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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书宅里平平安安,一点事也没有。
红红在补药与补品又管齐下之下,身体慢慢好起来,脸色也开始恢复了红润。
但杜小帅反而不敢多留在房里尤其不想单独面对红红,似乎有所顾忌。
他倒不是不信任自己,怕面对红红把持不住,突然见色起意,又想胡搞瞎搞,而是不知该向她说些什么。
总不能“那壶不开提那壶”老提那夜的臭事,向她抱歉:“红红,那夜你为了救我,害你累得差点送命,我实在”你娘咧!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可是,不说这个又说什么嘛?
同样的,红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脸色红润,虽是补药与补品的功效,和见了杜小帅难免不太好意思,至少也有点关系,而且还不只一点吧!
两人都无话可说,只有呆呆相对了。
杜小帅以配药为由,独自又上了大街。
“一统帮”兴风作浪,把整个武林搞得天翻地覆,似乎一点也没影响到苏州城的繁华和热闹。
该吃的照吃、该喝的照喝、该嫖的照嫖、该赌照赌反正,该干啥的就照旧干啥,也没差。
命中注定该讨饭的,也只有继续讨饭,认命啦!
杜小帅又买了两大包补药,刚走出药铺,就见守在店外的一名老叫化,低着头把发抖的手向他一伸,有气无力地声道:“好心的大爷,老叫化三天没吃了,赏两个小钱吧”刚好买药找了块碎银,杜小帅见老叫化可怜兮兮的,便随手丢给了他。
不料才走出几步,老叫化却跟上来:“就赏这一点?不够老叫化买酒喝的!”
你娘咧!没听说乞丐讨钱,居然嫌少,还跟施舍的人讨价还价。
尤其刚说天天没吃,给了他银子,竟说不够买酒喝的!摆明是找碴的嘛!
杜小帅这几天心情本就够瘪的,一气之下,回身骂道:“你娘咧!嫌少就”伸手正要把老叫化托在掌心的碎银收回,不料老叫化手掌一翻,竟然使出“小擒拿”法,一把扣住小伙子的腕穴。
哇噻!这一手“小擒拿”干净利落,真不是盖的!
杜小帅惊怒交加,急忙运功冲向腕穴,同时左手丢下药包,掌已向老叫化当胸推去。
不料老叫化惊叫一声,撤手掉头就绕跑。
杜小帅当然不肯这样就算,跟在后面猛追。
街上行人见状,以为老叫化扒了这小伙的钱包,被失主发觉追去,这种事最好是自己管自己的,免得帮了倒忙,强出头当鸡婆多管闲事。
杜小帅一路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僻静的小街口上,突见老叫化止步回身,好像中了“六合彩”爽得狂笑不已。
小伙子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仔细一看,哇噻!想不到竟是才做了几天新郎的李黑呐!
他不由一搓鼻头,捉笑:“老哥哥!你怎么跑到苏州来,是不是逃婚跷家啦?”李黑止住了笑声,脸一秋,叹口气道:“唉!一言难尽啊!”杜小帅弹了弹耳朵:“那你就多说两句好了。”
李黑瞪了他一眼,沮然道:“小兄弟,这老少配实在配不得啊!你想想,老叫化年纪这么一大把,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棺材。西门岛主才三十郎当,正值‘狼虎之年’,我这把老骨头那吃得消她啊!”杜小帅一听,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禁逗惹笑道:“老哥应付不了咱们的新嫂子?”
李黑深深叹口气:“唉!人老了啊,心有余而力不足,力不从心啊,一点皮调都没有!”
杜小帅眨了眨眼:“老哥哥就为这个跷家?”
李黑一脸臭相:“我那有!我是来苏州,想买些壮阳补肾的药物,不料刚要跨进药铺,一眼发现你老弟在里面,只好守在店外,跟你开个小玩笑,苦中作乐嘛!”
杜小帅突然想起“香妃院”的药酒,把耳朵一弹:“有了!老哥哥,我带你去买壶酒,带回去每晚一小杯,保证你老当益壮,金枪不倒,越战越勇,欲罢不能,让咱们的新嫂子对你又爱又怕,愈怕愈爱,最后吃不消只有求饶,向你无条件投降!”
