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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自雄狠狠的瞪他一眼,哼了一声,扭转头,咬牙切齿的想:“老王八蛋,你看着,我一定要打败这贼秃,叫他跪在我面前求饶,到时我再来收拾你。”他控制陆九州几个后,要他们出力,因此除了以教规相约束,平时面子上倒也还客气,一灵到极化真人面前,极化真人吹胡子瞪眼道:“本真人受的都是外伤,你那根胡子若能叫本真人的伤口眨眼愈合,本真人倒也服你。”
“那有何难?”一灵咪咪笑:“本公子只须用胡子将你的伤口缝拢来,你不就好了?只是胡子少了点,得在你身上借几根。”
极化真人吃了一惊,忙退一步,道:“用胡子缝伤口,那叫怎么回事,要不得。”
一灵哈哈一笑,拱手道:“那就多谢了,我恰好懒得动手。”在五人身上轮流一扫,对寒月清道:“月姐,他们的伤不碍事了,其它的我可帮不上忙,中的毒没解药,想要还他们自由得你外孙点头,我说了不算。”
寒月清奇道:“我外孙?”随即想起开头一灵把自己和她并称为仇自雄外公外婆的事,脸颊不禁一红。
不想仇自雄呵呵笑道:“好说,冲着寒小姐的金面,我便将这五个人送给你,算作我给小姐的见面礼好了。”
寒月清又惊又喜,叫道:“你这话当真?”
仇自雄哈哈一笑,一挥手,乌蛇族武士退开,仇自雄道:“你现在就可以带他们走。”
寒月清大喜,一步跨到五大掌门人前面,心中却始终存疑,看着仇自雄,仇自雄一脸阴笑,寒月清道:“他们是中了什么毒?解药呢?”
仇自雄摇头:“这可有些难办了,我这解药是用极贵重的药物配制的,千金难买,不过是寒月清小姐要,总有办法的,这样好了,寒小姐你过来,在我脸上亲一口,我就给他们解药。”
“不行。”仇自雄话音刚落,一灵已怒吼起来。
仇自雄冷冷的看着他,阴笑道:“这得由寒小姐做主,你管得着吗?”
“我当然管得着。”一灵叫道。气急败坏的看着寒月清,道:“你若敢这么做,我就一剑一个,将这五个的脑袋都砍下来,我说得出做得到的。”
寒月清知道他这话不是虚声恫吓,这无赖色胆包天,为了女人,连皇帝的钦差也是说捆就捆,说杀就杀,何况是与他正闹着茅盾的五掌门。又气又笑,狠狠的瞪他一眼,抱拳对仇自雄道:“如此谢谢仇教主。”
仇自雄嘿嘿冷笑:“不谢,你请。”
一灵对仇自雄的突然变卦始终存疑,心神急转,猛然醒悟,叫道:“月姐,这五个人我们不能要,这是嫁祸东吴的毒计。”
寒月清一愣,仇自雄却是脸色大变。
寒月清道:“什么嫁祸东吴的毒计?”
一灵道:“这王八蛋阴险绝伦,他知道我两个若空手,困我们不住,于是就将这五个家伙推给我们,那我们身上就等于多了五个又湿又重的包袱,背了这五个包袱,我们怎么还脱得身?最终都会陷在这里。”
仇自雄哈哈大笑,道:“贼秃啊贼秃,你果然是聪明,果然是厉害,但你做不了主,寒小姐,我告诉你,五大掌门你要不要随便,要,出了这门,你得为他们保命,不要,对不起,我就要拿这五个人去喂狗了,虽然他们老了点,肉少骨头多,不过狗生来就是喜欢嚼骨头的,不嫌。”
五大掌门威震天下,今日到一灵口里却成了包袱,而仇自雄更说要拿他们去喂狗,真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五掌门个个气得要吐血,然而身落人手,又有什么办法呢?
悟本禅师叫道:“盟主,你快走,不必管我们。”天风子道:“盟主,你是侠义道希望之所寄,千万不能失陷在这里。”法性神尼也道:“是啊,我们不要紧,关键是你,明年泰山大会,就指望你呢。”
一灵看着寒月清道:“月姐,你若想带他们走,那就太愚蠢了。”
寒月清道:“但我怎么可扔下他们不管呢?”
