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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目看去,西北角山势挺拔,岩壁如削,不但无路可通,甚且要找容脚之地都极为难。
武扬心想;那一边并非官道,天涯樵子等要往剑阁,似应不致走去那一边才对。不过他又想:若系遭人设计诱引,也并非全无可能。横竖耽搁有限,过去看一下,也好放下心!
于是,他停下来,四下打量,终于发现在栈道右侧转弯之处,古松虬皤,怪石磷峋,勉强还可供攀登,乃毫不犹豫,腾身扑去,由怪石、断崖,古树之间,疾奔西北。
片刻之后,他来到一处峰腰上,俯瞰深谷,只见一簇人影,正在谷中往还追逐,但由于时近黄昏时分,谷中暗黑,一时无法辨认是否来有道装人影在内。
他看到身侧不远处,有一条极险的山径,婉蜒而下,直通谷底,刍下急忙攀藤附葛,悄没声息地,徐徐降落。
武扬渐渐看清,交战中的双方,其中有一方一律为鸣衣、竹杖;另一方则是清一色的黑衣劲装,刀光似雪,剑气森森。
他暗忖:鹤在竹枝这方应该是丐帮人物,但不知黑衣劲装的那一方是何来路?
武扬略加思索,立即朗声喝问道:“丐帮在场的,是哪些朋友,快请通名!”
斗场中有人高答道:“总航护法常永吉,剑州分航万家一,全部在此!”
接着那人又喝道:“新到的朋友!倘非百凤帮死党,最好别管闲事!”
武扬听了,不禁一怔。
他想:“剑州分舵主”万家一这个人,他人虽未见过,但风闻此老刚正不阿,如今怎会与投身百凤帮,并已为该帮任鸽队队长的常永吉走在一起?
接着,他旋即想到后者是秘密投入百凤帮,万家一未必能够知道,常永吉以总舵护法之身份,一名分舵主怎敢不遵令行事?
武扬缓缓走向交战场地,他见丐帮在人数上几乎要多出黑衣人一倍,不过黑衣人方面因占着兵刃之利,一时尚无败象.另外,他发现:交战双方,各有二人,正袖手高踞在两座怪石上面,南面二人鸿在百结,可以想见者,必为常永吉和万家一两人无疑;北面二人各穿一件黑抱,头戴诸葛巾,想来也必是另一方之首脑人物。
他本有相助丐帮之意,现因有一个常永吉在内,不禁有点犹豫。同时双方要分胜败尚早,乐得先行观望一番,徐着打算。最后,当武标进一步看清黑衣人一方所出之武功招数时,又不禁吃了一惊。
原来那十几名黑衣人,年纪的在三十岁以下,其单尚有三两名还仅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而所使用之武功,竟包括有达摩剑、金龙剑、形意刀、大环刀七八种之多。骤富之下,就好像一群少林、武当、华山、邛崃、青城等名门弟子,正在向丐帮剑州分舵联手围剿!奇怪,这批黑衣人原来不是百凤帮的徒众?
武标看清之下,不禁失声叫道:“大家赶快停手!”
北面怪石上立即传来一声冷笑道:“这位年轻朋友。你要真多管闲事么?”
武扬迅速扫去一瞥,见说话的正是上首那位黑饱入。那黑袍人此时面向这边。致使武扬能够看见对方在诸葛巾前面,似乎嵌有一方宝玉。
武扬忽然忆及:止水剑客似乎说过,天官教中人,常在身上佩戴金、玉、银,铜之类的饰物,藉为识别之记号,这批黑衣人难道竟是天官教中人?
他心中一动,试着高喊道:“阁下好像是天官教中的朋友吧?”
上首黑衣袍人尚未答话,下首那名黑袍人已然抢着冷喝道:“少攀交情。”
既不承认,亦不否认!
武扬声色不动,又道:“阁下倘是天官教的朋友,本少侠理应相劝丐帮罢手,否则作怪本少侠要帮助丐帮的朋友了。”
那人阴声问道:“你认识天官教里何人?”
武扬不假思索道:“断魂公子!”
上首那名黑抱太嘿嘿冷笑道:“什么断魂公子,销魂姑娘,抱歉,咱们没听过这些名堂。阁下要断魂请往别处断去吧!”
武扬接着说:“那么,本少饮可否吁请问一声:阁下与七煞剑、方外大师、松月道长以及金龙七剑等人如何称呼?”
下首黑施人冷冷反问道:“阁下此问何意?”
武扬目光所及,忽见场中那名使用达然剑法的黑衣人剑光一闪,一名丐帮弟子已经臂断骨折。当下顾不得答话,急忙一步冲上,准备掩护那名受伤之丐帮弟子后退。
谁知才到中途,左首那黑衣人已由石上扑落,横身拦住去路怒声道:“阁下意欲何为?”
武扬一扬剑眉道:“天下事,天下人管,想请双方说明白了再打!”
更令人意外的是,丐帮方面,这时竟也由大石上跳落一人,沉声发话道:“敝帮的事;亦不用外人插手!”
武扬因为自祖父一代起,即与丐帮有着极深之友谊,而自己与罗大成在成都时,也曾借重穷神史元基与东门大娘之力,因此,他恐怕那名断臂的丐帮弟子被人追杀,才有意出手救援,不料匆忙之中,未能交代明白,竟成了两面不讨好!
