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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无害回到杨家庄时,已是黄昏时分,正好碰着方姓汉子和黑心书生准备出发前往北邙后山那座天杀总宫。
如何提醒这个家伙小心不落陷阱,而又不至于伤害到那个三郎的生命呢?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但就是找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现在方姓汉子马上就要走,他的脑海里,还是一片空白。
方姓汉子似乎显得很高兴,向他交代道:“这里请张头儿照料一下,我要进宫去了!”
申无害也露出高兴的样子道:“好的,请代向帮主问好!”方姓汉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接着转向黑心书生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申无害目送两人身形于院门口消失,心头相当不是滋味,因这问题是他入关三年多以来,第一次碰上难题无法解决。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换上别人,这件事也许算不了什么难题,如今麻烦就出在这个姓方的根本不懂什么叫容忍,而他又不愿为了保全这厮一命,白白牲牺掉那四千两黄金
申无害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便拟返回西厢。
就在转身举步的这一刹那,这位天杀星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他突然想起那个早先入宫的百步镖杨全达!
是的,这是惟一的一丝希望。说不定能藉那个生死情况不明的百步镖来救下这姓方的一条性命。于是,他急忙追出院外,高声道:“副座留步!”
方姓汉子转过身来道:“什么事?”
申无害快步走过去,笑道:“我想麻烦副座,入宫如果见到我们那位杨队长,请副座带个口信给他,就说他入宫之前托张某人替他办的事,张某人已经替他办好了,东西如今放在张某人这里,随时等他来拿。”
方姓汉子点点头道:“好!我记住告诉他一声就是了。”
申无害回到西厢,心头如释重负。
不管怎么说,他总算已经尽了力量,底下就得看这个方姓汉子机警的程度如何了。他猜想那个什么三郎一定不敢对这方姓汉子采取激烈的手段,到时候这姓方的只要向他一问起百步镖杨全达,那位冒牌天杀星由于做贼心虚,同时又因为交不出人来,必然会因言词支吾而引起姓方的疑心,而这姓方的因为慑于天杀星之威名,尽管心底泛着疑问,也必不致遽尔反目,在双方各怀鬼胎,互有顾忌的情形之下,这姓方的一场血光之灾,说不定就会因此避免!
至于那个什么三郎离开天杀总宫之后。会不会带着那四千两黄金远走高飞?
他以后又去哪里再找这小子?
关于这一点,他毫不担心。
因为他早从鬼影子焦戈口中获悉,那个什么三郎只不过是整个集团中的一份子,黑道上的规矩,有时比国法还严,他相信那小子不管多么阴险奸诈,也绝不敢将阴阳翁孙一缺这个老魔头甩开一边。
所以,如今他只须像一名垂钓者一样,耐着性子,静静地等待。
只要他的一双眼睛始终不离开阴阳翁孙一缺这个浮标,就不必担心那个什么三郎以及那四千两黄金滑脱掌握!
他的这种想法并没有错。
只可惜有一件事,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由于马姓汉子之媒介,使三郎那小子在无意中又结识了一个叫花娘的女人
今夜月色很好。
晴空万里无云,上弦月斜悬天际,明亮得就像一把刚刚经过打磨的匕首。
黑心书生已记不清在这条山路上来往过多少次了。
他对这条山路上的一木一石,比什么人都还熟悉;别说是这么好的月色,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走在这条山路上,也没有什么困难。
可是,今晚的情形,却似乎有点不一样。自从翻过第一座山头,这位黑心书生的神色、就起了变化。
当登上第二座山头时,他面对着脚底下那一片银白色的山坡,经过一阵犹豫,终于停下脚步。
方姓汉子有点奇怪道:“走错路?”
黑心书生摇摇头。同时以衣袖拭了一下额角,方姓汉子这才发觉他倾角上已经冒出汗水。
这种天气只走了这么一点路,也会冒汗?
方姓汉子益发感觉奇怪道:“累?”
黑心书生又摇了一下头。
方姓汉子道:“既不是走错了路,又不是跑累了,为什么停下来不走?”
黑心书生就像出了洞的耗子似的,两眼骨碌碌地转动,四下里张望了一会,才压低嗓门道:“副座我想”
方姓汉子道:“干吗这样吞吞吐吐的?有话说出来啊!”黑心书生期期地道:“小弟刚才在路上忽然想起一件事。”
方姓汉子道:“想起一件什么事?”
黑心书生道:“我们我们或许已经上了别人的圈套也不一定。”
方姓汉子道:“什么圈套?”
