人一见过种大自然而清幽的景致,心神畅怡,都嘻嘻的笑了起来。
说实在的,这刻他们也忘了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
行走得非常缓慢,全付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美丽动人的景色上。
正走之间,突然——两排翠竹,夹杂在奇异的野花之中,恰好阻住了去路。
圣华已忘其所以,仍旧往前走去。
端木慧秀目流盼,发觉不对,一把将他拉住,说道:“别忙!看清竹花情势,绝非普通成长,其中定有机关。”
圣华不禁一阵愣然,眨了眨星目精光闪烁,不住的打量眼前的布局。
他没有说话,默认了端木慧说的话,停步不进。
端木将情况看了许久,啊了一声,谨:“敢情这又是一座阻人的竹阵,我们从左面进去,逢花必向左转,小心”
此话乍落,飕飕两声,接连有人闪动
端木慧芳心一战,顺丹心旗往圣华左肩度齐,扭脸一看,只见有两个黑衣人影,向这面抢进。
圣华心火上冲,掣动毙手金刀,怒目而立。
俄倾,那两人已来到切近,不认识,大约是在四十上下的两个中年汉子。
其中一人,气势凶凶,大喝道:“好小子,真有心情到这儿来快活,爷们照样的闯过石阵么?”
另一人也是嘿嘿冷笑,接道:“还想逃吗,交旗纳命吧!嘿嘿!”
端木慧秀脸含霜,圣华眼中碧光闪动,大喝道:“杀不完的狗腿子,是谁让你们来的?不要命?”
“江湖二十宿差遣,夺旗追命来的!”
圣华哪将两人看在眼中,连姓名都不顾问,怒冲冲地道:“你们也配谈夺旗?找死!”
他身形晃动,人已火光般探进。
那两人还在耀武扬威的冷笑呢!忽地——金光暴涨,左面那人一声惨叫,胸口出现了碗大的窟窿,倒地挣扎。
这动作太快了,快得使人难以置信。
左面这人吓得一哆嗦,猛然侧跃几步,一提手中鬼头刀,强自戒备。
风声啸然,黄光灿烂,端木慧早追纵奔到,丹心旗一指,照头就砸。
那汉子本就被圣华一击之势,吓得有些失魄,进退不能。
此际,突如其来的又被端木慧举旗逼打,更是有些慌乱。
然而,他不愿就这样等死,顺刀往上就砍。
端木慧的功力,岂和过去相比,她这时也不知精进多少倍。
加之,他们目前是非要采取速战速决之法不可,岂能容对方多动手脚。
因此,她身法错动,撤旗右飘,白影疾挪,就到了那汉子身后。
汉子一刀落空,人已不见,方自喊声“不好”
忽然——他背后有如千钧之力,重重的击中一下,张口哇的喷出一口血箭,哼都没哼,倒地死去。
杀死两人,只不过在眨眼之间,真够利落。
端木慧一探身,到了竹阵左端,笑道:“快进,恐怕还有人来!”
圣华紧迫她身后,双双提手,晃身就闯进阵内。
翠竹种植得不那么紧密,杂植花草,一眼看去,似乎深不见底。
然而,人在阵中,外面照样可以看见阵中人活动的景况。
他们两人进了竹阵,石阵那面,也在此时又飞似的奔出两人。
这两人的身手比前两人要高明多了,却是身着黄衣,一胖一瘦。
圣华和端木慧在竹阵之内,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好像不太方便。
来人到竹阵前一看,自己的同伴已倒地气绝,血还未曾凝结,不由气恼得哇哇怪叫。
一人正是江湖二十一宿中的金刚幡,胖瘦二判。
有了胖瘦二判现身,孤海四铃,金陵双牌,梅园一箭,当也尾随而到。
他二人仰脸往阵中看去,却见圣华和端木慧徘徊在内,时常转动行走。
胖判大怒,高喝吼道:“小子!别走啦!走也是一死!”
