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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豪华套房中,壁灯昏暗。卧室中央,那张巨大的床上,躺着昏睡的女子。真丝被子下面,露出她光洁白皙的小腿,她的神情安然,静静沉睡中的她,带着一种淡然的甜美。
凌赫站在床脚,细细审视着她的容颜,那双温润的眼中溢满复杂的情结,让他好看的剑眉紧皱,片刻也没有松开过。
叮咚——
一连串的门铃声响起,带着急切与强势。
来的时间,恰到好处!
凌赫微微笑了下,迈步走出卧房,他将卧室的门掩上,刻意的留出一条细缝。几步走到房门前,他伸手,缓缓将大门打开,看着门外站着的人,只见那个一脸阴沉的男人眼里闪过错愕,暴怒!
乔希尧站在门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盯着他,见他衣衫半敞,脸色咻的阴霾下来。
“她人呢?”乔希尧幽深的眼眸眯起,越过他的肩膀,将视线转向里面,却并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凌赫伸手扶着门拉手,挑眉看看他,似笑非笑道:“她睡着了!”
心底的怒意翻涌起来,乔希尧脸色越发阴沉,有种控制不住的暴戾在全身蔓延。抬脚,他走了进来,但被阻拦。
“你确定要进去?”凌赫往前一步,阻挡着他的身体,皱着眉头问他。
伸手轻轻推开他的阻挡,乔希尧看都不看他,迈步进入,直接往卧室走过去。临近卧室的时候,他渐渐停住脚步,踌躇在原地。
面前的那道门,似乎很难开启,乔希尧定定的站在原地,手指来来回回几次抬起,都没有伸出去将它推开。心头挣扎着一波又一波的念头,让他犹豫不决,混沌迷乱。
深深吸入一口气,那双深邃的眼眸轻轻合上,在缓缓睁开。乔希尧伸手,五指用力捏紧,将门缝慢慢推开,锐利的视线扫视进去。
黑色的丝被下面,女子昏然欲睡,那一截露出的白皙小腿,硬生生的刺激着他的眼球。那一瞬间,乔希尧脑袋里面是空白的,他什么意识都没有,却清晰的听见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撕裂了……
张开的五指被他死死攥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将房门缓缓地关上,乔希尧面容沉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对上凌赫注视的目光,缓缓扯出一抹冷笑,而后大步离开,不再多做停留。
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远,凌赫眼中的神色黯淡下来,原本预想的欣喜并没有如期涌上心头,倒是徒然增加了一丝压抑。
暖意融融的沙发上,席暮悠悠转醒,她动动眼皮,睁开酸涩的眼睛。脑袋中有些混沌,她依稀记得刚才她和凌赫碰杯,喝了一杯红酒,然后自己好像是,睡着了。
脸色忽的一变,她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衫完好,纹丝未动,她暗笑自己多心,等她调转视线,正好看到凌赫坐在书桌前,正在收发邮件。
“睡醒了?”凌赫听见动静,回身看看她,语气温柔。
席暮皱皱眉,抬手看了眼腕表,她竟然睡了半个小时。掀开他体贴盖上的丝被,她有些不好意思,觉得难为情,心想着肯定是最近练舞太累,竟然喝了一杯红酒就能昏睡。
“打搅你了吧?”席暮歉意的问,望着他的视线中清澈见底。
凌赫看着她,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微微笑道:“没事的,看来你最近很辛苦。”
席暮舒心的笑笑,急忙将被子叠好,她站起身就要离开,“嗯,最近排练很忙。很晚了,我要走了。”
“路上小心!”凌赫也站起身,并没有多说什么,将她送到门外。
席暮走到门外,忽然回身看看他,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逝去的情感,如同凋零的花朵,任谁也只能叹息一声,却无力回天!
扬唇笑了笑,席暮敛下心底的失落,柔声道:“再见。”说完后,她含笑走远,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僵硬的站在原地,凌赫深深地望着她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心底深处太多的执念,都只化为一个信念:暮暮,我不能失去你!
出了酒店,外面的寒意渐浓。席暮瑟缩了下脖子,赶忙坐上出租车,赶着回家。
下了出租车,席暮快步往楼门走去,却在临近楼门时,被人一把搂进怀里。
“啊!”
席暮大惊,身体被人搂进怀里,吓的她脸色大变,正要高声呼喊,耳边蓦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闭嘴!”
