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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四处瞧瞧,发现那雾区实是奇特,有若一座白墙挡在前面,浓得化不散,却也超不过泥沼旁边一尺半寸。心想若非巨蜂引路,他和小勾岂能走出此怪异的阵势,实是惊险万分,他不禁对空中的蜂群投以感激的眼神,他忽而想起那可恶的鼠精,已喝道:“非剥它的皮不可!”
小勾被他声音喝住,移眼瞄向他,冷道:“请你尊重门主在休息,说着话别用吼的行不行?”
“我生气啊,那死鼠精,差点儿害得我们没命,你难道还忍得下?”
“忍不下。”
“那快找他报仇啊!”小勾瞪眼道:“我忍不下有人这样对我吼吼叫叫,我要找他报仇!”
小竹但觉不妙,登时掠开,差点儿被小勾翻身压在地上,他逃过一劫,更是得意:“想报仇,也得看我有没有空,你不去就留在这里享受怒火烧心,我去泻恨了!”
他摆摆手,抓着那把滴血勾,往山区方向搜去。
小勾瞪眼:“你搜啊,还得你爬着回来,看谁厉害!”
他懒得理小竹,折腾两天两夜,不累才骗人,倒在地上,不久已呼呼入睡。
那巨蜂见及小勾睡着,也指示蜂群各自飞向树林栖身,四面八方地护着小勾,免得他有意外。
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已亮。
小竹拖着倦意身形蹒跚走回,瞧他表情,不必说,一定是瞎摸了一夜,什么也没有摸着,他瞧及小勾睡得如此安稳,不禁觉得自己是有些笨,放着舒服事不做,而在山上折腾了一夜,他有些不甘:“喂!起床啊,老鼠来了!”
小勾被他吼声吵起,睁开眼皮,身躯连动都懒得动,冷道:“只有你这只大老鼠在哼,我看你能睡到什么时候?”
小竹讪斥着离开,不久手捧着一张芋叶,里头冷水晃动,促狭地走回来,往小勾脸上就泼去,泼得他一脸湿。
小勾唉呀跳起,慎叫道:“你想死啦,敢用冷水泼我?”
“没有啊,这是特别服务,给你捧洗脸水的啊!”小竹笑声不断。
小勾挽袖擦脸,也着实发现大片污渍,遂也原谅了小竹,嗤嗤地笑道:“真是好部下,侍候得无微不至。再来两盆如何?我让你完成报仇的心愿。”
小竹瞧他不生气,这招又失败了,慎叫道:“最好泼你搔痒水,让你搔个没完!”
小勾邪笑着:“怎么,找了一夜,没找到人,把气全出在我身上了?”
小竹瞪眼:“都是你,明明知道这地方地形怪异,还让我去找?”
“哟,恶人先告状?我跟你一起出来的,我想知这里是何地方,是何地形?你爱逛,脚在你身上,我能怎么样?”
“我就是不甘心,换你去逛,找人不着再累死回来!”
“好吧,我去,你好好休息,我逛累了再回来,拜拜!”
小勾接着抖了抖双肩:“听你的尖叫声,比什么都痛苦!”说完,他已扬长而去。
他一走,那群毒蜂也跟着嗡嗡飞去。
“哼,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到地头,你能找得到?非累死你不可!”
小竹正得意自己报仇有望,捉笑声不断。然而笑了几声,他又觉不妥。
“他怎会答应的如此爽快?难道不想回来了?他不回来,那我”
小竹一张脸又变了样,哪还顾得再留在这里,登时斥叫又追向小勾。
然而小勾有意躲着他,竟然钻着崎岖的山径,硬找那些难行的地区来走,可把小竹累个半死。
好不容易,小竹才追着小勾,老远地就叫吼道:“小恶魔,你敢耍我?”
小勾回瞪一眼:“小鬼别叫好不好,我还得捉老鼠呢!”
“你胡说,分明是挑难行的路来整我。”
“你不是要休息睡觉,怎么,没有我,你睡不着?”
小竹稍带困窘,声音仍自尖辣:“我睡着,岂不让你诡计得逞,你根本不会回去。”
“不是说好,找得到人再回去,我现在就快找到人了。”
“你胡说,专爬怪路,也找得了人?”
