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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在慕容尘不分昼夜的忙碌与夜千陵的等待中,看似缓慢,实则快速的流逝。
这一日,时间已到!
夜千陵用过早餐,等候在偌大的殿内。直到正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悬挂天际正中央,亦未看到慕容尘的影子。她想,她或许已经知道答案了。于是,不再等下去,只想与潘若芝道一声别后,就离去。
偏院,潘若芝居住的院子中。
当夜千陵来到院门口的时候,只见两名宫女站在紧闭的房门前说着话,根本未察觉到她。
“你说,这个潘姑娘,她是不是有病?只有每次前去偏殿见那一个夜姑娘或是去城外栽花时,才会有说有笑。但自己独自一个人时,就只知道坐在那里发呆,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
“是呀,若不是我们一直跟着她,真要怀疑是两个人了!”
“……”
夜千陵听着那对话,微微皱了皱眉。潘若芝自己一个人呆着时,都只是发呆么?难道,她还未从当日经历的噩梦中走过来?但她在对着自己时,却如正常人无异,令一贯心细的自己都丝毫未察觉出来。
脚步,就要迈入!
而,就在这时,余光瞥见一袭绛红色的身影与一袭华衣、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并肩向着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行宫女太监。
这些日子,夜千陵总是避免与慕容函郁见面,不想与她起任何冲突,不想慕容尘夹在中间为难。
身形一晃,夜千陵闪身进入了拐角!
于是,她听到了踏入院子中的那一个中年男子与慕容函郁之间的一小段对话。原来,中年男子竟是潘江王,潘若芝的父亲。
难怪,慕容函郁竟会对他如此客气!
看来,慕容函郁是想要借此次救了潘若芝之事拉拢潘江王了!
望着面前的院门,望着那两袭一道踏入房间的身影,望着那满院子的人,夜千陵没有再迈进去,而是选择了转身离开!如今,潘江王亲自来了,她再不用为潘若芝担心什么。
城门口!
夜千陵一袭白衣,策马而出。至于影卫,早已经被她先一步安排出城。在行远之际,终还是忍不住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古老而又宏伟的城池。此次一别,她与他,或许将再无相见之日!
她,毕竟是自私的!
她对慕容尘的那一丝感情,还不足以令她为了他牺牲自己过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所以,再见了!
一样马鞭,夜千陵绝尘而去!
然,万万不曾想到,半路上,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早已经等候在那里。
只见他,一袭白衣,衣摆上,绣着白色云纹,腰间束着一条与白衣一致的白色腰带,配一块羊脂白玉,将身量勾勒得笔直修长。一双星眸,一如初见般清透。眉如墨画,多一分则嫌粗、少一分则嫌细。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用一根雕工简洁的白玉簪,简简单单的束起。清风拂过,衣袂飘杨而起,恍若随时乘风而去!
“语儿,我等你好久了!”
慕容尘勒动着缰绳,靠近一步停下来的夜千陵,眸底的温柔,如波光荡漾!
夜千陵双手握紧了手中的缰绳,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慕容尘。他不是应该正在为慕容函郁办事,脱不开身么?怎么会在这里等自己?
“语儿,答应过你的事,我说道做到,这些日子,让你久等了!”
慕容尘笑望着夜千陵,旋即,身形一跃而起,落在了夜千陵的骏马上,自身后拥住夜千陵的腰,一扬马鞭,与夜千陵共乘一骑,策马而去!
夜千陵慢慢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欣喜的回头望向身后之人,道,“尘,你真的可以放下慕容函郁么?”
“姑姑如今得潘江王相助,其实力,比之轩辕承玄有过之而无不及,已不需要我担心。语儿,以后,我们便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平静生活。”慕容尘低头,额头抵着夜千陵的额头,温润的呼吸便倾吐在了夜千陵的脸上。
闻言,夜千陵本该高兴,但不知为何,她竟浑身一僵。并且,突然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慕容尘此刻离去,前提是因为放心了慕容函郁!可,皇权的道路上,风起云涌,变幻无常,没有谁能保证谁的根基好,就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若慕容函郁有一天出事,夜千陵相信,慕容尘依然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平静的生活,前提是‘安定’。
或许,与慕容尘在一起,这一份安定将永远不复存在!