李黑听他连珠炮似的,好像在作广告,莫名其妙:“小兄弟,你是拿老哥哥寻开心,还是真有这种酒?”
杜小帅黠笑道:“老哥,信不信由你,这酒找不到门路是买不到的,服下之后,你当‘午夜牛郎’都没人敢嫌你,而且绝对是第一流的!”
李黑喜得眉飞色舞:“真的吗?”
杜小帅嘻皮笑脸地道:“骇你我会死!不过,每晚只能一小杯,否则咱们的新嫂子就要倒大楣了!”
李黑迫不及待道:“那就快带我去买呀!”
杜小帅谑笑着:“没问题,不过咱们先说好,除了买酒,一切开销也得由你买单。”李黑穿的仍然是乞丐装,拍拍背挂的麻袋,笑道:“安啦!如今老哥哥别的没有,银子最多!”
杜小帅这几天真是有够烦的,一见老叫化可就乐了,早把他娘叮咛的话殷到九霄云外,忘了个一干二净。
一老一少几天前才分手,却像阔别多年的老友重逢,两人一路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直奔“香妃院”
只见老鸨三步当两步,从大厅里冲出,迎上前装出一副笑脸:“哟!什么风又把公子爷吹来啦?”
杜小帅翻了个白眼:“大概是‘急惊风’吧!”
老鸨仍然陪着笑脸:“真抱歉,上回侍候公子爷的小西施、小嫦娥那些姑娘,全累得病倒了,到今天还不能起床。
其他姑娘都在‘当班’,接了客人,公子爷还是改天再来吧。
哇佳佳!财神爷上门,竟然往外推!这老鸨也太想不开了吧?杜小帅捉弄谑笑:“没关系,咱们是来喝酒的,不需要姑娘!”老鸨不能说酒卖完了,急中生智:“真不巧,今儿个不知是什么好日子,所有厅房都客满”杜小帅指着地上:“咱们就在这里喝!”
说完当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黑是更不怕弄脏衣服了,跟着也坐了下来。
这种随遇而安的客人,倒还真没见过!
老鸨没皮调了,在大院里待客也太难看啦,只好把他们往里请。
杜小帅进了花厅便吩咐:“先来两大坛酒,随便配几样下酒的菜,酒菜钱爱怎么算就怎么算。反正咱们这位老哥哥是土财主,炒地皮发了,银子太多没地方花,你们尽量敲好了。
瞧他说的是什么话嘛!不过老鸨一听,不禁心花怒放,忙恭应道:“是是是,我这就交待下去。”
说完一施眼色,领着几个丫环匆匆出厅而去。
李黑不由地斥笑道:“他奶奶的!小兄弟,你真不够意思,把我当‘凯子’?”
杜小帅讪邪道:“你本来就是个老‘凯子’嘛!”
老少两径自坐了下来,李黑有些迫不及待,追问道:“小兄弟,咱们不是要那种酒吗?”
杜小帅把鼻子一揉:“别急呀,这酒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咱们要让那老鸨自己来兜生意。否则,她以为咱们是来查案的,一口回没有,还买个屁呀!”李黑点头道:“说的也是”杜小帅把手一伸,不等他开口,李黑已知道他要口头禅的专利费。
如今的老叫化,已不是过去苦哈哈的穷酸了,随手向麻袋里随便一摸,就抓出七八个金元宝,每个足有十两,往桌上一放,推向小伙面前:“笑纳!”杜小帅憋声讪道:“哇噻!老哥哥,你这下可是真的抖起来啦!”李黑笑:“烧款代志(小意思)哪!”
老鸨正好领着各捧一只酒烟的壮汉进来,一眼瞥见桌上几只黄澄澄的金元宝,眼睛顿时睁的一个变成两个大。
小伙子故意骚包,反正是慷他人之慨,随手抓起两只金元宝,抛向桌边:
“两位大哥辛苦了,赏你们喝茶!”
两名壮汉惊得呆住了,只不过送烟酒进来,一赏就是各人十两黄金,出手如此大方的豪客,不要说他们从未见过,就是整个苏州城里,恐怕也没有人听过!
眼前这小伙子,不是当今太子,也是小王爷了!
他们忙不迭放下捧着的酒坛,双双跪下,连连叩首称谢:“谢太子爷厚赐!