小勾瞪眼:“小声点儿行不行?像叫魂似的,就算找到地头,也被你的声音吓走了,你没看到蜂皇后带头在前,还以为我喜欢走那些短命路?”
小竹一时惊诧,瞧向巨蜂,它们似乎一直都在领路,顿有所觉:“你叫它们带路?”
小勾得意耸肩:“人说笨的人,两条腿特别勤劳,看来是假不了呢。”
小竹斥道:“你说我笨?”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特别勤快而已。”
“还不是拐弯地骂我?”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啦!”
“可恶!”
小竹登时追杀过去,小勾早已逃得远去。
两人一阵追赶,小勾始终未偏离巨蜂的飞行方向。追久了,小竹也觉得想笑,毕竟自己脑袋是有点儿不灵光,白白走了那么多冤枉路。
掠过一座山头,小勾忽而见及那倒如锅盖的山形,那儿还有一片黑焦的枯枝灰草。这正是小勾所燃烧的杰作。
突见地头已到,小勾、小竹伏在隐秘处。方才斗嘴的情景立即沉默,免得让鼠精给发现了。
小竹道:“那鼠精会躲在里边吗?”
小勾道:“会吧,他以为我们出不了阵,自会高枕无忧。”
“怎么引他出来?一些草木都烧光了。”
“这倒是问题”
小勾东瞄西瞧,目光忽落在毒蜂身上,已邪笑起来:“真是!巨蜂带着我们来此,自表示那鼠精一定在这里。没东西可烧,这些蜂群钻洞功夫可厉害得很。”
小竹也露出促狭地笑意:“你要蜂群入洞,逼出鼠精?”
“这还用说,不打他几针怎消心头之恨?”
小勾立即向巨蜂支支吾吾说了几句,巨蜂会意,马上下令,只见得千万只毒蜂,如雨点般地四面八方钻向山洞,眨眼全都不见了。
小勾和小竹则握紧了拳头,待逼出鼠精,非给他好看不可。两人也渐渐逼往山洞口。
果然,洞中已传来惊叫声。
“怎么这么多蜂?唉呀,是毒蜂?哇,好痛,哇闪开啊救命啊”尖叫声不断,直往右侧一出口送去,小勾和小竹知道鼠精逃走的方向,立即奔过去,等待猎物的出现。
未等几分钟,只见得鼠神双手掩头,没头没脸地逃出洞口,他身后追掠着大群毒蜂,嗡嗡之声足将他胆子吓破。
小勾见及鼠精出现,冷笑不已:“何无救,你真的无救了!”
何无救闻声猛抬头,骤见两位邪精恶煞,这要比见着毒蜂还惨。
“你们没死?我完了!”
顾不得蜂群挡封,他转身就想往洞口反钻。
那蜂群岂能让他如愿,一阵扑来,毒针猛螫,至少有七八针钉在他脸上,他唉唉痛叫,摔地直打滚,一颗脑袋已肿得如释迹牟尼的佛头。
小勾引身前欺,一手把他抓起,谑声道:“你行啊,敢坑我,现在就让你变成没毛老鼠!”
狠狠揪他头发,猛力揪了一大撮,那鼠精唉痛惨叫,却无人可救。
“你还敢叫?用计困了我们两天两夜,不剥你的皮,岂能消我心头恨!”
小竹也不客气,拳脚全落往鼠精身上,打得他哇哇尖叫,鲜血喷口而出。
“饶命啊大侠小的无意骗你们!”
“这叫无意?那什么才叫有意?对不起,我也是无意扯下你的头发,实在不好意思!”
小勾又猛力疾扯,那鼠精只有痛叫的分。
揍了几拳,小竹方泄去不少怒气,冷喝道:“说,你还坑过多少人,这笔帐一起算!”
“小的没有啊只此一次”
“不说就打死你!”
小竹不甘心,又揍了几拳,何无救叫得更凄惨:“大侠饶命啊,小的不敢了”
“要饶你,可以,说出救你出困那人的下落!”小勾冷笑地逼问。
“小的真的不知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住在何处”
“怎么?针打得还不够?来大的?”