“管闲事也要量力而行啊,这时力有不逮,当然得先顾自己。”
寒月清左思右想,难以两舍,情不自禁看向仇自雄道:“仇教主,难道你就不能高抬贵手?平平安安的放了五位大师?”
仇自雄嘿嘿一笑,道:“我说了,给寒小姐面子,平平安安放了五掌门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个条件,你嫁给我,只要你在这里和我拜堂成亲,我就不伤他们一根毫毛,平平安安送他们回洛阳。”
“放屁。”一灵狂吼,指着仇自雄道:“告诉你,月姐是我的,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任何人想打她的主意,都一定要过我这一关。”
这当口,他竟争起老婆来了,寒月清又羞又气,真恨不得扇他两耳括子。寒月清心怀广大慈悲,为了侠义道的兴衰存亡,别说嫁人,便要她下油锅进地狱,她也是眉头都不眨一下。如果没有一灵,她说不定真会答应仇自雄的条件,但现放着一灵,他明显会阻拦,这一条是行不通的。禁不住望着仇自雄,道:“仇教主另提一个条件好不好?或许,出钱来赎。”
仇自雄摇头,阴笑着盯着寒月清优美绝伦无可比拟的身子,想象着白纱裙下的无边胜景,淫心大起,只恨不得立时将她搂在怀里,姿意淫辱一番,摇摇头道:“这是惟一的条件。”蓦地里眼前白光一闪,一灵飞身挺剑,一剑刺来,口中叫道:“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子斩了你。”
这一剑来势若电,剑尖眨眼间就到了仇自雄胸前,仇自雄虽早已领教过他的厉害,仍有点措手不及,大惊之下,保命要紧,顾不得雅观,就地一滚,滚了出去。
他也是一滚,若是后跃或者侧跃,一灵剑尖跟踪而至,都能一剑要了他的命,但这一滚,他身子远远脱开了一灵宝剑的变化范围,因而得以保命。
一灵激起性子,更不肯收手,宝剑灵蛇般回转,再指向仇自雄,但这时童猛、苗百荫却已攻过来。一灵宝剑圈转,一蓬剑雨,倏地炸开,将童猛两个拦在剑雨外。剑雨未失,另一点寒星若天外流星,跟踪仇自雄射去。仇自雄滚到椅子旁,不及站起,寒星已到,百忙中拖起椅子一拦,同时身子鱼跃而出。
一灵宝剑将椅子绞得粉碎,回头又迎上了童猛、苗百荫,两人这时都已用上了兵器。童猛使判官笔,苗百荫用的却是一对金环,风声虎虎,声势均是不小,却是守势多,攻势少。
乌百灵一直在屏风后,仇自雄两次遇险,吓得她魂飞胆裂,生怕再次打开童猛两个,袭击仇自雄,站出来叫道:“大家一起上,围住他。”红衣老祖、李青龙、陆九州果然一拥而上,五个人五般兵器,齐向一灵攻去。
寒月清见露出空档,一咬牙,道:“走。”护着五掌门,向外冲去。
五掌门功力一失,年龄便显了出来,不过幸亏都还自己能走,否则寒月清纵有通天之能,也只有望天而叹了。
他们一动,陆雌英几个及剩下的四大将便一齐围将上来,寒月清剑舞寒光,围着五掌门滴溜溜转动。这一下,才显出大愚罗汉的传人确是非比等闲,陆雌英等虽个个具备一流身手,而且人多势众,却就是冲不破寒月清的剑圈。寒月清剑光一到,便只有踉跄后退,眼见寒月清护着五掌门,冲出门去。
仇自雄翻身爬起,眼见寒月清及五掌门消失在门外,又惊又羞又怒,一把抢过乌百灵手中宝剑,道:“李青龙、陆九州,带着你们的人及四大将,与我截住寒月清,她若走了,你们个个得死。两位国师及师祖与我困死王一灵这贼秃。”挥剑扑上。