多谢小王爷厚赐这两人原是走镖的镖师,身手马马虎虎还过得去,由于“香妃院”树大招风,经常有当地的混混上门找麻烦,敲诈勒索,贪得无厌,老鸨才不惜重金,把他们“挖角”挖了过来,果然从此相安无事,钱没有白花。
老鸨以为他们常走江湖,见多识广,认出了这小伙子的身份,吓得也忙跪下,恭声道:“恕民妇有眼无珠,不知是太子爷,小王爷驾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杜小帅乐得过过干瘾,大刺刺道:“不知者不罪,起来吧,恕你们无罪!”
老鸨如释重负,连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道:“多谢太子爷!多谢小王爷”一时她也搞不清,究竟是太子还是小王爷,干脆两个称呼都用上,比较保险。
两名壮汉也站了起来,却不敢去拿桌边的金元宝。
李黑快笑抽了肠,看面却一本正经:“小王爷赏的,你们还不快收下!”
两名壮汉连声恭应,这才上前拿起两只金元宝,又要向“小王爷”叩谢,却被杜小帅作个手,阻止道:“免了,免了。这儿不用你们招呼,喝茶吧。”
老鸨一施眼色,两名壮汉立即退出。
杜小帅睨眼斜笑:“老板娘,坐呀!”
老鸨仍然恭立一旁:“不敢,不敢,民妇不是老板娘,小王爷就叫我金大妈好啦。”
杜小帅不便开门见山就要买药酒,耐着性子和她麻菇:“哦?谁是这儿的老板?”
老鸨似乎有所顾忌,很不干脆:“这,这”杜小帅瞄着她:“怎么,不能告诉我?”
老鸨面有难色:“请小王爷原谅,这是老板交待的,不愿让人知道‘香妃院’是她出钱开的。”
杜小帅瞄眼道:“开妓院又不犯法,为什么怕人知道?除非是有前科,或是通辑犯。”老鸨情急!“不不不,我妹妹从来不”突觉说漏了嘴,急忙一个话止住。杜小帅却毫不放松,追问:“这儿的老板是你妹妹?”老鸨只好点头:“是的”杜小帅又问道:“那她也姓金喽?”
废话!金大娘的妹妹不姓金,难道还姓银?
除非是金大娘从夫姓。
金大娘这个二百五也没有反驳杜小帅的话,只是又点点头:“是的”李黑的嘴刚一张,还没来得及开腔说话,正好又进来四名壮汉,送上了下酒菜,摆下碗筷匙碟。
这回老鸨可很知趣,不等杜小帅开口,已向他们吩咐道:“你们退下去,叫阿娟她们来侍候小王爷!”
四名壮汉唯唯应命而退,一个个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大概是没拿到“小王爷”
的赏赐。
李黑则心里干着急,不断向杜小帅眨眼,催他赶快言归正传。
杜小帅会意地抿嘴一笑,向老鸨比个手势:“金大娘,坐下陪咱们‘老王爷’喝两杯吧。”
李黑干咳两声,摸摸被杨心兰拔得稀落落的胡须,好像他真是“老王爷”似的。
杜小帅是随口说的,说出口才觉得要死啦!称李黑“老王爷”“小王爷”那不成他的儿子?!
不过又想想,老叫化那么大把年纪,做自己的爷爷都没问题,让他占点便宜也吃不了什么亏,反正又少不了一块肉。
老鸨一听可当了真,忙道:“老王爷和小王爷在,那有民妇坐的”杜小帅抽翘嘴角,揉揉鼻子:“青菜(随便)!不过老王爷的脾气可不太好,你不坐下陪他喝两杯,老人家生起气来可不关我的事哦!”老鸨吓得赶快坐下,杜小帅已打开酒坛封口,用碗一面舀酒,一面问道:“金大娘,这酒是你们自己酿的吗?”
李黑也帮脏:“还没喝就闻到了酒香,喝起来一定很够劲儿!”
老鸨听老小两位王爷夸奖,得意得笑开了嘴:“不瞒老王爷和小王爷,这可是咱们金家的祖传秘方,以古法酿制的。
每烟酒都得在地窖贮藏五年以上,市面上可不容易喝到呢。“杜小帅舀了三碗酒放在桌子,起机问道:“那么上回小嫦娥给我喝的那壶酒呢,是不是”
没等他说完,老鸨脸色大变,急道:“不不不,咱们不会酿那种酒!”