小勾向巨蜂一招手,那巨蜂本就有意爽快螫人,只是搞不清人类支支吾吾地在说些什么,现在有了指示,登时欢天喜地,在空中示威式地转了一个大圈子,然后朝何无救冲去,本是要扑向门面,但见他脸面全肿,表现不出自己功力,当下专螫胸口。只见他贴向鼠精的胸部,尾针一吐,足足有尾指粗,闪闪晶光,直如魔鬼尖牙,猛向胸肉螫刺。
哇地一声惨叫,鼠精全身抽搐,这针要比挨上其它毒蜂千百针还来得刺骨爆肉,鼠精一时挨不了,已昏死过去,其胸肉已肿红如拳,伤口开始溃烂,肿红的毒汁渗流不停。
小勾皱眉:“这么不管用?一针就没救了?”
那巨蜂意犹未尽,通常蜜蜂螫出毒针后,其针必脱落尾肚而身亡,但这毒蜂天生异种,竟能轻易抽回毒针,再次螫向另一部位。那针飞落肌肤,连昏迷的鼠精都感到疼痛,身躯又抖颤起来。
小勾连忙制止巨蜂:“差不多啦,你先休息一下,看你那么大的针,别人哪能挨得了几针?”
巨蜂这才示威式地旋转飞起来,一旁掠阵。
小勾伸手拍打鼠精脸颊,将他唤醒,邪邪谑笑:“喂!你还想打针吗?我劝你还是老实说的好,下一针若打你的眼晴,保证你一辈子变成瞎老鼠。”
何无救抽搐着,他终于感到真正的恐俱,嘴巴张了张,却因受伤过重,吐不出任何只字半语。
小竹见状甚是生气:“要死的人,嘴巴都还这样硬,再叮他儿针!”
他一挥手,那巨蜂犹豫着,是不是该听他的话。那群毒蜂则是叮上了瘾,只要有动作,登时又扑叮过来,螫得鼠精唉叫连连。常人要是挨上几针,性命就有危险,何况是满身满脸?
任鼠精能耐有多高,此时已是奄奄一息。
就在群蜂猛螫之际,忽有一道白影掠冲而至,一手挥赶毒蜂,一手竟轻巧无比地将鼠精从小勾手中夺过来,倒身反纵,一闪已十数丈开外。
小勾惊愣着,他没想到此时会有人出手劫走鼠精,更没想到此人功夫如此轻巧?在怔愣之际,也忘了追赶。
那巨蜂自是察觉,立即电射扑前,那白影一掌反击,打得巨蜂吱吱痛叫,跌落地面。白影感到意外,没将巨蜂击碎。但时间不允许他再次追击,他立即挟着鼠精逃之夭夭。
小勾虽是一愣,却立即醒来,大喝别逃,天蚕勾猛射过去,人也飞追向前。
那白影似早知天蚕勾的厉害,闻声猛逃,终让天蚕勾落空,他趁此机会已逃开百丈,眨眼遁入林中。
小勾喝喝大叫,追了数百丈,已失去对方踪影,不得不苦笑,放弃追击。
“会是谁?身手这么好?”小勾-闷地自言自语。
小竹追来,见不着对方,立即追问:“他是不是救走十二星相的人,此次又来救走鼠精?”
“大概吧。”
“他为何要把人救走?”
“你问我,我问谁?”小勾道:“我实在搞不清楚。如果那人先前在黑殿中把人救走,就没有必要再让十二星相各自分开啊,因为这未免弱了他们势力。”
小竹道:“或许他们不同人吧。”
“不同人,为何又要救人?”