李青龙、陆九州大声应令,退出战圈,一灵一柄剑却忽地逼开苗百荫等诸般兵器,倏地到了两人胸前,呵呵笑道:“不要走,陪我玩玩。”
仇自雄宝剑横截,咬牙道:“圈死他。”苗百荫红衣老祖等竭力攻上,李青龙、陆九州趁着仇自雄一拦,飞身向门外射去。
一灵蓦地飞身直起,半空中身子倒转,头下脚上,直到大厅横梁前,双脚在横梁上一蹬,鹰一般飞射李青龙两个,口中叫道:“若叫你两个走了,我这王字从此倒着写。”
李青龙两个方到门外,一灵宝剑已到。李青龙两个骇然色变,怎么也想不到,一灵眨眼间就能从仇自雄四个的包围中脱身出来,两人不敢再追寒月清,只得回身应战。一灵却不与他们缠斗,宝剑一振,荡开两般兵器,突地又一个跟头翻起,直翻到李青龙两个后头,反倒拦住了李青龙两个去路。这时候寒月清护着五掌门,走出还不过十余丈,而围攻的人越来越多。一灵又急又怒,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现在最关健的,是拦住李青龙等几个超一流好手,只要这几人不漏网,寒月清终能冲得出去,口中叫道:“月姐,不要慌,我替你拦住这几个,我们一定能冲出去。”口中叫,手中毫不停着,将天龙与两魔全部武功都端了出来。奇招迭出,压得李青龙、陆九州全无还手之力,步步倒退,堵住厅门,里面仇自雄四个空自着急,出来不得。
仇自雄急了,对红衣老祖三个道:“你们从侧门出去。”红衣老祖三个应声而去。
一灵大怒,叫道:“我斩了你这王八崽子。”剑发雷霆,将李青龙、陆九州、仇自雄三个都裹在剑光里,其中大半力道压在了仇自雄身上。
仇自雄剑上仿似压了一座山,几乎气也喘不过来,然而他的武功也确实到了非同小可的境界,一灵的武功虽比他高得多,但就算单打独斗,三、五十来招也取不了他的性命,何况旁边还有李青龙、陆九州两个帮手。
李青龙两个对一灵是越来越怕,昔日的一灵已够可怕了,今日的一灵更似乎得了神助,武功高得不可想象。两人心里实不愿与一灵相斗,十分本事,使不了七分,但眼见仇自雄面红耳赤,在一灵剑下苦苦挣命,两人却又不得不鼓起勇气,拼死向前,以减轻仇自雄的压力。没办法,他们的性命都拴在仇自雄裤腰带上,仇自雄若死了,他们也活不成,而且会死得更惨。
一灵神勇无伦,将仇自雄三个压得步步后退,直退入了厅里,但急切间却也伤不了他们,便在这时,眼角余光瞟到红衣老祖的大红身影在侧后出身,心中怒骂:“这老而不死的死老鬼,月姐,你这可害死人了。”猛攻一剑,势若怒涛的内力逼得仇自雄三个齐退一步,脚步一点,身子闪电般向红衣老祖射去,口中怒叫:“老鬼敢伸头,老子斩了你。”
红衣老祖先前已吃过他的苦头,对他是又恨又怕,眼见一灵剑到,忙侧身闪避,再不敢直接一灵剑锋,一柄剑舞得呼呼风响,全是守势,一灵攻了两剑,虽震得他东倒西歪,终是取不了他性命,这时苗百荫两个也钻了出来,齐向一灵攻到。红衣老祖见来了帮手,胆子放大,也还剑攻来。一灵豪气勃发,大声高呼,一柄剑左击右刺,宛似龙舞九天,兴致淋漓,杀得红衣老祖三个滴溜溜乱转。
仇自雄扑出厅来,叫道:“你们三个困死这贼秃。”对李青龙两个一挥手:“擒住寒月清。”方奔出一步,一灵宝剑忽如神龙般飞到,叫道:“谁也不要走。”
仇自雄三个忙执剑抵挡。他三个走不了,红衣老祖三个却腾身向寒月清一行人扑去,而寒月清一行人,这时才刚刚到街口,不过走了三、四十丈。