杜小帅一弹耳朵:“买来的?”
老鸨支吾道:“是是是是,是买来的。”
李黑已迫不及待地追问:“上那里去买?”
老鸨面有难色:“这没地方买埃”
杜小帅瞪着大眼:“真爱说笑!既不是自己酿的,又无处可买,你们是偷来抢来的?!”
老鸨可真急了:“不不不,是我妹妹”杜小帅截口讪笑:“噢,原来是你妹妹偷来抢来的?”老鸨急辨道:“不是哪,是我妹妹配制的啊!”杜小帅双掌互击:“好哇,快请你妹妹再配制一壶,老王爷定有重赏!”
老鸨一听心里直发毛,其实酒有现成的,却故意眉头皱:“真不巧,仅有的一壶,上回被小王爷一口气喝完了,如今我妹妹又不在”李黑急问道:“你妹妹上地里了?”
老鸨叹口气:“她开的赌坊关了门,人就不知跑到那儿去了,大概是躲债”杜小帅和李黑都一呆,不由地交换一下眼色,心照不宣,似乎都想到了“如意赌坊‘!
开赌坊是一本万利,稳赚不赔的买卖,经常是一开就好几代,哪有那么容易倒闭的。
如今苏州城里,宣告关门大吉的只有一家“如意赌坊”
“如意赌坊”的主持人是金玉姬,而金大娘的妹妹正姓金,不是金玉姬还会是谁?
你娘咧!实在有够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爽到啦!
杜小帅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把桌上的几只金元宝,推向老鸨面前,笑道:
“金大娘,这个你先收下,赶快派人去找你妹妹,请她配制一壶,让老王爷带回京城去,老王爷一高兴,另有重赏!”老鸨望望李黑,诧异道:“是老王爷要服用?”
杜小帅揉揉鼻子:“莫法度(没办法)哪,老王爷的年纪大了,妻妾又一大把,应付不了,只好靠药酒帮忙啦!”
老鸨信以为真,憋想:“一定是小王爷上回灌了整壶药酒,大发神威,回去把老王爷带了来。”
黄澄澄的金元宝看在眼里,诱惑力还真大,老鸨心中真是“乒砰彩”(跳得很快):“民妇可以试试,立即派人各处去找她,可是没把握能找得到”杜小帅邪笑道:“没关系,反正咱们不急,可以边喝边等。”
老鸨立即起身,贪婪伸手一把抓起几只金元宝,眉开眼笑地道:“民妇这就派人去找她,两位王爷慢慢喝”等她一出厅,李黑就把身卫挪近,轻声道:
“小兄弟,你看这老鸨子的妹妹,会是那光头没眉毛,不穿衣服的娘们吗?”杜小帅兄弟牙切齿:“错不了,铁定是她!”
李黑耸耸肩:“她不过是‘一统帮’的一条小鱼,抓住了也没啥意思。”
杜小帅却恨声道:“这鬼娘们害我小师妹被人剥光,我绝不会轻易饶了她!”
李黑诧异道:“你小师妹怎么回事?”
杜小帅便将全部经过,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李黑听毕,不由地愤声道:“他奶奶的!玲儿才多大,这鬼娘们真饶她不得!”
杜小帅想起来还是毛火得很,不禁怒从心起:“哼!我可不像杨小邪,光剥她的毛发,非挖出她的眼珠,割掉她的耳朵和鼻子,教她永远见不得人!”
李黑沉吟一下道:“唔说不定那鬼娘们,就躲在”正说之间,门口有人探头一张,随即离去。
杜小帅哧哧讪笑:“老哥哥,我真带你来对了地方,待会儿就有好戏可看了!”
李黑大声叹气:“有戏看,买酒大概就泡汤啦!”
