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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亮,已进入句容县城。
杜小帅愈想愈窝囊,老叫化要他带杨心兰去金陵游山玩水,他都不干,拽的象二百五似的。
结果杨心兰给气跑了,换了“杨弟”来,现在他却成了车把式。
这是什么世界嘛!
小伙子心里有够呕的,只有拿拖车的马儿出气。
手中长鞭连扬“啪,啪”地抽在马背上,车便风骋电驰地飞奔。
忽听身后的小窗敲了两下,传出杨心兰的声音道:“帅哥,师太说听出车轴声音不大对劲,教你慢一点。”
杜小帅没好气地应了声:“知道啦!”不但未将车速减缓,反而用力连抽两鞭,使马车更加速飞驰起来。
讪嘲:“你娘咧,最好车轮脱落,摔你们满地找牙,然后大家用两条腿走路,谁也别坐在车上享受!”
身后的小窗又敲了两下,杨心兰憋着笑意:“帅哥,帅哥,师太说你火气不小,是不是心不甘情不愿?”
杜小帅一气之下,把缰索猛一勒,只听马儿一声长嘶,两只前蹄离地直立起来,车也同时停下。
这一个紧急刹车,使车内的杨心兰,几乎被冲到车外。
慈云师太却急施“千斤坠”老神在在,纹风未动,还伸手扶了杨心兰一把。
杜小帅觉得好象冲了点,急忙跳下车,绕到车后开车门,憋笑:“失礼,失礼,你们有没有受伤”杨心兰狠狠白了他一眼:“帅哥,你是不是存心害死我和师太?”
慈云师太笑着打圆场道:“好啦,小杨,人家既然陪了不是,咱们也没受伤,算了吧。”
杨心兰揉揉鼻子,瞄眼:“黑皮奶奶,有什么了不起,换我来赶车就是了嘛!”
杜小帅见她真生气了,干笑着:“杨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杨心兰根本不甩他是故意还是”条冈“(有心),怒哼一声跳下车,绕向车前走去,跳上了赶车的座位。
慈云师太笑道:“换换班也好,小帅,上车吧,我有话问你。”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糗着,只好上了车,关上车门。
慈云师太从前面小窗口,向杨心兰交待道:“走吧,咱们不要进句容县城,绕道出了大茅山,再找地方歇脚。”
杨心兰应了一声,便一手提起僵索,一手执起长鞭“啪”地抽在马儿身上,车又向前奔驰起来。
这回轮到她心里不爽了,衰的当然还是那匹马儿,成了她的出气筒子,身上猛捱鞭子。
马车疾驰中
车内的慈云师太却一言不发,闭目打坐,似乎忘了车上还有个杜小帅。
小伙子终于憋不住问道:“师大,你不是说要问我的吗?”
慈云师太仍然闭着眼睛道:“算了,明知你不会答应的,我又何必多此一问”
杜小帅弄笑:“真鲜!你老人家还没问,怎么就知道我的答案,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慈云师太不以为忤,缓缓睁开双目,呵呵笑起:“那我问你,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杜小帅揪着包子脸,笑得有点苦:“这师太,我已经有了师父了埃”慈云师太不屑道:“哼!你那狗屁师父,能传授象我一样的武功吗?”
杜小帅不爽道:“师太,我师父的武功虽然没有你老人家好,但总是我师父,你怎么可以骂他是狗屁”慈云师太脸色一沉道:“骂他狗屁已经是客气的了!
小子,你给我记住,从今以后,不许再叫我师太,我已经不再是慈云师太了!”
杜小帅抿嘴道:“那你是”差一点就溜了嘴,问他是什么东西,幸好及时改了口:“是谁呢?”
慈云师太冷声道:“我是红花娘子洪薇,五十年前的江湖七大魔头之一!”
杜小帅并没有被这名号吓倒,搔搔耳朵,露出那带有几分稚气的黠笑道:
“我总不能叫你大魔头吧!”
慈云师太居然被他逗笑了:“你喜欢这样叫,我倒不在乎,反正以前人家都是这样叫的。不过,如果你愿意拜我为师,那就得叫我一声好听些的。”
杜小帅想:“要我拜你这个大魔头为师?门儿都没有!”
但他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伤感情嘛!
其实,他不必臭美,人家根本就没打算收他做弟子呐!