仇自雄哈哈狂笑,道:“贼秃,你便有三头六臂,也保不了寒月清。”
一灵大怒,无心与他斗口,回身扑向红衣老祖三个,仇自雄叫道:“我们上屋,三路扑击。”与李青龙两个跃上屋面,分头向寒月清扑去。
这下一灵真的傻了眼,急怒攻心,剑作刀使,一剑劈下,当面的童猛苗百荫两个各举环、杖,一齐封挡“铮”的一声巨震,童猛两个心血翻腾,脸如关公,齐跃出去。
这一剑如此猛恶,吓坏了红衣老祖,不敢上前夹攻,反远远跳开,此时童猛两个手软脚麻,红衣老祖又不在一旁牵制,一灵若趁势追击,童猛两个死路一条。奈何,那一面,仇自雄三个已如三头恶鹰,恶狠狠向寒月清扑去,寒月清将五掌门护在街角,正面要迎击仇自雄三个,还要格挡陆雌英等其他好手对五掌门的攻击,闹了个焦头烂额,情势岌岌可危。
若仅是寒月清自己,仇自雄这些人攻上来,她不说伤敌,自保还是完全做得到的,但要分心防护五掌门,可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一灵高叫道:“月姐莫慌,我来帮你。”不及追杀童猛两个,飞身扑援,他一到,便如虎入狼群,仇自雄等纷纷散开,旋又合围。
一灵一柄剑左击右刺,将仇自雄等一拔拔赶开,对寒月清道:“月姐,没事吧。”
寒月清摇摇头,对他歉然一笑,道:“没事。”她额头微见香汗,颊生红晕,这一笑,三分歉疚,七分感激,说不出的娇柔,说不出的美艳,一灵心动魂摇,血为之沸,剑光暴涨,叫道:“月姐,紧帖一面街道,叫王八崽子们不能四面进攻,我在前,你在后,冲出去。”
他豪勇如狮,寒月清信心大振,脆声应道:“好。”
五掌门紧帖街道一面,一灵在前,寒月清在后,两柄剑荡出一道剑网,成半月形将五掌门罩在中间,缓缓向外杀出。
这一招十分管用,仇自雄等虽竭力扑击,却冲不破一灵两个的剑网,仇自雄又急又怒,眼珠一转,对余下的四大将道:“上屋顶,用暗器射他们。”四大将应声跃上屋顶,各掏出暗器。
这一招毒辣之极,一灵寒月清两支剑抵挡三面围攻,已尽了全力,再无力格挡来自上面的暗器,若暗器是射向他两个倒也是小菜一碟,但明摆着,四大将首选的目标一定是五掌门。
寒月清大急,叫道:“一灵”一灵所显示的惊人本领深深的震撼了她,危急无奈之中,自然就向他求助了。
一灵也是又急又怒,偏偏他手上又没有暗器,打不着四大将,无奈之中,越加恼火,宝剑一荡,将李青龙长鞭、童猛苗百荫环杖一齐荡开,飞身便起,叫道:“哪个敢放暗器,老子先斩了他。”
一灵先前一剑杀四将,余下的四将对他既是恨之切骨,却又是闻之落胆,见一灵闪电般冲上,四将魂飞魄散,四散飞逃,手中暗器来不及瞄准,胡乱撒下,有些飞向一灵,大部分却向五掌门头顶撒落。飞向一灵的,毫无作用,一灵剑一荡,便如狂风吹柳絮,一去数十丈,飞向五掌门头顶的,却害了寒月清。
一灵上扑,余下的空档势必要寒月清填补,虽然依一灵的打算,不过即去即回。但无论童猛李青龙,哪一个又是等闲之辈?时间虽短,他们也足可对寒月清形成巨大的压力。寒月清虽怀惊世之技,独挡五大超一流好手及陆雌英刘湘乌林等一流好手十余般兵器,也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偏偏又飞来一蓬暗器,五掌门手无缚鸡之力,寒月清不挡不行。右手宝剑振起无数剑点,格挡攻来的十余般兵器,左手长袖一拂,一股劲风发出,将一干暗器一齐震飞。