杜小帅捉笑道:“安啦!老哥哥,挖眼睛、割鼻子耳朵之前,我一定让那鬼娘们交出酒来,给你带回黄花岛去‘威风’啦!”李黑这才高兴道:“那我可以了老‘炮王’啦!哈哈”杜小帅也跟着他爽,端起碗:“来,敬老‘炮王’!”一老一少连干了三碗,才见两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带着几名丫环,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
这倒不是两个姑娘勇气可嘉“不怕死”
而是几只金元宝的魅力,加上“王爷”的身份,老鸨可不敢怠慢了这老少两位贵人,何况,只要不喝药酒,怕什么!
两个姑娘一屁股坐下,一个坐在社小帅身旁,一个坐在李黑身边,先妩媚地嫣然一笑,随即自我介绍:“老王爷、小王爷,奴家叫‘小心肝’,请多指教。”
另一个道:“我是‘小宝贝’,招待不周,还请两位王他多包涵!”哇噻!“心肝”“宝贝”这名字听了就教人心痒!杜小帅听到很爽,精神了:“好名字!心肝宝贝,快陪咱们喝酒吧!”
丫环不待吩咐,忙上前斟酒。
杜小帅突然表情地失声叫道:“糟了!皇上交待的事,刚才我忘了对金大娘说”你娘咧!吹牛也不打草稿,吹得简直太离谱,今当皇上也扯上啦!
李黑一怔,一时没听懂,呆呆问道:“皇上交待的什么事?”杜小帅弹了弹耳朵:“老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皇上不是最近要微服来江南一游,要咱们替他安排此乐子吗?这‘香妃院’很够水准,皇上一定会喜欢。”
李黑这才会意过来,很有默契地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事得跟金大娘商议商议,说不定皇上一乐,还会选几个姑娘,带回宫去当纪念品呢!”
杜小帅更正道:“不是啦,带回宫去当宠妃!”
他们一拉一唱,听得姑娘们真当回事,小心肝忙道:“娟,快去请大娘来呀!”
阿娟哪敢拒绝,忙带了杜小帅出厅,勿匆来到后楼。
金大娘住在后楼上,她只不过是个老鸨,而且还不是真正的老板,居然派头不校楼梯口站有两个壮汉把守,没有她的允许或召唤,任何人也不敢擅自乱闯。
两名壮汉一见阿娟带着个陌生小伙子走来,立即上前拦阻,喝问:“干什么?”
阿娟答道:“这位小王爷要见大娘”壮汉打量杜小帅两眼:“等着,我上去通报一下。”
杜小帅知这一通报,金大娘绝不会他上楼,要见也是下楼来见。
他当机立断,突然出手如电,点中两名壮汉昏穴。
两壮汉应声而倒,滚在梯口,吓得小娟失声惊呼:“啊!”杜小帅一回身,出手朝阿娟头一拍,她便昏倒在地上了。
这可拖不得,杜小帅一个纵身窜射上楼,只见走道两边各有两个房间,不知哪一间是金大娘住的。
掩近右边房门口,附耳在门上一听,里面静寂无声,显然没人在房内。
再走近另一间,才到房门口,就陷约听见房内有人说话,似在争论什么。
附耳门上一听,听出说话的女人正是金大娘,只听她急道:“不行啊,这里闹出人命,以后生意怎么做”杜小帅想都没想地,退后一步,飞起一脚踢向房门。
“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开,他也冲了进房。
房内一男两女,正围着一张八仙桌在密商,背向房门的正是金大娘,另两一个是长发披肩的妖艳女人,及一个獐头鼠回的汉子。
三人出其不意地一惊,同时跳了起来。
金大娘回身一看,惊道:“小王爷!你怎么”杜小帅眼光一扫,似觉那妖艳女人很面熟,一时却想不起她是谁,冷哼一声:“心肝宝贝向咱们告密,说你想谋财害命,我不太相信,所以跑来看看!”
妖艳女人一使眼,那汉子突然双手齐扬,两杯小飞刀已向杜小帅疾射去。
哇噻!看不出这家伙貌不惊人,一手冰刀的手法,劲道和单势,倒蛮厉害的!