慈云师太接着故意问道:“难道你不想学‘红花血指’?”
杜小帅抽抽嘴角,弄笑道“这个嘛杨弟怎么说?”
慈云师太道:“她当然愿意,这种天下无敌的神功,谁不想学。不过,她必须先‘自宫’”杜小帅刚从山中出来,落伍得很,没听过这新鲜名词,干笑道:“自宫?”
慈云师太年纪一大把,没啥说不出口的,毫无顾忌地解释道:“‘红花血指’是一种极阴的武功,只宜女子练,如果男子经,必须尽去刚阳之气,先行‘自宫’,也就是割去男性的”不等她说完,杜小帅已截口讪笑:“什么?!杨弟已经同意了!”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下头,捉笑:“这可是她的造化,小子,你快拿定主意吧。
错过了机会,你再等三个辈子,恐怕也遇不上这种机缘啦!”
杜小帅一听,差点没跳起来,冲至车前,伸手在小窗口旁连敲几下,口中叫道:“停!停!停一下!”
杨心兰不但不停,反而扬鞭连抽,转过头谑嘲:“干吗要停?如果要嘘嘘,你就憋一会儿吧!哈哈”杨心兰斥笑着,扬起长鞭连抽,马儿四蹄飞奔,车使风聘电驰起来。
马老,车旧,跑起来却依然威威凛凛,勇往直前。
尤其这一段路面宽敞平坦,又带有坡度,流行飘车是不是?这就飙给你看!
杨心兰飙得乐不可支,把一切烦恼都甩到脑后,心里感到无比的爽,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口中连连怪叫:“幽乎!幽乎!”这下可好啦,乐极生悲拉!
只听车轴发出一连几声异响“咔滋咔滋”接着“咻”地一声,车轮竟脱轴飞出,如同飞轮般向一旁滚了开会。
车身一个大震,几乎把杨心兰弹跳摔出。幸亏她及时蹲下,伸手一把抓住座旁的扶手,否则就死得很难看罗!
脱轴的是车前左边轮子,车身顿时成了倾斜状,但车速并未减慢下来。
车内的慈云师太情知不妙,刚好她坐在左边,急忙起身跑到右边,同时施展“千斤坠”功夫,使车身保持平衡,以免倾翻。
够厉害!这老尼姑真不简单,居然能使三个轮子的马车照跑不误。杜小帅又冲到小窗口大叫道:“杨弟,快停呀!”
杨心兰已吓得东倒西歪,手上抓着的缰索,早已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幸好鬼点子多的是,娇躯一纵,飞扑上马背,双手的抓住两只马耳,猛然一提。
嘿!想不到这一手还真管用,马儿被提得脖子一仰,双蹄离地直立起来,车也停下来了。
杜小帅从小窗口看在眼里,真替她捏了把汗,直到车停下,小伙子才松了一口大气,讪邪:“你娘咧!大哥’,你是在表演特技,还是玩命哪?
杨心兰气得脸都绿了,憋心:“我都吓得半死了,你这小子居然还在糗我!”
一气之下,瞪眼:“玩命也是玩我自己的,要你管?鸡婆!”
杜小帅被顶得歪了脸,正要回敬她两句,见慈云师太已推开车门下了车,只好也跟下去查看。
车还好好的,只是车轮脱轴,已不知飞到那里去了。
杜小帅看了,懒懒地道:“我去把车轮找回来。”
刚要朝来的路上跑去,就被慈云师太叫住:“不用去找了,咱们用走的吧。”
杜小帅本来就只是随便说说,这下可乐了,憋想:“你娘咧!走路就走路,谁怕谁哦?”杨心兰也跳下了马背,走过来道:“师师父,咱们既然用走的,就不必绕远路,直接走山路穿过大茅山,那反而近多了。”
她本来是顺口叫“师太”的,突然改口称“师父”听在杜小帅耳里,脸都掀起来了,似乎很不以为然。
不料慈云师太也把眉头一皱:“唔山路是近捷不少,不过,大茅山是‘茅山派’的地头”杨心兰年岁小小,却是包打听的,接口道:“师父,‘茅山派’早已名存实亡,听说它的创始人”嗤嗤笑道:“噢!师父,赤发老道太乙上人,不就是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吗?”
慈云师太微微点头道:“不错,普天之下,被‘红花血指’击中而能不死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
杨心兰弄笑:“师父跟茅山道士交过手?”