这时,他本想说出自己的姓名,但一思及这姓常的身份暧昧,倘若报出真姓名,难免委让百凤帮的凶徒获知行踪。
当下只好说道:“在下与史元基是朋友,至少在贵帮,不算外人”
那人冷冷道:“我花子就是常永吉,少侠可以走了!”
武扬对于这样一道逐客令,甚感不悦,但这厮是丐帮总舵护法之一,地位还在一名分舵主之上,而自己只是该帮一名分舵主的朋友,自难怪对方要大摆架子了,因此只得忍住一口气,笑笑道:“这样看来,在下倒真是多管闲事了。”
说罢,立即退出十几丈外。和常永吉站在一起的那名老丐,却于这时跳下怪石,奔来武扬面前,拱拱手道:“少侠既是史元基的朋友,说起来的确不是外人,但敝帮一向不愿别人插手,该为少使所知,尚清少侠幸勿见怪。”
武扬知道这名三个法结的老丐,大概就是那位剑州分航主了,忙回了一礼道:“万分舵主好说。”
老丐怔了一下,惑然道:“是的,敝人正是万家一,请教少侠台甫如何称呼?”
武扬偷偷溜了常永吉一眼,见后者正跟那名黑衣人交手,这才压低嗓门道:“万老千万请别告诉任何人,连对贵帮护法也不例外。在下真名。‘武扬’,化名‘杨必武’!”
万家-一听武扬报出姓名,双目不禁微微一亮,头一点,大声道:“啊,原来是杨少侠!久仰,久仰。”
武扬暗忖此老不愧是个老江湖,一点就悟,当下接着说:“请问万老,场中这批黑衣人是何来历?”
万家一皱了皱眉头道:“老汉也不清楚。”
武扬大感意外道:“怎么说?”
就这几句话的时光,丐帮又有两名弟子倒了下去。
武扬急忙接着道:“万老能不能先叫贵帮弟子退下再说!”
万家一摇头苦笑道:“老汉做不了主。”
武扬知道万家一不能做主,乃因有常永吉在场之故,不禁微微一叹道:“照眼前之局势看来,敌方上风业已占定,贵帮若无外援。只怕”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丐帮为当个武林中第一大帮。为了一帮之尊严。自然不便说得太露骨.万家一神情微黯然遭:“少侠言下之意,老汉明白,格干形势,老汉只好心领了。”
这时,武扬瞥及山径忽然出现三条身影.这三条身影一出现。立即以华山派的飞燕穿帘身法,向这过斗场中加速奔来。
当下乃提醒万家一注意道:“万老快做准备,来人不知是敌是友!”
万家一回头看去,做讶道:“华山派的?”
众扬点点头说道:“与贵帮弟子正在厮杀的黑衣人里面,也有华山派的人,还是当心一点为妙。”
万家一叹了口气道:“还有什么当心不当心的呢?力战至死而且。老汉如今只有一事尚不明白,就是敞帮何以会成为武林公敌,以致今天会受到各门派如此合力围攻?”
武扬闪目看去,只见所有的丐帮弟子都在舍死忘生,打得十分卖力,惟有常永吉和那名黑衣人却似乎打得十分轻松。
这情景落进武扬眼望,不禁疑云大起,连忙低声道。“万老可否将这次争端之原由,尽速告知在下一二?”
万家一老眉激皱道:“事缘敝分舵这次奉常护法之命,来大剑山搜寻一种药草,不愈来到之后,即见这伙黑衣人三三两两,亦自各外赶到,双方一语不合,立即动上了手。令人不解的是,对方竟包括了各门各派的弟子。”
武扬冷冷一笑道:“敌人将贵帮误认为百凤帮之同路人也不一定”
因为,武扬巴猜到这可能是一种“人为的巧合”!即常永言显然早知这些黑衣人的来历岁以及会在这时候来到此。谷,因而想到利用丐帮之力量,替百凤帮除去劲敌;不惜牺牲本帮弟子之生命,替卖身投靠之新帮派建功卖力!
这时,由山径上奔过来的三名华山弟子业已下达谷地。
武扬闪目看去,见为首一人。正是金龙七封中的五剑百里良,不禁大喜过望,急忙高叫道:“百里兄,请来到这边来!”
百里良听得这一声招呼,立即率领另外两名弟子绕奔而至。
站在怪石上的那名黑衣人,忽然连啸两声,只见交手中的黑衣人,立即纠纷后退,转向鉴外撤去。
常永吉大喝一声:“孩子们快追!”
百里良闻声转过头去,立即认出发声者是谁,立即扬声一招呼道。“是常大使么?穷寇勿追,纵之可也!”
常永吉返身勃然作包道:“百里良,你可是要和我常某作对?”
百里良为之一呆道:“常大侠,我并未得罪你!”
常永吉冷笑道:“方才交手,就有你华山派的人在内!”
百里良大吃一惊道:“有这等事?”
常永吉不答,转向万家一喝道:“万分航主,咱们该走了!”
万家一不敢抗命,只好向武扬拱一棋手道:“少侠珍重。了!”
