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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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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昏暗,漆黑的雨幕中,闪电划破浓稠的天空,一道道白光闪过,狰狞的张牙舞爪。

    瓢泼大雨依旧滂沱,一道车灯亮起,白色的迈巴赫疾驰而来,停在医院的大门口。

    赶到医院抢救室的时候,安静的走廊上亮着白炽灯,一片刺眼的光亮中,席暮只看到急救室亮起的红灯,以及走廊上站着的失魂落魄的男人。

    “我妈妈怎么样?”席暮大步上前,伸手抓住卓航的衣服,哭喊着问他。

    卓航全身衣服湿透,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对于她的质问仿如未闻。

    “暮暮,人正在全力抢救,你别急!”将她拉到边上,乔希尧伸手搂住她,抬头望着父亲,见他惨白着一张脸,失神的摸样,立刻担忧的皱起眉。

    医院走廊,时而有护士忙碌的穿梭,急救室的大门一直紧闭,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一个小时,二个小时,三个小时……直到天际泛白的时候,紧紧关闭的大门才豁然打开。

    医生穿着消毒服走出来,满头的汗水还来不及拭去。

    “医生!”

    看见眼前闪过的人群,卓航一下子冲过去,揪住医生的衣服质问:“病人怎么样?”

    听见脚步声,依偎在乔希尧怀里的席暮,才急忙从长椅上站起来,几步跑过去,“我妈妈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歉然的看着他们,一脸惋惜的摇摇头,如实解释道:“病人失血过多,颅骨粉碎,已经死亡!”

    “不!”席暮尖叫一声,眼眶中的泪水簌簌而落,“医生这不可能,您救救我妈妈,救救她!”她紧紧拉着医生的胳膊,痛哭流涕,连声哀求。

    “小姐!”医生伸手扶着她,虽然理解家属的心情,但也无可奈何,“病人已经抢救无效,宣布死亡,请你们节哀顺变!”说完这些话,医生交代了几句话便转身走开。

    将她虚弱的身体搂在怀里,乔希尧强势的拉住她,不让她再去继续纠缠。

    “放开我!”眼见着急救室的大门打开,远远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蒙着白布的那具身体,席暮挣扎着就要跑进去,却被乔希尧一把拉住,不让她靠前。

    “暮暮!”乔希尧伸手搂着她的腰,手下不敢松动,可也不敢用力,很技巧的环住她,不让她靠近,“乖,别看了!”

    怀里的身躯瑟瑟发抖,席暮失声痛哭,她拼命挣扎着,扑腾着身体就要跑过去,“放手,我要看,让我看看!”

    眼见控制不住她,乔希尧眼神一暗,只能伸手劈在她的后颈上。稳稳拖住她软下来的身体,他将她抱在怀里,交给赶过来的护士。

    护士赶过来,将昏过去的席暮推进病房,安顿好。

    走廊上又回归平静,乔希尧微微喘了口气,望着父亲僵直的背影,他脸色沉凝的走过去。

    走到父亲身边,乔希尧正要伸手扶住他,却见他脸色咻的一变,几步走过去,蹭的撩开盖着的那块白布。

    “臻儿……”卓航轻轻地喊了一声,干涩的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

    见父亲脸上的悲恸,乔希尧重重叹了口气,好看的剑眉紧锁,“爸,别这样,她走了!”

    “胡说!”听见他的话,卓航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脸上的神情瞬间阴霾下来,“不许胡说!”他紧紧拉着景臻早已冰凉的手,死死捉住不放。

    “爸爸!你看清楚了,她已经死了,没有呼吸了!”看着父亲这幅摸样,乔希尧心里着急,口气一下冷了下来,伸手扳着他的肩膀怒吼道。

    许是儿子的话震惊到他,卓航缓缓地转过头,直直盯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神情宁静的景臻,好久之后,他才仰头悲戚的痛苦道:“不!”

    伸手扶着父亲的身体,乔希尧脸色阴沉,眉宇间的愁容久久不曾散去。

    天空放晴的时候,席暮是哭醒的,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那张熟悉的容颜。

    “乔希尧,你怎么敢这样!”看见眼前的男人,席暮气疯了,伸手揪住他的衣服,怒吼道:“为什么不让我见妈妈最后一面?你怎么能这样?我恨你,恨你!”