黑心书生又拭了一下额角道:“小弟回想起来,实在后悔得很,后悔当初实在不该把那个姓来的丫头带到这里来。”
方姓汉子没有开口。
黑心书生接下去道:“鱼龙掌宋知义那个老家伙城府异常深沉,那天他要丫头一个人尽快离开,无疑已料定他自己难逃一死,才想留下这丫头,以便向剑宫第二批剑士报讯。”
方姓汉子仍然没有开口,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黑心书生又转身前后各处溜了一眼,道:“就因为那丫头曾经来过一次,如今我们这座总宫。可说已无秘密可言。”
方姓汉子眨着眼皮道:“又怎样?”
黑心书生低声道:“再过两座山头,便是总宫入口,入口处是在一处狭谷中,有进路,无退路。如果”
一阵山风吹来,林中簌簌作响,黑心书生机伶打了个冷战,额角上又冒出一串汗珠。
方姓汉子纵目四眺,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好,走吧!你的意思,我已经懂了。”
黑心书生追上一步道:“不,副座,你误会了,小弟的意思是我们最好最好先四下搜索一番免得进去之后,被对方将出路堵住了,到时候只有束手待毙一途。”
但是,方姓汉子并没有听他的,只轻轻哼了一声,便纵身下了山坡。
黑心书生露出无奈的样子,只好跟着掠身而下。
其实,这位黑心书生真正的用意,只是怕一旦遇伏,他如果走在前面,将会首当其冲,若是能安全进入总宫,室内有的是秘密出路,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如今方姓汉子被他一激,自动跑去前面,他可说目的已达,自然用不着再坚持下去。
一路上平平静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不消片刻,狭谷在望。
方姓汉子站在谷口一块青石上,正在那里游目四望,似乎想凭目力找出山谷中总宫入口的位置。
黑心书生胆子壮起来了,现在就是有事发生,他也不怕了。
他不但恢复了体力和勇气,也恢复了本来的潇洒。
当下足尖一点,飞落谷中,转身招呼道:“副座随我来!”
方姓汉子毫不犹豫,跟在后面,进了密道。
只是一日之隔,这座天杀总宫中,又换了一幅完全不同的景象。
密道尽头的石屋中,五扇暗门上又挂上灯笼,而且一挂就是两边,照得满室明如白昼。
石室中央生着一个火盆。
两个汉子正在围着火盆喝酒。
喝酒的汉子虽然只有两个,但火盆旁边已经使用过的碗筷,却有五六副之多。
黑心书生一点也不感觉奇怪。
他清楚这种排场是摆给谁看的,因为出这个主意的,不是别人,就是他!
方姓汉子不但是一头猛虎,而且是一头可怕的猛虎,在这头猛虎人押之前,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能叫这厮生出一丝一毫的警惕之心。
喝酒的大熊和猴头看见两人走进来,双双站起身来,含笑抱拳说道:“羊护法好!”黑心书生转身指着方姓汉子道:“这位就是方副帮主!”
大熊和猴头闻言慌忙收起笑容,抢出一步,单膝落地,以大礼参见道:“叩见方副帮主!”
方姓汉子点点头,似乎相当满意。
黑心书生等两人站起之后问道:“今天轮到你们这一班守值?”
大熊道:“是的!”
这也是预先安排的。
因为这样一问一答,内容虽然简单,效果却极宏大。
俗云:“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样将可以使方姓汉子知道,这座天杀总宫里,有的是人手,实力并不空虚。
黑心书生又问道:“帮主在不在?”
大熊道:“在!”
黑心书生转向方姓汉子道:“副座不比别人,用不着通报了,我们进去吧!”
方姓汉子点了一下头,但身子却没有动。
他向大熊沉声问道:“你们那位杨队长呢?”
大熊一愣道:“杨队长?”
黑心书生脸色大变。
他忽然想起,百步镖杨全达进宜的事,众人虽然知道,但由于这几个家伙脑筋简单,不足与论机密大计,他们并没有告诉这几个家伙杨全达在宫中的名义,以后有人问起时,应该如何回答。
方姓汉子也不禁变了脸色道:“什么?你们竟连杨队长是谁都不知道?”
黑心书生忙朝猴头使眼色。
猴头样样不如人,只有一件好处,会看眼色。
黑心书生这个眼色如果以大熊为对象,不但解决不了问题,更可能使事情变得更糟。
猴头虽然一时未能完全了解黑心书生这道眼色的意义,但马上知道了这道眼色的严重性。
当下忙推了大熊一把道:“杨和羊你老是分不清楚,副座问的是杨队长,你听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是羊护法?几杯酒一喝,就变成这副德性,真是丢人!”
大熊也有个好处,就是绝不抬杠。
羊护法与杨队长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他会听错吗?