小勾百思不解,小竹亦是满头雾水。人已被救走,两人也没戏可唱了。
小竹道:“怎么办?又多出一位白衣人,事情更复杂了。”
小勾瘪笑着:“去吃大餐吧,反证有的是名单,再找其它人探个清楚,我不相信每一个,那白衣人都赶得及救人。”
小竹无奈,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
于是小勾折回,瞧及那巨蜂已无大碍,仍能掠飞空中,方才白衣人这么掌并未伤得了它。小勾轻笑:“多谢你帮忙啦,我救你一命,你也救我一命,算是扯平了。我现在另有事要办,只好离你远去,以后有机会再见啦。”
小勾招招手,对这巨蜂也有一股莫名感情。然而他还搞不清巨蜂个性,留在身边总是提心吊胆,万一他恩将优报,突然来一针,光看鼠精吃它那支指大的利针,一命差点儿呜呼,他可挨不起,找个机会离开蜂群,自为上策。
巨蜂似知小勾将离去,依依不舍地旋在小勾的头顶,小勾感到威胁加身,挤出笑脸,还是招手告别。
小竹见状说道:“蜂皇后对你那么好,不留在身边?”
“这很好,但是那支针,你受得了?”
“要是它跟着你不放呢?你可千万别触怒它。”
小勾闻言,不得不又对巨蜂报以可爱笑容:“蜂皇后你若想跟着我,就秘密跟在远地方,我会知道你的存在,你若有事要办,就尽管去,不过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如何?这决定你满意了吧?”
巨蜂闻言,欣甚跳飞着,它似乎很满意小勾安排。
小勾又说了些浓情蜜语,也不知巨蜂能会意多少。他已领着小竹往山下行去,直到出了山区,巨蜂才在依依不舍中,领着蜂群返飞回林中,小勾心中的威胁终告解去。
“我看看,下一位轮到谁?”
小勾拿着青衣人所给的名单,除了梦丹丹及鼠精外,另有十人可选。
“历山城的万花楼,呵呵陆三三躲得真是得体!”
小勾目光正落在野鸡陆三三,笑的甚促狭。
小竹问:“你笑什么?”
“你不懂万花楼?”
“不知。”
“就是北国最有名的天香、如意、万花、浓情的四大妓院啊。”
小竹登时窘困:“你要上妓院?”
“否则怎能抓得那只野鸡?”
“不准你去!”
“奇怪啦,你是门主,还是我是门主?你不去,我可以原谅,但我不去,我根本不会原谅我自己。再见,我先走一步!”
小勾大步跨去,很是风光。
小竹窘困中,仍自追着小勾,口中直叫着不准去,却说不出任何理由,又怎能阻得了小勾?
两人追追拖拖地已往历山县城奔去。
历山城,上通京城,下达太原、保定要地,交通方便,故而生意兴隆。街道百余条,条条热闹非凡,光是酒楼、妓院就有二十余家之多。当然,最有名者即为城西万花楼了。光是楼面三层高,二十余丈宽,足足比衙门大上一倍,也知其气势不凡。
“烟脂河、百里香!”
这正是形容万花楼中美女无数,光是洗脸水就能流香百里之遥。听这么口号,不知让多少寻花问柳之客沉溺其中而乐不思蜀呢。
只要有钱,任何货色都有,这是万花楼名为万花的宣传口号。
小勾没来过,本以为大不了象样而已,谁知道竟然会是这样,大门宽得连马车都可以进去,人潮往来比菜市场还热闹。
“真是企业化经营,当妓女的,越来越风光了。”
小勾赞不绝口地说。
小竹始终羞窘着脸,他瞧及进出的人潮实在太多,跟想象中的并不一样,窘态稍去不少,但是能不进去就别去的好,遂道:“人这么多,怎么找?还是别去的好。”
小勾道:“来都来了,岂可空手回去,大不了一间间的找,终会找到那婆娘,你怕就留在外面!”
他已大步跨进去。
小竹窘困地哼了一声,想前去把他拖住。谁知道方进门,几名年轻貌美的老鸨子围上来。
“小客官你没来过吧?我跟你介绍,东院姑娘的不错,服务又好”“谁说的,含香楼今天来了一位玉碧姑娘,又温柔又体贴,包你小公子满意。”
“公子哥,别听他们胡说,你们刚来,怎能找生手呢?咱南湘馆的红红姑娘是这里大牌,要他来侍候你小嫩哥,最好不过了。”
原来万花楼里边另分四大馆,各自有姑娘,有老鸨子,她们也得相互竞争拉生意推销自己手下的姑娘。瞧她们的模样,个个说话甜美,甚懂顾客心理,常常让客人恨不得分成四份,各自跟他们去算了。
小竹怔愣愣地,窘困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小勾则适应得快,已从方才的怔愣中醒来,瞄向几名老鸨,邪邪一笑道:“我是来找我妈的”
“哟,原来是孝子啊,这里妈妈多的是,你要几个就有几个。”
“有奶便是娘,我替你找一个奶子粉得透红的妈如何?那可很够味的晴。”
“你妈一定很疼你了?月西楼月姑娘最是让你满意了,要不要试试?”