慈云师太道:“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连我在内,北三南四,一共七人,被江湖中称为七大魔头。虽然这只是恶名,并不光彩,咱们七人却要争个排名第一,相约在仙霞岭一决高下。结果北方来的三个魔头,全部丧命在我的‘红花血指’之下。太乙上人跟我力拼三个时辰,才被我在胸前击中,当即倒地不起。其他两个魔头自知不敌,趁我和老道尚在难分难解时辰,就已经悄悄溜之大吉了,从上经没在江湖露面。”
杨心兰贼眼滴溜溜一转,道:“听我天才老爹说,太乙上人好象没有死,只是从此不出江湖,甚至没有离开茅山一步埃”慈云师太笑了笑道:“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几乎不敢相信,他中了我的‘红花血指’,居然能不死。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胸前挂了块‘太乙八挂铜符’,我那一击正好击中符上,是铜符救了他一命。
由于‘红花血指’向来是一击毙命,不出第二击的,所以我不能置他于死地。”
杨心兰嘲谑惹笑:“难怪啊,听我天才老爹说,茅山派本来在江湖是横行霸道的,黑白两道的人,见了他们都敬鬼神而远之。后来突然收敛,甚至不让茅山派弟子在江湖上露面,大概是被师父吓破了胆,不敢再嚣张了吧。”
慈云师太苦笑不已:“想不到仙霞岭一战,七大魔头都从此消失了。也许是天意,借我之手,为江湖中除了七个大患啊!”杜小帅听得津津有味,笑得甚是惹人:“哇噻!除了这赤发老道还活着,其他两个呢?”
慈云师太道:“当年我年纪最小,才二十五岁,事隔四五十年,他们就算还活着,也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这些年我从未离开吉吉祥庵,江湖上的人与事,几乎一无所知”杜小帅忽向杨心兰瞄眼:“老弟,你那天才老爹好象是万事通,什么都知道,他总知道那两个魔头的生死吧!”
杨心兰给他一个卫生眼道:“你少糗他老人家!当年他还在穿开裆裤,哪知道那么多,七大魔头当中,只记得有红花娘子和赤发老道。”
杜小帅又转向老尼姑道:“师太,其他的魔头是些什么人?”
慈云师太想了又想道:“唔年代太久,连我一时都记不起他们的名号了,赤发老道太乙上人,是在我‘红花血指’下,唯一能活命的人,所以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噢,对了,还有一个好象姓霍,名叫斯仁”杜小帅和杨心兰不约而同地大叫:“活死人!”
慈云师太诧异道:“你们怎么知道?他的姓名跟‘活死人’三字谐音,是我教他干脆叫活死人的呀!”
杜小帅没有回答老尼姑,却怀疑地望着杨心兰讪邪:“杨弟,你怎会知道那个活死人的?”
因为那日在穹窿山里追寻唐云萍,小伙子以银哨引来了活死人,当时只有他和老叫化及杨心幸在场,没有这个“杨弟”呀。
他有够肉呆的,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杨弟就是杨心兰,杨心兰就是杨弟呐!
杨心兰笑瞥着嘴,眨了眨眼:“我突然想起,我那天才老爹提起过这个人嘛!”
杜小帅半信半疑,瞄了她儿眼,然后摆出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式道:
“师太,活死人就在江南,如今的武功,只怕不在师太之下哦?”慈云师太却轻描淡写道:“哦?你见过这个人?”
杜小帅摇头晃脑,将遇见活死人的情形说了一遍。
慈云师太听了,不屑得很:“他连你都打不过,还说什么如今武功不在我之下,真是爱说笑!”
杜小帅瘪着笑意,憋心:“你娘咧!别以为你这老尼姑的‘红花血指’厉害,少爷我要是用‘玄天三剑’,就伯你要丢大脸啦!”
他可不是怕了这当年的大魔头,只是觉得人家都七老八十了,再“暇拜”
(爱现)也没多久,就让她活得开心点吧!
慈云师太是何等人物,察言观色,那人看不出小伙子有点不屑她的神情。
但她爱屋及乌,看在新收弟子杨心兰的份上,不想跟他计较,就当有青没有见。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别去管这些了,咱们走吧!”