武扬拱手答了一礼,目送常永吉率领丐帮弟子,扛着三具尸体离去后,掉过头来,发现金龙第五剑百里良,此刻仍紧瞪丐帮那伙人的背影发征,身后站的则是曾在华山挡过他路的那名蓝衣少女甘兰芬,以及另外一名他不认识的佩剑劲装少年、当下走上前去高声招呼道:
“百里兄别来无恙乎?”
百里良回过头来,眨了眨眼皮道:“少侠何人?请恕兄弟眼拙。”
武扬低声一笑道:“小弟武扬!”
百里良啊了一声道:“原来是老弟?真是好极了。”
甘兰芬一听武扬报出姓名,一对星眸登时闪起亮光,不住地向武扬身上打量,粉须漾霞,臻首微俯,嘴角油然泛起一片羞涩的笑意。
百里良接着又道:“王道昌,快过来晋见侠魂武少侠!”
佩剑少年走过来一揖道:“王道昌见过武少侠!”
武扬忙也回了一礼,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百里良见首兰芬仍站在原地不动,笑叱道:”兰芬怎不过来相见。”
甘兰芬掩口轻笑道:“叔叔,我们过去已经见过了呀!”
百里良转向武扬笑道:“这丫头真没规矩,本来就不该带她出来,抵不住她苦苦请求,才勉强带在身边,不料才出来几天,就变得这样野了。”
武扬笑道:“到江湖上来历练历练也好.只是目下江湖鬼魅遍布,尚须特别小心才是。
百里兄习’知道在下曾经见过贵派掌门人冷女侠?”
百里良微微躬身道:“多谢老弟与吴老前辈及时赐伸援手,使微派掌门人未遭更大屈辱.”
武扬一怔道:“百里兄己见到了樵老?”
百里良点点头道:“因遇上吴老前辈和松月道长,始获如敝掌门人冷帅妹已回返华山,正拟折向北上。不料一登剑门山这边栈道,就听到震耳杀声,才合了过来。”
接着,一指甘兰芬道:“其实都是这妮子好奇,依我本来并不想多管闲事。”
甘兰芬接口道:“倘若不过来看,怎会见着武少侠?”
百里良笑斥道:“要你多嘴!”
然后再转向武扬道。“老弟先到这里,可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武扬乃将自己所见所闻的事告知概略,接着道:“在下曾闻冷女侠已封闭华山、除了由七剑亲自携带之弟子外,一律不准外出,当然不是假话;但方才在下发现其中一名黑衣人竟使的是贵派金龙剑法,看样子还似乎有几分火候,百里兄对此话能否有所解释?”
百里良苦笑道:“老弟前次到华山,就听说有敞派女弟子独行江湖,说来说去,还不是一回事?要能解释,早解释了!”
武扬点点头道:“在下那次所见的那名女弟子,她就是贵派胡前辈的外甥女,在下已告知冷女侠。”
甘兰芬从旁悠悠然回道:“那位姐姐很美吧?”
武扬不知这小妮子为何会突然问起人家美不美,微微一怔,不知所对。
百里良轻斥道:“兰芬,你又冒失了,人家既是你胡叔祖的外甥女,算起来就与愚叔同一辈份,你怎好称人家为‘姐姐’?”
甘兰芬粉脸飞红,连忙低下头去。
武扬解困笑道:“实在说来。那位姑娘的年纪,并不见得比甘姑娘长多少,如要甘姑娘改称一声姑姑,只怕那位姑娘也不答应哩!”
百里良知他要替甘兰芬解围,笑笑记:“我那位小师妹叫什么名字,老弟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甘兰芬也跟着抬起头来,星眸里流露出企盼之色。武扬沉吟一下,终觉泄露出来,事关重大,只好摇摇头道:“令师妹负有重任在身,百里兄回华山见冷女侠便知分晓。”
百里良先是一呆,旋即点点头道:“好的,老弟刻下何往?”
武扬答道:“在下本欲暗随吴老前辈过剑阁,亦系听得这一阵杀伐之声才赶过来的,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
沉吟了一下,又道:“至于这次丐帮弟子,会在这种地方通上大批天官教徒,小弟觉得其中似乎有点蹊跷”
百里良睡了一下限度过:“老弟意所何指?”
武杨思索着道:“在下认为丐帮和那伙黑衣人同时在大剑山出现,决不是搜寻什么药草,而是常永吉那厮预知天官教中人会在此地出现,乃以搜寻什么草药为名,将丐帮弟子引来此地,以便火拼一场,天官教和百凤帮此刻正水火不容,常永吉这厮已为百凤帮所收买,此举殆为百凤帮借刀杀人也!”
百里良愣了一下道:“那么,天官教中人来此又是为了什么呢,武扬摇摇头道:“小弟一时他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过,如果小弟猜得不错,也许有可能是在搜索一些重要事物.另外。有一位巨魔,刻下可能亦在这座大剑山附近.”
百里良吃了一惊,忙道:“是谁?”
武扬缓缓说道:“此人乃是天忌老人之弟子,名叫骆阳钟,他曾说要朱剑阁找一处清静之地。以便隐居,小弟认为,这厮说的,一定是鬼话!”