分则力弱。暗器是震飞了,前面却有数般兵器突破她剑网,射向五掌门。红衣老祖刺向天风子,仇自雄刺向悟本禅师,苗百荫砸向紫龙真人。
寒月清大惊失色,一声娇叱,宝剑回转,剑削仇自雄,袖击红衣老祖,裙底腿飞起,猛踢苗百荫,将三人尽数逼退,却突地觉得立着的腿一阵剧痛,膝弯一软,差点跪倒。原来她情急之中使尽解数救人,自身失了防备,腿上竟给乌林刺了一剑。
一灵在墙上一眼看见,惊得胆都要裂了,一头长发,根根竖起,嘶声狂叫:“兔崽子,我要你死一万次。”连人带剑扑下,宝剑划起如俦巨浪,将攻向寒月清的十余般兵器一齐荡开,左手在寒月清腋下一托,右手剑脱手飞出,直射向乌林。
乌林伤了寒月清,听得一灵震天塌地的狂吼,便知不好,飞身倒退。可惜,一灵即有心杀他,他又如何脱得一灵之手,宝剑闪电般追到,从乌林胸口穿过,再又远远的飞出十余丈,才落下地来。一灵这一剑,实是用了全力,乌林连“啊呀”也没叫一声,便已一命呜呼。仇自雄等十余人,给一灵一剑逼开,李青龙鞭长,最先一鞭打到,他不敢打一灵,打的是一灵侧后的悟本禅师。一灵手一伸,一把抓住鞭头,运劲一抖,吼道:“松手。”鞭上劲道巨浪般送到,李青龙如何撑得住,闻声撒手丢鞭,仍退了两步,一脸惊骇。
仇自雄等回扑,一灵手一振,长鞭突然活了,猛然昂头扫出。青龙鞭在李青龙手里,名不符实,而在一灵手里,却真如一条发怒的青龙,龙尾横扫,掀起无俦飓风,撕裂空气所发的异响,直叫人心血下沉。
仇自雄、红衣老祖、童猛三个两剑一环一齐横格,与鞭柄一触,蓦地里全身大震,虎口如遭火焚,兵器差点脱手,一齐踉跄后退。
一灵忧心寒月清伤势,猛地里一躬身,将寒月清拦腰扛在肩上,长鞭一扫,打开一条出路,飞身一跃上了屋面。再一跃便消失在屋后,仇自雄等眼睁睁看着,却是没有半点办法拦得他住。
寒月清猝不及防给一灵一把扛起,方惊呼出声,身子已上了屋面,只见眼底屋瓦倒退,眨眼已到了镇压外,钻入了林中。她这时才来得及开口说话,叫道:“快放下我,仇自雄会害了五位大师的。”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一灵无名怒火三千丈。他一手抚着寒月清手腿,触手处又湿又热,不住的有血涌出。
一灵心疼得心都要碎了,她却还在挂记别人。一灵全不理她,扛着她一阵猛跑,到一处山泉旁,这才停下。
一灵小心翼翼将寒月清放下,寒月清却还在为五掌门担忧,叫道:“一灵,五位大师他们”
一灵两眼出火,若换作别的女子,他早已吼出声来,对寒月清却舍不得,沉着脸道:“先顾你自己吧。你看,流了多少血?”他摊开手,果是满手的血。
寒月清也觉伤口处火辣辣的痛,却道:“但是,五位”然而见了一灵的神情,终于没说下去。
一灵撕下自己衣襟,道:“快拿金创药出来,我给你裹伤。”一灵治病一流,身上却从不带药。其实他身上几乎什么都不带。不仅不带药,也不带剑,更不带钱。
寒月清身上倒有少林一流的金创药,掏出药来,却害羞起来,因为伤处在膝弯上头,到了大腿上,女孩子的大腿,怎么可以叫男人看,犹豫道:“我我自己来。”
一灵一听,暴跳如雷,急得几乎要去撞岩,叫道:“你伤在大腿后,自己怎么包扎?你一定包不好,而且,我要是不亲眼看看你伤到什么程度,我怎么放得下心?”
在一灵心里,寒月清实是比自己的眼睛还珍贵,若不亲眼看看她的伤口,看看到底要不要紧,他如何放得下心?