“你妈长得如何?到北楼去找吧,那里的妈妈好多情啊!”小勾没想到自己说一句,老鸨子就能说上千百句,真是专靠嘴皮子吃饭的。他捉笑两声:“你们误会啦,我是来找我妈妈的妹妹的表姊的干妹的堂姊的妹妹啊。”
“唉呀,早说嘛,就在西楼啦,找什么姊,要什么妹都有。”
“妹妹是南湘馆的特产,到那里错不了啦”
“可是她有个外号叫野鸡”
“哟哟哟,看你年纪还一把轻,就会打起野食了?真是,我还以为是嫩鸡呢?没关系,要野鸡,包在我身上,东屋什么没有,就是野鸡最多了,我帮你挑一个如何?”
小勾看他们说得天花意乱,自己又不便说出陆三三的名字,否则惊动她,可就捉不了她,于是拿出几锭金元宝交给几名老鸨子。
这里的豪客不少,但一次给四名老鸨各一锭金元宝,倒是不常见。老鸨子惊喜若狂,她们都是过气女人,全靠抽成赚钱,要实实在在地抓元宝那可不容易啊。当真遇上了肥羊,于是更加殷勤地,什么大牌小姐都点出来,有的还是第一次接客的呢。
小勾举起手,邪邪一笑:“元宝赏你们,只有一个要求。”
“小公子,财神爷你说就是,别说一个,就是十个百个,咱还不是言听令从,唯公子爷马首是瞻。”
“小的要求就是不必向我推销小姐。”
“这容易,咱不说了,带你一个一个挑也可以。”
“可是万花楼少说也有千名小姐,你要从头挑到尾,恐怕要挑到三更半夜呢!”
小勾又赏了四人各一锭元宝,拿得老鸨子有些发抖。
“公子爷你这又是?”
“其实我是来找相好的!”
“唉呀,早说嘛,害得我们费口舌,你说她有何特征,只要你说出来,老娘就能替你找出来。”
“谁那么有福气,当了你的相好啊?想必长得美如天仙吧?”
“跟你们差不多啦,两眼会勾魂,嘴唇喜欢抹得血红红,我就知道这么么多啦。”
“公子爷,你该不会暗示要找我们吧?其实我们才是最好的真材实料,若非老顾客,我们还不做呢。”
“公子爷的元宝简直打动我们的心,今天就算给了你啦,要什么,公子吩咐就是。”
四位老鸨子尽展姿色,那模样可不比一般女人差多少。
小勾瞄眼,怎么:“又来了,连自己都要推销?”
四位女人见及客人表情不对,她们立即转得快,连忙说是开玩笑,再次追问那女子的特征。
小勾对野鸡那张肌也没多大印象,至于特征也只有先前所说的,想再更仔细描述,并不容易。他忽而想到什么,瞄向小竹,嗤嗤地笑起:“她比较喜欢童子鸡,我是带弟弟来找她的。”
小竹一时嫩脸飞红,斥叫着小勾乱说。
那些老鸨子则已贪婪地瞧着小竹,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原来是童子鸡啊?这是每个女人都喜欢的啊?”