    五指握成小拳头,席暮一下下打在他的身上,发泄着心底的怒火。

    乔希尧坐在床边,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任由她发泄,伸手护着她,生怕她伤到自己。

    “暮暮……”见她气喘吁吁的摸样,乔希尧叹气一声,将她搂在怀里,敷在她耳边低语:“伯母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难过!在你心里,留下她最美好的记忆吧!”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让席暮手里的动作缓缓停住,眼眶酸涩的厉害,豆大的泪珠滚落出来,“为什么会这样?希尧,抓到肇事司机了吗?”

    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乔希尧拂过她散下的碎发,沉声道:“还没有!那段路口没有摄像头,而且昨晚大雨,也没有目击证人,所以警方还在调查。”

    贝齿紧咬着唇瓣,席暮趴在他的怀里眼泪不停地溢出,“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妈妈才会回来的!如果她不回来,也不……”

    “暮暮!”声音突然变的冷冽,乔希尧抬起她的下巴,双眼幽深的望着她,“不许这样说!”

    看着他眼底的黯淡,席暮立刻闭上嘴,因为她读到了来自他心底的自责与歉意。不忍让他内疚,她回手搂住他,没有在说下去,但是整颗心却拧紧,丝丝的痛起来。

    母亲这次回来,她们之间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还来不及和她共聚天伦,可她就这样撒手而去,再一次抛下她,这一次的离别,竟然还是天人永隔!

    “妈妈……”扑进他的怀抱里,席暮心里愧疚,想起自己以前对她恶语相向,真想狠狠扇自己耳光,那个时候的她,怎么能够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怎么能够那样伤她的心!眼中的泪水一滴滴溅落,她紧紧搂住身边的男人,慰藉着他身上的温暖。

    等到席暮收拾好心情,已经是下午。撑着虚弱的身体,她来到医院,生怕父亲对她不来起了疑心。如今父亲的身体刚刚复原,她不敢贸然告诉他母亲的死讯,只能先瞒着他!

    不放心的将她送到医院,乔希尧见她脸色极为难看,真想把她带回家。可见她态度坚决,他也不能强硬的逼迫她,只能小心的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席暮眼神暗了下来,本来想要将怀孕的消息告诉他,但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她有些担心。依着他的性情,要是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恐怕会马上去筹备婚礼。可是眼下的形势,根本不允许他这样冲动!

    母亲的突然离世,父亲的决心反对,以及乔菁的强硬态度,都让席暮担忧重重。这一连串的突发情形,只能让她思前想后,决定占时不能告诉他实情,等到事情有了转变再告诉他也不迟!

    这样想着,席暮心里微微好过了点,但是想起母亲的死,又让她要哭出来。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她强颜欢笑的推开病房门,装作无事的去照顾父亲。

    凌家别墅内,金碧辉煌的豪宅,华丽奢侈。

    二楼的卧室内,男人睁开惺忪的睡眼,光裸着身体走进浴室冲洗。洗澡后,他走出浴室,穿上衬衫、裤子,下楼去了。

    佣人看到他走下来,急忙迎了上去:“大少爷,您醒了?要不要摆饭?”

    凌轩懒洋洋的走下来,低低的“嗯”了一声。佣人识相的退下去,急忙按照吩咐,去准备饭菜。

    家里的客厅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凌轩坐在沙发上,伸手揉揉额头,昨晚的宿醉,让他有些头疼。

    出去欧洲考察学习三个月,凌轩昨天才刚刚回国,昨晚在绯色玩的很疯闹,一直到凌晨才开车回来。想起昨晚的大雨,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翻看起来。

    接连翻看了几个版面,都没有找到什么,凌轩紧蹙的眉头渐渐放松下来。将手里的报纸扔在地上,他慵懒的笑起来,眼神中带着轻蔑。果然,什么事情都没有,看来他的决定是对的!只要有钱,还有什么事情摆不平?

    “少爷!”佣人去而复返,神态恭敬的走过来,道:“饭菜准备好了,您请用吧!”

    凌轩站起来,转身走近餐厅,惬意的吃着饭菜。很快,他用过午饭后,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又要出门。

    走到庭院中,凌轩打开车门,正要上车。蓦地,他看到自己跑车的左侧前盖上,有几道明显的刮痕,脸色微微变了变,他皱着眉,伸手找来司机,“把车送去修理厂,重新喷漆,给我盯仔细!”

    “是,大少爷!”司机听见他的吩咐,连连应是,只是司机在低头的瞬间,眼神看到那些刮痕时,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

    将车钥匙丢下,凌轩转身走近自家车库。从车库里停的车子中,他挑选出另一辆,火速的将车子开走,那耀眼的名车,很快便消失不见。

    今年的春天,似乎特别冷。接连着几日,天空阴沉沉的云雾都不曾散去。

    没有阳光的午后,死气沉沉。

    独自漫步在医院的花园里,席暮心底泛起苦涩,这几天在父亲面前,她都在极力掩饰,但是她一脸的悲伤,父亲还是有所察觉。好在他一直以为是为了婚事,她才心神不定,没有深究!想起母亲的死,她心痛难忍,要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父亲呢?