百里良想了一下道:“那么。依老弟意见,我们如今应采何种态度才是?”
武扬毅然道:“为求彻底明白真相趄见,小弟主张提前也将这座山谷搜索一下!””
百里良问道:“如何搜?”
武扬四下望了一眼道:“在下猜想天官教和骆魔要找之物若不在此谷。也该在谷外不远,我们不妨先按谷内,然后逐步搜向各外。”
百里良颔首道:“行!我带道合搜寻东南,你带兰芬搜寻西北!”
武扬不假思索道:”就这样吧!”
这谷地不过里许方圆,片刻之后,武、甘二人已走到西北角峭壁之下。武扬正要沿着峭壁向友按过去时,跟在身后的甘兰芬忽然轻吐芬音道:“武少侠,你先把那位姑姑的姓名告诉我,好吗?
武扬回头一看,见她一对乌珠比天空的朗星还要明亮,可见企盼得十分迫切,不觉好笑道:“你一定要知道她的姓名干什么?’甘兰芬做做俯首道:“告诉我有什么要紧嘛!”
武扬摇摇头道;”方才令叔面前都不说,这时更不该对你说了。”
甘兰芬一翘腰唇道、“不说就不说,过一会儿我若发现到什么也不告诉你!
武扬暗自好笑,心想:我就不信我的耳目会输了你这丫头!心中思忖着,口中微微一笑道:“好吧,我们就打个赌,看谁先能有所发现!”
甘兰芬满有把握地道:“包你一定输!”
武扬哪肯相信,淡淡一笑,立即沿着峭壁搜寻。
甘兰芬则面孕笑容,亦步亦趋地跟在武扬身后。
二人手眼并用,不放过每一寸峭壁、山崖,由北经正西,西南,正南投向东南,百里良和王道目则反向而行,由东南,而正东,而东北,而正北,而西北。武扬楼至东南角,倒回头又接一遍,然后再登上相距谷底约三丈之处的崖壁,’攀藤附葛,一步一步向左复搜。
这样,又一遍,半圈来复,回旋而上,还没摸到峭壁约最高处,已是月行中天,霜寒露重的时分。
原来这时深秋已过,为水始冰、地始冻的季节。蜀北虽未到水冰地冻的程度,但大剑山高处,已然不胜其寒。
甘兰芬裳薄衣单,功力不及武扬深厚,一阵山风吹来,不禁徽灵灵打了个冷额,妮子目光偶扫,突然惊呼道:“武少侠,你看”
武扬循声回头,见一道黑影疾如流矢,正向谷中射落,看清来人身法,心中已然有数了,赶忙大喝道:“惊鸿客,你又来了么?”
喝声发出,同时一沉身子,疾向谷中坠下。
但他脚来着地,一股掌劲已向身上涌过来。
显然地,敌人打算煞手突施,一掌就取走他的性命!
武扬岂有这等好欺侮?危急中一声大喝。双掌并发“浩天大八式”中一招“云破月来”使足全身力劲,返身抽出!
双方掌风摇在一起,暴发出沉香似的一声巨响,气漩激荡,暗或横飞。
武扬的身子竟被这一掌震得向上升高文余。偷袭者恰好是时由下方横掠三文。只听那人嘿嘿冷笑道:“小子有种。再吃本谷主一掌!”
话声未落,又已反扑过来,向空中连续劈出三掌,掌劲绵绵不绝,声势至为凌厉。
武场方才硬接此人一掌,已觉双臂发麻,此刻一见敌人掌劲这股成强,情知难以再接,一翻身躯,飘去三文开外,斜斜落向地面,同时迅速向敌人扫视过去。哪里是什么惊鸿客,原来是一名中年儒士!只见对方中等身材,面孔白皙。双目奕奕有神,看来甚为陌生。
当下沉声喝道:“台端何人?为何突施暗袭?”
那儒生三掌落空,似乎也颇为意外,轻轻一嘿道:“阁下又是什么人?为何侵犯本谷?”
武扬嗤之以鼻道:”荒山幽谷,既不是阁下的,就说不上侵犯!
中年儒上冷冷道:“在下即为本谷主人!”
武扬哼了一声道:“自己封的吧?如果高兴,小爷也可以这样说,”
这时.甘兰芬已由崖上翻落地面,百里良也带着王道昌奔至.三人一到,长剑出鞘,立即列成一个小小的剑阵。
那名自称谷主的中年儒士,视若无睹,甚至连眼皮都来擦一下,他仍然面对着武扬,阴侧侧地道:“是否不服气?”
武标语带讽刺地道:“阁下一派邀斗姿态,好像对自己那两手很自负呢?”
中年儒士阴声道:“要不要考究一下?”
武场冷冷一笑道:“俗云:‘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何止干万?阁下以为胜过三两人,便算什么了不起的英雄么?”
中年儒士嘿嘿道:“能人异士纵有亿千万,一样会有高下之分,至少到目前为止,似还没有听说,当今之世,有谁武功更在本谷主之上!”_。
武扬灵机一动,缓缓道:“有骆阳钟其人者,阁下大概还没有会过吧?”
中年德士突然仰天暴出一阵哈哈狂笑,声震四各,宿鸟惊飞,甘兰芬急忙掩起双耳,尖声骂道:“穷嚎丧!”