昏暗的夜幕中,他的声音低沉冷酷,让席暮不禁愣住,抬头看着他眼睛,顿时傻了眼。
乔希尧紧紧盯着她的脸,在看到她惊恐的双眼后,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在她怔忪的时候,将她拖上车,而后他也坐上车,飞速的将车子开走。
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飞驰在夜色中,在这一片暗夜下,尤为刺眼夺目。
乔希尧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方向盘,那菲薄的唇紧抿,下颚的线条锋利。
将车窗全部打开,肆虐的寒风卷进车厢里,那直直扑面的冷风,让席暮险些喘不过起来,她在那一阵逼人的窒息中侧过头,才能缓过那口气。
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割的生疼,席暮皱紧眉头,看着他阴沉沉的脸,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满身怒意。几次张张口,想要问他,可每次看着他冰冷的眼睛,她都将话咽了回去。
车子一路开出T市,直接来到度假村的山顶上,将车子挺稳,乔希尧径自下车,碰的一声摔上车门,同时低吼道:“下车!”
车子一路疾驰,开的飞快。席暮坐在车厢里左摇右晃,头晕目眩,此时胃里还在翻滚着难受,听见他的吼叫,她立刻走下车,心里寒凉一片。
高高的山顶宁静清幽,绝佳的视觉效果,俯瞰着灯火通明的度假村,有种绚烂的美丽。
“你晚上去了哪里?”乔希尧双脚分开,站在山顶的最前方,远眺着苍穹中的某一点,锐利的眼睛中没有聚焦。
“我……”席暮被他忽然的质问愣住,下意识的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见过凌赫,这样想着她的语气便支吾起来,找不到说辞。
呼啸的夜风吹过,漂染着几许落寞的气息。
乔希尧慢慢转过身体,走到她的面前,冰冷的手指挑着她的下巴,狠狠捏紧,“为什么不回答?在想着怎么欺骗我?”
“我没有!”他轻挑的语气,刺激到席暮,她沉着脸,坚定地反驳。她没有想过要欺骗他,只是想着要如何说清楚。
见她目光躲闪,乔希尧脸色更加阴沉,黑曜石般的眼睛咻的眯起,质问她,“去见凌赫?”
蓦地,席暮瞪起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心里涌上怒火,“你跟踪我?”
“跟踪?”乔希尧不屑的笑了笑,眼角闪过尖利的光,“你值得我去跟踪吗?”
他嘴角淡淡的讥讽,让席暮的心一阵阵拧紧,心里的愧疚转瞬便被愤怒所取代,“我是不值得,那你这么晚了还来找我干什么?上山陪你看风景?”
“乔希尧,你真的很无聊!”席暮愤怒的如同小兽,张牙舞爪的尖锐。
扭住她转身的胳膊,乔希尧一把将她扯到眼前,双眼突突冒火,“你左一个未婚夫,右一个初恋情人,还要分心应付我?席暮,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啊!”
双瞳猛的一阵收缩,席暮心里刺痛,一股撕裂的痛蔓延出来。抬手,用力扬起胳膊,想要挥手扇在他的脸上,可是手掌却被他拦住,狠厉的挥开。
“不许碰我!”
夜幕中,乔希尧双眼喷火,看着她的眼神,势要将她生吞活剥。看着她眼里的哀伤,让他心头的怒火更甚,这女人真是会装啊!明明将他气的想要杀人,可她自己还是这幅楚楚可怜的摸样,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纯净眼眸,想要蛊惑他的心,想要他心软?休想!