    上次看到母亲来病房探视,虽然她只是匆匆一瞥,但是看着父亲见到母亲之后,眼底悄然亮起的光华,她还是叹息一声。这世上的事情,情与爱,终究是折磨人!

    绕着花园走走,心里的悲伤更甚,席暮用力吸吸鼻子,不敢独自待下去,她伸手摩挲手机,想要打个电话,可是找了半天才发觉口袋空空。

    猛然间,席暮脸色一变,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虽然这个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她却变得小心翼翼,所有对宝宝不好的事物,她都尽量避免。所以,手机她都不带在身上,而是放在病房中。

    这个念头,让她脑袋嗡一声响,如今她人没在病房,如果有人打来电话,被父亲接起……

    脚下的步子变的急促,席暮急忙往病房跑,生怕自己的预见成真。她娇小的身影,急速跑进病房,推开房门,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父亲手里紧握电话,坐在床边动也不动,席暮整个人全身凉透,她怯怯的走过去,轻轻问道,“爸爸,谁来的电话?”

    “陵园!”席墨诚呆呆的坐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时候的事情?”

    听见父亲颤抖的问话,席暮心里一软,眼眶中聚起泪水,“前天!”

    啪——

    席墨诚抬手一巴掌,扇在女儿的脸上,他白着脸色,紧紧盯着她,吼道:“席暮!为什么瞒着我?”

    “爸爸……”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席暮含着眼泪望向他,从小到大,这还是父亲第一次打她!

    看着他煞白的脸色,席暮心里难受,顾不上脸上的疼,忙的走过去,搂着他,柔声道:“爸,你别生气,是暮暮的错!”

    眼中的神色黯淡一片,席墨诚怔忪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低声道:“我要出院!”

    看着父亲眼底的坚持,席暮心知他决心已定,也不再多言,依着他的话去办了出院手续。将父亲接回家,一路上他半句话都没有说过,脸上的神情萧瑟哀戚。

    夜晚,安顿好父亲之后,席暮也黯淡回到房间。

    窗外夜色如水,淡漠的人心微凉。

    席墨诚呆坐着,脸色幽深晦暗,他的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想起陈年往事,记忆随着他的回想,时光好像回到很早以前。

    他和景臻很早便相识,两家是很好的邻居,所以他一直是邻家大哥哥,尤其爱护这个妹妹。外人都说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长大以后一定会结婚的。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席墨诚满心欢喜,一直守护着她!后来他去部队参军,努力学习技能,就是想着退役之后,能够让她过上安稳的日子。只是等他退伍回来后,才恍然发觉,她的身边多了另一道身影。

    后来他知道,那个男人叫卓航,看着他们亲热的摸样,他的心里疯狂一样的嫉妒。再后来,他无意中知道卓航要娶乔家的独生女,心里的失落好像重新找到一丝慰藉。直到,那个人来找他,并且暗示他要如何去得到景臻!终于,忍受不住心里的渴望,他还是用着最卑鄙的手段,得到了她!虽然得不到她的心,但是将她的人留在身边也是好的,后来他们有了女儿,生活倒也平静。如果不是卓航的再度出现,那么他相信,这一辈子,他们三口都能在一起!

    再次见到那个男人,景臻心底埋藏的情感日渐爆发出来。眼看着她心思飘远,席墨诚为了这个家的完整,又一次用了卑鄙的手段。他伪造出景臻出轨的证据,原以为凭着这些可以让她回心转意,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证据让她愧疚难当,毅然的选择离婚!就这样,他得到了女儿的抚养权,却也硬生生的拆散了一个家!

    想起景臻的死,席墨诚脸色揪紧,心脏的位置又隐隐作痛。眼前浮现的都是,她披散着长发,跑到他家蹭饭时,脸颊上闪烁的狡黠笑意。心,一阵阵的抽痛!

    痛苦的回忆停在这里,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席墨诚红着眼眶,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他满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没有卓航,那么今天的所有悲哀都不会发生!那么景臻也不会死!