王道昌虽不致塞起耳朵,但脸色却已是一片苍白,百里良不言不动,暗里正运动相抗。
武扬只觉中年儒士这一阵笑声恍如干军冲突,万马奔腾,急忙力聚双掌,以防意外之变。他暗忖此人功力如此深厚,己方四人联手,都怕难以取胜;一旦交起手来,说不得只好豁出去,以求舍命一拼了!
中年儒士狂笑声歌,傲然侧目过:“小子,你所说的骆阳钟,可是一名神情没落的中年书生?”
武扬注目道:“见过?”
中年儒上嘿嘿干笑道:“你猜想他一共接了本谷主几招?”
武扬反问道;”几招?
小年儒士淡淡地道:“几招么?连头带尾,七招半!咳这种人才,在当今江湖上看来已算是难得的了!
武扬与骆阳钟虽未交过手,但由天涯樵子口中,骆阳神既是天忌老人的薪传弟子,武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自己早把骆阳钟当作惟一之劲敌,着照中年儒士现在这样说来,自己岂非连人家五招都接不下?
想到这里,不禁哦了一声道:“你们什么时候交的手?”
中年儒土道:“上午。
武扬接着道:“就在这里,
中年儒士道。“当然了,他如非侵入本谷,本谷主何致与他动手?
武扬又问道:“阁下这番话,全都真实可信么?”
中年儒土睑色一沉道:“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武场冷笑道:“阁下说不准任何人侵入此谷,那么,方才有两伙人在此谷厮杀多时,何未见阁下出面干涉?”
中年德士冷冷道:“本谷主刚回来!
武扬再问道:“阁下既是此间谷主,理应有个居处,不是吗?
中年德士轻哼道:“本谷主之居处,你想会让外人知道么?”
武扬平静地问:“此谷何名?”
中年德士冷然道:“无名谷!”
武扬冷笑道:“阁下连谷名都叫不出来,恐怕也是刚来此谷不久吧?
巾年德士瞪目怒叱道:“你小子究竟滚不滚?”
武扬淡淡一笑道:“滚是可以,只是阁下叫滚的理由,似乎难以令人心服!”
中年儒士沉声道:“本谷主只是叫你滚,根本不管你小子心里服不服!”
武扬转向百里良一使眼色道;”百里兄,既然此谷有主,咱们走罢!”
百里良会意,点头道:“好。我们走!”
武场让甘兰芬和王道昌走在前头,自与百四良断后,登上山径,回头一看,见那中年儒士仍然在袂飘飘站在原地,乃拢近百里良一步,悄声道:“百里兄,我们转过山角之后,你就带兰芬、道昌他们回华山,这里的事,你们不用管了。”
百里良微诧道:”为什么?”
武扬低声道:“小弟认为此谷必定藏有某种秘密;所以才引来多人入谷搜寻,刚才这名中年儒士,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但此人艺业绝高,显然不可力敌,小弟意欲暗中查察一番,至少也得先将此人之来路摸摸清楚。”
百里良皱眉道:“何苦冒险?”
武扬连忙说道:“无妨,小弟一个人容易隐藏。”
转过山角之后,甘兰芬忽然哼了一声道:“所谓秘密或宝藏,我认为最多只是一堆死猫死老鼠!”
武扬一怔道:“甘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甘兰芬冷笑道:“因为在谷中大半天,我闻到的只是一阵隐隐约约令人作呕的异味,刚才那厮不赶我们走,我一个人也想退出来了!”
武扬心头一动,张目道:“什么异味?”
甘兰芬摇摇头道:“说不上来。”
武扬忙问道:“那么你是在什么地方嗅到的?“甘兰芬返身一指道:“是在我们回旋向上搜索,在离岩石丈许处,一株小松树劳,至于那阵异味究自何来,我就不清楚了。”
武扬思索着点点头道:“是的,一株小松树,我也记起来了。”
甘兰芬有点迷惑道:“这有什么”
武扬忽然急促地道:“百里兄,你们快走屹,小弟必须立刻进谷。”
百里良张目道“什么事?”
武扬低声道:“天忌老人和无欲叟老为歹人暗算,身中奇毒,甘姑娘刚才所发觉的这阵异味。很可能就是两老身上所发出。”
百里良骇然道:“既然如此,百里良焉能袖手不管?”
武扬迟疑了一下道:“有甘姑娘和道昌兄跟在一起,可能诸多不便。”
百里良迅向甘兰芬和王道昌一挥手道:“兰芬和道昌火速改装返回华山,倘若你们回华山后,在七天之内仍不见愚叔回去,那情掌门人对愚叔之名位另作安排可也!”
甘兰芬摇摇头道:“兰儿不走。”
王道昌摄儒接口道.“师叔”
百里良脸色一沉道:“我要你们回去!听到没有?”
两小情知无法挽回;只得依依然俯首而去。
百里良目送两小去远,转身低声道:“老弟,准备怎样做?”
武扬伸手一拉,再向后谷走去,拐过山角,一目光所及,不禁传音轻咦道:“瞧!那阿仍然站在老地方,几乎没有移动过,难道竞换上一座稻草人不成?走,代们就这样下去看看!”