老少三人,便弃车直奔大茅山。
大茅山虽不出名,但“茅山道士”在三清界中,却占有一席之地。尤其这一派的弟子,不仅精于武功,更擅施法术,在江湖上也很吃得开。
只可惜这一派分子复杂,良莠不齐,大多流于江湖术士。专门妖言惑众,施法治病,驱鬼捉妖,甚至搞“大家乐”“六合彩”卖“明牌”的飞机!
一路上,杜小帅一直想找个机会,劝阻杨弟这位结拜兄弟,怎么可以为了贪学武功,竟不惜“自宫”割了那玩意儿,以后如何传宗接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大呢!被历代祖宗知道,不被骂得臭头才怪!
况且,没了那玩意,失去男儿本色,还有啥乐趣?
杜小帅这小子实在有够呆,还不知道“杨弟”根本就没有那玩意!
偏偏杨心兰一直走在慈云师太身边,理都不理他,使他毫无发挥苦口婆心的机会。
茅山,属于大茅山脉中的一座山头,也就是茅山派的发祥地,如同嵩山少林派的少室峰一样。
艳阳高照下,老少三人己深入山区。
正走着,忽听杨心兰小手一指:“师父,你看山上!”
慈云师太抬头一看,只见山头上正冒着浓烟,远远看去,好象是兵家用的烽火,用以警告已方有敌人入侵。
这种示敬的方法,杜小帅曾听师父龙陀子说过,但他们不过是三个人,也太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了吧?!
真没见过世面!
慈云师太不以为意,懒得理它:“不必理会,咱们走咱们的路!”
老少三人继续向前走
不料才走了没多远,又听得杨心兰乱叫:“啊!师父!你瞧这回连慈云师太也没办法故作镇静了,只见前面数丈外,顺着一条通往山头的坡道上,赫然是十儿具道士的尸体,一具接一具,竟然排列成”一刀“两字!
哎哟我的妈呀!这是搞啥飞机?
老少三人跑近仔细一看,这些被杀的道士,个个都是一刀毙命!
慈云师太见状,立即判断道:“茅山派的老窝,大概被什么人挑了!”
杨心兰好奇地问道:“师父,把这些尸体排成‘一刀’两字是什么意思?”
杜小帅贼样抢道:“当然是表示每个人只捱了一刀呀!”
杨心兰斥笑:“废话!既然一刀就把人杀了,又何必再用第二刀!”
慈云师太沉吟一下道:“这话也有道理,也许下手的人有意炫耀,要让发现的人知道他武功高强,杀这些道土都是一刀毙命吧。”杜小帅得意逗惹:“哈,师太跟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杨心兰又白了他一眼,外带嘴一撇,那意思表示:“就只有你聪明!”
慈云师太忽道:“走,咱们上山去瞧瞧!”
杜小帅歪嘴:“师太,咱们何必”
不等他说完,慈云师太与杨心兰身形已动,双双直奔山头而去。
既然当定了“茶颂仔”(跟屁虫)没法子,只好跟啦!
老尼姑知道杜小帅对她有些不服气,老来骚包,故意要卖弄一下轻功,一把拉着杨心兰的手臂,疾飞而去。
小伙子虽全力施为,仍被抛落在数丈之后,眼巴巴的,就是无法赶上!
你娘咧,不服气都不行!
一路上,到处可见倒着三三两两的尸体,无不是一刀毙命。老少三人没时间查看,直奔山头。
山头上浓烟弥漫,只见一座道院已烧个鸟蛋精光,遍地散布着好几十具大小道士的户体,情况情得一塌糊涂!
慈云师太毕竟当了几十年尼姑,见状习惯地双手合什,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杨心兰看得怵目心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杜小帅追了上来,瞪眼:“哇噻!不但杀人放火,还赶尽杀绝呐!”
慈云师太叹道:“如此心狠手辣,连我这当年的大魔头都是自叹不如,只有甘拜下风了!”
杨心兰若有所悟:“师父,会不会又是”话尚未说完,突见从烟弥漫中,道院倒塌的院墙缺口处,踉踉跄跄地冲出个人来。
称之为人,只有三分象,倒有七分似鬼!