饶他叫喊,里面的两人,半点反应都没有。
别看竹阵不起眼,比前面的石阵,要厉害得太多。
外面人虽可看见里面的情形,可是里面却看不清外面,叫喊也同样的听不见。
双判叫了许久,知道里面是听不见,只好在外面干着急。
因为,他两人找不着进入之道。
二十一宿中,只有金陵两牌,熟通数里,但也不太精练。
他们之能过石阵,完全是依着圣华和端木慧杀得满处尸体而推理出来的。
金陵双牌不到,胖瘦二判也无能为力。
然而,双牌在石阵外接应孤海四铃,还有梅园三箭。
二判在竹阵前窜来绕去,足足有一盏热茶的工夫,却被他看出一点门道。
他们发觉圣华端木慧进阵的地方,竹枝碰断了一条,于是心中一动,再循着姐弟两人的前进方位推算,方被他们算出了苗头。
瘦判较为细心,忙道:“这方位准是他们入阵之口,我们不要再等,反正他们也该来了,进吧!”
胖判点点头,当先往里就闯,瘦判也紧随而进。
可是,进阵之后,和圣华他们的方向,大大的相背,分道而驰。
要知这竹阵奇奥万端,生克之妙,诡异无常,恁胖瘦二判,焉能闯得过。
端木慧对数理相克,极有修养,然而,进阵之后,同样的被困阵中哩。
这时,却得靠她拿出最高的智慧,体悟阵中的奇妙,否则,非被困死阵中不可。
姐弟两人只不过闯过了两道关口,就不能再进分毫。
因而,两人都静立不动,参悟其中的玄机。
好在端木慧、圣华,都是秉赋奇佳,聪慧过人之人,自然有出阵之法。
这当口,竹阵之外,已出现了孤海四铃,金陵二牌,梅园三箭。
且金陵二牌已瞧也了入阵之路,正指挥众人奔进竹阵里。
又是个黑暗之夜,玄碧崖的竹阵之外,静悄悄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闷。
这里没有人走动,连山风都停息了。
然而,竹阵之内,却有着热闹和紧张两种不同的气氛交织着。
竹阵的最前端,是圣华和端木慧。
姐弟两人在阵中两天了,到现在为止,才进展了半里路。
两人绝顶聪明,悟力极高,长时间的研悟下,当不难跨过这座阵法。
姐弟两人手中持有丹心旗,那丹心旗的玄妙之机,端木慧都能研悟出来,当然这座竹阵也难她不住。
同时,两人在绝望之际,借丹旗上的玄机,推而理解阵中的奥理,再挺身而进。
因此,渐渐的两人已走出竹阵的最前端。
此际,两人心无旁顾。脸带微笑,非常冷静在继续研悟出阵之法。
在他们身后,大约在两丈远近的花层内,是金陵双牌。
双牌精通此道,他首先在照应孤海四铃进阵,紧接着是梅园三箭。
但四苓三箭进阵之后,却迷却方位,分做两起,各奔不同的方向。
金陵二牌一直进到花从之中,照样的走不出来,被困的时间和圣华一样。
二牌的左面是孤海四铃,这四个江湖怪宿,眼睁睁的看见二牌立于前端不远,就是追赶不上。
他们大声喊叫,叫破了喉咙,金陵二牌也没有听见,只急得四铃青筋直冒。
四铃的右后方,有许多怪石,怪石的前后,都配植些许翠竹,看起来非常的平淡。
可是,梅园三箭却被困在这个石岭中。
他们同样的看见了四铃,同样的喊叫,同样的不起作用。
进竹阵的左侧面,仍旧困住两个人。
这两人正是首次追赶圣华,而大胆人阵的金刚幡胖瘦二判。
竹阵的玄奇,神鬼难测,诡异万分。
在阵外,看得见阵内的全般状况,进阵之后,后面的人,只能看见前面的人,则看不见后面的人。
更使人难以捉摸的,是叫喊之声,传达不了对方的耳中。