抬手捏紧她的下颚,乔希尧强势的揪住她挣扎的双手,控制住她,不让她挣动。伸手,他暴戾的撕开她的衣领,手指伸了进去。
“放手!放手!”席暮被他一连贯的动作激怒,心中羞辱难堪。她的双手被他掌控,不能挣脱,情急之下,她低下头,张嘴狠狠咬在他的手背上。
突来的尖痛,让乔希尧倒吸了一口寒气,她的贝齿深深刺进他的肉里,让他愤怒的皱起眉。因为疼痛,他微微松了力气,被她机敏的挣脱开,转身就要跑远。
席暮羞愤难当,挣脱开他的钳制后,转身就要跑走,只是才刚跑了两步,腰间又被一双有力的双臂缠住,将她的身体拦腰抱起来,将她丢在冰凉的地面上。
身体重重落在地上,后背硬生生的吃痛,席暮还不急惊呼,眼前就闪过一片暗影,他健硕的身体猛地压倒下来,将她娇嫩的身子压倒在沙砾的地面上。
乔希尧压在她的身上,居高望着她,见她眼底愤恨的目光,整个人简直要被她气疯了。手指伸进她的衣服里面……
“放开我!”席暮双腿不停地蹬踹,面对他再三的蹂躏,羞辱,委屈的直掉眼泪。看着他暗黑色的眼睛,她只觉得一颗心沉到谷底,那种惨烈的绝望将她淹埋。
小手摩挲着地面,席暮不能忍受他这样的兽性对待,心里的各种念头齐齐闪过。摩挲的手,勾到一块尖利的石头,她用力握在手心里,攥紧。
五指紧紧攥住那石块,席暮眼见着挣扎无望,抬起手狠狠的将手里的石头,砸在他的额头上。
“唔……”
乔希尧闷哼一声,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形下,脑袋被她用硬物击中,顿时钝钝的痛起来。
蓦地,脸颊上溅落温热的液体,一滴又一滴。席暮直勾勾的望着他,只见有一片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滴在她的脸上,刺伤了她的眼!
从额头流下一阵温热,乔希尧眯眯眼,眼中的怒意转为冰冷。看着被他压在身下,娇弱可怜的她,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乌黑的眼眸带着泪痕,惊惧的望着他,颤抖不止。
何必呢?
深深吐出一口气,乔希尧缓缓松开她,俊逸的脸颊上带着惆怅落寞。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再度望向她时,已经满是绝决,不带一丝温暖。
麻利的站起身,乔希尧脸色冷峻,那双幽深的眼眸沉沉的望着她,缓缓道:“席暮,从今以后,我们两清!”
这一次,轮到他说这句话,将他和她的所有退路切断,终结掉这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打开车门,走上去,将她的皮包丢出窗外。乔希尧双手握紧方向盘,将车子调转车头,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开。
静谧的山顶,席暮独自一个人,蜷缩着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整理好被他撕开的衣衫,伸手抱膝,紧咬着唇瓣,压抑的低泣。
抬手,抹上脸颊,那里还有他温热的鲜血。低头,看着手指间那猩红一片,她只感觉刺眼妖娆。
席暮抑制不住伤心难过,那委屈的泪水,一颗颗滴落下来。
终于她和他的一切,还是结束了!只是她从未想过,他们竟然了结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竟然用如此决裂的方式让彼此俱伤!
一个人走下山顶,席暮步行来到度假村外面,等了很久才能打上车。回到家的时候,已近午夜,她虚脱的打开家门,连灯都没有打开,便滑坐在地板上。
屋子里很黑,淡淡的月光透进来,带着伤感。
席暮呆呆的坐在地上,整个人好像失了魂魄一样,那双乌黑的眼中暗淡无光。
心,一下下撕扯的疼。
席暮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因为过度的压抑,还在瑟瑟发抖。手指上,还沾染着鲜红的干涸血迹,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用石头打破了他的头,看着他鲜血直流的时候,席暮脑袋中一片空白,只是想着,会很疼吧?
为什么要让事情,发展到如此难堪的境地?席暮啊席暮,这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只是这样安慰自己,她依旧不能平复心底的伤痛,那颗脆弱的心,仍然在疼,一阵紧似一阵。
不知道傻坐了多久,忽然间,门锁传来一阵响动。
黑暗中,辛泽打开大门,走了进来。他整个晚上都在打她的电话,可是一直无人接听,实在放心不下,他才半夜跑来看看。
“暮暮?”打开门进来,看见角落中坐着的她,辛泽放心下来,笑道:“你在家啊?怎么不开灯?”
见她低着脑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辛泽察觉出异样,缓缓走过去,蹲在她的身边。
“暮暮……”辛泽小声的叫她,细细观察着她的神情,眉头渐渐蹙起。
慢慢的,席暮抬起脑袋,那双眼中的泪痕犹在,看到身边的人后,她一头扑进他的怀里,颤抖的小手攥紧他的衣服,眼泪吧嗒吧嗒的溢出来。
这一次她的痛哭,不同于上次车祸。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眼泪也是无声的滑落,但是辛泽仍旧可以感受到她的悲伤,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悲伤!