小帅急施“幽灵十八扭”避开迎面射来的两柄刀,人已冲至八仙桌前。
金大娘不会武功,又首当其冲,被社小帅一脚踹出飞出一丈开外,一头撞在床脚架上,顿时头破血流,昏了过去。那汉子飞刀落空,立即拔出腰间的两把短匕,但他未及出手,已被杜小帅迎面一掌,劈得他仰面一个倒栽,翻了大筋斗。
妖艳女人几乎是同时出手,从宽大袍袖里伸出纤纤玉指,一把向小伙脸上抓来。
杜小帅头一偏,闪身避开,虽只惊鸫一瞥,已看清这娘们的指甲涂成绿色,且发现磷光。
妖艳女人一把未抓中,似乎自知不是小伙子对手,一刀将“蝴蝶装”似的宽袍一脱,露出一身黑色紧身劲装,直向房门口冲去,就要逃啦!
杜小帅射身拦阻,一把抓住她的长发。
妖艳女人大惊,用力一挣,假发竞被扯掉,露出五百烛光,可不正是金玉姬!
杜小帅那容她逃出,就地一滚,扑身扯住她的右脚,使她一跤摔倒在房门口。
金玉姬惊叫一声:“啊!”来不及叫救命,已被杜小帅拖回到房里。
那汉子虽被小伙子一掌劈得差点昏过去,但他还经得起揍,爬起来甩甩头,一见金玉姬被拖回房,立即奋不顾身地扑去,双手各握短匕就向杜小帅背后猛戳。
杜小帅还拖着金玉姬的右脚,一个大施身,竟拖她当兵器,使那汉子欲避不及,被扫得踉跄冲跌开去。
偏偏被金大娘的身体一绊,一跤扑跌倒地,双手握着的两柄短匕,好死不死正好进他自己腹部。
只听一声惨叫:“啊!”那汉子伏在地上不动一命呜呼啦!
杜小帅的“旋转飞车”可还没停,拖着金玉姬的右脚猛转,直转得她头昏眼花渐渐感到吃不消了,大叫:“停!停!我受不了啦!我投降”小伙子这才由快而慢,逐渐停止旋转,但抓住她右脚的手仍不放,瞪着她:“你也有讨饶的一天!”
金玉姬喘个不停:“我,我已经认输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要我怎样嘛?”
杜小帅冷声道:“那我问你一件事,刚才玩飞刀的家伙是谁?”
金王姬答道:“他叫‘鬼手飞刀’张松,是‘一统帮’的四大护法之一。”
杜小帅“哦?”一声,又问道:“那天录街马飞刀射杀两个裸奔的男人,嫁祸给杨小邪的是不是他?”
金玉姬不敢再鬼扯,应道:“是的。
他原是奉命把各大门派的人引来苏州,再故布疑阵,使人误以为一统帮主在这里。我也得到消息。得知杨小邪一行来了苏州,想起当年栽在杨小邪手下,被迫剃光毛发,十年不穿衣之恨,我就商请张护法替我找机会报复,正好在黄花岛混战中,他捡到几把小邪的飞刀,又偏那天在大街上,遇上那两个没穿衣服裸奔的倒楣鬼“杜小帅耸了耸肩:“这不关我的事,就算啦,但有件事却是由你而起”不等他说完,金玉姬已急道:“那也不关我的事,谁知胡老三那龟孙,会突然见色起意,把那小姑娘弄到密室去况且,你已经勒死了他,出了气呀!”
社小帅怒气冲天:“要不是你缠住我,龟仔子有机会下手!”
金玉姬惊道:“你,你要把这笔帐,算在我头上?”
杜小帅斩钉截铁:“不错!我已发过誓,除非永远找不到你,否则要你好看!”
金玉姬吓得全身发抖,惊问:“那那你打算把我怎样?”
社小帅的声音,冷得几乎冻成冰:“我一向是有样学样,没样自己想,杨小邪修理你,是剃光你的毛发,我觉得那样太便宜你了。所以决定挖出你的眼珠,割掉你的耳朵和鼻子,让你永远见不得人!”金玉姬知心小伙子不是吓人,说得出做得到,不禁花容失色叫道:“不不不,你不能对我这样残酷啊!”杜小帅揉鼻头:“你们能一个个心狠手辣,坏事做尽做绝,我只是和你们一样,有什么不能的?!”
金玉姬沮然道:“我我也是被迫的,在一统帮主和淫威之下,不服从他只有死路一条”杜小帅冷哼道:“如今你落在我手里,大概也不会有第二条路由你选择了!”