所以,圣华和端木慧得能安心研悟,否则的话,小杀星要不调转头来杀他们才怪哩!竹阵之中,共是十三个人,却分成四个方位,彼此不能兼顾。
但是,他们并不气馁,都以极大极高的耐性,设法探查出阵之法。
要知阵中的江湖豪杰,都是抱有目的而来的。
圣华和端木慧,是来查探玄碧奇篆埋藏之所,如果情形许可,就要动手启出奇篆。
因为他们的行动,大出江湖人物意料之外,十分隐秘,大有不达目的,势不终止之概。
孤海四铃他们,本来已邀请了江湖高手,要寻找圣华报仇雪耻,同时,也要夺取丹心旗。
那知他们在路上,无意中碰着黑心鬼匠,扬言圣华可能到玄碧崖启宝,唆使他们先行到此缠着圣华,必要时,倒可以杀死圣华,而夺丹心旗。
黑心鬼匠无意中揭开了圣华的隐秘行动,又往恒山奔去。
孤海四铃等人得知主华的下落,于是,挥动人马,就往峨嵋疾赶。
这夺旗之举,二十一宿始终未能如愿。
能获此消息,当然是大喜极了。
因此,他们比崂山铁陀等人晚到一步,只丧失四条人命在圣华和端木慧手中。
他们不死心,非要夺回丹心旗不可。
是以,大胆闯阵,而要达到目的,报仇夺旗。
整个的问题,是出在黑凡鬼匠和铁掌金环之手。
假如当初依圣华的心性,杀死龙门、华山、天龙三派的掌门人,这消息断不会走漏。
但端木慧一念仁慈,方惹起这场极大的麻烦。
百密一疏,端木慧纵然心思细密,也难逃出江湖奸雄的计算之中。
这是天意?人为?很难下断语。
一天,过去了
三天的光阴,眨眼间溜走了。
圣华和端木慧终于脱出竹阵,两人大大的吁出口气,觉得轻松无比。
“慧姐姐,再往哪儿去”圣华问。
端木慧摊开丹心旗,指着丹风的嘴尖,道:“脱出竹阵,照图上所示,是往左面转过,经过两座山头,就到了玄碧崖的心脏地了。”
圣华双目紧盯着旗上暗图,看了许久,却未看出有啥苗头,又问道:“不晓得前面不有没有阵法?”
端木慧未当即回答他的问话,娇声一笑,俏皮的反问道:“你是不是被些阵法困怕了?”
“我的确是有些怕,硬生生的将人困在里面,死不死活不活的,真是蹩死人!”
“嘻嘻!天下也有你怕的东西呀?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哩。”
圣华微微一楞,霍然一笑,接道:“我不但怕阵法,我还怕你哩!谁说我什么都不怕?”
端木慧可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来,玉面绯红,啐了他一口,道:“小鬼!你也学会了损人,我几时要你怕来的?”
“哈哈!是我自己要怕你的啊!我的好姐姐。”
端木慧羞在脸上,喜在心中,混身轻松无比,一扬丹心旗,娇叱道:“再贫嘴,我可真要打你啦”
圣华赶忙双手抑拳,作了一个大揖,笑嘻嘻的道:“小弟遵命,再不敢贫嘴了!嘻嘻!”
姐弟两人经过竹阵被困的那段日子,委实紧张沉闷了一阵子。
出阵后的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他们无所谓有后顾之忧,却尽量的轻松起来。
这个当口,全部忘记了困在阵法中的际遇。
突然间——圣华心中一动,脱口问道:“继我们之后,会不会有人跟踪捣乱?”
姑娘沉吟有倾,笑道“有人跟踪我们倒是千真万确,但他们能否闯过层层严密的阵法,却大费思考。”
“依你看,他们能突破这些封锁么?”