    早上起床后,父女二人都是一夜未眠。

    穿着黑色的衣服,席暮带着父亲去到陵园,因为今天是景臻下葬的日子。

    清川陵园,依山傍水,陵园内种植着大片的松柏,长年郁郁葱葱。

    一座汉白玉的墓碑前,站着两道身影。席暮望过去,看到那两道伟岸的身影,她深深叹了口气,扶着父亲一步步走了过去。

    听见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乔希尧缓缓转过头,看着他们父女走过来,他皱皱眉,下意识的看看身边的父亲。

    席墨诚站在墓碑前,双眼定定的瞪着墓碑上的照片发呆,他神情渐渐阴霾,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妈妈!”席暮走到墓碑前,将手里的白菊花放在墓碑上,眼中的泪水流出来,“我和爸爸来看你!”望着母亲的墓碑,她哆嗦着双唇,满腹心事。

    小手紧贴在腹部,席暮直直的望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颤着嘴唇,无声的说了什么。

    “暮暮。”蹲在她的身边,乔希尧凝着她苍白的脸色,重重的叹了口气,“别哭了!”掏出手帕,他温柔的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并没有察觉她的动作异样。

    转头望着他关切的目光,席暮心中一动,扑进他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嘤嘤的哭出来。

    渐渐地,席暮止住哭泣,她看看身边的男人,欲言又止。转头见父亲,见他满脸悲恸,她心有不忍,生怕父亲伤心过度,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她忙的走到父亲身边,搀扶着他。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中,坐着一人。透过开敞的车窗,只见乔菁坐在车后排,她脸色沉寂,幽深的目光,在望向那座汉白玉的墓碑时,沉敛的眼底微微闪动了下。

    收回远望的视线,乔菁吩咐司机开车,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启动。

    席暮走到父亲身边,正要搀扶着他离开,眼角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她挑眉望去,看到的是乔菁一闪而过的脸。

    乌黑的眼眸中幽幽闪过什么,席暮眼看着那辆轿车开远,并没有多说什么。

    天空突然飘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墓碑的正对面,席墨诚一直呆呆的站立着,他双眼呆滞的望着墓志铭,眼中的神色不断变化着。看着卓然蹲在墓碑前,他额上的青筋绷起,只是被他刻意忍住,但是那双眼底散发出来的寒意,却认人不寒而栗。

    “臻儿……”卓航挺直的背脊倏然弯下,他蹲在墓碑前,抬手轻抚着那张小小的照片,嘴角带着笑意。

    听见他的声音,席墨诚情绪突变,立刻恶狠狠地走上去,将他揪起来,厉声道:“是你害死她的,都是你害死她的!你才该死!”

    席暮被父亲这样的摸样吓坏了,急忙跑过去,拉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见他这样激动,乔希尧也忙的护住父亲,生怕他们起冲突。但是卓航对于他的恶语相向,完全没有任何反驳,默然无声。

    转身,他继续蹲在墓碑前,卓航脸色依旧,仍然直直的盯着照片发呆。

    席暮担心父亲情绪激动,急忙拉着他,不由分说的将他带出陵园。

    陵园清幽的墓地中,人影稀疏,浓浓的悲伤之气,环绕不散。

    看着他们黯然消失的背影,乔希尧剑眉深蹙,不多时候,他也将父亲送回家,安顿好。

    白色的迈巴赫,行驶在车道上,乔希尧双手紧握方向盘,他掏出手机,想要给席暮打个电话,但是想着她临走时悲伤地眼睛,他的心狠狠揪紧,从心底涌起一股深深地自责来!如果,他没有给父亲打电话,让他们回来,那么也许……

    烦躁的将电话丢开,乔希尧面容深沉,黑曜石般的眼眸带着冷冽,他踩下油门,直接朝着乔氏而去。

    回到家里,席暮将父亲扶到沙发上坐下,看着他低沉的脸色,她心里只是觉得难过,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抬头看看她,席墨诚终于打破沉默,微微笑了笑,“暮暮,你去上班吧!让爸爸自己呆着就好!”

    听见父亲的话后,席暮愣了愣,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原本想要呆在家里陪着他,但是父女两人都是一脸悲伤,谁也不能安慰谁,呆在一起,反倒是更加牵引着彼此的心伤。

    “好吧!”席暮心里沉闷,也确实不想呆在家里,“那您好好休息,我晚上回来做饭!”安顿好父亲之后,席暮便收拾东西,赶去舞蹈学校上课。

    等到女儿关门离开,席墨诚嘴角的笑意,蓦地阴沉下来。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立刻打开房门,脸色阴霾的走出去。

    来到舞蹈学校,筱晴知道她家里发生的变故,将她叫过去,好言安慰她许久。最近所有的事情,都积压在心底,席暮有种承受不了的负担,对着她讲讲心事,心里也豁然开朗很多。

    因为身体的原因,席暮不好意思明说,但是却委婉的表示,自己暂时不能教舞,想要做些其他的工作。筱晴很体贴的答应,对她分外照顾,真的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疼爱。

    天色昏暗的时候,席暮从舞蹈学校出来。她漫步往家里走着,看着路上行人匆匆走过,她神色几变。伸手敷上小腹,她嘴角的笑意轻勾,那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带给她无限的安慰,也带给她希望。她相信,只要他们坚持,再大的困难都能过去!