“谁有这福气,要帮这小鸡鸡破身哩?老娘用这两锭元宝倒贴也甘心。”
小竹冷斥:“不准你们胡说,否则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窘红着脸,仍可瞧出怒意。
四名老鸨子可不敢自讨没趣,立即说出几位徐娘女子,介绍给小勾。
“她大约只来一两个月。”
那就更好找了,四院楼加起来,约有二十余名。
小勾又赏了四人一绽元宝,把四人塞得笑歪了嘴,门口生意也不拉了,亲自带着小勾,往内院行去。
房间果真上千间,间间又大又宽敝。四楼成口型排列,面对面相望,居中挑空,更显气派豪华。过往莺燕实让人目不转睛,若第一次来,没人带路,准会迷失自己。
找了东院换南院,再转西院,已找过十几人,都不是。小竹开始担心,要是找不着,小勾必定会重来,自己可就要待得更久了。
西院的老鸨子也已找了四五名徐娘妓女,总不对人,她忽而想到一人:“怡心房那娘们,一个半月前来的,后来就被城南的李员外包下来,这么李员外最难侍候,怎会突然对怡红妹特别照顾,想是她有一套功夫了。”
小勾道:“看看也好,最好是她,省了我不少麻烦。”
老鸨子立即带领两人往怡心房行去。那位置在三楼靠左处,还未进门,已传来淫狎声。
“小冤家,你怕什么?那老头三两下就不行了,来陪我玩玩。”
“可是员外要知道,会惩罚我的”
“怎么罚,看他睡得像死猪,就算揍他两掌,他还以为是周公敲的鼓呢!快来,一回生、二回熟嘛”
那男人似乎禁不了诱惑,也传出淫浪笑声。
老鸨子瘪笑几声:“她是被李员外包了,不过对员外的跟班也兴趣不减,小公子找的人若是她,我可要躲开,免得坏了规矩。”
小勾也感到兴趣,遂轻轻推开门缝,想瞧个究竟。
谁料门方动,里头已发出声音:“谁?”浪笑声也没了。
小勾心念一闪:“她会武功?”
若非会武功,又怎会对此细小的声音如此敏感?
小勾又出言试探:“是我,我跟你以前好过”
里头女人闻及是小鬼声,浪笑声又起:“原来是小鬼,怎么,食髓知味?还想销魂是不是?”
“大姊。”小勾回答得骚痒痒地。
那女子笑声更是淫荡:“好吧,老娘今天破例,一起侍候你们两人,进来吧。”
小勾应声是,已推开木门,里头纱帐蒙蒙陇陇地现出一位中年美女和一小男孩裸体相对情景。
小竹见状啊地一声,赶忙逃向外头。
小勾却一眼已认出,正是找寻多时的野鸡陆三三,嘴角露出了邪邪地怪笑。
那陆三三淫笑着:“来都来了还带伴,他是童子鸡吗?”
“是啊,特别为你带来的。”
“小冤家,想得真周到,待会儿让你更爽些,快把他也带进来吧。”
“他跑得快,恐怕要大姊亲自出马,我追不着”
“看你人小,倒是一肚子鬼主意,你是”
那陆三三这才发现小勾有点儿眼熟,她却一时想不起来,遂掀开白柔纱,光裸的身子外露,她却已两眼发直,惊惶失色:“恶军师?”
小勾邪笑:“好久不见,亏你还记得我?”
陆三三干笑:“军师找我有事?”
“有啊,想跟你上床。”
“当真?那老娘可要使尽功夫招呼你了,这小鬼不要也罢!”
陆三三慢慢抓推那个厮,猝然将他揪扯过来,猛砸向小勾,人已往后撞去。
那小厮一时惊吓,骇然尖叫,双手乱抓却够不着物,眼看就要撞向小勾,还挡了他的视线。
幸好小勾早有防范,身躯斜闪右侧,左手抓人,右手天蚕勾猛打出去,直取陆三三的腰际,将她缠住,硬将她从撞烂的石墙中给揪回来。
陆三三惊惶中,顾不得出掌打人,双手急往天蚕勾抓去,一手解线,一手解勾,终将困身丝解去,反身蹿往外头。
这一耽搁,小勾早将小厮丢在一边,纵身追去,猛用九龙的神功吸字诀,想吸来陆三三,谁知她逃得不慢,已溜出墙洞,使得小勾吸来一大堆砖石,不得不再发掌打去,将砖头当暗器,砸得陆三三唉唉痛叫。
小勾疾掠过去,已挡住她的去路,那里原是后院阳台,楼下已引来不少人围观。小勾一时觉得不妥,又把她逼回屋内。
此时已有保镖大声吆喝,想是知道出事,要赶来解决。而那几名老鸨子见及小勾是来寻仇,早就远远地躲开,免得惹祸上身。
小勾疾掠,速战速决,冷声道:“陆三三你是跟我走,还是我带你走!”