“很难说,假如我们不留痕迹,谅他们也必现不了我们的去向。”
不错,姐弟两人的动向,纯是遵照丹心旗图上所示的路径采取的行动。
他们若通过时不留丝毫痕迹,的确难被人家发现追踪。
纵然有人知道他们重叠玄碧启宝,然都不悉行进的路线,将也会徒劳无功的。
可是,圣华忽略了,端木慧也有些过于有恃无恐。
他们沿途遇见的敌人,都采取了速战速决,杀人灭口的手法,以为决不露出行藏。
殊不知些被杀死的尸体,他们并未掩蔽起来,这,毕竟是个极大的痕迹、漏洞
因此,后来的人,本就没有方向探索,但根据发现的尸体判断,也就不明白明了。
何况,竹阵这内,尚有江湖二十-宿的十一宿在,这些人就是个总障碍哩。
圣华童性未泯,加之又是豪爽坦直的心性,自然不会考虑这许多问题。
他一听端木慧是那样武断而有把握的答复了他的问话,不由朗声一笑,道:“如此说来,启出玄碧秘浆的事,是十拿九稳的了?”
端木慧是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忙接道:“启宝是不会有问题的,若有问题,那就是除石阵竹阵之外,只怕还有更厉害的机关阻拦啊!”“再厉害的机关也难不住姐姐,我们走吧!”
端木慧轻轻的,得意的一笑,就往左面走去。
圣华紧跟着端木慧之后,缓缓而行。
出竹阵往左,是条狭隘的谷路。
论宽度,也不过是一丈多点,不长,但却不那么直坦易行。
谁也不敢料定这谷路之中有些什么埋伏。
姐弟两人有了竹阵被困的经历,都小心翼翼,没有即刻进入谷道。
端木慧平旗仔细的研着许久,方道:“谷道中埋伏甚多,照图中指示,必须先从左进,然后返右行,每逢转角之处,必须左右调换方位,就不致触发机关了。”
圣华不懂,瞪着眼望着端木慧出神。
端木慧嫣然一笑,道:“傻子!别楞畦!你跟着我走好啦!”
好当先抢进谷道左面,很小心的探测行进。
圣华紧贴在她的身后,不敢拉长距离,他有打算:万-端木慧触发机关,他好抢救。
两人行走得十分缓慢,好不容易到了第一个转角之处。
端木慧蓦地身形一变,已飘在右面的石壁边,向圣华一招手,道:“过来,那面不能走!”
圣华双肩微晃,已跃过右面。
两人继续前进,仍旧贴紧石壁,步步前探。
圣华心中甚是不服,暗忖道:“好好的一条路,那会有什么埋伏嘛!她是否太过小心了”
他心中存下了这个念头,嘴里却停不住,小声道:“别尽靠石壁走呀!中间路多宽敞”
端木慧狠狠的瞪了他-眼,嗔道:“你别不服气,那中间路虽宽敞,却极难行走,不信,你试试看!”
圣华颇觉尴尬,也有着极端的不信,他倒是真想试试。
他没有言语,星目闪动,正在打量中央道路的情势,他要去
端木慧秀目流盼,早看出他的心意,她暗中发急,正想出言阻止。
突地——方才转角的前面,传出轰地一声爆响。
端木慧芳心突紧,一拉圣华,两人揉身,贴壁上游了一丈多高。
刹那间,一股浓烟,被夜风吹袭,正向他们这面飘来。
圣华心头腾腾跳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隔了好半响,没有任何警兆,浓烟已疾卷前窜。
端木慧脸色十分凝重,沉声道:“我们去看看,只怕有人触动机关。”
两人滑移地面,纵身从原来的方位,很快的倒回去查看。
他们转过了弯角,刚好露出身形,四日望去,赫!谷道进口不远的路中间,已横着一具尸首。
那人面目全非,似被什么易燃的物体烧死,而且死得又快又惨。
圣华机伶伶的打了个冷噤,暗中叫“惭愧”!敢情他着实服贴了。
假如不是偶然发生这件事,他已纵身路中,说不定现在的他,正和横尸路中的那人一样呢!
“你认识那人是谁?”端木慧问。
“死得变了形,我认不出来。”
端木慧沉思许久,又道:“奇怪!我们的行动,似乎已被人侦察到,可能不止一人”
此言未落,谷道口接连闪现两条黑影。
姐弟俩中里缩回身躯,圣华轻声道:“原来是梅园三箭的两箭,那么死的定是三箭中的一箭无疑了。”
端木慧没有说话,一按圣华,插身前探,张目朝谷道口看去。
来的正是梅园三箭,他是被金陵二牌第一批接引出竹阵的三人。
三箭分两股,往左右查探,那晓在圣华这而后一箭,触发机关,而被炸死。
因为这声爆响,震动了另外的两箭,调转头才往这面奔来。
两人一看情形,已吓得脸无人色,根本就不敢动弹。
圣华已是不耐,一拉端木慧,道:“杀他们去!”