    回到家的时候,打开房门,满室清冷,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点灯。

    “爸爸?”见房间黑沉沉的,席暮狐疑的叫了一声,伸手开灯,却见屋子里空无一人,不见父亲的身影。

    将手里的蔬菜放进厨房,席暮急忙四处寻找,都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心里猛然冒出不好的念头,她忙的掏出手机,正要给父亲打电话,却听见门锁开动,紧接着看到父亲推门进来。

    紧提着的心放下,席暮缓了口气,急忙走过去,含笑问道:“爸爸,你去了哪里……”

    只是她的话还不及说完,便被眼前的情形吓住。席暮瞪大了眼睛,望向父亲,只见他脸上有伤,而他胸前的衣服上,满是血迹。

    “爸爸?”席暮懵了,上前抓着他的胳膊,急道:“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全是血?”

    席墨诚慢慢抬起头,脸色煞白,他颤抖的望着女儿,支吾道:“我去找他了!”

    脸色咻的一变,席暮马上猜测到什么,声音中带着震颤,“你做了什么?”

    惊恐的抬起头,席墨诚呆滞的望着她,眼中死灰一片,“我……”只是他的话还不及说完,房门便被敲响。

    砰砰砰——

    家里的房门被敲的震天响,席暮颤微微的将房门打开,眼见着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来。

    狭小的屋子,一下子冲进来许多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为首的那个人,打量下他们二人,从怀中掏出一张逮扑令。

    “席墨诚,涉嫌谋杀中国籍男子卓航,依法将其抓捕。”

    看着那张逮扑令,席暮不敢置信的后退着,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警察迅速压着人离开,等到席暮回过神后,已见他们走远。顾不上哭泣,席暮立刻紧随着他们追出去,心急如焚的赶去公安局。

    等她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席墨诚已经被带入审讯室,拒绝一切探视。席暮全身冰冷,整个人有种绝望的寒意,她拼命解释着什么,但是警察完全不搭理,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转身间,席暮只看到从远处的走廊上,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走廊的尽头,乔希尧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看到她时,明显怔住。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下,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先赶去警察办公室。

    看着他转身走开的身影,席暮从头到脚都蔓延出寒意,她背靠着墙壁,才能支撑住虚软的身体。

    半个小时之后,乔希尧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资深的律师。

    看见他走出来,席暮急忙跑过去,看到却是他泛红的眼眶,以及一脸的冷冽。

    “希尧!”凝着他薄凉的眼神,席暮心里一阵颤抖,忽然涌起惧怕,“你相信我,我爸爸不会杀人,不会杀人的!”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攫住他,乔希尧抬手从律师手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她的眼前,冷声道:“看看这个!”

    映入眼底的照片,让席暮的心狠狠一阵收紧。照片中,卓航满身是血的倒在地板上,而他的脖颈中赫然刺入一把瑞士军刀。那把瑞士军刀,她是熟悉的,正是上次去瑞士的时候,他们带回来送给父亲的礼物!照片中刺目的猩红,让她心底一阵翻涌,险些抑制不住的呕吐出来。

    堪堪忍住胃部的不适,席暮含泪望着他,一直摇着头,“不会的,这一定是误会,爸爸不会杀人,他绝对不会杀人!”

    “爸爸是冤枉的!”席暮往前一步,伸手拉着他的手背,她紧张的语无伦次,眼泪一滴滴溅落下来,“希尧,你相信我,好不好?”

    手背上落下她温热的泪水,乔希尧额头青筋绷起,他深深地望着她,薄唇紧抿。看着她哭的泪人一样的脸,他的心慢慢涌起一丝软化。

    “乔少,需要我们出面保释吗?”身边的律师,见着他们两人如此,识相的问了问。

    听见律师的话,席暮暗淡的眼底燃起一抹希冀,她满怀希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见他紧绷的俊脸噙着犹豫,她正要继续游说,却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凛然的冷斥。

    “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