“恶军师,老娘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不放过我?老娘跟你拼了?”
陆三三怒火攻心,运起功力,能排上十二星相,武功自是不差,提起猛劲,亦非泛泛,扫得小勾遍体生寒。
然而小勾自认制她死死,故意闪让两招耍帅,再一掌反切,准确地印在她的胸腹,打得她倒撞大门,摔出门外,嘴角已挂血。
她想逃,小竹却围过来,忽见她一身光溜溜,呵啊尖叫,哪还顾得攻招,先掩双眼再说。陆三三趁此一掌把他击退,差点儿跌落楼下。她纵身飞空,想逃。
小勾见状甚是生气:“什么嘛,看见女人光溜溜,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挖苦小竹,却未忘记抓人,天蚕勾再次射出,凌空将陆三三又揪了回来,一连两掌打得她身痛肉肿。
“你说,是谁把你从黑殿救出来?”
“不知道?”
“讨打!”
小勾又自连发数掌,最后一掌还将她摔-空中,还想把她扭着玩。
谁知道陆三三弹飞而起,猝又见一道白光射来,猛将陆三三揪扣手腰,直往后院射去。
“又是这家伙!”
小勾如此重揍陆三三,本就有意引出白衣人。突见此人出现,他早有准备,天蚕勾更是准确扣射过去,直取那人腰身。
谁知那白衣人也早有防范,只见得他身躯由右向左一旋,白色外衣顿时被勾落,他仍多穿一件白衣,来个金蝉脱壳,安然无恙地逃开。
“可恶!”
小勾一击失败,天蚕勾又再次打出,速度更快一倍,那白衣人身手更是不慢。他为了避开天蚕勾,不敢直线奔出,竟然直冲屋顶,破瓦而出,又将陆三三给救走。
小勾追赶至屋顶,早已不见半丝人影,只有自嘲地苦笑:“这白衣人分明是对上我了,真是,两次都栽了筋斗。”
他还在猜测白衣人来路。下边已传来小竹惊叫声:“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小勾你快来啊。”
小勾一时警觉,立即掠回屋内,才发现小竹被几名衣衫半露的女人围着,说什么他和小勾在此捣乱,招来人给喝走,要他赔偿损失。
平时呼喝有声的小竹,碰上了这群光身女人,窘得他无处可躲,却哪还有招架的余地。
小勾见状,嗤嗤地笑着:“损失有多重啊?”
“我的十两银子”
“我的元宝一锭,我更惨了,他还说要送我一颗大珍珠,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女人七嘴八舌,要债如要命般。
小勾笑的更邪:“对不起,我可没那么多钱赔债,只有把我弟弟留在这里,让他替你们还债吧!”
小竹闻言惊窘斥叫:“可恶,你敢出卖我?”
小勾笑的弄人:“没办法啦,谁叫咱家穷,只有卖弟还债了,各位姐妹们,人在你们手中,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有没有搞错?他是男的,怎么卖?怎能还债?”
“唉呀,看他细皮肉嫩,扮成女的,一定很出色,骗骗老花眼,说不定管用哩!”
“老娘看他是童子鸡,今晚就陪我啦,就算还债,说不定老娘还会包个大红包给你呢!”
女子们长嘴尖舌地说个不停,愈说愈带劲,有的还想伸手解开小竹的腰带呢。
小竹惊急而怒:“住口,走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哟,敢情还是嫩子鸡呢?”
女子们抓抓摸摸,摸得小竹鸡皮疙瘩直起,抱胸缩成一团,哪还顾得了出掌教训?
“小勾快救我啊!”不得已,他只好求助小勾了。
小勾则是捉笑不断:“平常凶巴巴,原来是纸老虎一只,管看不管用?”
“你到底救不救,看我如何修理你!”