只见此人身高足有七尺以上,如同一尊巨神,但身上那袭黄色道袍,已被烧得衣不蔽体,连毛发都全烧焦,看上去有够狼狈的。
他似乎是听见老少三人的说话声,冷不防冲了出来。
虽然此人面目全非,满脸如同涂上锅底的烟灰,但慈云师太一见这巨神似的体形,就认出了他是谁,不由地失声叫道:“赤发老道!”
没错,他果然正是那赤发老道太乙上人!
看来他已神志不清,狂喝道:“我跟你们拼了!”竟然形同疯狂般扑来,双掌齐发,两股狂飚怒卷而至。
杜小帅一见此人掌力威猛,唯恐伤了杨心兰,不加思索地就挺身而上,运足真力出掌相迎。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双方均被震得连退三大步。
小伙子年纪虽轻,毕竟武功已有相当根基,再加上服了龙血和内丹,足抵数十年苦练的功力修为,居然并未占到便宜,可见这老道功力之深!
慈云师太曾见过杜小帅对付那批黑衣壮汉,当时小伙子并未全力施为,只是觉得他身手不弱而已。
老尼姑可没有料到,自己尚未及出手,小伙子已抢先迎了上去。而且能跟当年的七大魔头之一,赤发老道太乙上人拼了个旗鼓相当。
这真出乎意料之外,简直不,根本看走了眼嘛!
太乙上人已是神智混乱,狂喝声中,双臂箕张,如同发狂的猛兽扑向杜小帅。
小伙子这回不跟他硬拼了,急忙施展“幽灵十八扭”身形一扭一闪,使老道扑了个空。
老道收势不住,一头撞上一株合抱大树,撞得头破血流,身子向后一退,摇晃几下,便一个仰面倒栽,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杨心兰嗤嗤笑着:“好,帅哥,有一套!”
杜小帅呵呵惹笑:“小场面”
冷不防慈云师太掠身而至,出手快愈闪电,扣住了小伙子的腕脉,怒形于色道:“好小子,原来你藏了私!”
杜小帅真是莫名其妙,讪言:“我那有”慈云师太怒哼一声,冷森森道:
“难怪你小子目中无人,不把‘红花血指’看在眼里。说!你师父究竟是什么人?”
杜小帅睨眼黠笑:“是,是龙陀子不过,最近听人说,他老人以前好象叫神龙子”慈云师太已经几十年未出江湖,根本不知龙驼子或神龙子是哪一号人物,怒道:“哼!当年的七大魔头当中,除了我之外,能以功力跟赤发老道拼个平手的,只有那个我记不起他名号的矮东瓜,但绝不是神龙子!你小子乳臭未干,居然有这份功力,是不是那矮东瓜的传人?”
杜小帅真是哭笑不已,喃惹:“师太,你真爱说笑,我师父虽然没有这个老道高,比我还还高出半个头,怎么会是矮东瓜嘛”杨心兰可急了,上前道:
“师父,帅哥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有乱盖啊!”慈云师太冷哼一声道:“你也想帮着他骗我?”
杨心兰情急道:“不不淡,弟子绝对不敢,帅哥的师父确实是神龙子,听我那天才老爹说”差一点溜了嘴,赶快紧急刹车,把话止祝幸好慈云大师接道:
“不必跟我提你那天才老爹,或是白痴老妈!我只要知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有一甲子的功力,是不是练过‘童子功’,实际年龄跟我差不多?”
杜小帅笑得甚瘪:“师太,我有那么老?”
慈云师太沉声道:“否则我绝不相信,你小子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杨心兰惟恐老尼姑凶性大发,猝下毒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急道:“师父!
不瞒我老人家,帅哥天生是个‘怪胎’,而且,而且”杜小帅来不及阻止,她已脱口而出:“而且他服过龙血和内丹呐!”这是她尚未告知老尼姑的秘密。
慈云师太微微一怔,茫然问道:“龙?什么龙?”
杜小帅戏谑道:“就是‘摆乌龙’的龙”慈云师太斥道:“住口!我没有问你!”
转向杨心兰道:“你说!是什么龙!”
杨心兰一脸无奈道:“帅哥,师父不是外人,告诉她老人家没关系”杜小帅截口讪笑:“唉!说就说吧,‘大哥’,我都不怕,你干什么好象天要塌焉似的。”
慈云师太已不耐烦道:“快说!是什么龙?”
杨心兰憋心道:“是‘钱塘江血龙’”慈云师太惊诧道:“是那传说五百年才出现一次的血龙?”