百里良此时也感豪气呗呀,昂然限公武扬身后,走向谷底。
哪知才至中途,忽闻斜刺里传来一声沉喝道:“两位去而复返,真的是不想活了么?”
大喝声中,风声飒飒,那自称为谷主的中年儒士,突由们一座怪石后面横飞而出,一下挡住两人下谷去路.百里良“呛”的一声,拔剑在手。
武扬迅速溜出一瞥,见先前那条身影仍在原地,顿悟对方果然是虚假替身掩人耳目,本人则暗地跟在他们一行人身后!
当下拦住百里良,上前拱手道:“老实说了吧!在下杨必武实因朋友罹患怪病,急需某种药草配方.所以才找来这座山谷,尚望这位朋友惠予通融!”
中年儒士冷冷道:“什么怪病?”
武扬认真地道:“一种很奇怪的无名怪病。”
中年德士问道:“何药可治?”
武扬不假思索道:“-种有怪味的腐尸草!”
中年儒上冷然一晒道。“全是杜撰出来的药名,什么人告诉你的?
武扬正容过:“蓑笠翁!”
中年儒士睑上掠过一处极x难解的诡异之色,冷冷道:“你个子少在本谷主道前信口仆河,什么波笠翁?穿蓑戴笠的人在这世上多着哩!”
武场目光锐利,已把中年儒士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收进眼底,看出显然是一种又妒又惊之色。
当下静静接着道:“怎么样?”
中年懦士毫无表情道:“一个字就是滚!
武扬冷冷道:“阁下讲理不讲理?”
“本谷主讲理一向用这个!”
中年德士一声轻嘿:一掌随之闪电劈出。
山径狭窄,无处可避。武场被迫无奈,只好双掌同时对出。“拍”的一声,双方掌劲接实,武扬为一股绝大的劲道反撞过来,上身不由得向后一仰,然而,那中年儒士因系仰攻之故,承力之下也不禁后撤一步。
百里良情知机不可失,不待中年德上稳住柱步,一声大喝,身驱跃起,剑化“金龙抖甲’”扬起千百片寒云。疾向中年儒士罩落!
中年儒士,身子微闪,恍如一只夜鹰般疾凉而出;其迅无比地扑去山径侧面一尊怪石上,口发狞笑道:”六七分火候的金龙剑法,也想卖弄,嘿嘿,报个名字来!”
百里良骤施一招“金龙抖甲”心想级他不能令对方受伤,至少也可控制机先,好让武扬有机会挥掌进击,哪知对方身法迅疾出奇,竟能从容飘出剑光笼罩范围之外,不禁暗自吃惊不已。
当下脚下一顿,收剑当胸,与武扬并肩而立,淡淡回答道:“区区华山百里良是也!”
中年儒上侧目道:”第几剑?”
百里良从容道:“系列第五。”
中年儒士哈哈大笑道:“好,好!在本谷主座下当个奴才足够资格的了!”
百里良沉声问道:“阁下有无名姓?”
中年儒士徐徐道:“有是有,只是你们都还不配知道。”
一个“道”字出口,身如电闪而起,左手五指,曲强成钩,疾向百里良剑身一把抓去。
百里良不料放人竟会一再使用这种突击广法,欲待发沼已退,只得足尖一点,施出“飞燕穿帘”身法,腾身闪开半文许。
武扬大喝一声,迅由侧面发掌攻出一招“正气流形”
中年儒士人冷喝一声:“滚开!“
右袖挥处,劲风劲涌,武扬禁不住一个踉跄,接连绊开四五步。而中年儒士去势不减,左手仍向百里良抓去.百里良见武扬眼跄跃开,急忙一封点向敌人掌心,但这一招并非金龙剑法之招式,只是临时之“急救章’”但那中年儒士却如见蛇妈般,倏然缩手。飘退一步,张目喝道:“百里良,你这招划法哪里学来的?”
百里良哈哈一笑道.“有何见较?”
武扬知道这是一场设会,因为百里属虽是“无心插柳”坦荡然看去,这一式却酷似万流归宗剑法中的第九招“金荷玉藕”;他暗忖敌人既然熟悟这套万流归宗剑法,就更有弄清来路之必要了。
于是。他故意将错就错,向百里良高喝道:“百里兄,货卖识家。天忌前辈教你的那套剑法不妨尽数使出来,请这位朋友指正指正!”
百里良能拿得出什么来呢?
当下只好虚张声势;应道:“敢不如命至!”
长剑一顺,摆出进击姿态,中年德士听了,益发为之惊疑不定,武扬怕百里良下不了台,忙着又喝道:“百里兄且慢!先由小弟牛刀小试一番,不行再由吾兄出手可也!”
喝声中,以刀代剑,走中富。刀势平推,使出了万流归宗剑法中的第一招。
武扬在七公主何慧卿处得到三十六式剑谱,此时为了探究中年儒士之来历,打算先以前九把试。试敌人的应变能力。
中年儒士纵身倒退,一味腾挪闪避,任凭武扬进攻,决不出手还击、他显然想先在察一番,看武扬对这套划法究竟会多少?
武扬使到第六招,忽然倒跃一步,回到百里良身旁,叫道:“原来是偷把的朋友.咱们上当了!百里兄.咱们走!