金玉姬哭了起来:“杜,杜小侠,我跟你打个商量好不好?”杜小帅抽翘嘴角:“哼!跟你这种臭娘们,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金玉姬急了:“只要杜小侠高抬贵手放过我,我可以交出一个姑娘”杜小帅一听,以为是唐诗诗,眼珠子转:“谁?”
不料金玉姬却道:“宋一刀的妹妹!”
杜小帅虽觉失望,但还是很奇怪:“宋姑娘怎会在你手里?”金玉姬不敢隐瞒,只好照实说:“咱们是奉一统帮主之命,由胡老三把宋姑娘骗来,一直藏在这里的。”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宋一刀知道吗?”
金玉姬摇摇头:“不知道。因为一统帮帮主生性善疑多忌,他虽收了宋一刀为义子,仍然怀有戒心,怕宋一刀是混进‘一统帮’卧底的。所以得知宋姑娘在找寻她哥哥时,灵机一动,命咱们把宋姑娘骗来挟持在手上,必要时可以威胁宋一刀,使他不得不为‘一统帮’卖命埃!”杜小帅终于恍然大悟,难怪宋妙妙会突然失踪,从此好像石头沉入海中,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而宋一刀也被蒙在鼓里,为了她妹妹宋妙妙,不惜挟持唐诗诗,跟他定下交换之约。
唉!毕竟是手足情深啊!
想不到宋一刀这“一统帮”的头号杀手,也有人性善良一面呢。
本来杜小帅还担心,到时候宋一刀来换人,他可不知用谁来交换唐诗诗。
现在问题可解决了,有了宋妙妙,不怕宋一刀不交出人质?!
杜小帅不禁暗爽,当然一口答应,以交出宋妙妙为条件同意放金玉姬一马,不使她面目全非,永远见不得人。
但附带有个条件,就是得给老叫化一缸特制的药酒。
够意思吧!
旧宅里又多了两个人,李黑和宋妙妙。
宋妙妙这姑娘真不知天高地厚,说她头脑少根筋嘛,她居然能混进赌坊干三只手,还能独当一面,搞起“幼齿”的花样,当起“大姐头”来。
要说她聪明嘛,简直笑话,否则会被胡老三骗去,被他们软禁在“香妃院”的后楼上。别说下楼自由,连房门都被反锁不许出房一步,竟还能把金大娘和金玉姬当成好心。说什么这是她哥哥宋一刀交待的,办完事就来跟她兄妹团聚。
你娘咧!这种三岁小孩的鬼话,她居然能够信以为真,还真是有够纯(蠢)的!
金大娘是金玉姬同父异母的姐妹没错,只是大了十几岁。年轻时也颇有几分姿色,可惜命太衰,被嗜赌如命的老子金大顺,输得顷家荡产,把她卖身青楼,从此注定了一生在风月场中打滚的命运。
金玉姬是她老子后来姘上个江湖女子生的,有其父必有其女,从小就嗜赌如命,不过她天生有赌的细胞,终于“行行出状元”在赌的圈子里混了名堂,还被捧为“赌国艳后”可真有够拉风的。
偏偏刚荣登“后座”不久,就遇上了克星杨小邪,落得剃光毛发,还得受约十年全身一丝不挂!
后来无意间发现金大娘在苏州,已是人老珠黄不值钱,沦落到当私娼湖口,还有一顿没一顿的。
念在同父异母的份上,金玉姬便出资开了这家“香妃院”交由金大娘出面主持,从此姐妹俩财源滚滚,在苏州城里抖了起来。
宋妙妙直到被救出,由杜小帅和李黑把她带回旧宅,还糊里糊涂,呆呆的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当然,更不知道她老哥哥宋一刀,是‘一统帮’的头号杀手!