杨心兰点头道:“是的”
慈云师太突然狂笑道:“哈哈,你们这两个小鬼,真是天生一对小盖仙,居然一拉一唱,在我老人家面前乱盖一通!想那‘钱塘江血龙’,只是传说中的神物,谁也不敢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这小子居然能服了在经血和内丹,那不是成了‘龙的传人’?”
杨心兰一心想为杜小帅解围,认真道:“师父,弟子真的不是乱盖,如果你老人家不信”慈云师太断然道:“我当然不信!”
杜小帅毛了心:“你娘咧!信就信,不信拉倒,我凭什么得向她证明?”
慈云师太怒道:“好小子,你的嘴倒挺硬,我倒要试试看,你的深厚功力,能不能抵得桩红花血指’”杨心兰吓得大叫:“不!师父,你不能”突然从怀中取出那本羊皮小册,两手抓着作状要撕:“师父,你再不放开帅哥,你就把它毁了!”
慈云师太果然一怔,惊怒交加喝道:“你敢!”
杨心兰豁出去了,横下心来。“帅哥跟我是八拜之交,情同手足,如果你老人家要伤害他,我就不认你作师父,还练这什么鬼功!”
慈云师太早年在感情上曾受过创伤,才会走上极端,由大山神尼门下的唯一的爱徒,变为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当时她只不过二十来岁。
她杀的人连她自己都记不清,究竟杀了多少。
但她可以确定,没有杀过一个女子,杀的全是男人。因为“负心汉”这三个字,是男人专用的名词!
杨心兰已把一切告知了老尼姑,她自然了解这少女的心态,不禁叹笑:“唉!
你这”不料这一分神,杜小帅竟运足真力,猛然冲向受制的腕脉。使慈云师太突觉指头被一股强劲内力一震,仿佛触电一般,整条手臂为之一麻。
小伙子一觉得腕脉冲开,趁机猛将手一甩:从老尼姑手中的挣脱,同时一个倒纵,人已到了两丈之外。
老尼姑勃然大怒,狂喝声中,跟着疾扑而去。
杨心兰一见她的出手架式,吓得失声惊叫道:“帅哥!当心‘红花血指’”“幽灵十八扭”又派上了用场,只见小伙子连扭带闪,以那怪异的身法,使老尼姑不得不跟着他左一扭,右一闪,一老一少好象在大跳“闪舞”!
忽听老尼姑失声尖叫:“哎哟”急忙手扶住腰,斜看身子僵住不能动了。
杨心兰忙上前,扶住她惊问道:“师父,怎么啦?”
慈云师太一脸瘪样:“我,我的腰闪了”杨心兰一听,差点大笑出声,用力一咬舌尖,才算强自忍祝嘲惹:“师父,你老人家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能赶时髦,学帅哥跳扭扭舞”慈云师太气得脸都绿了,斥道:“胡说八道!我学什么时髦,是这小子”杜小帅怕这老尼姑是使诈,不敢走近,站得远远的,幸灾乐祸道:“嘻嘻,师太跟我师父倒是同病相伶,他老人家也是不小心一扭,闪了腰,一躺就是十几年啊!”慈云师太气得要冲过去,身子一动,痛得她忍不住哇哇大叫起来。
杨心兰急道:“帅哥,快过来帮帮忙,想想法子呀!”
杜小帅黠笑道:“我有什么法子可想,总不能又要我做个‘快乐的捐血人’吧?”
慈云师太强自忍住痛楚,愤声道:“谁要他帮忙!娃儿,扶我坐下来,歇一会儿就没事了。”
杨心兰应了一声,刚要扶老尼姑坐下,突见撞昏的太乙上人清醒过来,霍地坐起来,吓得惊叫道:“帅哥!”杜小帅也已看见,身如流箭射去。
太乙上人刚站起身,小伙子已到了面前,出手如电,疾点老道“昏阙穴”
老道刚醒过来,神志尚未完全清醒,反应迟顿,以致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只发出一声沉哼,便又倒了下去,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
你娘咧!早知如此,又何必站起,干脆躺在地上还爽一点,真是多此一举!
太乙上人虽被制倒,狂态不减,破口大骂道:“干你娘,操你奶奶!你们就算把道爷碎尸万段,道爷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来吧!”