说着,一拖百里良衣袖,双双向怪石丛中纵去。
中年儒士不料武场会突然抽身,做征之下,立即腾身追出。
武扬哈哈大笑道:“大谷主,小书知道你问下是谁矣!天忌前辈这套剑法,生平仅仅传过一个人,此人便是骆阳钟!骆朋友,小书没有认错人吧!哈哈哈!”
中年儒士不发一声,脚下起落如飞。显有欲置两人于死地之意。
星月在天,峰影盖地。深谷更是一片漆黑。三人于轻功方面,全是一代高手,穿纵乱石间,有如三条飘忽魅影,武扬之用意,造欲趁此机会。不着痕迹地搜索一下异味散布之来源也!
蓦地。西南峰头上引起三颗银白色的流星;流量虽小。光华却极晶莹夺目。
三颗流星成品率形升高约一二十丈之后,立即同时爆开,洒下一片银雨。武扬微微一呆.忙与百里良远远避开。
百里良悄声问道:“这三颗银色流星,是何路数?”
武扬停下脚步,笑道:”三皇娘来也!””
百里良听得一愣道:“什么三皇娘?
武扬向身后一指,笑道:“你不见姓骆的已匆匆赶去相会了么?
两人正说着,东南峰头上忽然接着又射越五颗绿星,像一朵绿色的梅花般,冉冉高升十几文,只差没有爆开,在空中停得一停,复又冉冉下降。
武扬任啊了一声道:”是五公主!
百里良听他语气中带有一分喜悦,不禁笑道:“你们有交往?
武场没有时间解说,急促地道:“趁他们这一阵子忙乱,快去寻找那株小松树。
百里良见他在强敌环们之下,仍然念念不忘救人、一心中大为感动。
于是,两人疾奔西北,很快的便在谷壁上找到那株小松树,百里良上不住噫了一声,急忙以衣袖掩住鼻孔.武扬怔了一下道:“百里兄也闻到了什么气味不成?
百里良指着松树脚下道.“气味像由这里发出。
武场用力拔起那株小松树,惟下面l低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口,黑幽幽的看不见洞中是何情景.百里良点头道:“不会错了,现代气味更加浓烈,足证是由这洞孔中发出无疑.可是;洞孔这么小如何能容人身进出?”
武扬点头不语,一面伸手探索那洞口的四周,一阵扣敲之下,忽然感觉洞口四周的石壁似乎有点动摇,使劲一撇,竟给应手搬开一块尺许大个,边角极不齐整的石头,洞口立即为之加宽不少。
百里良忽然透着很诧异的说道:“奇怪,那阵怪味,此刻怎么淡了许多?”
武扬怔得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失笑道:“小弟忘了身上带有一决温香玉,能避百寿诸邪,前此还一直在疑惑着,何以贤叔侄都闻到了什么异味,偏是小弟一无所觉,如非吾兄这一提,小弟一时还真想不起原因何在呢?”
百里良欣然道:“那就好了,不然这种气味可真叫人无法忍受。”
武扬继续又搬开二块石头,让百里良先下去,他留在后面,先将石块和松树回复旧观,方与百里良子洞中摸索前行。
前行不远,走在左边的百里良突然低声说道:“来,老弟,随我向左转。”
武扬轻轻啊了一声道:“不对!”
百里良愕然道:“怎么呢?”
武扬皱眉道:“小弟摸到的石壁,似乎向右转也有路可通”
百里又愣了一下道:“别是巳到尽头,前面是座石室吧?”
武扬点头道:“有可能,请百里兄先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刻个记号,小弟也在这边到上记号,再分向左右走过去,能碰头,便是空室一座,否则各入再循原路退回,以免迷路.”
百里良想了一下道:“这样不妥、假如外面没有人跟进来,小弟主张还是打亮火拆.看个清楚,太谨慎了也不是办法,武兄以为如何?”
武扬侧耳倾听,不闻任何声息,乃答道:“也好。“火折一亮,武杨藉着火光迟迟打量过去,但见眼前是座石室。石宝高广数文,室中标设有石鼓、石桌。石床、炉灶等物,惟不见任何人影,一另外,在对面石壁卞,有两条地道,不知通向何处。
百里良匆匆上前,伸手在石炉里一探,不禁失声道:“余烬尚温,可见有人刚刚离开。”
武扬吩咐百里良先熄去火折子,过去用刀尖拨弄了一阵,点点头道:“是的,曾经有人在这里呆过,不过,炉中虽有热气,却无火星子,室中人离开可能已在一个时辰以上。”
百里良问道:“如今怎办?”
武场沉吟了一下道:“请百里兄再将火折子燃亮,我们从对面地道中搜出去!”
百里良燃亮火折之后,说道:“地道有两条,要不要分头进行?”
武扬摇摇头道:一真正的出口,也许只有一个,假如分成两路,到时候不但联络不便,还可能遭遇意外危险”
百里良抢着道:“那么如何去辩别哪一边是该正的出口”
武扬点头笑道:“由小弟来。”
说着,自百里良手上取去火折子。在两个地道口分别停放了片刻,最后指着左边的一条地道,笑道:“来.我们从这边出去!”