盘腿坐在她的身边,辛泽没有询问发出了什么事情,他只是沉默的陪伴在她的身边,感受着她的伤痛,小心翼翼的看护她,守着她。
她压抑的低泣持续了很久,直到她昏沉沉的睡去,辛泽才挪动了僵直的身体,将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抱起来。
将她轻轻放上床,辛泽给她脱去鞋子,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她的泪痕。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他的脸色也跟着低沉下来。伸手关掉床头灯,他静静地坐在床脚,凝望着她的睡颜,直到很久。
乔氏祖宅,二楼的卧室中。
黑色的大床边上,依靠着满身落寞的男人。他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不是很深,擦上药已经止住血。
乔希尧穿着丝质睡袍,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床脚,墨黑的眼睛望着房间中某一个角落。
单手放在支起来的膝盖上,他手指收紧,缓缓用力握住,却仍旧不能挥开那种空空的感觉。伸手摩挲出手机,手指不自禁的按下一串号码,临要拨出去的前一刻,他险险停下。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攫住那一长串号码,心里起起伏伏,不得安静。脑海里,总是盘旋着她坐在山顶,那样娇小无助的背影。
脑袋里盘旋不散的担心,让他心浮气躁,额头上的伤口又隐隐疼起来。
“啪!”
乔希尧愤愤的眯起眼,猛然挥手将手机扔了出去,刚好砸在坚硬的墙面上,手机顿时被砸的粉碎,散落一地。
那双深邃的眼眸,在这暗沉的夜中,变幻莫测……
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多久,等到席暮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隔日的下午。
懒懒的伸了个拦腰,她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整理好自己之后,她走出房间,打开门就听见从厨房里传来的声响。
“你总算睡醒了?”辛泽带着围裙,听见开门声,转身揶揄她:“我差点就把你当做睡美人,要去吻醒你呢!”
辛泽痞痞的笑着,走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得意的见她脸色一变,凌厉道:“你敢?”
见她一张小脸气鼓鼓的,辛泽紧提着的心放下,语气都轻松起来,“是,我不敢!虽然我名正言顺!”
“辛泽?”席暮瞪着他,开始发怒,“你皮痒了是不是?”
“呵呵……”辛泽一阵胆寒,急忙躲进厨房,溜走,“我去做饭。”见他闪身走进厨房,席暮才抿唇笑起来。
走到窗边,看着夕阳落下,半边天染上绚丽的光彩。
席暮将窗户打开,闻着清新的空气,释放着心里的郁结。没有什么了不起!她在心底暗暗对着自己说。换个角度去想,其实这样的结果很好,虽然很疼,但却是长痛不如短痛!
用过晚饭,席暮依旧享受着辛泽的伺候,悠闲的看着他忙东忙西,她的心底涌上一股股暖意。对于他的身份,她越来越可以接受,其实他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重要呢?她喜欢现在的感觉,有心里话能够对他说,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他的肩膀可以依靠!
“我们出去走走。”见辛泽收拾妥当,席暮站起来,拿过彼此的外套,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往海边走去。
出了老式的小区,沿着西面步行十几分钟,便是岸边。
天色微沉的时候,落日的余晖散尽,海边宁静祥和,有着一种深沉的美。
两道身影,并排着坐在细软的沙滩上,面朝着大海,互相依偎。
“辛泽……”席暮低低叫他,看着浩瀚的海面,心底忽然伤感,“你说蝴蝶能够飞过沧海么?”
“呃……”辛泽被她的问题唬住,一脸的纠结,“那要问过蝴蝶才能知道!”
“噗!”席暮愉悦的笑了,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很开心的笑出声。将脑袋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她微笑道:“你为什么想要来这里呢?”
辛泽双手后移,抿唇笑道:“小的时候,常听外婆说,这里很神秘。所以长大后,我就非要来看看,到了这里才发觉,原来这里真的很美。”
说这些话得时候,辛泽弯着唇,浅浅的笑着,他俊逸的脸上带着独有的平静。
“暮暮!”平静的时刻,辛泽忽然转头,望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如果想要的幸福等不到,那不妨自己去争取,也许结局会不一样!”
争取?
席暮低低一笑,眼中暗了神色,那张小脸上满是怅然。银色的月光挥洒下来,映照着她满身的落寞,她长长地背影带着伤感,荼靡了满地的剪影……
有些东西是可以争取的,但是有些东西却是早已注定的!比如,她和他的的结局,便是早就注定好的!
蝴蝶注定飞不过沧海!
这一场情事,他和她,没有谁输谁赢,终是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