杜小帅没别的,骂人的本事是一流的,他那能吃亏,指着老道回骂:“你娘咧!你这牛鼻子这么老,你娘送给我干都没胃口,更别说你奶奶了!如果她们贱得”杨心兰忍不住皱眉:“帅哥,别骂得那么难听嘛!”
杜小帅瞪眼:“是这牛鼻子先开骂的呀!你娘咧,咱们又没招惹他”太乙上人仍然骂不绝口:“干你娘!我茅山派招准惹谁了,你们跑来逼咱们归顺‘一统帮,不答应就杀”杜小帅瘪样得很:“牛鼻子!你把咱们当成了‘一统帮’?”
太乙上人怒道:“难道不是!”慈云师太似已听出端倪,吩咐道:“娃儿,扶我过去!”
杨心兰扶着慈云师太,走近老道身边,老尼姑便弯下腰问道:“牛鼻子,你还认识我吗?”
太乙上人记忆力纵然再强,眼力再好,也无法认出站在眼前的老尼姑,就是四五十年前的女魔头。
只听他怒哼一声,不屑道:“不认识!”
慈云师太冷声道:“我却认识你!牛鼻子,在我‘红花血指’下,能够把命保住的只有你,你居然会把我给忘了?”
太乙上人惊道:“你,你是:”
慈云师太接道:“红花娘子洪薇!”
太乙上人全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老尼姑,就是当年的女魔头!
慈云师太笑了笑道:“牛鼻子,不必吓成这样,我的‘红花血指’,向来杀人不用第二次出手的。当年你胸前挂的‘太乙挂铜符’,救了你一命,表示你命不该绝,这是天意,我不会跟大公伯唱反调的。”
太乙上人回想起当年的惊险,不禁犹有余悸,惊问道:“你,你真是红花娘子?”
慈云师太道:“如假包换!牛鼻子,刚才你把咱们当成‘一统帮’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太乙上人虽性烈如火,但此刻穴道受制,无法动弹,还烈个鸟,只好沮然叹了口气道:“半月之前,有个什么‘一统帮’的派人来,要我归顺他们。他奶奶的!‘一统帮’是啥玩意,我根本就不理他们。数目前,他们又派人来,限我在三日之内归顺,否则就要给我颜色看,仍然被我一口回绝。昨夜那就是最后期限,由一个年轻小伙子,单枪匹马一路冲杀上山来。那小子的刀法之快、狠、毒,比当年的‘疯刀’还要厉害”杜小帅贼眼乱转,猛然想到了“狂剑”似乎觉得“疯刀与狂剑”之间,好多象有着什么连带关系。
只听慈云师太诧异道:“疯刀就是那矮东瓜?”
太乙上人道:“不错,看那小子的刀法路数,跟当年的‘疯刀’很象,很可能就是他的传人!”
慈云师太不屑的道:“牛鼻子,你也太差劲啦!以你当年的功力,绝不在‘疯刀’之下,怎么如今连他的传人都拼不过了?”
太乙上人满脸愧色道:“唉!自从当年在你的‘红花血指’下逃过一死,我就回到茅山来,日夜加紧苦练,决心找你讨回公道。那知操之过急,以致走火入魔,几乎把性命送掉,结果命虽保住,一身功力却尽废”杜小帅一旁斥笑:
“少盖!你功力已废,还能出手有那么大的威力?”
太乙上人眼珠一转,怒问道:“你小子是什么人?”
慈云师太道:“不必管他是谁,你继续说吧!”
太乙上人只好接下去道:“后来我以本门‘七魄心法’,调息了好几年,身体才逐渐复元。再从头开始练功,所以几十年来从未出江湖。
那知昨夜跟那小子一交手,竟技他上来一刀就砍中胸口,又是胸前挂的那块铜符救了我一命“慈云师太冷哼一声,不屑地斥道:“没路用!你竟装死,任那小子来个‘大车拼’,砍死你的弟子?”