李黑获得一缸药酒,恨不得立即赶回黄花岛,在西门飞凤面前,一展他“老当益壮”的雄风。但诗诗尚不救回,他决定留在苏州,要助杜小帅一臂之力。
宋妙妙天性活泼好动,好像一头花脚猫,喜欢到处乱跑。以为这下恢复了自由,又可以随便她玩了。
那知杜小帅管的更严,非但不许出大厅,还要李黑负责,整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搞得她莫名其妙却又找不到答案。
杜小帅更不敢掉以轻心,离开宅子一步,惟恐宋一刀随时会找上门来,万一趁他不住,李黑已和普通人一样,红红尚未复元,范桃花武功平平又不怎么样。
凭他们三人如何能守护宋妙妙,真被宋一刀把宋妙妙抢走,那可没戏唱了。
搞个不好,非但救不回唐诗诗,连老叫化他们三人的命都要送掉。
杜小帅心知自己责任重大,只好天天呆在旧宅里,吃的喝的全让范桃花上街去买回。
这是宋妙妙获救的第二天黄昏,范桃花采购食物回来,也顺便带回了些听来的消息。
“香妃院”关上了大门,门上贴着:“内部装修,暂停营业”的字条。
甭说了,金玉姬是为了保全“花容”交出了宋妙妙这下子可没法向一统帮主交待,受起罚来只怕比挖眼睛,割耳朵鼻子更残醋,所以不得不远走高飞,逃之夭夭。
这是意料中的,杜小帅对这消息并不感到兴趣。
另一个消息可就令他震惊了,据说近来连续闹出一两百条人命的“魔女”又在苏州境内出现,目前在城内发现四五名壮男子遇害,尸体赤裸,下面“那玩意”被利刃割掉。不知是带因去做“纪念品”还是故意要留下她独特杀人手法的“标志”?!
魔女,指的就是“桃花教”教主唐云萍!
杜小帅那天发现丁氏父子的尸体时,就料到唐云萍仍在苏州附近一带,但想不到她已“入侵”到城内。
李黑听了急问道:“范桃花,你有没有听说,那几具尸体是在何处发现的?”
范桃花对老叫化十分尊敬,恭声道:“回禀李长老,听说就在最近被烧毁的‘醒园’哪。”
杜小帅一弹耳朵,憋声道:“醒园‘?被害的是些什么人?”范桃花道:
“听说都是些江湖人物,好像是从外地结伴来苏州的。”
杜小帅喃喃自语:“几个江湖人物,从外地来苏州,怎么在‘醒园’遇害?”
他们跑到烧毁的‘醒园’去干什么?怎么遇上她“李黑接道:”依老叫化分析,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被诱去的,另一个可能就是双方都去‘醒园’,在那里撞上了。“杜小帅微微点了点头,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双方跑到烧毁的‘醒园’去干啥?“李黑想了想,若有所悟:“可能是去找寻什么玩意吧。”杜小帅揉一揉鼻头:“对啊!说不定就是寻的那‘血旗令’!”除了宋妙妙不知‘血旗令’是什么东西,其他老少三人齐齐一个震惊。
李黑更是眼睛一个睁得两个大:“‘醒园’的主人是那位告老还乡的御史苏大人,他又不是江湖人物,‘血旗令’怎么可能藏在那里?!”
杜小帅又弹了弹耳朵:“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很多事情都是出乎意料之外,‘血旗令’在少林寺被盗去,那是将近两百年前的事了,咱们最好能打听出,‘醒园’建造之前是什么地方,也许可以理出个头绪来。”
李黑自告奋勇!“这事老叫化去打听”宋妙妙讪笑道:“我笑你们真‘驴’,这点小事还要小题大做,跑出去到处打听,问我一声不就结啦!”
杜小帅睨着她:“你知道?!”
宋妙妙轻描淡写道:“你们问住在城里的人,十个至少有九个半知道:‘醒园’是苏家的祖产,建造至少两三百年了,只是苏大人告老还乡后,又全部重新翻修一次。”
杜小帅忙问道:“苏大人回苏州有多少年?”
宋妙妙耸了耸肩:“我哪知道得那么清楚。”
杜小帅想了想,忽道:“老哥哥,今夜我想去‘醒园’看看,只是”李黑谑笑道:“安啦!我的功力虽失,但外人并不知道。
凭老叫化这块招牌,唬唬人还是管用的。“杜小帅不以为然道:“那小子是个拚命三郎,他连当年的七大魔头之道:‘红花娘子’洪老前辈都敢惹,只怕你这‘醉龙丐’唬不住他哦!”李黑瞥了宋妙妙一眼,灵机一动,起身走过去,在杜小帅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杜小帅听完,犹豫了一下,终于拿定主意道:“好吧,那就看你老哥哥的了!”