百里良不禁失笑道:“惭愧,惭愧,这么简单的道理;小弟一时都体会不出,真正的通道,自然会有风吹进来”
武扬笑道:“这就像有些人‘提笔忘字’的毛病一样,最简单的道理,有时也容易忘记,这情形并不足为异。”
两人说着。”开始向左边地道中,躬身一子走进去,不消盏茶光景,地道走完,来至洞外。
午夜已过,繁星灿烂,一道滔滔江水由西方的从山峻岭之中,挟其滚沙转石.之势,婉蜒泻向东北。
武场收起温香玉,茫然回头道:“难道乘船走了么?”目接着转向百里良问道:“百里兄知不知道这是哪里?”
百里良依着山势看了半晌,才道:“好像仍然是剑门山脉,但我们已走到雁门坝的上游了。这一带我曾经来过,地板荒凉,西北角就是青川和平武,但青川到平武的栈道高入云端,惊险万状,飞鸟也难渡,小弟真不敢相信两老会选去哪种地方。”
武杨思索着摇摇头追”“很难说”
百里良皱眉接着道:“他们既不可能走向上游、而此地又无船筏,两人是如何渡过这段激浪汹涌的河源呢?”
武扬救他一语提醒,不禁当场一愣一他暗忖天忌老人早就武功尽失,瘫痪多年,终日躺在长安西城那座破庙里。
步步需人扶持,怎能飞渡这一片汹涌江流?
再说无欲哭,此老在中毒之后,显然也比天忌老人好不到哪里去。
在这种情形下,若无别人协助,你说越过这道滚滚洪流,只怕要爬登崖壁上,以粘松对门洞口邪不容易。
想到这里,立即断定两者人之行动.必然有人在从中协助!那么协助二老逃遁的,又足怎样一个人物呢?
他将所有知道无忌老人失去功力,和无欲叟中毒的人,一一从头想起,最后竟找不出一个有可能救走二老的人来,不觉轻轻叹息了一声道:“百里兄,我们且到对岸去看看吧.”
百里良惑然道:“武兄以为”
武扬摇摇头道:“小弟并不以为这是二老本身的力量,依小弟之猜想,也许是有人先将二者带来大剑山,最后发觉情形不对,乃又以船筏将他们载走。若果事实如此,则彼岸必定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可资骥素。”
百里良点点头道:“可能!这里下去,有一处河水极狭,我们绕道走过去!”
朝曦初现,雁门观对面河岸山,两名樵子,一前一后。正举步如飞,在向大河下流走去。
片刻之后,二人来到一处三叉河口
走在前面的百里良回头一笑道:“老弟,又要听你的了。顺流而下,可以到达昭化,逆流而上,对面是大佛滩,再上去是三铜石,这边合过去可以到达青川城.”
武扬沉吟道:“小弟昨天才离开阳化,当然不必再走回头路了,但倘若溯奔上游。势必要多走两天了,你又怎能赶回华山?
百里良摇摇头道:“不必担心小弟的事。”
武扬四光偶扫,忽然瞥及一艘小船向北岸靠去,忙说“百里兄。你看那小船!”
百里良循声望去,诧异道:“划船的是个道士?“武扬接口低声道:“是啊!而且船上似乎有一个人.”
百里又忙说道:“喊来问问!”
武扬笑笑道:“问什么?”
一百里良忙说道。”一个道上独册一条小船,这是极其少有的事,说不定载二老渡江的就是这个道主。”
武扬注目点头道。“不用诚,他自己过来了!”
百里良回头看去,果见船上那道士转向效掉而来。眨眼已然来至岸边。
这名道上年纪甚轻,看来只有二十七八岁光景,身穿一件黑布道袍,背后背着古鞘一支长剑,面目长得相当英俊,道士在距河岸二文处将船停下,向岸上二人扫了一眼,高声问道:“两位是要渡江?”
百里良摇摇头道:“不是。”
年轻道士又问道:“那么两位站在这里等什么?”
百里良笑道:“路走累了,歇歇脚而已。”
就在这同时,百里良忽嗅到一股恶臭随风飘送过来,不自觉后退一步,脱口叫道:“对了!”
年轻道士一跃登岸,注目问道:”什么对了?”
百里良反问道:“尊驾何人门下?”
年轻道士眼珠骨碌碌一扫。冷冷道:“哦,看不出两位原来还是武林人物?”
武扬放下柴担道:“百里兄.告诉他好了,省得发生误会.”
百里良点点头,面向那道上道:“在下华山百里良,道兄听过这名字没有?”
年释道上微微一怔道:.“全力七剑之一?”
百里良道:“岂敢!在下正是第五剑。”
年轻道士一指武扬道:“这位是谁?”
百里良代答道:“他就是侠魂武少侠!、’‘-。
年轻道士忽然冷哼一声道:“一个是金龙,一个是侠敢,好得很,那就先陪我邛崃容养吾走上几招,且看看究是也不是!”武扬一听对方自称邛崃弟子,脸色顿时一变,喝道:“你是邛崃何人门下?”
容养吾长剑一拔,冷笑道:“过一会再问!”
说罢,手脱一抖,一团创光已向武扬胸前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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