太乙上人矢口否认道:“不不不,不是那么回事,那小子的一刀虽未砍死我,砍的部位却正好是‘华盖穴’,当时我只觉全身一震,就昏了过去,直到刚才听见有人说话,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还活着啊!”杨心兰捉谑:“真鲜!我还没听说过,用刀砍人还能带点穴慈云师太接道:”
难道那小子的功力和刀法,已经练到借物传力的境界?“杜小帅表示他并不“土”睨眼斜笑:“对对对,师太说得对极了,否则不可能每一个被杀的人,都是一刀就完蛋,天下那有这么厉害的刀法。”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下头道:“这话不错,如果是一对一,一刀毙命不算稀奇。
但那小孩了一人单枪匹马杀上山来,独力灭了茅山派,而且每人都捱上一刀就送命,实在今人夷非所思。刚才我就觉得奇怪,有些人的伤口,并非是伤在致命要害,大概那小子每一刀出手,都是砍在对方的要穴部位吧!”
太乙上人似乎尚不知道,他的弟子已经全部完蛋,被赶尽杀绝了,惊问道:
“什么?!我的弟子没有一个活命的?”
慈云师太微微点了下头,忽道:“小帅,替他把穴道解开吧!”
杜小帅嗤嗤干笑:“这”慈云师太沉声道:“不用担心,有我在!”
杜小帅耸耸肩,只好上前蹲下,为太乙上人解开受制的穴道。
那知这老道竟不知好歹,穴道一开,居然霍地挺身跳起,张臂猛向杜小帅扑去。
小伙子似已防到他这一手,身子向旁一侧,就地一个翻滚,使老道扑了个空。
太乙上人一扑空,那还敢回身再扑,爬起来就朝山下狂奔而去。
等杜小帅跳起来,老道早已逃得不见人影了。
苏州城,一如往昔。
无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城内照样繁华、热闹,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好赌的照赌,爱嫖的照嫖,反正这些元聊事,总得要有人做嘛!
不过,这几天在茶楼酒肆,常听到的热门话题,却离不开两件大事。
一是齐门外的小北街上,那家“大成客栈”出了一二十条人命,只有掌柜有不知去向。
一是著名的“如意赌坊”突然关门大吉,据说是恶性倒闭,负责人卷款潜逃啦!
而其实呢?
嘿嘿!
华灯初上,一个小伙子,一个小叫化和一个老尼姑,三人一进城就直往“如意赌坊”跑去。
往日门庭若市,赌客川流不息的热闹场面都不见了,连附近也显得冷冷清清。
小伙子实在有够意外,猛抓头皮弄笑:“你娘咧!这是搞啥飞机?”
小叫化转头,憋心道:“师父,大概是你老人家放走的那家伙,赶来通风报信,把他们吓跑了吧!”
老尼姑沉吟一下,当机立断道:“走,咱们去北城北的那家客栈瞧瞧!”
小伙子曾经去过,已是老马一只,识途的,由他带路,领着老尼姑和小叫化,目标小北街,冲啊!
来到一看。
真够衰,客栈不但关门大吉,还贴上了封条呐!
老少三人脸都瘪了。
杜小帅猛弹耳朵,贼眼一转,想到了他新拜的干娘柳苔青,提议去飘花宫走一趟,说不定能获得一些有关“一统帮”的消息。
洪薇已多年未出江湖,对江湖上的一切完全陌生,只好让小伙子牵着鼻子走。
老少三人出了苏州城,便施展轻功,直奔穹窿山。
才到庄外,就好象闻到不太对劲的气息整个庄院不见灯火,庄内外看不到一个人影,更没有丝毫声息和动静!
杜小帅见状,知道有问题了,心里一凉,揪着包子脸,道:“这儿一定出了事,咱们快进去瞧瞧!”
说完就一马当先,埋趄庄院大门冲去。
庄院大门虚掩,一推就开。
一小伙子瘪苦着一张脸,进了庄院,眼光四下一扫,虽没见到象茅山派那样遍地尸体的吓人景象,也直觉地感受到一种不祥的征兆。
马上三步做二步,立即冲向宅院。
“干娘!干娘”
一路叫嚷着,刚冲进敞开的宅院大门,就见院中躺着几十具男女尸体,一具接一具,排列成“一刀”两字!
你娘咧!又是那小子的杰作?!
杜小帅这一吓还得了,他最关心的是柳苔青,急忙上前查看那些女尸,看看其中有没有他干娘。
洪薇闪了腰,尚未完全复元,以致行动较为缓慢,落在最后面。
杨心兰一冲进宅院大门,就听她发出一声高八度的尖叫:“碍”洪薇情知有异,顾不得腰痛,一个箭步射到,见状不同地惊怒交加:“又是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