这一刻,夜千陵想,她反倒该好好地想一想了。要么,就别再一心想着离去,直接助慕容尘帮助慕容函郁,这样,慕容尘夜既不用陷在两难的抉择之中,也不用时刻担心着慕容函郁。要么,就彻彻底底的放开慕容尘的手,断了那一丝对他的心动,自己独自一个人离开。如此,随意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什么样的平静生活没有!
慕容尘已经开始专心策马,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夜千陵眼底的那一丝深思与沉重。
行宫!
潘若芝在慕容函郁与潘江王离开后,立即前往了偏殿找夜千陵,想要告诉她,她不想跟自己的父亲潘江王回去。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找到夜千陵的影子。问遍了殿外的宫女,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为什么离开也不与她道一声别呢?不是说好了是好姐妹么?为什么要骗她呢?
潘若芝跌坐了椅子上,呆怔怔的望着某一处,一动也不动,恍若被人点住了穴道一般。殿外斜射进来的阳光,将她的身影一寸寸拖长,然后,渐渐地消失不见!
闾国!
闾帝登坛拜相,亲封宫玥戈为闾国丞相,并昭告天下!至于,宫玥戈与司寇莞心之间的赐婚,则绝口不再提。也不知道那一日在御书房中,宫玥戈究竟与闾帝说了什么。
莞心殿,司寇莞心居住的宫殿!
司寇莞心一袭粉红色的华丽宫装,发髻上的金步摇垂落下来。一个劲的砸着东西,发泄着心中怒气,任由那细碎的瓷片溅在跪地的太监与宫女脸上也视若无睹。仿佛恨不得拆了这一座宫殿。
一袭玄衣的司寇戎轩到来时,看到的便是着满地狼藉与那一地颤抖个不停的太监宫女。脚,一时间都不知道可以往哪里踏。淡淡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后,对着还在砸个不停的司寇莞心道,“心儿,我有话与你说,你到亭子中来。”
司寇莞心听到声音,向着殿外望去,只堪堪瞥见那一角消失在殿门处的衣摆。于是,将手中的大花瓶用力的砸碎,再脚紧紧地贴着地面一步步踢踹着瓷瓶向殿外走去。在经过宫女太监身边的时候,还撒气的用力踢了一脚,直令跪地的宫女太监跌向那满地碎瓷片的地面。
倒吸气声,霎时此起彼伏的响起!
司寇莞心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阳光普照的亭子中!
司寇莞心满脸委屈的跑过去,直接双手拽住司寇戎轩的衣袖不放,恳求道,“太子哥哥,你一定要帮我。现在父皇根本不见我,也不会再下旨赐婚,心儿就只能依靠太子哥哥你了。”
司寇戎轩轻轻地拍了拍司寇莞心的手,示意她不要急,笑着安慰道,“心儿,有哥哥在,哥哥一定会帮你的。”
司寇莞心用力的点头,“太子哥哥,还是你最好了!”
司寇戎轩似有似无的勾了勾唇,“既然知道我好,那么,你也要帮太子哥哥一个忙,可好?”
司寇莞心闻言,顿时就想起了当日司寇戎轩让她办的事。只是,那一日当她到达‘冀州城’的时候,宫玥戈早已经离开,让她白跑了一趟。置气般的重重在司寇戎轩的对面坐了下来,恼声道,“太子哥哥,若是我早些前去,再跟在月哥哥身边,探得他的消息传给你,那么,那一笔宝藏,就不会落到那一个女人手中了。”
“心儿,那些都过去了,无需再提!”司寇戎轩并不是很在意,几乎是笑着说道。
司寇莞心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太子哥哥,你说吧,你这次要心儿为你做什么?只要心儿能做到,心儿一定帮太子哥哥。”这一刻,司寇戎轩已然成了司寇莞心唯一的依靠,司寇莞心几乎已对司寇戎轩的话言听计从,只想他帮助自己,令自己能够嫁给宫玥戈。
一座名为‘宫府’的宏伟院落,早在一个多月前,便已经在闾都动工建造,拔地而起!
此刻竣工,人入住,时间竟算得刚刚好!
安静的书房中!
一袭胜雪白衣的男子,站与书桌前,在平铺的白纸上落笔。不消一会儿的时间,一抹迤逦的容颜,便赫然出现在了白纸之上。那一颦眉一勾唇的浅笑,神韵尽显,栩栩如生,仿佛是凝望着真人画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