他一脸狂暴,但殷殷深情,寒月清自然看得出来,经过这些天尤其是今天的恶战,她心里已实在再难将一灵当作敌人,反倒有了不少的感激,觉得不能太过拒绝一灵,免得伤他的心,只得含着羞,侧身坐下。
一灵掀起寒月清长裙,寒月清左腿长裤已给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一灵心疼无已,叫道:“你看看,你看看,伤到了什么样子?”不敢裉寒月清长裤,只将伤口处裤子撕开来,用布沾了水,将伤口洗净。
撕开的裤子下面露出寒月清大腿的一片肌肤,白如雪,莹如玉,优美绝伦,情魔对女体有着透彻的研究,窥一斑而知全豹,仅从这小小的一块肌肤,他已能想知寒月清的肌体之美,在这天公的杰作上,却多了一个半寸长的创口,留下了永远无法弥补的缺撼。
一灵心中的遗憾恼怒,无以形容,叫道:“太可惜了,月姐,你怎么就这么的不知道珍惜自己,你知道你有多美,有多珍贵,现在呢,你看看。”一面嘟嘟嚷嚷,一面小心翼翼的替她敷上金创药,包扎好。
寒月清侧身躺着,听着他唠唠叨叨,心中五分羞,三分喜,也有两分气,想:“这人,真是的,不关心五位大师的死活,却来关心这个。”但不知如何,她自己心里,也隐隐多了一层遗憾,对自己身子之美,寒月清自己当然最了解不过,往日沐浴之时,看着自己完美无暇的肌体,甚至她自己也会迷醉。但那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就克制自己,想得最多的,是怎么完成师命,团结侠义道,打败天龙,让武林苍生莫遭惨祸,而不是想着打扮自己,展示自己天赋的美丽,让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心中这么想,对自己的美丽也就没有太多的留意。但现在,她却真的觉得有些可惜,有些在意了,想:“不会留下疤痕吧,千万别留下疤痕才好,那可难看死了。”无意识中,她已想到给人看了,这无疑是一灵的成功。
包扎妥当,寒月清坐好,收起暇思,忧心忡忡的道:“五位大师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可千万别遭了仇自雄的毒手才好。”
寒月清之所以受伤,全是五掌门累的,一灵正恨得五人要死,气恨恨的道:“死了就死了,什么了不起,自有五大派到今天,死的掌门人多啦,死了他们五个,五大派就灭亡了?不可能吧。”
“你怎么这么说话?”寒月清恼了。
一灵撇嘴:“我对那五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没半点本事,平时看上去威风凛凛,真动起手来,看看,一个个都成了孙子。”
“话不能这么说。”寒月清道:“那仇自雄的实力确是非同小可,无论李青龙、陆九州或者红衣老祖,任指一个,都是名震武林的一派宗主,无论武功还是名望,都不比五大掌门差,更加上仇自雄和那两个不知名的老者,这么雄厚的实力,除了天龙旧属,放眼武林,哪个门派能与他相比,五掌门以少打多,又不明实情,失手自在情理之中。”
一灵又是一撇嘴:“什么呀,五掌门好歹也有五个,你我可只两人,怎么我两个说进就进,说走就走,仇自雄除了干瞪眼,拿我们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这倒是真的,寒月清一时无言反驳,对一灵道:“一灵,你的武功可真高,今天可多亏了你。”
这下一灵高兴了,道:“没什么,其实姐姐只是太过心慈手软,婆婆妈妈的,姐姐若放得下手段,大愚罗汉的传人,又岂是好对付的。天下间又谁能让你中毒?谁能让你受伤?”
这也是实话,寒月清叹了口气,想:“我肩负师命,不这样,又怎样呢?”看着一灵道:“一灵,我发现你好些武功我很眼熟。”
一灵心中一跳,不敢与她对视,道:“是吗,姐姐是大愚罗汉的传人,胸罗万有,小弟几招三脚猫的把式,自然逃不过姐姐的法眼。”他竟然客气起来了,不过听起来连自己也别扭,暗骂:“他妈的,什么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