“奇怪了?敢对我凶,却不敢对她们凶?拿我当什么?连女人都不如?姐妹们,上啊,他口袋里多的是银票元宝,抢得了准发财。”
“唉呀,不早说,急死人了!”
“有银子好办事,老娘前帐可收,后帐就算免费啦!”
女子们一窝蜂拥向小竹,千手百爪抓个不停,眼看就要将小竹掩压地面。
“小勾快救我啊!”“你还敢对我凶?”
“不敢啦,快救我!唉呀,别扯我腰带!”
小勾瞧他被吓得差不多,才嗤嗤地笑着:“小鬼别卖骚了啦!不敢吃娘们豆腐,不会逃吗?”
“她们挡住了我的去路了啊。”
“什么路?你不走,我可走啦!拜拜!”
小勾招招手,转头即走。小竹一时失去依靠,这还得了,惊吓中,突来神力,急叫等等我,双掌猛推女人,那些女人全都不会武功,又怎是小竹对手,被推之下,纷纷跌倒,小竹找到空隙,没命地蹿射出去,逃得比小勾更急更快。也不敢落向前后院,冲向屋顶,落荒而去。
现在换小勾直叫等等我,只能跟着小竹在后头赶着人。
眨眼间,两人走个精光。
那这万花楼保镖早就知道非两人对手,否则又怎会让娘们把人围住而已?更不谈追人要债,只有自认倒霉,希望这些煞星别再来惹事,已是烧了香,拜了佛呢。
小竹直到逃出历山城外,方自定下心来,窘红着脸,直拍胸脯:“吓死人了,那些女人比什么都厉害!这辈子,再也不敢进妓院。”
小勾在后头嗤嗤地笑着:“有什么好怕?,她们又没有把你吃了。”
小竹瞪眼:“都是你,见死不救!”
“你死没?我想感觉不出,你性命受到威胁?”
“你没看到她们要脱我衣服?”
“有啊,难道脱衣服就要你丧命?”
小竹两眼瞪得更大:“你跟她们都一样,色情狂!”
“你还心理变态呢,一碰见女人,简直比狗熊还不如!”
小竹想起方才的那幕情景,心头着实窘困难安,也不敢再想。斥骂道:“谁像你,猪狗样,见了女人就色胆包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总比你鼠胆包地好,呵呵,差点儿被剥光包在地面,可真风光呵。”
“你少损我!”小竹想再骂人,却又觉得再骂下去,必定更让自己难堪,只好硬将这口怨气忍下,斥道:“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现在又如何?陆三三已被救走,下一位该换谁?”
“当然是脱得越光越好,史脱乐啦!”
小勾玩得起兴,马上将名单拿出,想找找看史脱乐藏在何处。
小竹急道:“要是再藏身妓院,你自己去吧!”
“最好不过啦!”小竹打趣地笑着,两眼瞧寻名单:“史脱乐,羊骚是藏身京城应王府”
他突又喝了一声:“应王府,不就是上次拍卖会中那油头滑面的小王爷他家?呵呵,真是冤家路窄啊!”小竹也听出兴趣:“不知他们买下的铜雀是否送给皇上了?”
“我倒是对史脱乐藏在应王府特别感兴趣,她到底混到应王府有何目的?”
想到此,小勾更是迫不及待,连同小勾又急急赶往京城,想解开真相。
贵为王府爷,自是豪华非凡。
然而应王府上下最近并不好过。原是应小王爷胡搞乱整,花了七十万两黄金买下铜雀台上的铜雀。应王爷听得这消息,当场昏倒。
还好,那是应小王爷和其它两名贴心弟子合买,否则应王府保证立即破产,得变卖家产还债。
应小王爷着实挨了一顿骂,现在连零用钱都没了。
最倒霉的还是把铜雀送给皇上,不但连个赏也没有,还找来一顿骂。
原来消息已传入皇上耳中,花如此高价买这礼物,是何居心?要拍马屁也得小心地拍,如何弄得全京城都知道,皇上岂能收得欢天再地?不责言几句,岂非失了皇上教臣无方的口实?
应王府可说是倒霉透顶。
不过,最近却是访客连连。难道这都是些雪中送炭之人?礼物倒是有,却非那所谓的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