她点了点头,轻声道:“要快!”
这个时候,现场仍旧蒙罩着薄薄的白烟,由谷道向外看,较为清楚。
姐弟两人依石壁左面,伏腰疾闪,这次的身形,快得过于闪电。
梅园二箭还在发楞呢,他们是在等金陵二牌到此,再作打算。
哪晓得死星高照!噩运当头啊!
圣华初估距离,觉得凭猛跃之劲,足可出去,于是,气纳丹田,一蹬脚,白线疾射,早到二箭的面前。
圣华一露面,二箭就有点心惊胆战。
因为,小杀星的能耐,他是知道得很清楚的,这时人手不足,恁二人之力,说什么也不是敌手。
圣华一冷哼,毙刀在手,身法大展,照二箭就打。
梅园两箭心无斗志,但不愿就这样等死,于是,拼出全分左右力战圣华。
此际,端木慧已掩到侧面,她却没有动手,强加戒备中。
圣华和他们打了两个照面,尚未得手,不由真火大动。
他怒哼一声,毙手金刀翻腕搠动,金光灿烂,白影如风。
只一眨眼,就听得一声惨叫,梅园三箭、只剩下了一箭了。
独箭亡魂丧胆,那敢再战,心里又恨金陵二牌,孤海上铃和胖瘦二判。
这老小子有他的绝招,不能打,往竹阵那面逃命,总该可以吧!
于是,他趁圣华杀同伴的刹那之间,提气后跃,扭身就跑。
他这里刚走几步,白影忽现,杏黄色的光芒,早就迎面砸到。
当然,端木慧在这个节骨眼上,是无论如何不会放他逃生的。
那杏黄光芒,也正是姑娘堵击的丹心旗。
眼看丹心旗将砸到独箭的头上,忽地——金光似流星般地打中独箭的背后,他狂吼半声,那半声还未吼出
“叭”!丹心旗恰好在这个关节,砸中他的脑袋,血花四溅,脑肉乱飞。
当时就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原来圣华拔刀之际,见独箭亡命而逃,他怒气更炽,急怒中,抖手就将毙手金刀打出。
他没有打过暗器,这次抖出金刀,是以内力推送的,倒也准确,居然打中背心。
独箭连挨两记,这是他应得的报应,谁叫他作恶太多!不死的话,真是老天不长眼睛。
圣华纵身过来,拔出毙手金刀,笑道:“痛快!杀得过瘾!”
端木慧笑了一笑,又白了他一眼,道:“别痛快啦!只怕杀不尽杀哩。”
圣华一楞,有点不明所以,问道:“还有谁?”
“江湖二十一宿,淮江七令和三江之怪早亡,今天出现了梅园三箭,很可能还有孤海四铃,金陵双牌,胖瘦二判,你杀得完?”
“他们来了吗?”
“我想来了。”
“来了我就等在这儿大大的杀他们一番。”
端木慧翠眉轻锁,轻吟良久,方道:“若是他们八个人,那倒好杀机大展,但在他们之后,恐怕还有人来啊!”“你说的是谁?”
“比如五狱人物,七大门派,黑白各路人物”
圣华倒吸一口冷气,接道:“真要是都到了,我们力单势孤,启宝就成了问题,那怎么办?”
“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决不退却!”
“我赞成姐姐的说法,不过,是谁走漏风声的呢?”
端木慧一直就在思虑,圣华一问,也恰好是思虑成熟,接道:“若我的判断不错,必是黑心鬼匠,铁掌金环,和华山派的总旗坛三人,真悔当初没有杀死他们。”
“对了!是他们!别急,迟早就叫他死在我的毙手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