如果换了别人,不争个面红耳赤才怪。
而他却不等猴头话完,就抢着认错道:“是的,我一时的确”
猴头怕他又说错话,拦着接口道:“杨队长刚刚还在这里喝了几杯酒,这会儿大概去了帮主那里也不一定。”
方姓汉子见两个家伙面孔红通通的,全有了几分酒意,也懒得再兜搭下去,当下转向黑心书生一甩头道:“等见了帮主再说,我们走吧!”
黑心书生自是求之不得,连忙上前领路,朝石首第二道暗门中走去。
里面的寝宫中,显然也经过一番匠心布置。
最特殊的一点,便是灯火明亮。
这也是黑心书生的主意;在这些地方,他比三郎要懂得多。
他知道充满光明的地方,往往会使人发生错觉;以为凡是充满光明的地方,就不可能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发生。
因为光明经常会为人带来一种安全感。
但很多人就是死于这种感觉。
今天,为了迎接这重要的一刻,不仅是寝宫中的布置焕然一新,就连三郎的服装,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他的仪表本来就不错,如今由长衫改着劲装,看上去更显得英气勃勃,潇洒脱俗。
寝宫中也生着一个火盆。
方姓汉子这已是第二次晤见他们这位帮主,所以并用不着黑心书生介绍。
三郎看见两人走进来,只缓缓向前跨出一步,微笑着道:“这些日子辛苦方兄了。”
这也是黑心书生教给他的。
客气,要有个限度。这个姓方的自视甚高,他一定要比这姓方的表现得还要高傲,只有这样才像是传说中的天杀星。
因为只有在对方认定了他是天杀星,才能使这姓方的乖乖的走进他们安排的陷阱。方姓汉子果然不以为忤,双拳一抱道:“帮主好说。”
黑心书生想起刚才大熊的教训,决定索性由他先开口。尽管三郎听到百步镖杨全达的名字总免不了要吃惊,但比由这姓方的提出来,总要好得多。
于是,他趁方姓汉子不注意,飞快的朝三郎递了一道眼色,然后装作漫不经意地问道:
“杨队长呢?”
三郎脸色微变,但很快的就恢复镇定,淡淡的笑了一下道:“我吩咐他带几个人,到后山去了。什么事?”
黑心书生笑着道:“我们来的时候,天字组统领说,杨队长有东西存放在他那里,要杨队长有空,去他那里拿回来。”
三郎点头道:“好,待会儿等他回来,我再告诉他一声就是了。”
方姓汉子从四壁那些装饰上收回目光,转过身来道:“我们这位杨队长表现如何?”
三郎笑笑道:“还不错。”
方姓汉子稍稍思索了一下,忽然举头道:“杨家庄那边的情形,羊护法想必已向帮主报告过了,帮主对这件事打算如何处理?”
火盆上温着一壶酒。
火盆旁边,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四副杯筷,和四色冷盘。四冷盘是:凤鸡、烫蒜、鱼冻和火腿片。
盘子排得整整齐齐,菜肴看来干干净净。
菜肴不算丰富,但如果在这种天气拿来下酒,谁也不能否认它是四道最好的菜色。
三郎指着那张桌子,笑道:“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谈怎么样?”
方姓汉子道:“不等杨队长?”
三郎笑道:“我叫他到后山各处看看,还有一会才能回来,我们先吃我们的。”
方姓汉子不再客气,就在身边一副座位上,坐了下来,三郎也坐下了。
桌上有四副杯筷,当然也有黑心书生的座位,但是,别人能坐他却不能,因为酒还温在火盆上,他得先为两位添酒。
黑心书生拿起酒壶,一双手不禁微微发抖。
药是不是下在酒里?
他不知道。
这并不是三郎不让他知道,而是这件事昨天一直到他离开,他们都还没有作成最后决定。
没有作成决定的原因,是为了安全。
因为这姓方的非泛泛之辈可比,事先绝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必须临时相机行事,方能稳保万无一失。
那么,药下在哪里呢?
菜里?
也许。
不过,在目前来说,这都不是他最关心的事。
他目前最关心的,是药的效力。
他们都不是用毒的行家,他们现有的毒药,也不是他们自己配制的;虽然三郎对这种毒药充满了信心,然而,就他所知,天底下还没有一种毒药,药效已神奇到一进口就能令人咽气,或是能使人昏迷不省人事的程度。
这对别人还无所谓,但是,对这个姓方的,情形就不一样了。
换了别人,哪怕就是无情金剑艾一飞那个老鬼,相信凭他和三郎联起手来,也不难在对方药力发作之前,来个落井下石,将对方制服。
这姓方的呢?
关于这个姓方的,他看得太多了,只要这厮还有一口气在,只要他的手臂还举得起来,他的手臂就能置人于死命!
三个杯子都斟满了。
三郎举杯道:“来我敬方兄一杯!”
方姓汉子也举起杯子道:“不,不,这一杯应该算是我敬帮主。”
三郎笑道:“同样都是一杯酒,你敬我与我敬你,还不都是一样。”
方姓汉子道:“不一样。”
三郎笑道:“为什么不一样。”
方姓汉子道:“因为你是帮主。”
三郎哈哈大笑道:“我是帮主?哈哈!你方兄不是在骂人吧?本帮今天这点局面,靠谁在支撑?好了,就算你敬我吧!来!干!”
笑声中,仰起脖子,一饮而干。
方姓汉子也跟着干了杯。
黑心书生拿起酒壶,准备为两人将空杯斟满,方姓汉子忽然用手拦着道:“用不着了!”
三郎一怔道:“方兄”
方姓汉子道:“这正是方某人抢着要敬帮主的原因,因为方某人今天只打算就喝这一杯。”
三郎注目道:“方兄有事待办?”
方姓汉子道:“没有。”
三郎道:“那么”
方姓汉子道:“因为方某人得腾出时间来,告诉帮主一件事。”
三郎道:“这件事很重要?”
方姓汉子道:“也许很重要,也许并不重要,这得看各人的看法。”
三郎拿起筷子,笑道:“行,行,有这句话就够了!酒不喝可以,菜总得尝一点。这是鲫鱼冻,味道还不错!”
黑心书生找到答案了。
药下在鱼冻里!
这个办法不错。
非但不错,简直太妙了!药凝在冻里,有固定的地方,为了不使对方起疑,尽可同时下筷子,只要随便安上一个标记,就不愁筷子落错方向,甚至还可以在对方筷子落错方向时,轻轻拨动一下,把有毒的一边送过去。
黑心书生一颗心跳得很厉害,他已准备好了,只要方姓汉子一动筷子,他就找个藉口,暂时离开一下。
但是,方姓汉子并没有动筷子。
方姓汉子道:“话,方某人必须说出来,只要帮主认为不重要,那我们的时间就宽裕了,到时候方某人尽可陪帮主开怀畅饮,喝个痛快。”
三郎轻轻一哦,放下筷子道:“那么方兄就请先说吧!”
方姓汉子望了黑心书生一眼道:“适才在来路上,羊护法提醒本座,他说,宋巧巧那丫头曾经来过这座总宫,如今这座总宫已无秘密可言。羊护法言下之意,是认为对方宽限三天,也许是对方的一个阴谋。”
三郎道:“什么阴谋?”
方姓汉子道:“什么阴谋羊护法并没有说出来,那是因为本座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不过,羊护法的意思,本座可以猜想得到。”
三郎道:“哦?”方姓汉子道:“本座猜想,羊护法要说的也许是,对方如有意要将咱们哥俩一网打尽,只有这么一着妙棋。因为在这三天内,对方无疑已料定方某人必然会来这里向帮主请示,正好藉此机会于这座总宫四周,设下埋伏,张网以待!”
黑心书生瞪着眼未说话。
三郎微微一笑道:“我们这位羊护法样样都好,就是有时候未免想得太多。”
方姓汉子道:“但本座却认为这种地方也许正是我们这位羊护法惟一的一项优点。俗语说得好: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多疑有时也有多疑好处!”
三郎笑道:“好处在哪里?害得咱们哥儿连喝一顿酒都喝不痛快!”
方姓汉子道:“以后痛快的日子也许还长得很,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今天晚上,我想咱们哥俩大概是注定痛快不成。”
三郎脸色微微一变,但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为什么?”
方姓汉子抬起面孔道:“你说我们那位杨队长哪里去了?带人去了后山?”
三郎脸色又是一变道:“是的,怎么样?”
方姓汉子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怜的杨队长!”
三郎脸色全变了。
他已将全身的气力,暗暗运聚双腿,他的身后,就是通向宫后的密道,密道的门,一直敞开在那里,这是他预留的退路,万一事出意外,他随时可以将桌子往前一推,同时藉一推之力,腾纵倒身,退入密道中。
只要一进入密道,他就安全了。
黑心书生也变了脸色,变得比三郎还要厉害。因为这位黑心书生一听方姓汉子口风不对,就在偷偷留意三郎的一举一动,三郎此刻在打什么主意,自然逃不过他的一双眼睛。
三郎占地利之便,一旦发生变故,也许逃生有望,他呢?
方姓汉子又叹了口气道:“要不是我们这位羊护法一语提醒,本座差点就给疏忽过去,无情金剑那老鬼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三郎全身一软,像突然虚脱了似的,几乎从座位上一头栽了下去。
原来是他听错了话!
黑心书生脸上,也突然有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